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青春本能
丁家琳饱含泪水读完那几本厚厚的日记,被陈小飞的真挚彻底打动,情不自禁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陈小飞也是一样。 两颗青春的心怀揣纯洁和虔诚,炽热地贴在一起,无法分开。 这段时间,除了下大雨,陈小飞依然每天带着书到药厂上面的溪岸边等丁家琳,基本是每隔两三天就能见到家琳。两人走遍了西溪岸的石滩和草径。有时两人绕过只有一个桥墩的小桥,桥边有个碎石场砌着长长的围墙,两人就依靠着围墙长吻;有时两人坐在溪岸的条石上,陈小飞枕着家琳的腿,仰看满天星辰,看家琳的一双眼眸和星星交相辉映,看着看着就双手环抱过家琳的脖颈,把她拉下来,两个人的嘴唇就贴到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溪岸一直向西和一座山坳交会处有一个很小的庙,其实也就只是敞开的一间瓦房,没有门,空荡荡的屋顶被几根柱子撑住,横梁上垂挂下几条灰黄的布条。靠山的那面墙,横着一溜摆着几尊小小的泥塑像,泥塑像没有镀金,做工也比较粗糙,塑像前搁着几个小陶罐,里面插着些烧过但没有燃尽的香烛。 有两次陈小飞和丁家琳坐在溪岸边的时候下起雨,他们就跑到这个小庙来躲雨,其中一次很久雨都没有停,看着屋檐唰唰往下流淌的雨帘,家琳问:“很晚了呢,怎么办?”陈小飞无声站在家琳身后,两只手怀抱过家琳的腰,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和她脸贴脸,轻轻摩挲。他拿唇轻咬她小巧的耳朵,边拨弄她的耳垂边呼气进她的脖子,俏皮地说:“那就站到天亮。”说着,就去吻她的颈,家琳咯咯笑着躲开了,“痒!”她说,反身抱住他的腰,紧紧贴住让陈小飞无所举动。 又站了很久。 小庙前面有一条石铺小路沿着山坡起伏,远处是黑黝黝的菜地,菜地边是笼罩在烟雨中的一排瓦房,瓦房的灯光早熄了,啪啪的雨幕打在屋顶的瓦片,溅起水珠一片。 “假如那是你家就好了?”陈小飞凝神看着,感慨。 丁家琳从陈小飞怀里别过头,笑:“我家从那里下去还要走一截路呢,那是曹长生家。” “原来是曹长生家啊?!”曹长生是他们班里另一位同学,一个很老实的男生。 陈小飞和丁家琳就从曹长生开始一个个说他俩知道的男女同学近况,家琳告诉小飞:柳絮正准备参加银行系统考试。 “你以前是不是给她写过情书呢?老实交代。”丁家琳故作严肃地审问陈小飞。 陈小飞说哪有啊,只不过那是如此这般等等;他岔开说徐晓龙当兵去了江苏,下个月他们新兵训练结束就会给我寄一套军装回来等等之类。 “你还要不要去小学装电笔呢?” “不去了,他们没有活了,可能会去纸箱厂干一段时间。” “哦,我知道那个纸箱厂。”陈小飞想起小南门旁边纸箱厂的铁门。说着话,不知不觉雨停了。 ………… 年底,陈小飞参加工业系统的招工考试,在天门最热闹的十字街口张贴的红榜上,陈小飞看到自己的成绩位列全县第一名。 红榜上还写着当年各厂矿的招工名额:化工厂10名,药厂10名,通用机械厂8名,丝厂20名,花边厂30名……等等。 陈小飞母亲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在花园里到处都能听到她得意的笑声:“我们家小飞读书本来就很好,高考数学都是全县第七名呢,那几天身体不好,不然早考上了;其实上大学也不一定好,还是国营单位更保险。”陈小飞也很得意,到处串门赚羡慕的眼光。只是在单位选择上,陈小飞和母亲产生了分歧。 陈小飞很想选药厂,但母亲却不同意:“药厂只是个小厂,虽然也是国营,但一天到晚洗瓶瓶罐罐的有什么出息,不如化工厂,化工厂效益好,而且,爸爸mama又在厂里可以照顾你。”实在拗不过母亲一天到晚的唠叨,陈小飞心一横:那就化工厂吧。 母亲很高兴,特意买了辆26吋凤凰牌自行车,给陈小飞作为奖励,同时,还把陈小飞带到裁缝店,给他做了一身灰蓝色的确良军装。 等待报到的日子,陈小飞穿着新衣服四处给同学报信,同时探问同学们的去向。马文林已经去横峰公社报到,肖国君也进了卫生系统,即将去大溪镇卫生院报到,陈建泉还没有去处,因为他的父亲在外地矿场,母亲没有工作,蔡金波考砸了,只能去镇办的小集体汽车配件厂上班……同学们聚了几次,每次不醉不归。 ………… 那天黄昏,陈小飞骑着新车穿着新衣服去见丁家琳,家琳惊呼了声:“凤凰牌啊!”遂小心又羡慕地摸着自行车把,陈小飞得意地一按车铃,车铃在黄昏里脆响,分外悦耳! 丁家琳赶忙按熄车铃声:“干嘛呢?这么响。” 陈小飞笑笑,猛地一下把丁家琳抱起来,放她在前面自行车横梁坐好,上车,带着她一路风风火火直骑到溪岸尽头才停住,一只脚撑着路旁的石块,空出两只手板过她,一阵猛烈的长吻,让家琳差点喘不过气。 等家琳跳下车梁,陈小飞把自行车支好,双双坐在路边一个很大的石块上时,家琳却又让一点淡淡的忧郁笼罩,神情戚戚地说:“小飞,你现在是国营厂的工人了,你还会和我好么?” 陈小飞看着丁家琳的眼睛,那时家琳的双眼弥漫出一丝忧郁,和企盼。她的话让陈小飞心底慢慢出现一个阴影,那阴影有一瞬间长大,翻腾在他心里。陈小飞定定神,在心里用一只手,把那阴影拨散,拨得无影无踪。 “家琳,我一定会继续和你好下去!”他神情坚定地对家琳说。 丁家琳脸上的阴郁就被他坚定的眼神驱散,身子软软地靠向他,幸福地闭上眼睛。 下弦月被淡淡的云彩烟笼了半边,有些恍惚地挂在天上,陈小飞把家琳抱在怀里,轻轻吻她的发丝,她的发丝散发着说不明白的幽香,若有如无。 陈小飞看着她犹如熟睡婴儿般的表情,不禁爱怜。爱怜地抚摸她有点凉的手,把她的手藏进她的衣衫,外衣之内毛衣之外。他把她的小手平放在腰间,迟疑一下,自己的手便贴着她的毛衣往上移,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起伏…… 丁家琳娇喘了一声。 身子却没有挣扎。只是随着呼吸的急促,胸口开始剧烈波动。陈小飞更紧地抱住她,把唇紧压住她的唇,等她稍微平息,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热吻之中时,他的手已经滑到她的腰间,悄悄掀开毛衣的一角,钻了进去…… 青春的懵懂顿时有了浅微的认识。 颤抖着,抚摸…… 情不自禁,还想沿着家琳光滑的小腹,顺着那平坦寻觅最后一处神秘……他的手指刚往下,才触碰到一点,丁家琳一下子蹦了起来。 她把陈小飞的手用力抽出来,几乎哀求地看着他,摇头:“不要,小飞,不要——好么?”说罢就拿唇堵住他的嘴,生怕他反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