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忘我与唯我，神明的破绽
好男儿，烈马长剑，快意恩仇，这是张元放对完美人生的态度与标准，只是他那个时代，老张头一般是骑着辆摩托车背着柄长剑和日本人开练的，真骑马的话早就被“突突”下来了。 朱鹏这些年算是为他师父完成了当初的心愿，虽然他骑的马长着螺旋骨矛般的长角，周身还散放着黑红色的电流，但朱鹏稳坐其上双手持剑纵横挥舞，自称得上挡者披靡，纵横驰骋。 随着双方主帅的入场，整个战场已经渐渐得乱成一锅粥了，从军团碰撞衍变成大厮杀，大混战。 这是朱鹏有意如此的，已方兵少而精，混战乱战更有优势，人类军团众而弱，只是因为双方的人数差距，只有打溃其士气，已方才可能赢得这场胜利。 一名彪悍的兽人武士，哪怕在围攻中也能换掉五名与它同阶的人类武士，若是在混战中，这个数字则要提高四倍，这些兽人可不是穿着皮袍，拿着大木棒和手持钢铁武器人类死磕的穷鬼，现在它们都装备着矮人武器，这几乎是费伦兽人从未有过的待遇。 人类骑兵冲锋山坡上的精灵弓箭手部队，冲到近处时才陡然发现山坡下端守卫着的矮人重装团，个矮也有个矮的优势，目标小容易被忽略过去，骑兵队这个时候已然不能转头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上去，寄希望于这些矮人死剩种望风而逃。 然而，能够被朱鹏带上战场的，几乎全部都是当年在高炉古堡防御战中，重伤退下来想死没死成的矮人，它们几乎是这片大陆上最后的矮人了，代表着矮人族那石头般的顽固与钢铁般的坚强。 仅仅只是第一轮重斧投掷，人类骑兵的锋锐就少了三分之一，重装矮人身后一轮箭雨打击，这支骑兵又少了三分之一，最后的三分之一冲入矮人阵形中，不到半分钟就被“消化”掉了，矮人战士的大斧下斩马腿，上抡骑士，在这样一支精锐重装矮人团彻底死光之前，完全不需要担心山坡上精锐箭士团会受到近战兵锋的冲击。 本来，这种双方的大混战是亚当应竭力避免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有些顾不上了。 无论是个人格斗，还是军伍厮杀，很多时候决胜的要点就是以最短的时间，汇聚最大的力量，打击在对方最脆弱的要害部位：光明主宰法雷尔-亚当-汉就是人类联军的心脏，他即是力量的源泉，又是人类联军最致命的要害。 在此时战场的中央位置，有一道接连天地般的苍白飓风升腾而起，在将无数战士送上天同时，也在飓风核心区域制造出一片不受干扰的独立空间。 而当朱鹏策骑而至时，法雷尔-亚当已然斩杀了风暴之神塔烙斯，斩下暴政之神班恩一臂，此时此刻他正与兽人神系硕果仅存的主神格怒须厮杀得难解难分，亚当只要撑过今天，这片大陆就再也凑不齐可以威胁他的力量了。 在不远处的一边是一辆被打爆的华丽战车，那是法雷尔-亚当的座驾，同样也是一件神器，仅仅只是将法雷尔-亚当逼下这辆车，塔烙斯、格怒须、班恩三位顶级圣者，就已经付出了不菲代价。 在战车残骸的一边，猫耳的兽人娘莉纱一身皮衣勾勒出无比美好的诱人身材，她虽然拥有传奇阶位的实力却并不能帮到亚当什么，甚至于断了左臂的班恩不时逼近莉纱，通过这种方式让法雷尔-亚当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数次让双持盾矛作战的格怒须避过必死杀招。 真的论及神龄，塔烙斯、格怒须、班恩三位神灵都远远比法雷尔-亚当存在的岁月悠长，但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并不是说谁活的时间长，谁就更强了，甚至于因为漫长无限的寿元，与过于安逸的岁月，许多神明无法保持自己巅峰时的战力。至少，此时此刻这三位强大神力，他们联手都无法匹敌亚当的神剑锋芒，塔烙斯更是阵战授首，直接陨落于此。 突然间，本来已经占尽上风的亚当抽身退却，险至毫巅的避让过朱鹏策马扫来的一剑，自己有意隐藏的行踪被三名强大神力逮到联手狙击，已经让亚当感到不对，此时此刻精灵王的出现，更让其心中的警惕大幅提升。 “莉纱，你找机会用我给你的传送戒指先离开这，你走之后，我是战是留都很从容。” “好的，亚当哥哥，你要小心。”猫耳兽人娘莉纱娇滴滴地回应一声，然后她身边浮出一轮幽蓝色的空间门，女孩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去，而是凑前轻轻抱了抱背对着自己的哥哥一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爱意传达给男人。 然而身后的软玉温香，那熟悉的温暖感却让亚当莫名的感到不安，下一刻这股不安化为现实：一柄锋利的诅咒/淬毒匕首深深捅刺在亚当的后脊根处。 捅了亚当一刀，深藏不露的传奇刺客陡然窜入空间门中，下一刻幽蓝闪烁，瞬间爆光自身全部力量的莉纱却通过空间门出现在精灵王索多的身边。 仅仅只是亚当力量的本能反震，就已然让莉纱嘴角染血，然而这位红发的美人儿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血微笑，却是意态从容。 ………………… 这一幕，不仅仅是亚当懵逼，就连一旁不远处的格怒须与班恩也是满脸的难以接受。 朱鹏总不能直接说穿莉纱的谍影巫师身份……她的全名是妮可-赤哈怒，化名莉纱，是同霍恩、阿卡丽-朵拉一起找上朱鹏，谋划光明主宰法雷尔-亚当-汉的精英谍影巫师。 四十年前，光明主宰已然是顶级圣者，凭三名传奇谍影哪怕再加上刚刚踏上半神阶位的无生剑王，正面刚也不可能刚得过这位坠落人间的强大主神。但神的基础是人，成为光明主宰的亚当，是无敌、无解、无懈可击的，然而他还是人的时候，却并非如此。 在光明教廷记录神明一生的最隐秘档案里，其中有一段光明主宰未成为神明之前，与自己的同伴游历大陆的记录，亚当曾经深爱过一个叫：“莉莎”的女盗贼，只是那个时候他一文不名，身手也垃圾的一塌糊涂，根本就配不上美貌动人的莉莎，因此亚当只能将这份浓烈的爱恋埋藏在心底里苦练剑术武功，希望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对她说出自己的心意。 然而在那天到来之前，莉莎就已经在一次任务中为救他而死，抱着在怀里渐渐失去体温的女人，那句：“我喜欢你”永远锁在了亚当的喉咙里。 只是这一幕，却被一起旅行冒险的同伴，一位法师贤者记录在自己的笔记中，并几乎永眠于历史的深处。 本来是纯剑士的亚当，后来会加入教廷，会成为圣骑士未尝不是想弥补心中的愧疚，如果那个时候他可以施展一个治疗术，未必就会永失至爱。 感情上，没有人能完美过一个死去的人，死人是永远不可能被战胜的。即便后来一步步成为人类至高主神光明主宰，亚当心中的这个破绽也永远的留存的下来，哪怕他自己都感受不到。 因此，当几乎就是当年莉莎翻版的莉纱出现在亚当面前时，他会完全无法自控的受到对方吸引，这四十年来，朱鹏与亚当交锋，不说屡战屡败，也是败多胜少，但他每每能绝处逢生甚至挽回局势，亚当只以为是这个对手坚韧出色至极，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其实是枕边近乎完美的梦中情人，一次又一次传递出军事上的情报……朱鹏武功军略，称得上是不世之才，但和亚当这样横压一个时代的老怪物比，其实还是差不少的，但当亚当的枕边有一个受过最严格训练、出色至极的谍影时，双方的绝对实力差距就变得没有那么大了。 知已知彼，这才是朱鹏可以在绝对劣势下缠战亚当足足四十年的真正原因，这一刻图穷匕现，他已不打算再给法雷尔-亚当留任何的活路余地了。 “亚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懂女人啊。”言说着，朱鹏走到莉纱的身边一把揽住美人儿柔软的腰肢，侧身当着亚当的面香了一口。 莉纱愣了一下，她的眼底里闪过一丝痛苦，但还是配合至极的双腿轻伸，让身旁俊美却恍若恶魔般的男子尽情享受自己的曼妙美好。 这样的一幕，不仅仅刺激得亚当大口大口吐血，就连一旁的格怒须与班恩也几乎把下巴砸在地面上。难道，长得帅真的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莉纱手中染血的毒匕，是以厄运与剧毒两位女神的骨头打磨成的，这一匕首捅下去，就算强如亚当都扛不住，然而相比周身溢散的毒厄，亚当真正难以接受的却是心中的痛，此时此刻莉纱的表现等于是完全撕裂了他记忆中，那个被他不断美化千年的女人，人只要有感情，自然就会有弱点，只要有弱点，谍影自然就可以循隙而入，将其彻底毁掉。 “……抱歉，原谅……原谅我。”这四十年来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要说莉纱心里对亚当是毫无感觉的，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她实在不看好亚当能够击败巫帝卡萨陛下，卡萨压在巫师世界每一个人心上的威仪，不是容易淡忘的。 更何况，谍影巫师千锤百炼的忠诚度也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妮可-赤哈怒在巫师世界还有一个大家族倚靠着她，因此最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决断也是自然而然的。 只是，就连莉纱自己都没想到，在她说出这番话的下一刻，一支长剑就贯穿她的胸膛，撕裂她的脏腑。美丽的兽人女孩有些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头，看到的却是朱鹏一脸无趣的神情。 “虽然这小姑娘的确挺润的，但我喜欢的东西要么全部，要么……不要。”笑着，拔剑，血泉喷涌，莉纱渐渐失去生命神采的双眼中有泪水浸出，她注视着亚当缓缓倒地，这一幕画面，与千万年前的那一幕画面完全重合！ “索多……我要你死！” 从高空战场俯览下视，光明主宰法雷尔完全爆发的那一刻，瞬间散放的出来能量强度，简直恍若一颗蓦然炸开的核弹头，刺目的强光瞬间就把风暴之神全力支撑起来的独立空间给硬性撑爆了，仅仅只是力量余波就刹那掀翻方圆范围内数万名两军战士。 21世纪四阶科技文明的最巅峰武器是核弹，信仰神明体系下的巅峰圣者绝对破坏力差一点，但称之为可以反复使用的人形高爆弹总是差不多的，在汹涌金白色炽芒中，早已做好生理及心理上一切准备的朱鹏右手握着王者之剑，左手闪出一面古朴的重金属塔盾，法雷尔-亚当背生华美的层叠光翼，几乎是以瞬移般的速度自各个角度发动威势恐怖的速攻剑袭！ 然而朱鹏心中对于大光明流剑术的攻击节奏已了然于胸，虽然亚当并没有教他五阶神战剑术……但五阶神战剑术现在亚当自己也用不出来。 朱鹏身形恍若陀螺一般疾速旋转，螺旋九影、九守一攻，却也妙到毫巅的成功挡下亚当的快剑速攻杀法。 而在这个时候，格怒须的雷霆长矛、班恩的黑色大剑，也同时递向了剑心失衡的法雷尔-亚当，不仅仅是如此而已，朱鹏周身有一层层法术灵光浮现出来，却是“精灵族生命女神”安格芮丝、“精灵族爱情女神”海那莉-瑟拉妮尔、“精灵的森林之神”瑞里芬-莱勒菲、“精灵的预言与幻象女神”莎罕妮-月弓、“精灵的弓箭之神”索罗诺尔-杉岚德瑞，五位坠落神明、人间圣者同时出现合围成绝杀之局。 只是除安格芮丝以外，另外的四位圣者全部都去迎击人类神系的众圣者，还是那句话，光明主宰可从来都不是孤家寡人，尤其是这场决定大陆归属的生死决战中，人类神系即便是伤亡惨重也是倾巢而出的。 战阵的最核心处，三位强大神力再加一个毫不逊色的巅峰半神朱鹏围殴光明主宰法雷尔，可惜“风暴之神”塔烙斯死的太急太快，不然这场战斗的胜算把握还可以再大上几分。 快剑速攻杀法，大破灭、大斩裂、大审判！ 三式绝杀剑术连续出手，朱鹏手中辛苦淘来的古神器盾牌瞬间爆开了，在凡人手中神器几乎都有着永不磨损的特性，然而在坠落神明、人间圣者、四阶半神手中，这些史诗神器和普通武器没什么区别，硬碰硬死磕到底，全部都磨损极高。 然而朱鹏是左手古神器盾牌崩解，他的对手法雷尔-亚当却是身躯都开始崩解了，剑心失衡，情绪暴走，扛着诅咒/剧毒与三位强大神力的攻击猛攻朱鹏，心志状态已然全然不对的光明主宰此时此刻身负重伤。 快剑速攻杀法，大破灭、大斩裂、大审判！ 左盾解裂，朱鹏右手剑顺势递出向前斩杀，同样的剑术，同样的三式绝杀几乎原封不动的送还回去，瞬间将亚当覆盖在一片华美耀眼的剑光当中。 “精灵大哥，你的剑术真厉害，能教教我吗？俺叫亚当，从白岩村出来的，俺的目标是当英雄，然后娶莉纱做老婆改量我们家的血统，然后……回乡下和大家炫耀！对了，还要当大财主，和村里那个老彼得一样不干活就能收租子，整天蹲在那里边抽旱烟边盯着别人干活……” “剑术真是完全不入流的，动作迟缓，基础薄弱，没有特殊血脉，悟性低劣，按照常理而言，这家伙一辈子二阶到顶，属于那种练一辈也冲不上传奇的炮灰鱼腩。”往事如烟从眼前闪过，格怒须的战矛、班恩的巨剑、安格芮丝的束缚法术，同时作用在亚当的身上，然而真正让亚当觉得再无还手之力的，却是心累。 “……突然间，就觉得想死了。我如果奋战到底，有过五成的把握逃出去，死战能拉你们四个中至少三个人垫背……但是，算了吧。”亚当扫视着四周的战场，只见远方甚至有巨龙翱翔的身影出现，它们当然不可能是来帮人类联军的，自己杀掉了龙母提亚玛特，现在这些眦睚必报的大蜥蜴等到了机会，自然没有不报复回来的道理。 “也许我真的是错的，我能感受到，整个世界都在排斥我，诅咒我，压制我……也许，你们才能将这个世界带向更好的方向。” 看着陷入重伤状态后，神情渐渐由狂怒暴虐转为落寞哀伤的亚当，朱鹏脑海中自然而然闪过佛道经典中有关于诸般劫煞的描述。 传说凡人登仙的过程中，不仅仅有地水火风诸般外力劫煞，还有人劫、情劫、心劫等等内燃劫煞，在朱鹏看来亚当此时此刻这诡异至极的心态变化，就像极了心劫来临时的感受。 万事成空，只觉自身再无精进前行之勇气，这就是心劫。看上去莫名其妙，但就好像健康的人无法理解忧郁症患者一样，健康人这边觉得莫名其妙呢，忧郁症患者那边就已经想死了，心劫降临，扛过去了就修为再次精进，道心圆满，人功两得。 扛不过去，很多古代的道门高手就直接功散人消，一生辛苦化为灰灰了。 武当纯阳宗纯阳实证部出现心劫的很少，因为强大的体魄可以滋养心灵，现代心理学中也有关于强体力劳动，对于减压的描述，当然，实证部被人打死或者把自己练废的多。 而融阳炼心部被人打死，自己练废的少，但精进到一定程度后就往往出现心劫，扛过去了一日千里，扛不过去就会觉得活着很没意思，找根绳就把自己吊上去了。并且人家想死，救都救不回来，救他十次一百次，救不了千次一万次，勉强救回来，心智泯灭也是走rou行尸。 ………………… 亚当的修为，其心志坚韧程度不是纯阳宗那些古代修道人可以比拟的，哪怕他们专攻此道，也无法与亚当的悠悠岁月，史诗人生相提并论，但他的心劫强度也不是普通修道人可以比拟的。 先是神系主神，与巫师世界碰撞对耗，这本身就是对心力的一种巨大消耗，直面卡萨的恐怖，常人难以想象，哪怕在21世纪的战场上都有许多士兵因畏战而自残自杀，只是神明意志坚韧，单纯消耗却不至于此。 接着被“宇宙风暴”扫落神国，由高高在上的诸神退归凡俗，这种巨大的落差其实已经化为心劫将绝大多数神灵笼罩在其中，令他们心性失常，在朱鹏那个时代许多富二代破产后直接跳楼，但神明意志坚韧，更何况百年后还能返归神国，因此也没谁真的发疯。 立下扫荡天下，统一大陆，汇聚信仰，冲击伟大神力，反攻巫师世界的志向，如此雄心壮志固然大气磅礴……但负荷也大，隋炀帝杨广本打算做千古一帝，比肩尧舜的一代圣君，结果征讨高丽失败后，整个人心劫反噬，直接就废掉了，成天躲在深宫当中琢磨着“大好头颅谁来取之？”这些事。 亚当与朱鹏争锋厮杀四十年，他又何尝感受不到整个世界对自己的排斥与压制？ 他越是接近成功，固有的旧日体系反抗强度越是激烈，朱鹏这道人劫也在时时刻刻消耗着亚当的心力……承载这么多的事，这个男人还没有彻底疯掉，他的心性已然强大得令人觉得窒息。 然而莉纱的背叛，朱鹏的翻脸无情，自身的重伤，战事的糜烂，扫视着这一切，亚当又想起了未来的艰难，即便自己撑过这一役，未来还要面对那个强横恐怖的巫师文明，还要面对那个深不可测的巫帝卡萨…… “事非成败一场空，兴衰荣辱皆如梦。” 一种强烈的疲惫感，在世界抑制力的作用下涌上伤势不轻的亚当心头，直接就将他的伤势从可以承受的程度转化为足以致命的重伤。 意识归空，在格怒须、班恩、安格芮丝这些人的目瞪口呆之中，体内明明还有强大力量涌动的亚当，闭上眼睛散去了自己的生命气息，只有同他交手四十年的朱鹏可以隐隐察觉到亚当的心路历程。 朱鹏封神之后，要说他完全没起过占山为王的念头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给别人打工总比不上自己当老板爽利，一步登天的机会谁不想要？ 然而法雷尔-亚当-汉的死亡却给了朱鹏当头一棒，今日你取巧走了捷径，这捷径终有一日会化为无可逾越的天堑，横拦在你面前，让你最终无路可走。凡人区区百年，投机取巧还有个侥幸的可能，然而修行者也来这一套却是必死无疑，一时的取巧，待来日怕是要偿还十倍的代价。 光明主宰法雷尔-亚当-汉死于自我心劫，但对外宣称当然说是被大精灵王索多阵斩，这其中甚至连格怒须、班恩、安格芮丝这些人都被隐藏淡化了，当然，在兽人那一边，是伟大的主神格怒须击杀了光明主宰法雷尔，只是这伟大的战绩被无耻的精灵窃取了……其实双方都是欺世盗名罢了，光明主宰法雷尔-亚当-汉若不是死于心劫，这场战争真的是还有得打，即便是死磕到底，他也有拉着所有人给自己陪葬的可能性，只能说冲击九阶的劫煞压力实在太恐怖了，即便是亚当这样的人，也仅仅只前行到前中期，就已心力枯竭。 无论怎么样，亚当战死沙场，人类军团出现士气崩溃的大溃败，百万大军几乎全灭，逃生者十不存一，但无论是精灵亦或者兽人也都没有大反攻的力量与心气，这四十年来，诸国联军在亚当的带领下，横扫费伦，把其它所有种族都打残、打废甚至打灭了。 从总体战略的角度讲，光明主宰虽然输了，但人类却并没有输，甚至是大赚特赚，首先他们占据了大量的土地，其次他们拥有最快的元气复苏能力，虽然损失了一位主神，但人类神系的基本盘并没有崩，千百年之后，人类就可以淡忘掉这场大败，重新汇聚起统一大陆的力量与勇气，而这，却是兽人与精灵都难以比拟的，精灵是人口劣势，兽人族是神系打光了，就剩下一个主神格怒须做光杆司令。 世界意志又一次稳定下来，亚当的革新失败，依然是多神系时代，但比之之前的众多神系时代，新的时代却只会以人类、兽人、精灵神系为主导，有人会觉得信仰文明体系比巫师文明体系更出色。 费伦大陆的总人口不过百亿，和巫师文明一样都是八级文明，都在冲击九级，然而这百亿人口撑起N个八阶强大神力，而通天巫塔坐拥无数位面，却仅仅只有巫帝卡萨一个八阶，令人奇怪的是这样强盛的文明的大陆统一战争，却依然是百万级别的……其实一点都不难理解，再正常不过了，诸神搜刮了整个文明百分之九十九的底蕴移到天界神国，人间虽然是基础，但也仅仅只是基础而已。 诸神的神国，无论人口、地域、资源，都可以与巫师世界正面厮杀交锋，甚至可能还要富裕，诸神世界侵略诸天世界的模式与巫师世界不同，众神攻略中低级位面后，将其本源大部分融入各自神国，生灵灵魂投入费伦体系下的灵魂之河，然后在费伦世界转化深耕后，再转化为祈并者带入已方神国世界。 对于诸神而言，费伦大陆更近似于一个用于消化资粮的胃袋，下位面是小肠，经过它们的消化后将营养供给给文明主体：诸神神国。 同样是八级文明，诸神世界供养出N个八阶强大神力，巫师文明仅仅只有一位卡萨巫帝，然而过多的培养出大而不当的高级生命体，恰恰是信仰文明体系的劣势之处，信仰文明体系十几位众神围殴一个卡萨居然打不过，谁更有资格冲击九阶，已然不言自明了。 而这，也正是莉纱不肯也不敢往亚当身上压宝的关键原因，光明主宰法雷尔-亚当-汉冲击失败，被巫帝陛下放翻在地，她与她背后的整个家族就要为其陪葬，趋利避害，人之本能而已。 东方圣域森林，恢宏宫殿。 在一处薄薄青纱笼罩的粉色大床上，惑人心魄的低吟浅唱流转，伴随着一声高亢甜美的呻吟，完美强壮的男体停止起伏，片刻后，朱鹏从奢华的大床上下来，一边起身，一边穿着衣服。 “你就不能陪我一夜吗？” “……你知道的，这个时候艾弥雅和罗莎快回来了。”伴随着话语，一条白蛇般的身躯从后面缠绕在身上。金发的丽人，迷离的蔚蓝双眼，周身几乎会发光般的如玉肌肤……安格芮丝。 精灵族生命女神，此时此刻恨恨轻咬着朱鹏的肩膀，片刻后她又舍不得般伸出粉色小舌轻舔。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玩具吗？” “……怎么会。”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当与安格芮丝当面时朱鹏的嘴角已然挂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我们是最默契的合作伙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