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伸出援手 三
三 随着“啪”的一声枪响，一只野兔子从一个山坡上滴溜溜滚了下来。刘福义跑过去捡起来，吹吹，得意地咧开嘴，露出鲜红的牙花子，笑了。 顺着枪声跑过来了耿玉强，“刘大爷，真棒！能不能再放一枪，让我这个毛孩子见识见识？” 刘福义笑一笑，朝一个平面大石头放了一枪，问：“怎么样，你老子的枪法准不准？” “啊呀，浪费了，浪费了。为什么不打鸟？” 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多弄几只野兔子野鸡，主要是想练练枪法，好去打那个狗杂种耿庆双。刘福义走过去，在那个大石头的面前蹲下来，仔细观察着，叫耿玉强帮着他数数，看看到底是打过来了多少铁沙子。 耿玉强不想费那个心，嫌刘福义是多余：“浪费时间哪，鼓捣这些东西有用吗？快点来点实的吧，听说山那边有野鸡。走，说不定哪，能够遇上一只大野狼。” 刘福义不听，低着头继续在那里数下去。“没有那些心情，我是想把你的邻居耿庆双给干了。” 耿玉强跑过来，是为了借这条枪。他走过去蹲下来问：“刘大爷，你说说，照着人的哪个部位射击最有效。到底是打头好呀？还是打胸口好？” “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也想杀人？” 那个夏立不好缠，盯了他好几天也没有成功，想来，用枪许能行。耿玉强点了点头，承认了：“刘大爷，我来找你，就是想用几天这个玩意儿。” 还没有完成那个任务，是不能外借的，刘福义用力推了耿玉强一把，撵：“去去去，纯粹是想好事。” “顶多用两天，误不了你的事。” “咱们村子里有那么多的土枪，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借？” 已经查问过了，在整个村子里的三十七棵土枪中，数着这一棵射程远、威力大。耿玉强用心求：“我这里有钱，你如果没有酒喝了，可以拿几块钱去打几斤。” 手里是有钱的，徐丰玲给得那些钱还没有花完。刘福义鄙视地斜了耿玉强一眼，说他的这个哄人方法太嫩，是拿着他当了三岁的娃娃。 “要是嫌我没有看起你，就改变改变方式。来，坐好，我拿你当祖宗，磕上三个头。” 别说是磕头，就是用舌头舔屁股也不行，刘福义始终没有舍得。 徐丰玲与刘福义的关系不错。耿玉强跑过河来求上了徐春秋：“你若是再不抓紧办好这件事，你的那个漂亮老婆，眼看就要成为‘老破’了。” “怎么了？”徐春秋立刻紧张了起来，“是不是那个夏立还没有死心，在盯着耿玉梅不放？” “单纯是盯着的话，还好说，他已经开始动手啦。” “真的，不是在将我的军吧？” 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耿玉强如实地把那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这一着很管用，徐春秋连着向刘福义那里跑了三趟，连哄加吓地把枪借了过来。 可徐春生不想采取这种方式，说耿玉强没脑子，这个玩意儿有响声，是不好脱身的。 要想安全，最好的办法是走老路子。耿玉强决定，豁上一定的工夫，把夏立骗到耿庄，弄死在河里。 在一个黄道吉日里，耿玉强精心打扮了一下，来到县城，很有礼貌地走进了夏立的办公室。 虽不认识耿玉强，可与他的父亲特别熟，对他的到来，夏立拿出了欢迎的态度，热情地让了座。 耿玉强说，耿庄的团员像是散了群的羊，没有人去组织，没有人去管理，已经叫人看不下去了。他的心里好似是被火燎着，没有心情在这里坐下去。 见耿玉强这么有事业心，夏立对他产生了敬佩，问他怎么去改变，问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耿玉强说，出现了混乱的原因，是缺少了领导，必须得抓紧找上一个优秀的团书记。 没错，这个建议完全正确。耿玉梅已经离开了一个月，是得赶紧找上一个人顶替她。夏立表示，将要重视这个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徐春生给限定了时间，需要的是立刻，耿玉强笑着求：“你是一个具有革命干劲的人，就在今天走一趟吧。夏书记，主要的一点是，我已经来了，一起走，可以为你做些服务。” 一大早就赶了几十里的路，表露出来的又是这么迫切，夏立想到了什么，问耿玉强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嘿嘿，我想当这个团书记。” 耿玉强的父亲是公社党委书记，家庭背景一定是孬不了；他本人有思想有觉悟，工作起来肯定也不赖。有了这些有利条件，就蛮可以，夏立拍了板：“好，你的这个要求，在我这里过了关。” 没有想到，在杀人路上能杀出个团干部来，实在是让人惊喜，耿玉强的嘴巴更加甜了，声声恳求夏立速速到村里给予宣布。夏立也想去见见耿庆成，把在耿玉梅面前的失败，通过他扭转过来，答应了。 在徐春秋和夏立的选择上，耿庆成是完全倾向于夏立的。可耿玉梅是那么的坚定，耿庆成也很无奈。耿庆成没有完全接受夏立的请求，劝他要用上心，说女孩子的心软，好哄，应该是不难缠。 不是不难缠，而且是很难缠，夏立苦笑了一下说：“她如果肯听话，就用不着来找您了。” “好上争取呀！”耿庆成不满地白了夏立一眼，“我虽然是她的爸爸，可她毕竟是大了。” 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实际问题。夏立狠了狠心，跑过去找耿庆双，叫他把徐春秋宰了：“你以上的那个观点完全正确，我现在算过这个账来了。” “你不能光一味地要求我。”耿庆双埋怨夏立不落实自己许下的那个诺言，“刘福义天天去山上练枪，一个劲地在那里‘噼啪’乱响，把我吓得快要神经失常了。” 已经去过公安局，他们愿意帮这个忙。可两个人定下的那个协议是相互的，夏立想让耿庆双走在前面，先把他的这个要求落实了，问：“我要是派人把刘福义抓了去，你对我的这个承诺落了空怎么办？” “不就是杀一个人嘛。”耿庆双表现出一脸的轻松，“你若是帮了我的这个忙，立马就给你办。” “有这么快？我看你是吹大气。”夏立想探探耿庆双的路子，看看稳成不稳成。 “确实是不难。一个人的身上只有八斤血，只要给他放出三五斤来，就完全可以交待了。” “这话不假，焦点是你用什么办法。” 现在的耿庆双，还没有拿出可行的办法。就在他们两个人在这里打嘴架的时候，走过来了耿玉强。他赶过来，不是为了请求夏立去为他宣布什么，想当上团干部的这个梦想，已经被耿庆成严厉地打破了，过来是想叫夏立到他家里过夜。 耿庆双那里有刘福义盯着，大队部里缺少蚊帐，只有这个选择了。夏立点了头，来到了耿玉强家。 下一步需要做的是捆人，耿玉强觉得，靠自己的力量不够，跑过河去求上了徐春生。 眼看着就要成功，徐春生高兴了，拿出百倍的精力来运作，很快找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凶汉。 就在要下手的时候，跑过来了徐春秋的妈。她找了一个理由，在那里大喊大叫，叫夏立速速离开这里。 没有看出危险来的夏立，不愿意走。他把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老婆子，当成了疯子，说她纯粹是没事找事。 不是多管闲事哪。她当了九年兵，参加了十多个大战役，见过成千上万的死尸，真切感受到：人死了不能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