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章:暗剑难防
这时,一个明兵打马回奔,哭喊道:“尚先生、周将军,快救救乌将军吧,求求你们了!”明兵跳下马,趴在地上不停磕头。 云泽和周铎催马上前,云泽着急说:“出什么事了?” 明兵哭着说了经过,再次恳求说:“乌将军要自残,好几个人都拉不住,求尚先生和周将军赶快……” 不等明兵说完,云泽猛拍一点黄,连声催赶。一点黄长嘶一声,犹如离弦之箭,带风而去。 见尚先生纵马而来,明兵们长松口气,知道乌将军有救了,赶忙让出一条道。 来到近前,云泽夺过乌达海的佩剑,本想劝解两句,但见乌达海满面泪水,神情落寞而苦涩,竟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只好默默看着乌达海。 乌达海抹着泪说:“尚先生,看在我们曾并肩作战的份儿上,求先生杀了我吧。” 云泽说:“乌兄就这么想死吗?” 乌达海说:“大帅怀疑我,大帅想让我死,求先生帮个忙,我要让大帅看个明白,乌达海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云泽突然提高声音说:“乌达海,难道你眼里只有洪大帅,没有身后这些肝胆相照,生死不离的兄弟们吗?你图快死,成全怀疑你的人,可这些兄弟们怎么办,难道也要逼着他们自残,以死向你表忠心吗?” “啊!”乌达海痛苦的大叫一声,整个人软了下来,趴在马上,号啕大哭。 乌达海这一哭,引的两百多明兵跟着抹泪,然后纷纷下马,跪倒在地,哭求乌达海不要意气用事,不要丢下兄弟们。 城墙上传来洪承畴的话:“尚jian细,本帅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不仅能蛊惑人心,还能配出解药,本事真是不小啊!” 想到梁梦姐弟还在城里,云泽不敢与洪承畴多辩,只好以沉默对待。等周铎跑上来,云泽说:“你把乌将军带到后面去,我要跟洪大帅说两句。” 周铎答应一声,拉着乌达海的坐骑,招呼其余明兵快走。 云泽抬头说:“我想和洪大帅做笔交易,不知洪大帅是否愿意?” 洪承畴冷着脸说:“有屁就放,少跟本帅绕弯。” 云泽说:“前几日明军进城时,我家人也进了城,麻烦洪大帅将我家人放出来。为了表达对洪大帅的谢意,我送洪大帅五十袋粮食。” 洪承畴顿觉心跳加快,想到梁梦的死,承坛德的死,心里又恨又怨,情绪复杂。 洪承畴沉思了会,对王廷相说:“找几个好箭手,寻机射死这个jian细。” 王廷相应着,转身儿去。 洪承畴冲城外说:“本帅从未见过你的家人,也没听下面报过此事,城里这么多人,本帅去哪里找你的家人?” 云泽并不怀疑这种说法,毕竟梁梦姐弟不认识军中人,有困难也不敢去求明军,除了苦撑,只能去求城中百姓。 云泽说:“请洪大帅发个寻人榜,嵩山城就这么大,一定能找到我家人的。” 洪承畴说:“本帅军务繁忙,没工夫帮你这个jian细做事,至于你的家人嘛,死了全当替你赎罪。” 云泽火撞头顶,却不敢丝毫发作,忍着气说:“红大帅可别忘了,明军能顺利进城,我也是出过力的,难道大帅一点人情都不讲吗?” 洪承畴哈哈大笑,怪声怪调说:“本帅当然知道你出过力,本帅可没敢忘记,本帅还以为你战死了,前两天还烧了相,祭奠过你呢。” “洪承畴,你他、妈的吃的大粪吗,说话怎么这么臭。”王烈可没云泽那么能忍,张嘴就骂。 洪承畴也不动气,他知道,云泽现在急的很,他越平静,云泽就更急。云泽说:“洪大帅,两个人换五十袋粮食,这可不亏。我知道城中缺粮,五十袋粮虽不算多,但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洪承畴说:“你自己都说了,五十袋粮不算多,你要真有诚心,那就给本帅弄五百袋粮来,那样本帅还可能帮你个忙。” 云泽气的直摇头,五十袋粮食都借的费劲,五百袋粮食,就算把自己的命压上,皇太极也不可能借那么多粮。云泽暗自咬牙:洪承畴啊洪承畴,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否则必狠狠教训之。 不等云泽开口,王烈抢先说:“洪承畴,**是饿死投胎的吗,张嘴就五百袋,你要吃人啊?” 洪承畴说:“本帅与jian细说话,轮得到你这个小叛徒插话吗,哪里凉快你就滚哪里去,本帅眼不看心不烦。” 王烈说:“洪承畴,有本事就把城门打开,小爷单枪匹马进城,立马拨了你的皮。” 洪承畴说:“你本事那么大,长翅膀飞进来啊。” 云泽示意王烈冷静:“别跟他斗嘴,他在故意气我们,不要上他的当。” 云泽对洪承畴说:“既然洪大帅不帮这个忙,我也不勉强,那就请洪大帅派人转告乔钦差,就说尚某有事相求,请乔钦差出来说话。” 洪承畴一震,脸色变了几变,心里升起紧张与害怕。洪承畴和乔陪安谈过几次话,知道云泽前面说的都是实情,并无半点虚假,他前面的所有猜测都是错,如果可以从来,他不会也不敢再那般多疑。
因为云泽入敢死队的事,乔陪安没有顾及任何面子,狠狠骂了洪承畴一顿,洪承畴自知理亏,为了安抚乔陪安,这才同意杀了承坛德。与其说洪承畴处置了恶人,还不如说找了个替死鬼,乔陪安要治王廷相的罪,洪承畴百般辩解,让王廷相吃了一顿板子,保下了一条命。 在洪承畴看来,若杀了王廷相,那就等于承认自己也有罪,一旦乔陪安秋后算帐,向皇上奏上一本,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洪承畴当然不会替云泽传话,不仅如此,他还要封锁消息,不让乔陪安知道云泽还活着,而且还来找过他。 洪承畴这么做,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毕竟梁梦死在他面前,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旦云泽知道实情,必然要报此仇,而乔陪安也不会袖手旁观,这两人要联合起来,他真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几个弓箭手已经做好准备,只等洪承畴一声令下,立刻向云泽发箭。 洪承畴冲城外说:“尚jian细,乔钦差卧榻不起,哪有精力同你废话,本帅事情繁多,不陪了。”洪承畴手一挥,示意弓箭手放箭。 云泽没想到洪承畴如此小人,刚要开口,忽见几支短箭射了下来。情急之下,云泽左脚一蹬,身体向右倒去,悬空躲在马肚下。 云泽动作敏捷,躲过了飞箭,可一点黄就遭殃了,脖子上、背上,狠狠挨了两箭。一点黄疼的一声长嘶,原地蹦起,掉头就跑。 云泽防不胜防,被一点黄带起的惯性甩了出去,狠狠摔进道边的荒地里。落地的瞬间,云泽顿觉眼冒金星,险些晕过去。 “公子……”王烈大喊着,顾不上短箭乱飞,跳下马,连滚带爬的向道边跑。 洪承畴冲弓箭手喊:“放箭,快放箭,一定要把他们射死。” 弓箭手哪敢怠慢,赶忙换地方,再次瞄准城外的人。 王烈抱起云泽,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云泽,跌跌撞撞的向回跑。也就跑了十几步,王烈再也扛不住,身体一晃,摔倒在地。 “先生……”周铎大喊着,打马如飞,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云泽从瞬间的剧痛中缓过来,爬起身,架起王烈就跑。跑出弓箭射程,云泽一下子瘫软在地,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冷汗层层的冒。 再看王烈,背上、肩上扎了七八只箭,早已血染衣衫,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