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仙女
“你，你是神仙吗？你是神仙吗？”他又接二连三问着，芊芊有些没反应过来，瞪着水亮的眼睛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小哥哥长的真好看啊，皮肤那么白，长相就像那朱槿一样的娇艳。 芊芊不禁在心里夸赞着，才反应过来他的问话：“你，那你又是谁？”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神仙呢，你住在天涯尽里面吗？” 芊芊点点头。 男孩把脸挪开，看向身后，“那么，那里面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 这一次换芊芊好奇的把脸贴过来了，“你不是村里的人哎。” “那是当然，我是周扬人！” “周扬是什么地方？” “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有吗？”芊芊傻傻的笑，“你是男孩子吗？” “看不出来吗？” “不太明显！”芊芊老实说，“我看过医书，里面说，像你们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八成是身体里的什么紊乱了。” “你才男不男女不。。。”男孩刚想反驳，谁知芊芊脚下的土地一松，瞬间塌陷下去。 “啊——”就在这时，塌陷的洞口越来越大，很快就要波及男孩的脚下，芊芊却被他一手拉住，才没有掉下去，“抓，抓紧我的手！”他吃力的说着，用力把芊芊往上拽。 芊芊双脚乱蹬，倒是把自己给蹬出了洞口。“快跑！” 洞口继续塌陷很快，就连旁边的一棵壮年树木都被慢慢吸附进去。“完了完了山神生气了！”芊芊哭喊道。 两人的奔跑速度哪里及的上洞口塌陷的速度，脚下一空，顺势落下。“啊——”半晌之后，芊芊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树杈上。原来是刚才那棵大树卡住了洞口，才刚好拦截住了他们。“小哥哥呢？” 男孩正捂着脸蜷着身子，倒在不远处，芊芊慢慢挪了过去，拍着他，“小哥哥，你还好吧？”板正他的身子，“你，你流血了。” 男孩直起身子，表情异常的严肃，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上，靠近嘴角那里有了一道伤口，还在流着鲜血，“我知道。”只是淡定的回复了一句。 芊芊随手拔了几株草，放在嘴中嚼的细碎，又吐回手上，“来小哥哥，我给你敷上。” “你，你要做什么？” “这个可以止血的，我帮你敷上啊！” “你，你别过来，别拿那个碰我！”男孩一脸阴郁，掏出怀中的丝绢沾了沾血迹，“只是小伤口，不会流多久血的。” “可是。。。”芊芊踌躇起来，“你长的那么好看，脸上要是多了一道疤。。。” “什么意思？疤？会留疤吗？”只见男孩紧张极了，眼神中突显惊恐之色，那是从心底涌现出来的害怕。芊芊不忍心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不会的，不会的。”他疯狂地说着，夺过刚才还很嫌弃的草药，往伤口上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只是止血的，没有消除疤痕的作用的。”芊芊再一次打击了他。 男孩放下手上的动作，垂下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脸上会留疤。芊芊看出他的失落，问道：“脸上有没有疤痕很重要吗？” 男孩点了两三下脑袋，“若是没有完美的容颜，就不会被花神所眷顾了。” “这样啊！那么，不要让花神看见你的伤口不就好咯。”芊芊灵机一动。 “怎么个意思？” “嗯。。。我看看啊。。。”芊芊开始寻找着什么，站起身，从倒下的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比对比对了自己的脸，“大小刚刚好嘛！”只见她捅破了三个洞，俨然是做出了一个面具，回到男孩身边，往他脸上一贴，“你带着面具就看不到了。” “。。。。。。” “怎么，不好吗？” “我。。。都看不见了你人了。” “哎呀，你的脸比我的脸大，要不这样好了。”说完芊芊把那树叶撕了一半，倒置过来，遮住了男孩的下半张脸，“刚好遮住了伤口，只是可惜，嘴角有了疤，你的嘴巴都连带着不好看了。”她天真的说道。 男孩一脸埋怨的抢过树叶，捂住下半张脸，“不用你提醒我。” “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让你受伤的。”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男孩还挺明事理，他站起身，“我要走了，这里真是一个不祥之地。” “你要回去了？”芊芊有些不舍，“可是，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男孩摇摇头，“我的马受了惊，带着我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芊芊拍了拍胸脯，“没关系，有我在呢，你呢和外面只隔着一座山，不过上面开满朱槿你是找不到方向的，但顺着山脚的溪水走，很快就可以走出去了。” “顺着溪水走？” “大概吧。” “什，什么叫大概啊！”嘴角抽搐。 “相信我的，一定可以的！” “但愿如此。” “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这个不祥之地我一刻都不想待。” “你不回来了？” 男孩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芊芊，“我要是哪天想回来，就坐着落阳，出现在这个山头上可好？” 本是一句玩笑话，芊芊却当了真，她激动地说道：“真的吗？” “嗯！”男孩已经牵回他的马，一跃而上，“我走了！”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等我回来了再告诉你，小！仙！女！”说完，男孩驾着马驰骋而归。 芊芊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不见为止，幸福的笑了笑，“他是来自外面的人啊，外面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 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外面的世界哪里比得上这天涯尽，若是外面这么好，那为什么千百年来我们的族人都没有去过外面呢？所以说，就是因为不好，所以才没人愿意出去，你呀，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天涯尽！——脑海里钻进了爹爹的呵斥声！ 芊芊晃晃脑袋，天色不早了，看来要再翻过一个山头去看那朱槿是不可能的了，得赶快回家去才行，芊芊从泥渣中拉出已经变形的摇篮，懊恼的扔在一边，“还是回去再做一个吧！”说完转身往回走。 落日余晖，芊芊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看着挂在那山头的落阳，心中一惊，今日她是遇到了外面世界的人了吗？天呐——很是兴奋！ “爹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芊芊急齁齁的跑回家，全然忘记自己违反规定跑到禁地的事情，和盘托出：“爹，我今天在那座山头遇到一个外面来的小孩。” “什么？”亓百瑞大惊，随即安抚自己的情绪，“你，真的么？真的看到了？” “嗯！不过他已经回家了，但他说过他会再。。。” “芊芊，你一定是病了！”亓百瑞打断她的话，把她抱起放在床上，喂下一颗药丸，“吃了药就快睡啊！” “爹，你，又拿我。。。试药。。。”说完，便沉沉睡去。 亓百瑞看她已入梦乡，披上斗篷，往村的那头赶去。 他挨个敲了几家人的门，在开门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大家的脸色霎时都变了，跟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一间大宅内，大宅内端坐着一位长眉老者。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亓老兄？”其中一个男人最先开了口。 亓百瑞点了点头，“我想，外界对于这天涯尽的好奇心从未停止过，然而今日小女芊芊遇到的这事，若是真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们族人在这里生活了千百年，一直都如同隐世一般，并不想招惹什么是非啊！看来，我们有必要再设置一些障眼法了。” “用朱槿的花香来扰乱人心导致他们迷失方向还不够，还要在多种植一些其他的才行。万不可让外来人进入到这里。”亓百瑞忧心忡忡。 “哼，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外来人。”另一个声音响起，话的矛头直指亓百瑞，“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那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咳嗽声打断，一直坐在那里寡言少语的老者站起身，“这些年，百瑞帮村中的族人治病疗伤，他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即使他是外来人又如何，大家早已把他和芊芊当作本族看待。何家老何必那么较真呢？” “是啊是啊。。。” 被称作何家老的男人扭过头去，“族长，我只是就事论事。” “算了，大家还是别为我亓某争论了，还是赶快加固防护才好。” 老者点了点头，“没错，这事也要请‘山中人’帮忙才行。” 大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后，暮色已是很浓重了，芊芊药效已过，坐在门口点着那一盏微弱的灯等待着亓百瑞的归来。“爹，你回来了？” “是啊！”卸下黑袍。 “你去哪了？” “寻儿的奶奶病了，去看了看。” “寻儿？那个坏小子啊！啊对了爹，今天，我遇到了一个。。。” “芊芊，你已经和爹说过了。” 芊芊一脸兴奋，“天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人哎。” “爹爹也已经和你说过了，那是你病了烧坏了头，做的梦罢了。” 芊芊垂下眼，做的梦？ “快去睡觉吧。” 芊芊点点头，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药房去了。“我的药篮呢？对啊，我想起来了，坏了，所以就扔了。爹爹骗我！为什么要骗我呢？” 亓百瑞追过来，“你跑到这来干嘛，不是让你睡觉吗？” 芊芊笑嘻嘻的回答：“最近看医书看得痴迷了，还以为睡觉也是来药房呢。” “你这傻丫头，快去吧！” “嗯！”看着漆黑夜里的山头，朦朦胧胧，心中期待着：小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啊！芊芊就这么期待着，谁知一等，便是六年了，每日落阳之时，她定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山头，然后落日之后，失落的回了家。 有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了，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不是是自己的梦，那个小哥哥是不是真的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