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反复冲锋
“冲啊，杀啊……”五千士兵高声呐喊着，如卸闸的洪水，你争我抢，直扑护城河，带起的尘土漫天飞舞，聚起的声浪震天动地。 很快的，护城河上铺起木板，士兵冲过护城河，如潮水般拥到城根下，有的冲城墙上放箭，有的架云梯，开始向城墙上爬。准备撤下的明兵立马转身，一边呐喊着，一边拉弓放箭，与清兵展开激战。 打了一阵，见明兵越来越多，乌达海一声令下，士兵们掉头就跑，重新撤回原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独立军就有上百人负伤，虽然战势不长，但何等残酷。 周铎让伤兵退回驻地，可伤兵们说什么也不退，连兵器也不肯放下。 周铎也没过多勉强，缓了一阵，周铎又带兵冲了上去。 这回，明兵早就做好准备，清兵刚冲到护城河边，就遭到明兵猛烈的箭雨打击，刹那间，清兵中箭者无数，只得再次撤下来。 王廷相站在城墙边，冲着清兵大吼：“来啊，你们不是不怕死吗，退什么啊，上啊……” 乌达海跑上前，大声说：“王廷相，你的死期不远了，能叫你就叫，能跳你就跳，免得死了会有遗憾。” 等看清乌达海，王廷相气的直蹦，险些蹦下城墙，指着乌达海破口大骂：“叛徒，你这个大叛徒，有种你就上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乌达海说：“你那么想杀我，那就下来啊，云梯就在你脚下，我在这里等你。” 王廷相气炸肝肺，真想跳上云梯，带兵杀下城去。 “总兵大人快趴下……”一个明兵喊着，用力拉了王廷相一把。 王廷相还没反应过来，一颗炮弹打在城墙边沿，巨大的爆炸声，震的王廷相耳朵嗡嗡作响，吓的他十魂跑了九魂，一下子瘫倒在地。 片刻，王廷相翻身坐起，一边下意识动着身体，一边左右环顾。 几个被弹片击中的士兵，哭天嚎地的在地上翻滚，有的捂着头，有的捂着腹部，有的抱着双腿，到处都是鲜血，一片惨状。 “把他们抬下去。”王廷相大喊着。 有士兵应着，刚要上前抬伤兵，又有一颗炮弹呼啸而来，士兵赶忙躲闪，霎那间，你挤我、我踩你，乱的不成样子。 “轰隆”一声巨响后，几个明兵飞上了天，有的向城里飞，有的向城外飞，无论方向是哪，只要落地，结局都一样。 “妈的，今天这炮还打的没完了！”王廷相骂着，爬到城墙边，把立在城下的云梯向上拉。 士兵见状，也不再去管那些伤兵，都冲到城墙边，把云梯向上拉。 “冲啊，杀啊……”在乌达海的率领下，清兵又高声呐喊着，向护城河拥来。 “放箭，快放箭……”王廷相扯着嗓子大喊，声音愤怒而嘶哑，“把这些清贼都射死，一个不留。” 不等明兵放箭，乌达海一声令下，清兵又迅速退回去，气的王廷相直捶地，除了破口大骂，毫无办法。 王廷相还没骂完，又有几颗炮弹打了过来，吓的他连滚带爬的向后退，躲在阶梯上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清军随时准备攻城，明军哪敢撤下城墙，只能在城墙上死守，比起威力有限的炮弹来说，一旦让清军登上城墙，那可是毁灭性打击。 几声炮响后，大道上的清军也开始展开进攻，当然，其实就是做做样子，虚张声势而已。 经过最初的慌乱，明兵逐渐稳住阵脚，也不再胡乱放箭，只是在清兵靠近护城河时，才会给予打击。 与此同时，明军的大炮也开始放炮，刹那间，炮声呼啸，爆炸声四起，两军你一炮、我一炮，打的好不热闹。 如此一来，独立军陷入两难，攻吧，必然伤亡惨重，不攻吧，又无法将明兵吸引到一点上，战局一下子陷入僵局。 多贝礼在两队之间来回奔走，急的不行，他知道，军长肯定比他还急，开仗这么久，还没有听到突城的炮声。 多贝礼纵马来到大道上，冲哈礼汉和廖风吼：“你们怎么搞的，佯攻也要攻啊，你们不攻，明兵哪会动。” 廖风说：“如果硬攻，伤亡会很大，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师长那边已经伤亡好几百人……” 多贝礼一瞪眼：“怕死是吗，怕死就给我滚回去。” 见多贝礼发火，哈礼汉忙插话说：“副军长息怒，我们这就进攻，就算拼掉这对兵马，我们也要把明兵吸引过来。” 多贝礼说：“那还等什么，进攻。” 这边还没开动，荒地那边又传来呐喊声，乌周二将又率队发起冲锋。 “轰隆”“轰隆”几颗炮弹打在吊桥上，把吊桥炸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趁明兵躲避炮弹的空隙，哈礼汉一声令下，带头向护城河冲去。 “杀啊，冲啊……”士兵高声呐喊着，跟着冲了上去。在炮火的掩护下，一百多士兵踏着木板，冲过护城河，冲到了城门下。 见形势不妙，明兵也顾不上会被炮弹击中，开始向清兵发起反击。 刹那间，箭如雨下，乱石横飞，被箭射中的，被石头砸中的清兵无计其数，队伍慢慢退了下去。可对那些已经冲到城楼下的清兵，明兵却毫无办法，因为角度问题，不仅没法展开攻击，连人影都看不到。 在连长尕措的带领下，上百士兵开始撞城门，一边撞，一边齐声呐喊，虽然人数不多，可弄出的动静着实不小。 听到撞门声，洪承畴坐不住了，跑到屋外，仰头冲城墙上怒吼：“没用的东西，怎么能让清贼冲到城楼下，你们是怎么防守的？” 夏承德大声说：“大帅别急，冲过来的清贼也就百十来人，就凭他们手里的家伙，根本撞不开城门。” “哐当”“哐当”不断的撞门声，刺激着洪承畴的耳膜，搅的他心神不宁，突然升起一阵不详之感。 洪承畴用力吸了口气，转身向阶梯跑去，虽然知道此时上城墙很危险，但他必须上去看看，否则难以安心。 “大帅不可，大帅……”亲兵慌乱叫喊着，快步追上去，将洪承畴围在中间。一兵头着急说：“清贼炮火正猛，大帅千万不要上去啊！” 其余亲兵跟着劝，神情既紧张又害怕。 洪承畴推开那兵头，冲挡在阶梯前的亲兵吼道：“都给本帅让开，否则军法处置。” 见洪承畴瞪着眼，面沉似水，亲兵们哪还敢多言，缓缓向两边让开。 洪承畴冲上城墙，因为跑的太急，直累的呼呼大喘，腰都有些直不起来。洪承畴冲到夏承德身边，指着远处说：“向清贼的炮营开火，把清贼的炮营逼退。” 夏承德连声吼着开炮，然后对洪承畴说：“大帅，这里太危险了，大帅赶紧下去吧。” 洪承畴不吭声，目光死死盯着几个炮手，盯得几个炮手腿脚发抖，动作越想快，却怎么都快不起来，急的热汗直淌。 “杀啊，冲啊……”左侧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冲杀声，“杀进嵩山城，活捉洪承畴……” 洪承畴听得怒火中烧，暗暗咬牙，见清军的炮火已被逐渐压下去，便快步向左侧城墙奔去。 不可否认，洪承畴冒死上城墙，给了明军巨大的压力，而在这生死关头，压力转化成动力，无形中增强了明军的凝聚力和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