第十九章 虚刀-鑢
听到眼前的‘眼球’说的话,我陷入了沉默。 尽管我已经有所猜测,但事实上真的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不能和往常一样镇定自若。 ‘或许这家伙说的是假的也不一定。’ ‘或许它只是在说谎,其实只是妖怪。’ 打从心底里,我确实的是想否定‘见稽古’的存在,绝对不想承认‘见稽古’是我之外的其他的什么东西。 ‘见稽古’就是我,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可以拥有这样称呼。 因为一开始就是这样被别人称呼着,因为有着这样的名字,所以就算是被别人称呼为怪物,就算被别人恐惧,被别人憎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不这么想的话,我一定会在一开始就坏掉吧。 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不合常理的、理所应当的存在。 没有自我怀疑的必要,没有必要受到别人的怜悯,这就是我。 不需要周围的人的、甚至是父母的谅解,能够理解我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正因为理解,所以我才能够假装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将自己‘杀死’,仅仅呆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 ----因为这就是---见稽古的----宿命。 一直以来就是这样,通过这样完全不合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虽然开始的时候能够感到些许痛苦,但是后来就完全一地那都不痛了,不仅仅是疾病,连将自己的弟弟手指甲全部掰断都没有一丝情绪,我想一定是脑子里的某个东西彻底坏掉了……然后……然后后就算毫无顾忌的杀人都感觉不到心底里有任何的情绪…… 因为见稽古就是这样的家伙啊。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家伙啊。 ---本来是这样想的,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但是---- “……” 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忍耐---痛苦---只是为了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开什么玩笑! “我可以感觉到你有种怨恨的情绪,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如果是你的话读心之类的知识你应该很了解吧,毕竟你就是那样的东西。” “虽然很失礼,但是人类的想法什么的我完全不想去了解,因为太无聊了,不过想法虽然很无聊,但是在相同的想法下所做出的行动却让我很感兴趣。” “这可真像是怪物的发言---” 我刚想嘲弄这家伙几句,但却被它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但是你不同,你和任何人都不同,不知为何你的想法和我非常类似,说实话这样怪异的思考方式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人类的气息,而你所做出的行动也和人类完全不同---这一点来看不管是对于你的思考还是对于你的行动我都抱有兴趣。” “……” “姑且问一句,让我看到你的内心这一点,你是认真的吗?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是抱着对待同胞的敬意才没有查看的,但是如果能够明白你现在的想法的话那就可以省很多的话。” ---同胞的敬意?? 我是被它看做这样的存在吗? 不,不只是它,这样认为的家伙绝对不只是它一个,连人类都或多或少抱有这样的态度。 “当然可以,仅仅是靠嘴巴的话绝对不够,必须让你清楚的明白我和你是不同的。” 我赌气似的说,虽然这种事情我已经不太在意了,但是被别人当做怪物,甚至连真正的怪物都当我是同类这件事更让我生气。 于是它的‘眼球’变大了,仿佛是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一样,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非常恶心。 ---我后悔了。 把这个眼球挖下来吧。 我开始这么想,但是我做不到,因为在这漆黑的世界我连手的存在都无法感应。 没有办法我只好等它将我看完。 过了大约是一分钟,‘见稽古’才缓缓的收回目光。不知为何,我可以从它的眼球里看到喜悦的情绪。 “这种想法可真是稀奇,或许没有比你更加遵从自己的想法的人了。” 我好像被一个眼球给骂了(坏的意义上的),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生气。 “然后呢?你是怎么看的呢?如果你真的理解我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看待你的吧。” ‘见稽古’稍微动了动身体,说。 “果然这个样子说起话来非常不便,因为没有表情所以言语的意思变得十分模糊。” 然后巨大的身体突然变得十分细小,渐渐地有了人类的样子。 在有了人类的姿态之后没有做进一步的变化,全身没有毛发,也看不出有骨骼的样子,手脚都笔直的,胸口也看不出有呼吸的存在,大概是没有肺吧,只露出一副人类的脸。
仅仅只是有着人类的脸,既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仅仅是像人类。 就像是最简单的人类形象,只有眼睛、嘴巴、鼻子,当然没有耳朵。 我可以理解它做出这个样子的目的---只是为了将表情表述的更加准确,除此之外的任何变化都是不被需要的。 “你对我的怨恨这一点我算是明白了,但是我并不打算有过多的解释,因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从我进入人类的身体里以来,也就是进入鑢一根的身体里---从那时起,到你的身上为止,已经过了四百年的时间了。” “看来那个叫做四季崎记纪的男人是想将我作为虚刀的最后变形的道具似的,我也就因为觉得很有趣所以就放任他做,毕竟人类形态的刀在我看来还是十分有趣的题材----但是很可惜一直到四百年,作为最初幻想的虚刀真正的觉醒者也只有你一个人。” “你是想说,我还应该用自傲吗?以四百年前的天才和从古至今的怪物合作下的最强武器的身份。” “当然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人能够抵挡了。” 它说的话很奇怪---搞得我就像是还没死一样。 于是我发问道。 “但是我记得我已经被丝线给刺穿了身体才对,那种情况下我不认为我能够活下来。” 它笑了笑,那张脸勉强可以说成是笑吧。 “你又在说笑了,那种丝线怎么可能杀掉你,明明可以轻易躲开,但却还这样放水,你这样我可是会很困扰的,所以我就替你将你的虚刀给开启了。” “等到真正形成虚刀的时候大概连因果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可以切碎掉吧。虽然很不喜欢那个刀匠,但是没想到能做出这样厉害的东西出来可真是想都想不到。” “作为你的真正的力量---虚刀---鑢居然会强成这样,可真是个料想意外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