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太多次

    “就让我陪你走走好不好？”

    沒有想到，言若不仅是固执地，而且还带上了点点地祈求，或许就是女性天生地第六感所致，言若总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安心地就回去。

    “可是我并不需要你陪，言若，你难道看不出來吗？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一会，理清一些思路，可是你在的话，会影响着我去思考的。”

    沈序言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自己的自责而引起的，毕竟他本身是那么地疼爱着言若，本身是那么地深爱着言若，现在看见言若为了自己，都冷得要发抖了，可是还是不愿意回去，一想到之后言若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而生病，沈序言就觉得非常地烦躁。

    这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我不一开始也不是想要说让你这样，我只是很乱，我自己也很乱，所以才会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要一个什么答案，我……”

    看着沈序言皱起了眉头，说出了那样的话來，言若这下是真的着急了起來，一路上她都保持着自己的沉默，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就这么沉默下去，她的心里面也是起伏不定，她也想要得到一个说法。

    一个答案，一个不会再让自己这样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的结果。

    弄成现在这样，看见沈序言烦躁地表情，言若是真的非常地慌乱地，甚至还在想，自己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就这么胡闹，怎么可以用那样的私人情感來面对这样的一件事情呢？

    所以言若彻底地乱了起來，紧紧地抓住了沈序言的手臂，虽然那一堆的解释说得非常地不明所以，但是也多少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了，随即言若就直直地看着沈序言，多么地希望从他的嘴巴里面能够得到一点点地话來。

    “言若。”

    沈序言无奈地抓住言若的肩膀，让她冷静点，别这么地慌乱，但是同时他就更加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让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这样胡思乱想，怎么都不应该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应该做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

    可是结果，沈序言还是什么都沒有说，很多的话都全部化作了这么一声叹息，就好像就这样把一切都平淡了或许也就好了。

    “不回去！”

    然而言若却突然地激动了起來，甩开沈序言的手，脸上的神色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既然你说了要來走走，那么我们就走走，吹吹海风冷静一下，那么我就來跟你一起走走，我们一起冷静一下，我知道自己可能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或者我的态度问題很糟糕，但是我至少是在很努力地想要得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沈序言被言若这突然激动的模样给怔愣了，听着她突然之间冒出來的一大段话，却是词不达意，都不明白她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刚刚想要开口，却因为言若接下來的话，又都给打断了去。

    “但是现在你突然说要回去，什么都沒有说地就要回去了，一开始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为什么你什么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什么都要我自己去乱想？你明明知道你不说的话我就只会乱想而已！可是你还是什么都不说，说出來的人是你，说回去的人还是你……”

    言若看着沙滩上的细沙，那些细沙如果是赤脚走上去，会带着些阳光的暖意，软软的有些痒，让人很容易就沉醉进去。

    可是如果那些细沙突兀的存在在鞋子里面，光着的皮肤只会感受到一种磨砂的触感而已，剩下就是越來越烦躁地感觉，想要伸手去把它们全部都弄出去，可是又明知道弄出去之后还是会出现新的沙子，反反复复，一直到除非离开了这里。

    就好像是沈序言跟现在的言若一样，反反复复地为了某些情感的东西，然后让对方彼此都觉得疲惫，想要清楚掉，可是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就算解决了这一次之后，还是会有下一次。

    除非……

    除非他们两人都离开这个感情的沙滩，离开彼此。

    但是这个事实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

    或许说在两个人还彼此相爱的现在，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就在现在，就在此刻，在他们本应该是在度蜜月的时候，突然地就让言若跟沈序言都生出了这样的一种想法，都想要逃离。

    言若是因为实在受不了这样继续下去盲目地猜测，而沈序言则是对于处理言若这样的情感而感到疲累。

    “……为什么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呢？我只是想问你关于诺儿的事情而已，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題而已，为什么你要一再地逃避不给我一个说法？”

    说到了最后，言若都带上了些哭腔。

    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出现在她的身上。

    “你现在的说法已经彻底脱离了我们一开始需要讨论的话題了。”

    沈序言对于言若的话，只能同样无力地给她这么一个回答。

    “我现在说的跟我们一开始要讨论的话題沒有任何的偏差！”

    言若却因为沈序言的话，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是一瞬间就爆发了出來。

    她就这么看着沈序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不认识这个男人了，这个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她们正式结婚都已经有一年多了，可是现在言若才从他的身上看见了一种自己不曾见过的无力感。

    那种无力感连带着将言若的愤怒都给激发了出來，那种怎么样也得不到答案的愤怒。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面对这样的言若，沈序言表示自己真的沒有办法跟她继续好好地谈下去。

    甚至在这种时候，某些负面的情绪就会爆发出來，比如说沈序言会去思考，当初自己是怎么能够忍受着言若这样奇怪地情绪，一而再地去让自己忍受下來，并且还让自己心平气和地给言若做着分析。

    完事分析完了还要进行安抚，给言若进行着开导，最后两个人相安无事。

    那些过去的场景在此刻的沈序言的眼里面，就觉得是一种奇迹一般地存在。

    无法想象自己当初是如何做到那些的。

    这些的负面情绪下，沈序言完全沒有考虑到，如果不正是因为他曾经对言若无微不至地关爱，以及那些不断地安抚跟依靠，言若现在也一定不会养成这样的一种习惯，一遇见这样的事情之后，潜意识里面就只会等待着沈序言去做一个总结出來。

    然后由着沈序言的方法，來让两个人都归于平静。

    “我不觉得我还需要冷静什么，我已经冷静了很久了。”

    言若继续挥开沈序言伸过來想要将她抱住的手，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地跟他对话，眼神里面的愤怒火焰却沒有消失掉。

    “既然你觉得你冷静得够了，那么我们就回去吧。”

    结果还以为沈序言要对自己说什么，言若却沒有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一句话。

    “我们回去？然后呢？继续这样不清不楚地闹着别扭？我不要，沈序言，如果你的心里面真的有我，那么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好不好？”

    或许是言若的敏感也好，也可以说是她真的很害怕离开沈序言，也更加可以说是属于女性天生的弱势情绪作祟。

    总之，言若深深地呼吸之后，看着沈序言用非常平静地声音说了出來。

    “为什么你要拿我心里有沒有你來说事呢？”

    然而在这样的状态下，总是会有一两个字眼，说者无心，听者却是非常有意的。

    沈序言一下子就非常重点一般地抓住了那几个字。

    “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心里有沒有你你不是很清楚的吗？言若，你是我的妻子，可是你现在却用这种怀疑的话來询问我，还要用这样一种可笑的方法來让我证明我的心里面是有你的。”

    言若想要辩解什么，沈序言却完全就不给她一点点地机会。

    就这么看着言若，有些冰冷，比夜里面的海边的风还要让人觉得寒冷。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來。”

    一种微微地失望，突然一下子就无限地放大。

    “我说出什么话來了吗？我只是很单纯地在跟你说一件事情，因为我不想再这么不清不楚地继续闹别扭下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辛苦！”

    无法解释，也解释不了的情况下，很多的人会选择歇斯底里，但是这一次言若很努力地忍住了，忍住了这么一种人类常用的发泄方式。

    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用错了词，可是这些词她不过是随口一说，重点根本就不在于是不是所谓的在心里面，而是在于她想要清楚地解决掉这些事情而已。

    可是为什么到了沈序言那里，就会突然变成了怀疑？

    言若不明白，甚至觉得很是可笑。

    “你辛苦？是，每一次你都会很辛苦，可是我就不太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你觉得你需要用一种怀疑的状态來面对我？”

    沈序言皱起了眉头，如此沒有逻辑的方法，让他无法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整理好这些事情的思路。

    自然，所有的谈话就都更加像是一种无理取闹。

    “你能不能先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的话題不在这里。”

    言若觉得无力，更多地是一股憋着的气，完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才能够说清楚，想要发脾气，可是却只能够一再地忍让着。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不要不清不楚。”

    沈序言冷淡地一句话，让言若几乎想要放弃掉自己的所有辩解。

    “我觉得现在真的完全不是我的问題。”

    听着言若的话，沈序言的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却是对自己的自嘲。

    “也对，基本上每一次的问題，都是我的问題。”

    这样的对话，既沒有任何的营养，最关键的是，两个人随时会因为这些话，突然地吵了起來。

    言若非常地清楚，沈序言就更加地清楚了。

    往常这种时候，不管是怎么个状态吧，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会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让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有一个缓和的余地。

    可是也许真的就是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两人都已经失去了想要妥协的心，结果僵持不下，沈序言突然转身就往别墅走。

    “我先回去了，你回不回去随意吧。”

    言若眼睁睁地看着转身离开的沈序言，身体就连原本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他的意念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