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迷途的归魂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免费吃牛rou面吗？”香娘用手撑着脑袋，打量着低头沉思的萧然。【】

    听了香娘的故事，萧然便陷入亘久的无言，唯有同样身为苦命人，才了解对方的想法与感受。

    “什么，”萧然回过神，怔怔望向香娘，“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呵呵，”看见萧然的呆样，香娘嫣然一笑，手指指向萧然，呢喃着，“就是因为你这呆样，不似其他男人那般做作，令人作呕，你身上没有太多的功利心，心性还是如孩童般质朴，这在现世是很难得的。”

    “真的吗？”萧然无奈摸着脑袋，“我身上真有这么多优点？”

    “真的”香娘拨开萧然的手，用她自己的纤纤玉手拨弄萧然的头发，“你是第一个走入店中，还不会被美色迷惑的男人。”

    “是这样吗？”萧然再一次询问，连他自己都忘了当时的心情，他也曾被香娘的动人娇躯迷惑，也曾心神荡漾无法自拔，在关键时刻，萧然的脑海中浮出云梦泽和萧白的身影，他们凝神看向萧然，面无表情，萧然讨厌这种表情，让人心里烦躁，看了不舒服，就仿佛自己沦为现在的惨淡景象，完全是咎由自取。

    一念及此，原本心里燃烧的又悄寂无声，所以萧然才能心如止水地安稳坐在位置上，然后要一碗牛rou面。

    而这些，香娘都不知道。

    “我么生活在人世间，仿若一粒粒的尘埃，尘埃飘散在空中，有时附着在人体表面，这正像我们，我们都是一个个体，不过内心深处的抱团意识令我们自然汇合，由个体分化为群体，而在群体中又有强弱敌友之分，如果你稍微表现的脆弱，群体便会自动将你分离，你只能在空气中弥散，”萧然说着，香娘听着。

    萧然心情烦闷都会来面馆，说出几番诸如以上的大道理，香娘在一旁安静做名听众，同样乐在其中。

    “萧然你知道吗，如果让我十年前遇见你，我一定会奋不顾身爱上你，”香娘的话语吓了萧然一跳，看到萧然惊讶的神色，香娘就觉得好笑。

    “和你开玩笑的，”香娘笑了笑，“好了，天色不早了，如果话说完了就回去歇着吧。”香娘温柔提醒，萧然也不好久留，他低头看了眼店里的挂钟，已经接近零点。

    萧然起身走出店门，沉香街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面馆门口却冷冷清清，萧然回头最后深深凝视香娘，叹了口气，迈出了离开的脚步。

    香娘也久久不语，目送萧然离去。朝如青丝，暮成雪，在两人最美好的年纪，两人没有遇见，注定有缘无分。

    香娘关上了“香四方”大大门，脑海中回想的都是萧然的影子。

    “可惜了，”香娘抚摸着悸动的心脏，“如果有来世……”

    “如果有来世你就不去当小蜜，而去当那个小白脸的玩物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香娘一跳，香娘蓦然回头，看见了她最不该看见的一个人。

    “哥哥，”香娘惊呼。

    香娘的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工人制服，全身上下死气翻涌，男人低着头邪恶一笑，“我亲爱的meimei，见到哥哥不开心吗？”

    “你回来了，”香娘掩嘴轻呼，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皮肤苍白，满脸阴郁的男人会是自己的哥哥。

    “我一直在这儿，从未离开，只是你原本看不见我，”男人笑着说道，走近香娘。

    香娘吓得向后一跳，“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男人用反问的语气问着，“你还不明白吗，我早就已经死去多年。当年我离开家后，回到工地干活，还没干多久工地上便发生了意外事故。当时我正在升降梯里，还在为你的事愤懑，我几乎没什么痛苦地从几十层楼高的电梯里砸在地上，我几乎没时间惊呼，最后我只感觉身体一轻，化身灵魂的我从惨不忍睹的尸体上飘出，看到一大堆工友逃开，老板甚至没叫救护车，而是打了另一电话。”

    “没过多久就有一队穿着黑衣的人员赶到现场，把我rou酱般的尸体装进麻袋，直接找了处空旷的地方埋了。我完全惊呆了，原来人命如草芥是真实存在的，我似乎把之前的一切看的太过天真，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之后我找到了你，我的meimei，我居住在你开的面馆里，见到一个个男人被你诱惑，然后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我在想，这个小白脸你要什么时候动手呢？”男人坏笑着，右手一把掐住香娘的咽喉。

    “萧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香娘的话语断断续续，男人的凶残让她清楚，这并不是她的哥哥，而是恶鬼。

    “哦，不是这种人，”男人大笑着，“那就让我看看他是否真的在乎你。”

    华灯初上，红光弥漫在萧然脸上，萧然没有去看一家店铺，头一直望向前方，笔直走着，生活在这花花世界，没有定力是无法存活的，沉香街的这些庸姿俗粉根本入不了萧然法眼。

    “咦，”萧然轻哼一声，怎么空气中会有一股鬼气，从方位来判断是面馆。

    萧然心底一惊，全然不顾路人的目光，向着街道尽头跑去。香娘，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至面馆，推开门，就看见一个浑身死气的男人掐着香娘的咽喉。

    “你放开她，”萧然看向男人，厉声喝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男人，外貌气质果然不错，怪不得能获得我meimei的青睐。”

    “你meimei？”

    “怡然是我meimei，而我，是她死去多年的哥哥香明诚”

    “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meimei，为她放弃全部的不是你吗？”萧然上前一步，质问道。

    “不错，当初我为了让她拥有更好的教育环境，情愿牺牲自己的未来，去当洗碗工，去工地上搬砖，然而到头来，她傍上了大老板，做着同样低三下四的工作，我付出这么多又为了什么，”香明诚大喝，握着的手又多加了几分力。

    “好吧，你现在掐住她又是什么意思，想亲手杀死自己的meimei吗？”

    “不，当然不是，”香明诚轻笑，“我meimei很看重你，而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来保护她。”

    “我想你误会了，我和香娘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不过是……”

    “闭嘴，”香明诚怒目圆睁，“是男人就干脆一点，和我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你的地位，而我将灰飞烟灭，永不出现。”

    “你这个鬼怎么蛮不讲理，我都说了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你还在这胡搅蛮缠。”

    “够了，”香明诚送来香娘，踱步走向萧然，“来吧，同我一战，向我展示你的强大，”漆黑的鬼气凝结在双拳，香明诚步步紧逼，脸上带着戏谑。

    “你是说真的，”听了对方的话，萧然只感到好笑，“你确定要与我为敌，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在香明诚与香娘的震惊目光中，青蓝色的火焰由萧然身上熊熊燃起，那火焰能吞噬一切。

    “你，你是玄魂师，”香明诚大叫着向后逃窜，全然忘记之前的嚣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