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在光中完结的物语
谁都不知道擂台上的最终结果，黑甲最后义无反顾冲向萧然，萧然浑身光芒大作，漫天的莲花汇集在萧然和黑甲之间，生生挡住黑甲伸来的腰刀，一层层阻拦在黑甲腰刀前的化作粉末，又一次次重新聚集，腰刀刀身在颤动，莲花枯萎凋谢，又一次次幻化出原来的样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手，萧然和黑甲的距离不到十厘米，他们近距离地直视着自己的对手，渐渐融入这片光的世界。 这是一个陌生的空间，这是一片透明的世界，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上和下是完全颠倒的。黑甲震惊地环视着四周的空间，他抬头，看见头顶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头顶，黑甲旋即又低头，凝望着脚下，于是镜子中的身影也同他一样低下了头。 “是不是很玄妙，”这时，萧然从虚空中走出，站在黑甲的对立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黑甲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萧然，能创造出如此神奇的空间，这已经超越了科学能解释的范畴，除非…… 黑甲又一次看向萧然，手指指向他，声音颤抖，“你，难道你是玄魂师。” 萧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嘴角一勾，一团青蓝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右手，欢快地雀跃着，萧然接着一扬左手，炽热到令人窒息的火红色火焰出现，与青蓝色的火焰相映成趣。 萧然用玩味的眼光看向黑甲，黑甲似乎也确认了萧然的身份，于是他长吁了一口气，直接做到了地上，连带着四面八方的镜子里他都坐到了地上。 “原来你真的是玄魂师，”黑甲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看来我是没有任何希望击败你了，我这身甲也就没有希望脱下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甲脱不下来，”萧然淡淡问道。 黑甲扬头瞥了他一眼，旋即自嘲一笑，“这具机甲是弑神机关在二十年前制作的纳米装甲，一但和穿戴者产生联系，那么除了死亡，这具装甲将跟随使用者一生。” “在弑神机关，还有很多想我这样的人，他们从在全国各地寻找被抛弃的孩子，然后把他们带到机关，将他们培养成想我一样的人，然后通过最终的机甲测试，就有资格穿上这具移动的棺材。” “当初我真是傻，机关给了你希望，让你以为穿上它你就能拥有希望，可当你真的穿上它时，你会发现，以往的苦难都会变成幸福，原来被束缚才是真的苦难。” 黑甲坐在原地说着许多的话，从他小时候说到现在。 “我曾经杀死过许多无辜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是去单一的完成任务，就在前几天，机关给我最后一个任务，一个一旦完成就能卸下束缚的任务。” “就是杀了我，对吗？”萧然轻声问道。 黑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他们告诉我在机甲大赛上杀死一个叫萧然的人，我就能永远地离开机关，再也不用让无辜人的血沾满我的手，所以我十分兴奋，于是就来参加大赛，见到了你，还和你在决赛中相遇。” “你怎么知道弑神机关在你完成任务后就会兑现诺言？” 黑甲的身子突然僵硬住，凌厉的红芒在面甲上一闪而过，然后他挣扎着站起，“你是说，他们会违背自己的诺言。”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又能信得过呢，当然，有些时候，连自己都是不能相信的。”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是骗我的，”黑甲的情绪开始不稳定起来，“机关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位前辈获得了接触束缚的机会，他们都离开了机关，过上了自有的生活，不是吗？” “是吗？那得问你自己才行，”萧然冷哼一声，“你在弑神机关呆了这么久，对这个组织一定十分了解，如果你是机关的首脑，你会容许自己的手下这么轻易的离开。” “我，”黑甲僵硬住，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仿佛听见一个个死在自己手中的人的哀嚎和尖叫，而他呢，他只是冷血地杀死了这些或许是无辜的人。 “不，不可能，萧然，你想扰乱我的心神，让后击败我对不对，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黑甲伸手摸向腰间，那把闪烁着妖异光芒的腰刀还在，于是黑甲掏出腰刀，奋力冲向萧然。 萧然见状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我是玄魂师还要对我动手，当年你们帝国的先祖就在我们的手中吃了大亏，如今他的后背会记不住那段惨痛的教训，这里是我的领域，这里是我的世界，我就是这里的主宰，你没有任何机会。” 萧然说完，身体消失在原地，一个呼吸后，他出现在黑甲的身后。 “你还有什么遗言，如果我心情好，我会帮你完成的，”萧然的口贴近黑甲的耳畔，像是轻声细语的吟唱，有显得是那么的无情和残酷。 黑甲想要转身，将腰刀刺进萧然的rou体，但不知何时，腰刀出现在了萧然的手中，然后他没有犹豫，刺进了黑甲的身体，纳米装甲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腰刀捅了进去。 “呵呵，想不到我也会有今天，”黑甲的身体佝偻起来，或许是因为腰间的疼痛，或许是因为他确实太累了。 黑甲的身躯慢慢地贴着萧然往下滑动着，最后他瘫倒在镜子一样的地面上，靠着萧然的肩。鲜血透过纳米装甲，渗到地面上，没多久，黑甲的身下已经被鲜血染红。 “萧然，我这一生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我本来注定活不到现在的年纪，可能早在十几岁时就会被这个世界杀死，是弑神机关给了我新的生命，但是我却并不感恩，因为是他们教会我冷漠、残酷、肃杀，是他们教会我如何做到面不改色的杀死别人。” “萧然，如果非要说什么遗言的话，不要再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堕落，一辈子都躲在面具的后面，拜托了。” “我会的，”萧然低头，看着身体越来越冰冷的黑甲，深深叹了一口气。 得到萧然的承诺，黑甲似乎终于安心了，他的手低垂下来，终于渐渐平静，直到最后，萧然也不知道黑甲的真面目，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萧然抬起黑甲的渐渐冰冷的尸体，抬头看了一眼四面的镜子空间，镜子折射回他的影像，他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冷酷。 训练场中间的擂台上，光芒逐渐敛去，观众也终于看清了台上发生的一切，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萧然站在擂台的中央，手中抱着的是黑甲的尸体，尸体的腰部插着一把腰刀，鲜血穿过黑甲，染红了萧然的机甲。 当光无法给人任何希望的时候，黑暗或许才是最完美的归宿，就像黑甲的命运一样，在黑暗中开始，在光中完结，光芒闪耀过后，一切都回到最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