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人言亦可畏 横祸从口出
公孙先与南皮一众官员在十里亭相送刘忧儿。 栾提凤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紧跟着便是刘忧儿的车驾，再往后是五百名岱川营精锐女卫。 只见华贵的凤辇前面由四匹骏马驾驭，车身镶金嵌银，装饰宝石美玉；车厢上还雕刻有飞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也是皇室权利的相争。所谓：天子所御驾六，余皆驾四。 虽然如此说，但敢用四匹马驱车的人也很少见。即使三公九卿级别的官员最多也是两匹马，普通的大多数都是一匹。公孙先所见过的驷马并驾齐驱的，也只有陈王刘宠跟弘农王刘辩。这是他第三次见驷马并行的马车。 刘忧儿被侍女搀扶着下了马车，欲跟公孙先告别。公孙先来至切近，拱手施礼说道：“公主殿下此去身负大任，关乎冀州安宁，愿殿下一切顺遂。” “多谢君侯吉言，多谢诸公相送。那本宫就此出发。”刘忧儿再次上了马车，公孙先带着众文武再一次躬身施礼。 公孙先又来在栾提凤身边说道：“这是给袁尚的手书，你亲自交予他。将军此去可行便易之权，若袁尚胆敢无礼，不必留手。那信都城之内虽有不少战将，但恐怕无人是你对手。” 栾提凤朝公孙先一拱手说道：“末将遵令。” 公孙先朝她点了点头，栾提凤一声令下：“出发！”大队人马护送着车驾便往信都而走。 公孙先目送车队而走，心中又想起了袁谭、袁熙，这二人不除，公孙先也是寝食难安。即刻问道张绣：“那袁谭兄弟可有异动？” “没有什么异动，据说整日里饮酒作乐，时而出城围猎。”张绣回禀道。 公孙先听后这才安心，可孙礼又说道：“君侯，昨夜时分，无忧宫有马车出动。末将上前盘问，说是倒夜香的。检查车上之后，发现三个大桶。其他到没什么。” 沉默片刻，公孙眉头一皱，“不好，伯锦、德达跟我速去无忧宫。文若，你带众人先回署衙。”公孙先即刻说道。他敏锐的觉得这可能是袁谭、袁熙要借机逃走。 公孙先携二将抵达无忧宫，张绣前去叫门，管家开门以后，张绣说道：“颍川侯要见你家二位公子，速速前去通传。” 那管家听后，急忙往里通报。少时，一名侍女前来，正是那日迎接公孙先进无忧宫的那位，名叫解语，侍女们都叫她语娘，是无忧宫内的侍女总管，也是刘忧儿心腹丫鬟。 见到公孙先，她便跪伏于地说道：“君侯，我家公子宿醉未醒，还请君侯见谅。” “哦？两位公子全都酒醉了？”公孙先显然不信。 “今早去叫门，大公子不曾应声，我等不敢打扰。”解语说道。 公孙先听罢，就知道情况不对。朝张绣、孙礼使了眼色，三人就往无忧宫里闯。管家正要阻拦，却被解语叫住。公孙先跟刘忧儿是如何来哉，语娘一清二楚。还是不要阻拦为妙，只好由着公孙先。 在侍女的引领下，公孙先三人直接到了袁谭所居的院落，只见房门紧闭。张绣急促的拍门呼唤，却丝毫没有动静。他转身看向公孙先，公孙先点了点头。张绣一脚便把房门踹开，进到屋中查探一番。很快，张绣再次出来，说道：“君侯，房内空无一人，袁谭确实跑了。” 孙礼脸上顿时一阵变颜变色，单膝跪地说道：“末将失责，甘受惩处。” “起来吧，这不怪你。只是要高看袁谭一眼了，竟能存身于夜香之中。可谓忍辱负重，颇有卧薪尝胆之风。”公孙先脸上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怒容。 孙礼刚刚起身，只见袁熙醉醺醺的摇晃着来到了院中，口中醉言醉语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红眼贼，我告诉你，我大兄已经跑了，跑了你知道吗？你有本事去擒他呀！他在我叔父那里，怎么？你以为能把袁氏连根拔起吗？红眼贼，你痴心妄想，哈哈哈哈。” 说完脸色又悲伤起来，背靠身后的柱子瘫坐在地上，呜咽着说道：“母亲，我就这么的不堪吗？兄长，你竟然也弃我不顾。呜呼哀哉，呜呼哀哉。”言毕，便嚎啕痛哭起来。 孙礼失职，让袁谭逃脱。正好心里不爽，见到袁熙对公孙先无礼，一个箭步过去，提剑架在了袁熙的脖颈，呵斥道：“竟敢对君侯无礼，我砍了你！” 公孙先玩味的看着袁熙，笑而不语。对于袁熙的疯言疯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想吓唬一下袁熙。 袁熙恐慌着看着孙礼，又见公孙先也不阻拦，顿时吓得一头冷汗，口中央求道：“君侯饶命，你不能杀我。看在我母亲的面上，你也不能杀我。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继父。” 公孙先听罢，眯缝着红眼，看着惶恐不安的袁熙。心中闪过一丝杀意，口中淡淡的说道：“动手。” 孙礼手中利剑划过了袁熙的脖颈，鲜血顿时涌出。袁熙吃惊的看着公孙先，用手指着公孙先说道：“你竟敢……对我……如此。” 见到此情此景的侍女们，顿时惨叫起来。张绣抽剑喝到：“莫要慌乱，否则杀无赦。”这些侍女们也很惜命，遂即安静了下来，蜷缩在一起不敢再次声张。 公孙先见局势稳定，身形一闪，便蹲在了袁熙身边，用手扶着袁熙的肩膀，而后平静的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放心把，我会按照诸侯之礼将你下葬，到了地下见到你父亲，替我向他问好。” 袁熙就此断了气，而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若是袁熙不提刘忧儿的事，公孙先也想留他一命。可惜了，公孙先是绝不会让他跟刘忧儿的事传扬出去。 孙礼此时也问道：“君侯，真的要按诸侯之礼下葬吗？” “嗯，本侯自然要言出必践，你负责此事，一应开支报备辛佐治。”公孙先负手而立，边说边走。当走到解语身旁之时，公孙先又说道：“解语姑娘，你知道如何跟公主殿下禀报此事吗？还有，非礼勿视，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请君侯放心。”解语镇定的说道。毕竟跟随刘忧儿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若不按公孙先说的做，那无忧宫不知道要多少人被灭口。 公孙先点点头，大袖一甩，扬长而去。 解语此时叫来几个心腹，对她们说道：“今日大公子院中所有尖叫之人，统统缢死。若是走漏了风声，咱们一个都活不成。” 同时，孙礼也叫来无忧宫的管家，去安置袁熙的后事了。至于袁熙的死因，对外言讲便是行刺公孙先失败，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