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天命

    李云生张手一扬，古朴而又充满远古气息的长尺悠然浮起，且越升高越大，随着古尺的升起，尺上的花纹明理可见，古尺的一面雕刻着大大的“量天”两个古篆字，另一面是一头头的洪荒猛兽图形，个个形态逼真，犹如要破尺而出，直扑向不远处的苏青衣。

    苏青衣收起了嚣张的嘴脸，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对手，李云生身旁的灵压与他之前的对手完全不同，无处不透露出古朴和霸道，苏青衣人生中初次想要退缩，第一次面对李云生的灵压，甚至感到恐惧。

    “苏青衣，量天尺为远古仙人的遗物，辗转万万年，没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却依旧握在我的手中，你就该清楚它的威力，”李云生不卑不亢，直视苏青衣。

    “玄魂局的局长果然是派头十足，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苏青衣仅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量天尺，打趣道。

    “用远古之器来强压我这个小辈，恐怕也只有玄魂局这种大门大户才做的出来，李云生，不用浪费口舌，有什么招你尽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了。”

    苏青衣手持泰阿护在身前，天地间的死气早已在刚才的碰撞中消影无踪，现在的泰阿剑，只不过是一把略微锋利的宝剑罢了。

    李云生听了叹了一声，苏元英，你这个孙子确实是个好苗子，可狂傲的本性未除，终究难成大器，今日，我就为你打磨打磨这块璞玉。

    李云生伸直的双手向下一压，量天尺似是听见了召唤，向下一压，仅仅只是一尺的距离，苏青衣的猛的向下一顿，双腿极力地弯曲，不堪重负。

    “啊”，苏青衣大喝，手臂青筋暴起，死死顶住来自天威的压力。

    “苏青衣，人怎能与天斗，天的重量，又怎是人能承受的，”李云生看向苏青衣，耐心开解。

    “既然人不能与天斗，那我便会化身为魔，荒云古齿，”妖异的火红咒文由苏青衣脚下亮起，咒文组成法阵，沧桑而又令人悲伤神往。

    “你终于愿意真正解放我了，主人，”巨大的人形分身投影，浮现在苏青衣身后，人形分身穿着厚重的盔甲，全身上下武装大牙齿的盔甲，人形分身两手提着战斧，如同战神般不可一世。

    “荒云古齿，将你的力量借给我，与我一同战斗，”苏青衣轻抚自己的心脏，此时的他，像在完成一个仪式，让远古的凶兽降临人间。

    “早已准备好与主人并肩作战，”荒云古齿弯下腰，对着苏青衣深鞠一躬，他的口鼻中喷出热气，他早已蓄势待发。

    李云生见到这一幕略微一惊，“想不到你已经能解放你血脉中的灵，这一点真令人惊讶，传闻之中，只有真正领会心灵的人，才能解放血脉中的守护灵，为己所用，苏青衣，对于你真正的实力，我还真是有点期待。”

    “我会让你见识到，”苏青衣弓下身，像一只愤怒的猎豹，他的双手向上前顶，身后的荒云古齿同样张开巨大的双臂上撑，量天尺强大的压迫力硬生生被这股怪力撑开，一点点向后回扳。

    苏青衣长长喘息，回头对荒云古齿吩咐道，“荒云，你替我撑住，我去会会那个老家伙。”

    荒云古齿重重点头，身上的红光愈发旺盛，苏青衣的脸色又苍白一分，李云生看的真切，讶然一笑，“原来是用透支生命的方式去解放守护灵，怪不得之前从未见你使用。”

    “聒噪，”苏青衣手中泰阿一挥，三四道金黄的剑气飞向李云生，李云生面不改色，口中呢喃，“散，”然后一挥手，剑气攻至李云生身前便黯淡消散。

    “透支生命的你，还有实力一战吗？”

    “闭嘴，”苏青衣的身体犹如脱弓的箭矢，冲向李云生，他腰部发力，泰阿双剑模式开启，他舞着双剑冲向李云生，攻势散乱，毫无章法。显然，开启血脉中的守护灵，比他释放一个神降术还要疲累。

    “你就这点能耐？”李云生在对方的攻击下轻松躲闪，毫不费力，他甚至双手负在身后，仅仅只靠双脚位移，可苏青衣感觉自己的攻击是那么无力，也感到自己与对方真正的差距。

    “好了，不陪你玩了，”李云生突然顿住身形，提起右脚，一脚揣在毫无防备。心力交瘁的苏青衣胸口，苏青衣在空中连翻几圈，像断线风筝，把地面拖出一条深深的裂痕。

    苏青衣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用泰阿支着身子，才不至于再次摔倒。之前与皇甫云嵩的激战已经消耗他大量的玄力，此番开启守护灵又再次透支生命，饶是苏青衣，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消耗。

    “苏青衣，你信天命么，这就是你的天命，为战而生，为战而死。”

    “天命，哈哈，”苏青衣大笑，口中吐着血，依然不肯相信自己的命运。

    “我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掌握在有能者手中，倘若天要困我，便破开那天，地要缚我，踏碎那地，我苏青衣从出生起，一直在逆天而行，天改变不了我，”苏青衣悲伤大笑，他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回想起不堪回首的一生，或许只有爷爷，才是他心中最后一方净土。

    “你不信命，天命却由不得你，”李云生突然睁开双眼，手指指向苏青衣，沉声怒喝，“穹窿。”

    沉重到令人发指的金色光圈从量天尺上剥落，降临在指定的苏青衣头上，几乎是在瞬间，光圈刚刚触碰到苏青衣，苏青衣便七窍流血倒下，他口中不停吐出白沫，身体不住挣扎。

    “所谓穹窿，与天同高，与海同宽，当天地之间的重量施加在你身上，你又待如何？”李云生慢慢走近，当苏青衣倒下的那一刻，守护灵荒云古齿也随之消失。

    苏青衣说不出话，甚至不敢移动，他甚至厌恶心脏的跳动，因为它每震动一次，都会让他体会到痛彻心扉的苦楚。

    苏青衣无力，看到对方越走越近，又无能为力，他终于明白那些被他亲手杀死的弱者的感受。苦痛而又无助，哭泣却又悲哀，因为此时此刻，他就是弱者。

    不甘心？苏青衣心想，不，或许今晚的决定就是一个错误，此时此刻，陈曦还好吗？

    “小子，这么早就想放弃”

    一个声音突兀在苏青衣脑海中响起，苏青衣一惊，却又不知是谁。

    “老夫是泰阿剑灵，你想死在这儿，老夫可不想，刚从地底下出来，好不容易透口气，没成想又要毁在这，”泰阿剑灵虽然自诩老夫，话语间却没一点长辈该有的语气。

    “您能帮助我吗？”

    “小子，这次算你走运，虽然老夫很不喜欢你，但为了能继续玩下去，老夫就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借你使用，助你逃出这个坑爹的地方。”

    “我该怎么做？”苏青衣问道。

    “握紧泰阿剑，用心感受那份力量。”

    现实中，苏青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泰阿剑，原本毫无生机的泰阿剑徒然暴起，四散纷飞，幻化千万，密布空中。

    泰阿在空中欢快雀跃，苏青衣未见过这样的泰阿，原来这才是它的真正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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