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再见了，裕二
“挑结婚戒指？” “是啊！”坐在娟子对面的办公桌后，小霞显得有些害羞，“还有试婚纱的…本来这些事打算让裕二哥帮忙就好，可是你知道，有时候有个女生来参谋一下会比那些没什么品味的男生更合适…” 没什么品味？如果事不关己，娟子绝对会笑出声来。确实，裕二在工作方面相当出色，但对于女生那一边，他几乎可以说是入门级的。这也难怪，他又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否则谁没事对女人才精专的事情那么感兴趣的？ “嗯，好吧。正好下午没课，吃过饭我陪你一起去。” “啊呀，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入江姐！”小霞不愧是爱撒娇的meimei，一见有便宜可占，马上连称呼都改了。 “不…不客气…”看到她这副模样，娟子也只好汗颜。 两个女人逛街和一男一女逛街一样，在这个高效率化但却并不机械化的社会都算得上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两个男人逛街就不同了，说轻了是两个无聊的单身汉打发时间，说重了…就是两块老玻璃。 “老板，您想散步为什么不找哈妮一起来？让我和您一起散步，不会太过古怪了吗？” “哈妮下午要去做头发，公司里找不到合适的人和我一起散心了。”歌特瞄了一眼身边满脸苦瓜相的刃，意味深长的说，“其实我本来想找四方田的，毕竟哈妮身边还少不了你，不过她既然坚持要一个人去做头发，那我也只能找你一起出来了。放你一个人在公司或是社团里，我可不放心。” 刃以前就是出了名的“不安宁”，这也源于他小时候刀口舐血的玩命生活，不过小时候归小时候，现在可是难得的平静时光，歌特可不想公司里的职员盯着墙上到处都是的匕首大喊有人恐吓啦，或是神暗组里时不时的搞几次军事演习让本来就辛苦的警察兄弟们跑去当义务监督员啦…如果是为了这些糗事，他可赔不起自己本就吝于消费的时间。 “噢，我们的准新娘还真的是个美人呢。” 在一家婚纱店前停下了脚步，歌特一边盯着里面穿着婚纱在镜前试妆的女子，一边习惯性的伸手去掏衣袋中的烟盒。刃在旁边叨咕了一句：“老板，在大街上是不许抽烟的。”一手就把他取出一半的烟盒硬塞回了衣袋里。 在婚纱店里试妆的，正是小霞。旁边的娟子则像个傻瓜一样拎着一套备选的婚纱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的。那模样不像是伴娘，倒像自己就是个闺阁待嫁的新娘一样。不过和新娘相比，她唯一的缺憾就是…脸上没有笑容。 “啊呀，真是的，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进了婚纱店还是一副被人抢走八百万的苦瓜脸的。她可是老师，不是牧师啊，是吗，刃？” “我最爱的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刃没有正面回答歌特的问题，而是扯着沙哑的嗓子继续唱起他那五音不全的歌。歌特和走近一点的路人的脸，无一例外的都因为这支鬼哭狼嚎一样的歌而扭曲了。 “刃你这家伙别再唱了，想让我当场完蛋吗？”捂着自己的耳朵，歌特没好气的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嗯，不错，就这身吧。”在镜前悠悠的转了一个圈，小霞终于定下了自己的那身婚纱。回头看到娟子还在拿着婚纱在身上比，她不由咯咯的笑出了声。 “入江姐，这一套更适合你呢！等到你的婚礼时，我强力推荐你穿这一身，很入镜哦！” “是…是吗…”娟子脸上微微一红，也没说什么。小霞自顾自的去订婚纱，她就只有站在一边发呆。 “哎，我们的灰姑娘还真是麻烦。”歌特摇了摇头，转身打了个响指，“走吧，刃，公司里一堆事情要赶呢。” “老板，你好像对娟子小姐很热衷…不，关心的样子。” 刃的话让歌特的脚步停了一下，半晌没有回音。刃暗骂自己笨蛋，居然这么不长眼，歌特会有这个反应他刚才怎么没看出来？看来，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戳中他的软肋了！今后自己的日子，不晓得还会不会好过了… “谈不上关心，只能说是同情。她的遭遇，和我以前碰到的一个人很相像。虽然…那个人比她的命运惨了很多。” “哦…”刃只是象征性的应了一声，马上把目光从歌特身上转开，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有句话说得好“人知道得太多了便不会快乐”，还有句话叫“好奇心会杀死猫”，刃一直把这两句话当至理名言，哪怕他绝对是只山猫而不是家猫也一样。 “咦？那个家伙…” 眼神里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刃全身的神经立刻都绷紧了。虽说不该多管的就不能多管，但刃在看到那个身影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盯上那个人，不然肯定会出事… “怎么了，刃？”似乎是察觉到了刃的不对劲，歌特转回身来，剔起了半边眉毛。 “老板，我可能碰上熟人…不，熟鱼了。” “熟鱼？”歌特一愣，虽然自己也知道刃的口头禅是“好奇心会杀死猫”，但总不成他真的要当一只吃鱼的猫吧？尽管吃鱼很健脑，吃多了也会营养失调的。 “是啊，漏网之鱼。”刃冷冷的一笑，手心里闪起一点寒光。 试完婚纱，接下来该去挑结婚戒指了。裕二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好一个挑戒指的日子却偏偏闹着头痛，结果还是跑到医院去检查了。要不，薄脸皮的小霞才不会硬要拉着娟子一起来挑戒指。而且，挑出来的戒指还不一定合裕二的意，尽管…小霞在这方面比他更挑剔就是了。 “呼…还有没有啦…”把最后一排钻戒推到售货员面前，小霞实在是头昏眼花了，“所有的式样全在这里了吗？” “抱歉啊，小姐，我们这里是整个本州品种最齐全的珠宝店了，如果这里还没有您满意的式样，那就只有去订做了…”售货员的脸色有点难看，也难怪，这么挑剔的客人，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说…小霞啊，你究竟想挑什么式样的戒指啊？”娟子也开始头痛了，她们在这间店里足足浪费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耶！ “嗯…总之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啦…”小霞嘴里虽然不说，但她紧盯娟子手指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娟子看到到的视线所及之处，顿时明白了缘由。 （是这样啊…看来她很介怀裕二和我这对情侣戒但却不敢明说…） 一念及此，娟子大方的抬起了手。在这一刻，她已经决定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请问，这里有这种式样的戒指吗？如果没有，订做一模一样的需要多长时间？” 娟子的行为委实太让人震憾了，不光是小霞，连售货员都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 “小…小姐！这种式样并不是很难定制，但是也需要一些时间，更重要的是…戒指上面镶的这种极品钻很珍贵…我们实在找不到…” “入江姐…你…你怎么…”小霞嘴唇都白了，她其实是个挺老实单纯的姑娘，只是从小就跟着高钿友作，被传染了一些固执罢了。虽然她刚才也意识到自己盯着娟子的戒指看是不对的了，但却怎么也不想移开视线。而娟子之后的举动，更是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 “那就算了，我们再找一家店吧。”没等小霞说什么，娟子就一把抓起包来，扯着小霞的手离开了珠宝店，完全无视后面售货员瞠目结舌的表情。 “等…等等，入江姐，我不是有心…” 在店外一栋不算高的楼旁站定，娟子很干脆的一把扯下了手指上的戒指，塞在了小霞手心里。是的，她已经决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了，不管自己会不会后悔，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如果不嫌旧，这个就当作我送你的结婚贺礼吧。抱歉我太穷了，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不行啊入江姐，这个是你的…”小霞急得脸都红了，虽然是无意为之，但她并没有要夺人之爱（可能她自己也没有料到那个“爱”在娟子心里是什么意思吧…）的那个心思啊！ “听着，小霞，要让高佃君幸福，你自己也要幸福，这是我对你们的祝福，知道了吗？”娟子的脸上充满了认真之色，她的心现在已经碎了，完全的变成粉末，不可能再挽回了… “我…我知道…”从娟子的眼底，聪慧的小霞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悲哀，她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啊，小霞啊！哦哦，入江也在！” 不远处的街口传来了招呼声，娟子和小霞一起转头望去，裕二正一边招手一边向她们快步走过来。 “检查完了啊，裕二哥哥！”小霞的表情也由刚才带着的一点疑惑完全变为了欣喜，拉着娟子向裕二迎了过去。在三人就要接触到的一刹那，一声狂吼突然像炸雷一样响起： “笨蛋，快点躲开－－！” 听到这个声音，娟子马上感觉头上的光线为之一暗，她几乎是犹豫也没犹豫的就把小霞一把推开，跟着就跑向走近的裕二，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开了目瞪口呆的对方。随后背上一沉，刚才感觉到的重物已经砸了上来。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不要让小霞再承受我承受过的痛苦…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再见了…裕二…） 这是娟子在失去知觉前，脑中闪过的最后念头。 坐在医院长廊的休息椅上，小霞紧紧的合着缠满绷带的双手，手心的戒指被汗水浸得很湿。从娟子和裕二被抬进急救室后，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盯着那枚戒指看，看了一遍又一遍。 “裕二LOVE娟子”，如果是死盯着“碎晶六花”上的“爱之双心”这么看下去，这几个字只要眼神不差的人都能看得到，区别就是清楚与模糊而已。不巧的是，小霞的视力在整个欧德兰里的排名都是前三位的，当然不可能看不到这不算小的激光烧字。 抚mo着晶莹的钻石，小霞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娟子…娟…原来是这样。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会做了那么蠢的事…” 如果娟子之前不推她一把，那么，从她们身边的楼顶凌空掉下的钢筋先坠地的一端，就会端端正正的嵌进她的头壳里。即使在最后关头，她看到的突然出现的那个蜘蛛侠一般的男人用手里拴着匕首的奇异丝线强行缠上那段钢筋，把它扯开了一截，但如果没有娟子那一推，她的后果也只有死。 那个下黑手的家伙算计得很准，那段不长不短的钢筋掉下来的时机和范围刚好把他们三个全笼罩在攻击范围内。但对方显然是算错了两点：一、有人突然赶到现场出手救援；二、娟子在关键时刻居然还能及时反应过来，推开了小霞和裕二。最后的结果，小霞只有摔倒后双手和面部的擦伤，裕二虽然头部被钢筋扫了一下以致陷入暂时性的昏迷，但医生说也没有多么严重的伤害。但是，被钢筋正面砸中的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虽说没有被锋利的两端刺中，但是给从七层以上的楼上掉下的钢筋当头砸到，绝对不可能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脑部严重震荡造成深度昏迷？！全身骨骼四成折断？！内脏全部有不同程度的破裂还伴随腹腔大出血？！那你们这群庸医还眼巴巴的站在这里犯什么傻，快去给我救人啊！！” 刃终于见识到了一向冷静的歌特发怒时的样子，也生平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了幼年已经忘记掉的恐惧感。狂怒的歌特几乎把院长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砸掉了…虽然说他是这家医院的最大股东，这么砸东西也实在太浪费了点。 “刃！给我联络哈妮，让她给全世界的分部下达第一号紧急指令，把全世界的医学精英都给我找来！不论如何，我要娟子那姑娘活着！我不想看到她再承受更大的不幸了！那个混帐小子！以为自己是未成年人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吗！？联络我们在警局里的所有力量整死他！要不就派神暗组的人下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老…老板，请…请您冷静些！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您了呀！当时您在楼顶上截获他的时候，那小子已经让您给打到半死了啊！”刃这次是真的被吓住了，他哪里见到过如此失态的歌特？当时他在楼顶上狂暴的殴打推下钢筋的秋野浩次那个不良少年时的失常表现，就已经让刃这个从小拿命混日子的亡命徒都感到心胆俱裂了。 刃也不算是白说，这一番话总算是让歌特安静下来了。沉默许久，他丢下一句：“刃，先陪我去抽支烟，医生的事情马上去办，那小子…过一阵再说吧，算他命大。” “老板，您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的…失态？难道是对娟子小姐…” 坐在吸烟室的长椅上，歌特深深吸了一口雪茄，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吗，刃，娟子小姐长得很像哈妮的母亲。” 刃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歌特那一脸暇思的表情是什么状况？总不成在哈妮口中那已经死去多年的母亲是歌特以前的恋人吧？ “我也和你说过我是中国人吧，以前我在上学的时候，曾经追求过一个高过我两个年级的学姐，她叫段晶莹，也就是后来哈妮的母亲。不过后来因为家里人的坚持，她离开了我嫁给了一个日本人，也就是哈妮的父亲，他的名字叫…石动三夫。” “石动！？”刃几乎惨叫起来，“难道就是赤美小姐的那个…！” “对，就是当时闹的沸沸扬扬的赤美那个早早就死掉的哥哥。当时我的家境其实不动石动电子要差，但是，碍于我是三夫和赤美的母亲的义子，她以前对我家甚至是我的帮助都是极大的，所以我只有选择了退让。最后一次独处，我和学姐整整哭了一天。”弹了弹雪茄的烟灰，歌特微微低下了头，“后来，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也就是小哈妮。不过，当时她出生时的状况有些尴尬，三夫因为在公司的问题上和父亲闹翻了，被石动那个顽固的老头子赶出了家门。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孩子降生了。他们一家三口无处可去，只好来找我。但是就在他们夫妻把孩子托付在一个小旅店里然后一起来找我的时候，就在来接他们的我的面前，他们被一个酒鬼开着的大货车撞上了。三夫当场死亡，学姐的腰断了，在送到医院里三小时后也断了气…临死之前，她把哈妮托付给了我。因为我至今没有对人说过这件事，所以现在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医院的少数几个医生护士听到之外，没有人知道哈妮真正的身世。” “所以老板你才像溺爱女儿一样照顾着哈妮吧…”刃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敢情…他是把对学姐的爱情变成对女儿的亲情，全倾注在哈妮身上了啊。 “是啊…”歌特苦笑一声，“不过，当初那悲惨的一幕到现在都是我心里的阴影，让我变得有些神经质了。所以在碰到灾难不断的娟子小姐时，我很自然的就把她代入到了学姐的角色里…可惜代入是代入了，我始终都没办法做些什么，那份无力感到最后也只能变成无奈了…” “现在…现在娟子小姐不还是没…事吗？”刃很想说“死”，但生怕说出来的话歌特真的会给他去死，所以只有硬生生的改成了“事”字，“老板你放心，这个状况绝对是能救回来的。剩下的大概只是要花点时间恢复而已…” “说的是，而且，我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了…”歌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淡淡的笑了笑，随手掏出了电话，拔打了一个号码。 “喂，请问是梅比乌斯的接待处吗？请转接一下你们会长的办公室…什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老板，您还没有干涉别人公司人员流动的权力吧…”刃在旁边当场黑线。 医院门禁之前，气喘吁吁的游云终于带着同样东倒西歪的一大堆人赶到了。和早就守在医院的歌特一碰头，身为医师的莉香马上加入医生队伍中投入了救治工作。刃和哈妮则是赶着刃太和俊也他们一帮来探病的小鬼或是回家或是回旅店的住下。不过，就是这样留在走廊上的人也够可观了。若不是因为歌特是这家医院的老板，恐怕他们都会被赶走。 “当初她离开之后我们本来以为她环绕世界浪迹天涯去了，没想到她居然会窝在这里…歌特先生您也真沉得住气，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看着满脸埋怨的理奈和在旁边拍着她肩膀安慰她的游云，歌特头痛的直叹气。好男不和女斗，更不能和不讲理的女人斗，他庆幸还没把消息通知海马财阀那边，不然的话，纪纱那个小活祖宗的反应估计足以震塌这座楼。不过现在既然把事情和梅比乌斯交了底，自己之前又为了救护娟子把全世界的歌特萨多财阀的力量都调动起来了，漏底是迟早的事。只是，眼前的尴尬不想办法扭转一下的话，估计这一晚上他是别想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们都跑出来，把雅治和玲子丢在家里让伯父看管着好吗…” “没关系，他们和父亲混得可比我们这些当爸妈的要熟，而且还有保姆嘛。”胜雄在旁边插话道，“而且相对于我们目前还算幸福的生活而言，娟子小姐的事情可是我们唯一放心不下的事了，现在她出了事，我们没有理由不赶过来啊。” 几人对望一眼，同时都陷入了沉默。抛去在手术室里拼命的莉香、尚未赶到的海马两口子以及那些和哈妮还有刃一起回去的孩子们，火马兄弟、理奈、阿政、赤美、小霞、中井校长、还有梅比乌斯OCG组的同僚和学校的教师们，哪个不是和娟子有着深厚感情的？现在事情演变成这个地步，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事情的经过，我听人说了。”虽然医院已经门禁了，但鬼知道是谁自作主张，把高钿友作给放进来了。他拄着拐杖走得大步流星，虽然还是有点颤颤巍巍的，但还是把看到这一幕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小霞，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留着就好。” “可…可是！”小霞看着旁边那些几乎要把老爷子连骨头都啃掉的凶狠目光，下意识的拦在了友作的面前，“我没关系的，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再劳累了…” “不要紧，我有话也想和这些久未谋面的孩子们聊聊了。”友作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望着周围的人，就在他打算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跟着就是莉香的声音从打开的手术室大门内传出。 “你们可以回去聊了，手术很成功，没有留下后遗症。再过一个月，我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娟子。” “这…这…健健康康就可以了吧，活蹦乱跳…那不是虾子么…” 尽管气氛如此的紧张，胜雄还是不忘吐上一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