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陌生人

    以往言若可不是这么想要知道所有一切事情的人。

    或许换个方法來说，对于言若而言，其实不知道这些事情对她根本就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言若也绝对不会非要知道不可。

    突然之间要自己解释清楚，沈序言却发现自己原來宁愿让言若误会，也不想她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觉得，而且你也沒有任何的权利，去阻止我不知道这件事。”

    言若翻了个白眼，态度异常地坚决。

    “你以前从來就不会问我这些问題。”

    沈序言皱起了眉头，放下手里面的茶，想着要怎么可以把言若的话題给转移开來。

    “我现在想要知道了。”

    大眼瞪小眼，言若也很直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以前为什么要丢下你？”

    见言若这么坚决，沈序言刚刚打算换话題的心思，转眼就变了，他倒是很想看看，如果言若知道以前自己为什么丢下她，是不是也会有不同的反应。

    “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些问題？”

    言若奇怪地看着沈序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个，她根本就不关系那些，毕竟都是过去这么久的了，而且在她看來，过去沈序言丢下她，是因为两人之间有很多的误会跟仇恨，一点感情都不存在了才会这样。

    所以就算沈序言那样丢下她完全不管不去理会，言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一次想知道，也完全是因为，觉得聂雨晴的话很有道理，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的沈序言，却突然会在护着她一半的时候，突然就走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在婚礼上位什么要丢下你走呢？”

    见言若一脸的莫名其妙，沈序言反倒是觉得好奇了，为什么言若一边想知道之前婚礼的原因，可是一边却又不想知道过去的原因呢？

    “那你说说看吧。”

    见沈序言的样子，绕來绕去的肯定又要沒玩沒了了，言若突然觉得，那还不如让他先说完得了，赶紧说完赶紧把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告诉自己，免得又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言若，究竟是你变得太快，还是我开始不懂你了？”

    突然地，沈序言默默地低语了一声，但是声音太小，言若有些听不清楚，再一次询问他说什么的时候，沈序言却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沒有。

    “我们以前的关系，你觉得是什么样的？”

    “我是问你原因，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面对沈序言古古怪怪的举动，言若表示自己不想去玩这种你说我猜的游戏。

    “因为这个也是你要的答案之一。”

    叹口气，沈序言真是对言若的脾气服了，想要知道自己问題的答案，可是又不愿意好好地跟着他的思路走。

    “好吧好吧……关系……是……”

    见沈序言那样子，言若有些烦躁地开始想答案，可是等着她真的开始想了，却发现，她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怪，以前不觉得，现在一想，反倒是很轻易地就察觉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说是恋人吧，可是却时时刻刻都带着一种屈辱跟仇恨，可是说是仇人吧，他们之间又做着各种不是仇人会做的亲密事情，可是要说是朋友，哪里又有朋友会像是他们这样的呢？

    当言若把所有的关系都翻查了一遍之后，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无法去定论的。

    “我们之间的关系，是陌生人。”

    突然地，言若想了很久之后，抬起头來看着沈序言，开了口，回答了沈序言的问題。

    “陌生人？这个答案，还挺不错的，我们之间确实是很像陌生人。”

    沈序言的嘴角，在言若的回答面前，弯了一个弧度，恰好自嘲得恰到好处。

    “说的沒错，我们之前的关系，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虽然看起來很是熟悉，但是却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了解。”

    沈序言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言若。

    “就好像，我们虽然做了很多亲密的事情，但是言若，你从來都不了解我，而我也不了解你。”

    就比如沈序言从來就不了解言若到底所要的是什么，所求的又是什么，而言若，则是永远都不能理解沈序言为什么总是要做那些事情來伤害自己。

    两个人之间矛盾得可怕，却又非要固执地用自己的想法去评判对方。

    简直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在什么都不了解不清楚的情况下，却还要一味地猜想对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言若竟然也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竟然可笑成了这样。

    他们曾经的曾经，还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可是在这之后，关系竟然就变得像是陌生人一样。

    算起來，他们之间最平和的时间，竟然就是这一次再次重逢之后。

    “言若，那你有沒有想过，面对陌生人，当她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的时候你会怎么做？是上前去帮忙，还是用一种，你觉得最好的方法，即使那个方法会让人看起來你是在冷眼旁观？”

    突然地，沈序言打断了言若的思考，将自己一直都不曾对言若说过的话说了出來，也让言若的心跟着惊了一下。

    是了，这个就是他们之前的模式，为什么言若总觉得沈序言在伤害她，就是因为沈序言已经不那么了解她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沉稳如沈序言，却也只会选择一种，他自认为是对言若最好的方法來帮她。

    丢下她，不让言若再一次遭受更大的言论伤害，让沐辰作为守护者出现，避免了其他不必要的各种麻烦，这就是沈序言所作的，他所认为的，对言若最好的方法。

    即使这会让当时的言若觉得，他对她根本就一点在乎的意思也沒有。

    猛然清楚了这一层之后的言若，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竟然是要过了这么久，久到两个人错过了这么多，误会了这么多之后，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才彻底地明白了这么许多。

    “原來……”

    原來竟然是这样……

    原來从一开始，如果他们之间有好好地沟通过，不那么什么都自以为是，不那么什么都是以自己的想法來做为评判，说不定……说不定他们……

    “现在你知道了以前，为什么我会丢下你的原因了，那么你呢言若？你以前是怎么对待这些时候的？我沒记错的话，你向來都是直接接受的，接受这所有的一切，接受我对你的安排。”

    沈序言谈谈地说着。

    其实这些事情，他比言若更早地要看透，从來一直都看不透的人，都只是言若而已。

    所以这一次，当沈序言一早就明白了言若所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了之后，他才会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就连那些曾经的自以为是的习惯性安排，也都一点点改掉。

    只是沈序言沒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他还可以将这些事情的最原始模样，告诉给言若知道。

    “你……原來我竟然是一直都在被你保护着的吗？”

    言若笑了笑，那笑容却太过难看。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伤害的那一个，却不想，原來她一直都是被保护着的那一个。

    到底应该是说她太过自私，自私到从來都看不到这些，还是该说她太蠢，蠢得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不，我伤害过你，言若，我承认我伤害过你，而且伤害得很深，因为我曾经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真的离开我了，你不值得我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然而沈序言的否认，却让言若觉得心口一痛。

    “但是后來我才发现，原來蠢的人不止是你一个，因为我也是一样的自以为是，总是想着，这么做就是对的，却从來沒有认真地考虑过你的想法。”

    彻底抛开所有的一切一样，沈序言将自己的心里面的事情一件件说给了言若听。

    “而现在，这一次，却跟以前的都不一样，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有权知道，而我也不应该隐瞒你，但是言若，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次的事情，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终于，再一次话題回到了言若一开始想要知道的答案上面，但是沈序言却发现自己竟然沒有想说的欲望，也不想将真相告诉给言若知道。

    其实言若说得沒错，她一向是在自己的保护之下的，而且这一次，她不知道的话，言若就还是可以继续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他來保护就好了。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可惜的是，在言若知道了过去那些事情，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而且得知了这么多沈序言从來沒有告诉过她的事实之后，言若却发现，不管这次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一定要知道不可。

    并不是为了一种固执了，而是真的，她想要重新认识一下沈序言，想要知道究竟他还默默地为了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叹了口气，虽然沈序言觉得，让言若知道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真的不想言若知道这次的事情。

    因为这一次，不仅仅只是一场沒有发生的流言蜚语，还有言若对人的信任。

    言若最珍贵的，也就是她那几乎单纯而美好的内心。

    沈序言实在是不想她再一次因为这些事情，而自己让自己受到伤害。

    但是言若的要求，却太过坚定，让沈序言沒有办法，尤其是当他看见言若的双眼，看着那眼里面流露出來的一丝祈求，沈序言也只能将事实告诉给言若知道。

    “你还记得云笑恺之前对你做的事吗？”

    想了想，沈序言决定先从这里开始给言若说。

    “云笑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