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选择
半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应天那边知道了马励醒来的消息，而路瑶被封了忠义淑人也让不少人羡慕。这得是多好的命才能这般，大婚当晚昏迷四个月的丈夫就醒来了，还有圣上亲自下旨封诰命。 最让人注意的就是路瑶的封号，忠义这两个字，一般都是那些一品夫人，或者爵位太夫人所得的封号的。 可现在，圣上赐给了路瑶，她们能不羡慕么。 宫中不说朱元璋在知道消息后是如何的愉悦，这毕竟也是开国之后的一件好事情，而且还是朱元璋的旨意宣布后，才醒过来，这得多大的皇恩。 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天命所归，真龙天子，皇恩浩荡这些溢美的词不要钱似的赞扬着开国皇帝朱元璋。 坤宁宫中，马皇后微微一笑，嘴里道：“果然是有福的。” 可不是有福的么，旁边的嬷嬷宫女都觉得路瑶赚大了，而且已经彻底地记在了两位上位者的心里，以后前程大着呢。 不说信国公府里是如何的可惜，汤二姑娘闹了起来了，也幸好上一次事件外传，汤家的下人都被敲打了一番，这次没有让事情外传出来，不然得闹笑话了。 汤二姑娘心里很是不甘，虽然她将要嫁的丈夫也是不错的，是将门之后，家世自然是马励比不上的。但汤二姑娘喜欢的还是马励，早就一见马励误终身了，之前马励成了活死人，她担心，却没有决心坚持要嫁。见都几个月了，马励还没有醒来。经了家人劝了之后，便也同意订亲了，哪知道现在又闹了起来。 做为大嫂的汤大奶奶对这小姑子也有些厌烦了，虽说现在怀孕，府里的事情还有婆母信国公夫人理着，但汤二姑娘见天地闹着，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着家人上上下下。大家也疲倦。 也因为是小女儿，家里一向宠着，性格也被惯的娇纵了。 “娘。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马将军和路夫人天生一对。”刘宁在听到了谢氏跟mama的谈话，当下加了一句。 谢氏笑了。“这孩子，越来越活泼了。这话你哪里听来的，你知道什么叫天生一对。” “我自然知道，娘，你别忘了。我已经识字，会看书。”刘宁故意骄傲地皱着可爱的鼻子道。 “姑娘很聪慧。”桂mama在一边道，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着大姑娘小小年纪便聪慧过人。 谢氏心里也骄傲着。以前她曾多次遗憾着女儿不是儿子，便是徐达常把此话挂在嘴边。 刘宁真恨不得插翅飞到平江城。也不知道路瑶什么时候才能到应天来，不然她们都没有办法重聚了。想到家里的情况，刘宁觉得路瑶要进京，除非生了孩子之后。 以前刘宁觉得当武将，手握军权如何的威风，可现在却觉得不好。就拿她家的例子来说吧，她爹徐达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封了魏国公。 可现在，徐达依然在外镇守边关，除非皇帝下召，不然还不能随便进京了，就是进京也不能带超过两百的兵。 而将军的家人是必须留在京中的，徐达和谢氏就成了牛郎织女之类的了，即使徐达对谢氏多深情，长期在外不归家，在外也得有个女人侍候着吧。 夫妻感情再好，长期不见面，久而久之感情肯定生疏的，倒是常期陪在身边的妾侍感情更好。 想到谢氏前段时间给徐达安排了两个丫头过去，刘宁心里就复杂着，她自然希望所有的弟妹都是谢氏生出来的，但徐达和谢氏常年分离，以后她都避免不了庶弟妹的出现了。 当然徐达并不是第一例，而是明朝规定，将军在外守国，家眷是必须留在京中的。若是在外生了庶子女，也得送回京中，就相当于人质一样。 刘宁不免想到了路瑶，马励也同样是将军，现在他们才刚成亲，到时候有了孩子，路瑶也许得带孩子进京了，到时候也面临跟马励长期分离着，这自然影响夫妻感情的。 刘宁觉得还是嫁文官好，虽然也有文官外任，妻子要留在家中侍奉婆母，但也有随丈夫外任的。毕竟嫡子女更重要，也没哪个家傻的，只要庶子女不要嫡子女的。文官妻还有选择，武官妻是没有选择的，丈夫在外，你不给丈夫纳妾，丈夫在外有一天也会带妾和庶子女回来。 谢氏再不情愿，她也得给徐达安排侍候的人，毕竟至少这妾还是拿捏在手的，不然若是徐达在外，遇到了别的女子，或者别人送妾，那就不是谢氏所能控制的了。 在了解这些情况之后，刘宁心里复杂，即希望快些和路瑶见面，又不想路瑶这么快进京，到时候和马励夫妻分离着，夫妻感情自然受到考验。 路瑶现在可不知道刘宁又重生了，也不知道刘宁此时心里的复杂，还有着对她的担心。对于将军的家眷留京，路瑶并不知道的，现在外面已经回了军营，但一两周会回来一趟，住上一天又得走了。 路瑶也觉得马励这样跑着很辛苦，但也知道马励回来看自己，心里也高兴着。没有哪个妻子，希望丈夫长期不归家的，既然丈夫身受重任。 马励不在家，路瑶偶尔去路宅看看陈氏，也会去陈家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而路府那里却没有去一次。 尽管路良德捂着路瑶出嫁的事情，可老太太还是知道了，这也是下人说漏了嘴，让小刘氏给听到了，把小刘氏给狠狠的刺激了。小刘氏知道，自然也瞒不住老太太了，当下老太太就发作了起来。 本来老太太中风了，路府也没有外传，至于路瑶回不回路府，也没有人去注意。但现在小刘氏和老太太都知道路瑶出嫁的事情之后，外面也有流言传路瑶不孝了，出嫁了尽然不去看生病的祖母。 消息传到了路瑶的耳边时，路瑶便和元洲回到了路府了，如果可以她们根本不想踏进来，便迟早都要过来算清帐的。 路良德表面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也隐隐觉得路瑶不孝不厚道，不过碍着路瑶之势，他以后还要靠路瑶，所以没说什么而已。 如今路瑶和元洲回来了，路良德自然出来迎接着，本来要是没有这些流言，路瑶还没有想到路府这一滩事。但现在流言传出来了，路瑶觉得她很有必要解决了此事，心里对老太太和小刘氏的无耻，也是很生气。 她虽然没有上门，但还是给路府请了郎中的，而老太太又不是她的正经祖母，真算起来，连个妾都不是，她如何愿意拜见。若是以前老太太对二房好一些就算了，可老太太恨不得二房去死，路瑶也不是圣母，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之前不想撕破了脸皮，也是因为着路元昆和路菁，还有府里的兰芝姨娘。 尽管兰芝姨娘的心里更向着老太太，但她对二房的帮助，路瑶也是记着的。兰芝姨娘在路府过的不错，路瑶也没有勉强兰芝姨娘过来跟陈氏一起住，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路字，路瑶也是盼着路家好的。 之前，她也只想着，结完婚后，再找个时机，把事情跟路良德说，让路良德选择的。可如今她不得不出手了，今日就看路良德如何选择。 “伯父，我很早就知道老太太并不是我们的祖母。”路瑶直接开门见山道。 上座的路良德整个人震了一下，小刘氏和何贵妾这些也是看了一眼路良德便不出声了，路瑶看他们这般，也知道他们都知道了。 小刘氏当下嚷嚷道：“你信口胡言，族谱上记载的，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嫁女儿来外道。”看着路瑶一身华服，比起以前在府里寒酸受气可怜的样子天差地别，再想到自己死去的女儿，还有伤残的大儿子，小刘氏看向路瑶的眼里像淬了毒一样。 “我只是给伯父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伯父不愿意承认，那我只好请胡知府过来。”路瑶并没有理会小刘氏，话一落，带给众人的又是重重一震。 “瑶侄女，你这是什么意思。”路良德脸色沉重问道。 “为我祖母刘怡黛正名，她才是祖父明媒正娶，路家名正言顺的老太太。” 路良德的脸色有些深沉，本来还想以后拿捏元洲和路瑶的，现在看来都不行了。 “现在的老太太是我祖母的嫡姐，在我祖母死后，李代桃僵而已。”元洲也开了口，脸上可气愤了。 “你胡说”小刘氏尖锐的嗓子在大厅里响着。 倒是路良德看着路瑶，“你有什么证据。” 路瑶笑了笑，“没有证据，我如何敢上门，祖父死前交代了路管家留了两份祖谱给元洲，一份自然是之前没有被改过的族谱，另一份，我想伯父应该不愿意知道的。” 路良德的手握了死紧的，元洲直接朝着路良德递上了两份手抄的族谱，当然也只写了老太爷之下的，老太爷之上的，元洲也没有傻的写出来。 小刘氏还想嚷嚷，被路良德一记狠眼给住了嘴，路瑶也不急，给时间给路良德考虑，便和元洲离开了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