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徐庶计败张任(上)
巴西境界,却说晋军攻取了仓城,与阆中城内的张任对峙近有月余,不能取胜。 吕布正是急躁,怎奈阆中城固若金汤,兼之张任又挖以深沟高垒,吕布难以强破此城。 就在吕布束手无策时,忽有一夜,庞统正夜观天色,见东南方有一将星昏暗,徐庶见之脸色连变,喃喃而道。 “江东周郎命不久矣,看来曹cao不日将下荆州,兼之亦快将东吴兵马驱赶出豫州!” 徐庶沉吟一阵,心中不觉有几分急意,若是西川战事再不加紧,让曹cao先取了江东,然后将东吴之势,尽数吞食,到时天下大势必将尽落于曹cao之手。 徐庶神色一定,忽然有兵士来报,吕布召其去见,徐庶微微颔首,须臾赶入帐内,吕布正坐于高堂,疾声而道:“元直,眼下我军与张任相持多日,却毫无进取,时下粮食短缺,若有万一,势必危矣,该当若何?” 徐庶那双如若明月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问道:“近日斥候可有回报?” 吕布听了,面色一沉,思虑一阵,摇头而道:“斥候四处打探,皆不见彼军有何动静,除了每到夜里一更,阆中城内便尽灭灯火外,再无异处!” 徐庶闻言,心头一沉,张任教城内军民早些熄灭灯火,大多是为了提备城内细作趁夜犯事。 此事徐庶早已得知,想了一阵,霍然面色一变,好似忽然想到什么。笑起而道:“哈哈哈,我等险些中了张任的jian计!” 吕布听言,霸目赫然一睁,连忙问道:“元直此言怎讲?” “大王可派一支精兵予某,某今夜将亲自前往探寻!” 徐庶灿然而笑。心中似乎已有定夺,吕布听罢,重重颔首,遂教胡车儿、郭淮入帐,吩咐二将一同护卫,定要护得徐庶周全。 两将领命。当晚,徐庶引着数百轻骑,兼合胡车儿、郭淮等将赶往阆中城。 三更时分,夜色正浓,伸手难见五指。徐庶引兵来到阆中城七、八里外,徐庶驱马登上一土坡,居高而望。 只见阆中城除了四门有着火光外,城内一片昏暗,如同一座死城一般,徐庶笑了笑,遂又引兵而前,走了数里路程。 郭淮脸色微变。急驱马赶来劝道:“廷尉且慢,若是再进,易被城内兵马发觉。倘来彼军追袭若何?” 徐庶毫无惧色,摇头而道:“伯济不必多虑,倘若我军不得靠近,难以探得某欲知之事,你等可随某谨慎而前!” 郭淮听了,与胡车儿相视一眼。两人皆有疑色,徐庶竟然如此冒险。必有因由。 当下二将亦不多言,随着徐庶驱马徐徐而进。眼见将要靠近阆中城,徐庶忽然下令,把数百人马分为十队,每队各有数十骑,靠城绕走而听城内动静,然后又教计如此如此。 众人得令,皆是分开而行,各往四门而去,各队人马,趁着夜色遮掩,缓缓靠近,徐庶与胡车儿、郭淮一同,赶往东门,刚听得一阵微弱的动响。 徐庶脸色一喜,猝然城上一阵火把缭乱,原来有眼细之人,发觉了徐庶的人马,立马大声高呼。 徐庶脸色一变,胡车儿、郭淮依计行事,齐声呐喊,随军人马纷纷齐声喝起。 四处人马听得,亦扯声大呼,一时间,阆中城外四门皆涌起喊杀声,四门一阵慌乱,各个守将,以为敌袭,正不知有多少兵马,连忙教军士放箭去射。 霎时间,箭雨落如骤雨,胡车儿、郭淮各舞兵器,护着徐庶逃脱而去,各队人马纷纷逃奔,喝响不止。 四门弓弩手一顿乱射,渐渐地待喊杀声远去,方才制止,张任听闻动静,急忙赶来东边城门。 守将拜见,速告不久前晋兵来袭,却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军士以乱箭将其击退。 张任听了眉头一皱,心里疑虑,深思了一阵,自以为吕布已束手无策,故而发兵夜袭,以作试探,看看有无可破之处,张任想必,冷然一笑,遂命兵士加紧把守,以作提备。 徐庶回到仓城时,已是平明时分,徐庶聚合一众将士,细细问之,原来众人靠近阆中城后皆听得许多挖土声响,尤其在南面那边,听得尤为清晰。 徐庶听罢,脸上那抹笑容更为灿烂,心里暗暗腹诽道:“哼,这张任果有诡计,如此精妙计策,想必是出于诸葛亮之手,若非我冒险前探,几乎被其所瞒!” 徐庶想毕,遂来见吕布,吕布急与徐庶问道:“元直昨夜可有所得?” 徐庶笑了笑,拱手而道:“不辱使命,某已知张任之计也!” “元直,快快道来!” 吕布脸色勃然而变,一双霸目内尽是璀璨之色,他可是憋了许久的晦气,如今终于有机会尽情发xiele。 徐庶不慌不忙地徐徐而道:“张任之所以每到夜里一更,便教城内军民尽灭灯火,乃是惧怕被我军发觉其城内端倪!” “张任白昼据城而守,夜里却教军士挖掘地道,昨夜某引兵前往打探,不惧城上守兵,靠近城门,方才听得这城内动静!” “而我军斥候前番皆惧被城上守兵发觉,不敢靠近,自然无所探得,如今张任这地道已挖了近有月余,想必是待以时机,取地道袭击我军,若我军无备,定是防不胜防,被其杀个出其不意!” 吕布一听,心中一喜,忽又问道:”依元直之见,当下该当若何?” “呵呵呵,我等竟知其诡计,彼又何惧哉?大王可如以往一般,引兵前往搦战,待以时日,我军却又徐徐撤军!” “待那张任以为我等即将粮尽,必将先派一军取地道,以截我军,他则引大部人马前来掩杀,即时我军可如此如此,必可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徐庶淡然一笑,似乎已是胸有成竹,当下一计道出,可谓是精妙绝伦。 吕布听了大喜,忽然眉头一皱说道:“可这张任亦是多谋之人,昨夜见我军去探,若有提备如之奈何?” “大王无需多虑,某昨夜已教军士,若被发觉,便齐声呐喊,教城内蜀兵以为我军欲要夜袭,张任见我军近月毫无所取,以为我等束手无策,故而如此,自然不会料得此处!”
徐庶平淡而道,那双明月般光亮的眼眸,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任何事情都难以瞒过他的双眸,吕布听后,神色一定,那威严的脸庞上亦展露出一丝笑容。 之后数日,吕布如同以往一般,每日前往阆中城下搦战,张任把守城池,据守不出。 旬日之后,忽有斥候报知张任,说有万余晋兵撤走了,张任闻报,脸色一喜,以为吕布必是粮食无多,欲要分兵而撤。 当下张任又速派斥候去探,又是数日之后,斥候又来报,晋兵已撤去了大半兵马。 张任听报大喜过望,当日寻来张翼商议而道:“晋兵粮尽,吕布纵有天大能耐,亦难得久持,当下晋兵已撤走过半,我等且观形势,待仓城剩余兵马一撤,你速领兵马取地道而行,进而袭击,截住其归路!” “某自引大军前来接应,此战若能擒得吕布,晋军必定军心动荡,不久将退,如此一来,西川之危可解矣,还望伯恭奋力而前!” 张翼闻言,眼眸一瞪,慨然喝道:“张将军不必多虑,某自然竭力而战!” “伯恭愿舍生而战,果真忠士也!!!” 张任咧嘴笑起,大赞而道,张翼领命而退,张任随即又召集斥候,前往仓城四处打探。 次日,斥候回报,昨夜听得仓城内多有动静,想必晋兵已在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张任闻言大喜,速教张翼前往准备,到了今夜初更,即发兵取地道而行,张任调拨已定,传令三军,黄昏饱食后,各做歇息,以备今夜战事。 渐渐地夜幕降临,天地一片昏暗,夜里本是寂静,不过忽然之间,仓城内却连番突起了一阵声响。 吕布近二万余兵马从仓城徐徐而出,趁着夜色遮掩,望西北方向而撤,到了夜里三更,吕布军行了二十余里路程,前面正是一个山口。 陡然间,一阵鼓响轰天震起,一彪人马猝然漫山遍野地冲杀过来,为首之将,正是张翼。 只见张翼手持银枪,纵马飞腾,快若闪电,赫然杀入晋兵人潮之内,晋兵仓促而挡,被张翼杀得波开浪裂,蜀兵人马纷纷涌来,攻势如同怒涛之势。 吕布面色冷寒,一拍坐下赤兔马,赤兔马一声嘶鸣,四蹄刹地飞动,如同火风一般,径直飙飞而去。 霎时之间,吕布赶到张翼身前,大喝一声,手起戟落,方天画戟突兀化作一道银色光芒,倏然砍去。 张翼一见吕布杀来,顿时心头就是一紧,只觉无尽压力逼了过来,早已起枪而挡。 方天画戟遽然砍中张翼手上银枪,火花飞起时,吕布持戟顺势一起,那犀利的戟芒即时削向张翼的头颅,张翼连忙倒身一避,险险避过。 吕布霸目赫赫生光,又出一戟,张翼抵挡不住,幸好一队人马及时赶来,各个奋勇地抵住吕布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