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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谁识沛丰邑

    汉高祖里籍是秦代丰县(菜九段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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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九段于2014/11/1423:47:39发布在凯迪社区>闲话国粹

    菜九段供稿

    汉高祖籍贯是丰还是沛,自古以来就不是个问题,因为古人已弄得明明白白,绝对没有歧义。《高祖本纪》开篇即曰: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姓刘氏,字季。据司马迁文意,沛丰有着明显的包容关系,兼之没有明确说丰县,而沛呢,谁都知道是一个县级单位,所以人们理所当然地以为,丰,只是沛县下边的一个行政区划,姑且按古人说为乡邑吧。唐人颜师古综合前人见解对此作了明确解释,其曰:沛者,本秦泗川郡之属县。丰者,沛之聚邑耳。从颜氏开始,这已是一个牢不可破的界定,延续下来,影响深远。果真如此吗?当然不是。因为司马迁的文意沛丰有包容关系,沛又有郡县之分的成分,所以一直有人认为《高祖本纪》的沛丰邑,是沛郡丰县的意思。在刘邦的家乡一带,丰耶沛耶,更是一个一直争论不休的问题。就连百度也无视颜师古的界定,其对《高祖本纪》的白话翻译曰:沛郡丰邑(今江苏丰县)中阳里人。这个百度,真是深得菜心啊,因为菜九也认为沛丰是郡县关系。菜九不是人云亦云者,不认可颜师古的界定倒不是刻意与古人过不去,而是因为菜九看到史书里刘邦时代对丰的表达,丰更多的是体现为一个县级单位。

    菜九因读史而否定丰的乡邑界定,很有人不以为然:颜师古还不如你?其实这与颜师古如不如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颜师古就不会错?即使班固错了,菜九也照纠不误,何况颜师古?纠正颜师古的错误,也丝毫不表明菜九比颜师古高明还是低明。颜师古所为,不过是对古书的解释,解释错了也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菜九以为,颜师古如果也像菜九一样综合考虑了司马迁对丰沛的提法,或许就不会下那样的结论啦。所以,与“颜师古还不如你”相同,荀悦还不如你,班固还不如你,应劭还不如你,那些前辈大师专家还不如你,等等说法,均当作如是观。印象中沛丰有隶属关系的提法,在《史记》中只有两处,除了本纪之外,就是萧何的世家,亦称其为“沛丰人也”。

    坚持丰属于沛县的人,包括颜师古在内的那些前辈大师专家,主要是着眼于有明显主从关系的“沛丰”字眼。其实在刘邦时代,“丰沛”的提法更多。比如:“周市东略地丰沛间”(《秦楚之际月表》)。“哙等见上流涕曰:始陛下与臣等起丰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惫也?”(《樊郦滕灌列传》)“皇帝起丰沛,讨暴秦,诛强楚,为天下兴利除害,继五帝三皇之业,统理中国”(《郦生陆贾列传》陆贾对赵佗语)。“今陛下收丰沛,起卒三千人”(《刘敬叔孙通列传》娄敬语,会注本。中华本作“起丰沛,收卒三千人)。“高皇始于丰沛,一倡天下不期而响应者不可胜数也”(《淮南衡山列传》伍被语)。《汉书注校补》卷一引《三辅黄图》云:“太上皇微时佩一刀,长三尺,上有铭字难识。传云高宗伐鬼方时所作也。上皇游丰沛山中,寓居穷谷。有人冶铸。”显然在当时,丰与沛更多的是平行关系。

    即使用《史记》相关篇章也能证明丰是县级区划。卢绾者,丰人也,与高祖同里。绛侯周勃者,沛人也。此笔法与陈涉者阳城人也、吴广者阳夏人相同。这种笔法基本上是专门为丰这样的县级区划定制的。众所周知,刘邦起义的最早加入者有三种形式,分别是起于沛、起于丰、起于砀。这里的沛、丰、砀,应该都是县级单位。(清阳侯王吸)(纪信侯陈仓)以中涓从起丰。(煮枣侯赤)以越连敖从起丰,别以郎将入汉。(广平侯薛欧)(斥丘侯唐厉)(猗氏侯陈遬)以舍人从起丰。(博阳侯周聚)(鄢陵侯朱濞)以卒从起丰。(安国侯王陵)以客从起丰。(张侯毛泽)以中涓骑从起丰。《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博成侯冯无择)以悼武王郎中兵初起从高祖起丰。《惠景间侯者年表》。所以雍齿以丰叛归魏,刘邦很难受。因为雍齿为魏守丰,才有了沛公引兵攻丰,四处请兵以攻丰,最终借项梁五千人攻丰,雍齿逃。凡此种种,都表明此丰绝不是一个小的行政区划。

    而且雍齿为魏守丰,“沛公引兵攻丰。不能取。沛公病,还之沛”。也明确表明了丰与沛无隶属。否则,如果丰本来就是沛之一部分,这样说就不合适。就好比徐州人说到云龙区找人没找到,又回到徐州。北京人说到王府井找人没有找到,又回到北京。江苏人说到苏州办事没有办成,又回到江苏(合适的说法应该是江苏人到山西办事,没有办成,又回到江苏)。显然没有这种道理。

    刘邦起义前后的史料亦可证明丰的真实区划。

    1.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到丰西泽中而纵囚。(这个丰也更像是个县级区划。与秦军战萧西,笔法一致。否则的话,就是到沛西泽中纵囚了。)

    2.于是少年豪吏如萧﹑曹﹑樊哙等皆为收沛子弟二三千人,攻胡陵﹑方与,还守丰。(此三地均应是县级区划。)

    3.(樊哙)初从高祖起丰,攻下沛。(刘邦起义攻下沛之前,已攻下丰。丰是刘邦最早的根据地。)《封禅书》:高祖初起,祷丰枌榆社。徇沛为沛公,则祠蚩尤,衅鼓旗。

    4.(合阳侯刘仲)高祖兄,兵初起侍太公守丰。(相当于在家参加了革命)

    5.方与反为魏,(曹参)击之。丰反为魏,攻之。(方与、丰都有反为魏的经历。也是县级的平行关系。)

    丰为秦县乃至秦以前县,亦可得到刘邦后人的佐证。《高帝纪赞》引刘向云:“战国时,刘氏自秦获于魏。秦灭魏,迁大梁,都于丰。故周市说雍齿曰,丰,故梁徙也。是以颂高祖云:汉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刘。涉魏而东,遂为丰公。丰公盖太上皇父。其迁日浅,坟墓在丰鲜焉。”丰公之称,显然是个县级官员才可享用的。而魏迁都或秦安置魏之余部于丰,也表示丰不是个小的聚邑。正因为丰不是个小聚邑,周市才会志在必得,否则魏也不会开出那么高的价码引诱雍齿叛降。

    《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中有吕后之兄建成侯吕释之,于“汉王入汉,而释之还丰沛,奉卫吕宣王、太上皇”的记载,表明刘邦在丰与沛都有家室。估计是刘邦父母及妻小居丰,而其岳父母居沛,另外刘邦在沛可能还有临时住所。所以我们不妨认为刘邦是一个在沛县工作的丰县人。

    刘邦在沛的工作经历非常明显。刘邦为泗水亭长的就职地点是沛县,所以他可以与当地的干部打成一片,也因此参加了所谓的“沛县县令举办的招待会”,并且在当地有一定的口碑,才会被推举为起义后的沛公。攻占沛县之前,沛令听取萧何﹑曹参的建议“召诸亡在外者”回来主事,也证明了刘邦在沛县的任职经历。

    为什么刘邦这个丰县人要到沛县任职?这与沛的地位有关。沛与丰在秦代都是县级区划,但沛的重要性明显高于丰,比如泗水郡在沛大概有派出机构,萧何与其打过交道可证明。《萧相国世家》:“秦御史监郡者与从事,常辨之。何乃给泗水卒史事,第一。秦御史欲入言征何,何固请,得毋行。”《集解》徐广曰:“沛县有泗水亭。又秦以沛为泗水郡。”骃按:文颖曰:“何为泗水郡卒史。”苏林曰:“辟何与从事也。秦时无刺史,以御史监郡。”文颖曰:“泗川,今沛郡也,高祖更名沛。”《索隐》如淳按:“律,郡卒史书佐各十人也。”表明人在沛县的萧何,有着隶属泗水郡工作性质。那么,萧何与刘邦一样,也是一个在沛县工作的丰县人。所以无论刘邦是平民还是小吏,都得到萧何这个丰县老乡的关照。所以就像在枣庄的人很愿意到徐州工作一样,沛县的工作环境强于丰县,沛的重要性亦高于丰。刘邦起义走出芒砀山,首先就攻占了丰。刘邦当时的势力还很小,取丰没有费事,表明丰的守备力量薄弱。但他还未敢贸然攻沛,直到樊哙来招。樊哙为沛令招刘邦,并没有走到芒砀山,走到丰县就可以了。攻下沛之后,刘邦的势力才达到二三千人规模。这大概也可作为丰不如沛重要的依据吧。

    可能人们会将汉十二年高祖还乡只之沛未之丰认作是高祖里籍属沛的理由。“高祖还归,过沛,留。置酒沛宫,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谓沛父兄曰:‘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後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沛父兄诸母故人日乐饮极驩,道旧故为笑乐。十馀日,高祖欲去,沛父兄固请留高祖。高祖曰:‘吾人众多,父兄不能给。’乃去。沛中空县皆之邑西献。高祖复留止,张饮三日。沛父兄皆顿首曰:‘沛幸得复,丰未复,唯陛下哀怜之。’高祖曰:‘丰吾所生长,极不忘耳,吾特为其以雍齿故反我为魏。’沛父兄固请,乃并复丰,比沛。”这种资料证明不了丰隶属沛。难道豁达大度的汉高祖会特意把属于沛县的丰抠出来单独不予特惠?也许人们愿意相信,反正我是不信。至于刘邦只在沛停留而不去丰,清人以为,高祖之故里中阳里之父老乡亲均在汉七年时,被刘邦整体搬迁到关中郦邑,以解太公的思乡之情。其地后更名新丰。郦邑是秦县,改名新丰,恰恰表明丰原本就是个县级单位。那里的百姓早已享用了汉高祖的特惠,到了汉十一年“夏四月,行自雒阳至。令丰人徙关中者皆复终身”,换言之,不仅是在新丰的老中阳里人,即使是在整个关中的丰人,都享受终身不交租子的优惠政策。至于留在丰县的乡亲们则因受为雍齿守城的缘故被刘邦排除在外。此时沛县的父老乡亲体恤地恳请,得到刘邦的批准,使得丰也得到沛一样的待遇。这个待遇是世世代代不用交租子,真是皇恩浩荡啊。

    回到司马迁“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的论述上,此句可以读为“沛,丰县中阳里人”。那么,沛在司马迁之前是什么样的状态呢?通过网络查询很容易就找到:“沛郡:中国古代的郡名,治所是相县(今安徽淮北市境内),是中国西汉时期设置的一个郡级行政区划,管辖21个县:相县、肖县、杼秋、丰县、沛县、临睢,太丘、建平、鄼县、谯县、郸县、铚县、竹邑、蕲县、符离、谷阳、洨县、虹县、向县、龙亢、公丘。它和沛县(即小沛)是不同的概念,属于包含关系”。“西汉高祖六年(前201),分泗水郡南部为沛郡,泗水郡北部被分置为楚国。治所仍在相县(今安徽淮北市,相山区)”。为了与沛郡区别,沛县又被称之为小沛,《三国演义》中还是个出现频率很高的地理单元。据此,我们以为,司马迁的叙述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后人始终拘泥于沛是一个县级区划,从而将丰下降到了县以下的行政区划。《康熙字典》:【前汉·地理志】丰县,属沛郡。汉代的县多从秦沿用下来,丰亦不例外。那么,“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的沛,不是指沛县,而是指沛郡。这样一来沛与丰的关系就理顺了。

    综上所述,无论在秦代还是西汉初,丰与沛一样,都应该是县,隶属于沛郡(秦为泗水郡)。这种关系不仅是汉初,而且持续到司马迁时代,直到现在。

    饶舌两句,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的问题实在是小之又小的问题,但看到很多人还陷在其中苦苦挣扎,菜九又何惜费点绵薄之力。此番用功,当胜造几级浮屠矣。

    附记:

    最近跟徐州两汉文化考古群/秦汉历史文化考古群的群友为这种丰为县为邑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承蒙群友庶吉士(654700381)归纳,问题大致有四或五,倒也省了我一番手脚:一、汉纪。二、郦食其兄弟籍贯。三、史记萧何沛丰人,汉书萧何沛人。四、沛郡成立时间是景帝三年后。五、丰沛并提不代表即使行政区,而是丰邑城和沛邑城,不代表丰县、沛县两个行政区。

    庶吉士等群友以为丰为乡邑之事早已定论,根本不需要提出。群友们以为这五座大山大概要压得菜九喘不过气来,但在菜九看来,掀翻这五个问题太轻而易举了。现答辩如下:

    其实,群友们强烈反对菜九的原因,是因为《汉纪》明确记载丰立县时间。他们自以为有《汉纪》撑腰,便对菜九列出的“刘邦起义前后的史料亦可证明丰的真实区划”的12345置之不理,不屑一顾,以为只要荀悦的资料在,就不需要多费口舌。荀悦的资料又怎么样呢?其曰:

    (汉高帝)十二年冬十月(BC195年)。

    上还过沛。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置酒。上自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上乃起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叹息曰。游子悲故乡。吾万岁之后。魂魄犹思沛。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人世无所与。又以丰比沛。既至长安,立丰县。丰之枌榆故庐社。皆如旧制也。及至长安,立丰县。(前汉高祖皇帝纪卷第四)

    菜九以为,这样的资料充其量是个孤证,也可以说其有所本,更可能是荀悦误读了史汉,误解了比的意思,以为是立了个县呢(把丰县与沛县享受同等待遇,误以为辟成二县)。群友们还有一个观点,荀悦是汉人,又是为刘汉宗室写刘皇家事,岂能有错。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汉末距汉初三四百年,对当初的情况又如何能了如指掌。在资讯比汉代发达的民国年间,梁启超谈史之难有曰:结束不到三十年的甲午战争,欲得一称心史料而不可得,也有很多事情模糊了(大意)。如今的资讯比百年前更发达得多,我们尚且没有把握对几十年前发生的事说明白,那么菜九怀疑荀悦搞不清几百年前的事,有什么奇怪呢。正如菜九连自己爷爷的名字也不知道一样,刘汉后人对祖上的事不清楚也再正常不过了。荀悦为刘汉皇室效劳的时间应该在董卓之乱后,皇室蒙尘,估计档案资料也失散得差不多了,皇室拿什么来核实荀悦的著作都很成问题呢。菜九有个大胆的观点,即秦以前加上汉初的历史以司马迁班固为准,晚于他们出现的所谓历史记录,基本上可以不予理睬。诸位以为荀悦这样的资料,是否要归于不予理睬之类呢?

    郦生兄弟的籍贯,食其作陈留高阳人,郦商直接就写成高阳人,似乎可以跟卢绾的丰人也等量齐观。其实不然。郦生的高阳酒徒非常有名,使得高阳的名望印象深刻,所以在传记中加了一笔。至于郦商只出到乡而不提县,应该是司马迁的笔误。因为当时的写作条件所限,没有可能改来改去。这也是唯一一个只出乡而不出县者。高阳这个地名估计还比较普遍,加上陈留,以资区别。像沛丰既然有中阳里,或者也有高阳里。所以将郦商这一条定为笔误,应该说得通。

    至于《史记》萧何沛丰人,《汉书》萧何沛人,更是《汉书》意改《史记》的铁证,而非丰归沛县管辖的例证。《汉书》意改《史记》,鲜有不出错者,班固一思考,司马迁就要笑。司马迁不发笑,菜九也忍不住要笑。拙作《古史杂识》有专篇讨论过《汉书》的两条错误,表示找班固的错不是一件难事。刘邦、萧何的沛丰,是因为二人的特殊重要地位,决定他二人是有这样资格可以把籍贯出到详细一些的。否则,曹参、周勃诸人怎么没有出到所谓的乡。真要严格起来,只有刘邦有资格列得详尽,其他人可列可不列,萧何的列,也可归于多此一举之列。大概司马迁对萧何比较推崇,所以规格较其他人高一些。

    其实群友们列举的景帝时代才有沛郡一事,不仅不能否定司马迁的笔法,恰恰提示了沛丰的关系更可能是郡与县的关系。要证明司马迁“沛丰邑中阳里人”的沛肯定是县不是郡,必须提供沛郡是司马迁死后才有的,如果提供不了,就必须保留其是郡的选项。而《史记》对丰沛的处理,更表明他们是平行关系,而没有隶属关系。科普一下,《史记》以今名谈古事并不鲜见,刘邦项羽相会于新丰鸿门,这个新丰,就是郦邑。入汉之后才改的。而将丰加诸郦邑之上,本身就表明丰此前就是个县级单位。否则就叫郦邑新丰啊。

    对于丰沛并称,群友以为可以是沛县以下的沛邑与丰邑。这就叫做强作解人、超级搞笑了。明白无误的并列县级区划,非要弄成县以下乡镇,也许你们是真心相信,反正我不信。估计与我一样不接受者,不会在少数。当时的人为什么不说沛丰,非要说成丰沛?群友们说“沛丰,丰沛你知道沛丰拗口”,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拗口。以拗口为由否定丰是独立的县,理由太cao蛋了吧。还是举大家熟悉的徐州为例,刘邦在鼓楼、云龙之间窜来窜去,不像话嘛。怎么样也应该在沛县、新沂之间窜嘛。所以,丰沛必然是没有隶属关系的两个区划,与沛丰中阳里意思不同。

    另外,群友们以为,说来说去,你还是老钻这个牛角尖。邑的概念不清楚。网络查找,邑的字义,主要有①旧时县的别称;②居民聚居的地方;这种分歧。认为丰是县以下区划者,多是采用了解释②。其实在秦代、汉代,邑更多的是作为县一级单位而出现的。邑在古代的主流就是县。栒邑、马邑、下邑、襄邑、安邑、竹邑、洛邑、郦邑,如果不是颜师古辈画蛇添足的注解,根本不发生这样问题。尽管群友们列举前贤注(吴仁杰曰:史记世家列传所载邑望,大抵书某县某乡,或略之则曰某县,鲜有列郡县名者。如萧何,沛丰人;陈平,阳武户牖人;项羽,下相人;陈涉,阳城人。此类是也。至汉书文景以来,诸臣传始兼列郡县名。如《史记》张释之但曰堵阳人,卫青但曰平阳人。《汉书》则曰南阳堵阳,河东平阳,此类是也。帝纪比世家列传加详故县邑里名皆具。高纪所著县邑乃史记本文,则知所谓沛丰邑者,沛县之丰邑,非用汉事纪录然也。)试图给丰是沛之乡邑定性,但其引用的邑之历史,仍然洗不脱邑为县的身份(春秋传:都曰城,邑曰筑。则都大而邑小。至商鞅,集小都乡邑,聚为县。故县有仍用“邑”名,如栒邑、左邑之类为多。今地理志(指《汉书》地理志)沛郡属县有丰,而不云丰邑。此足以知,纪所云丰邑非县名。曰:史家纪事必用当时地名,秦无沛郡,沛县属泗水郡,若全记郡县必云,泗水沛矣。时萧何曹参王陵周勃樊哙夏侯婴周緤周苛周昌任敖皆同县人,而卢绾传则独曰丰人,又曰与高祖同里也,师古说是。以上是清末考据大师王先谦的《汉书补注》对沛丰邑中阳里的考证,有一定道理。)看来,古人都被沛而不是泗水绕住了,怎么想不到新丰鸿门呢。何况吴仁杰下的措辞是“鲜有”,也就是不敢断言的意思,此乃前贤谨慎之处,莫可忽之。可能群友们以为菜九老是网络查找太低端,菜九也从来不否认自家的知识力确实低端,只好利用方便的网络途径,不过沛啊丰啊这样的问题,网络还是可以提供有价值元素的。

    如果还有什么遗漏,可能是群友们认为按秦汉惯例,下层官员不能出本县任职。菜九以为规定不是规定,实行是实行,古今一体,鲜有例外,秦政初建,到处缺人,将就了吧,何况秦只存在11年,到秦二世元年,陈胜起义后就不算了,什么规定都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