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临阵倒戈 三
三 带着一种特有的心情，任其走到了夏立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问他，在最近立下了什么雄心壮志。 夏立掰着指头说，他想在最近组织一个大会，进行一次爱国教育。还想扩大他的队伍，把那成千上万的适龄青年，吸收为团员。 “在你个人的生活方面，有没有什么大的想法？”问完这句话，任其紧紧盯住了他的脸。 一时没有吃准任其所指的是什么，夏立要求说：“哥，别让我闷着，最好是说得明确一些。” “听说你要提升自己？” “没有。我在这个位子上干得好好的，绝对没有产生什么过多的想法。”夏立纳闷了，不明白这个哥哥想干什么。 “不对，听说你要准备上天。” 听了这句话，夏立更加茫然了，问：“哥，你是不是干累了工作，想与我说上几句笑话？” 任其摇摇头，极其认真地说：“我的心情不好，不想与你开什么玩笑，请你严肃回答我。我问你：若是有一个人因为有了命案，脑袋上吃了枪弹，灵魂升了空，这是不是可以看作为上了天？” 夏立一惊，急问：“你听到了什么？” 任其如实说，耿玉梅向他述说了很多真实情况。他劝他，作为一个男人，要有抱负有志气，千万不要输在这种情感上。他还说，张秀芹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姑娘，可以去看重她的存在。 对于这些道理，夏立懂的。有时，他也恨自己，埋怨自己没有出息。可坏就坏在已经被耿玉梅彻底迷住了，不管是在醒时还是在梦里，眼前总是晃动着她的身影。不管怎么去努力，也控制不住自己，光想成为现实。 张秀芹的那番努力，起到了副作用；任其的这番警告，照样是刺激了这个准备豁上的夏立，把事态向前进行了推动。他急火火再次来到耿庄，找到耿庆双，“哈哈，你真伟大。你不仅没有给我办好，还远远地传扬了出去。” 耿庆双觉得挺委屈，哭丧着脸诉苦：“不是因为我无能、缺计谋。完全是因为那些人的胆子小、手软。” 谁的胆子大？谁的手黑？谁能干好这件事？夏立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想起了耿玉强。 现在的耿玉强，还处在徐春生的控制之下，不敢接夏立的这个“活”，找理由说，他正在与一个女孩子谈恋爱，得小心对待。 “又没有让你去公开进行。对于这种事，哪有敲着锣打着鼓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行。我已经二十四五了，遇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容易，实在是不想冒这个险。” “不冒险，就没有大利可图。等你完成了这个任务，我拿出百儿八十的票子奖给你。” “是很想给那个女孩子买身花衣裳，说起钱，确实是馋的上。这样吧，你先把这件事儿朝后放一放，等我结了婚安顿下来，再接这个活儿。到了那个时候，早早地给老婆种上，只要断不了后，我就不怕什么啦。哼，别说是一条胳膊两条腿，就是取了徐春秋的性命，也是小事一桩。” 是不想往下等的。很显然，越是往下拖，保障系数就会越低。为了拿住耿玉强，夏立使出了狠招，说他如果不识时务，不肯合作，他可以通过哥哥任其，随便找个理由，解除了那个公社党委书记的职务。耿玉强是了解自己的，在过去的这几年里，杀了那么多的男男女女，jian了那么多的姑娘媳妇，是罪恶累累。若是没有父亲的那个职位保着，早就被人家告倒了。夏立射出去的这一箭，击中了他的要害，最终答应了他。 耿玉强这个人，是又鬼又精。他弄出了那么多的惊天大案没有翻船，主要的原因是善于运作。当每每认准要干一件危险事情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得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去精心研究行动方案，细心设计步骤，小心对待每一步。他时常对自己说，迈错了步子就会下地狱，一定要做到谋划周全、行动诡秘、手脚利落、不留痕迹。 从此，耿玉强没有再去参加农业队的生产劳动，躲在家里进行研究。他感觉着，如若按照夏立的那个想法去做，走不顺。这因为，行动起来不好掌握，在伤了徐春秋的同时，肯定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迹。由此，他决定来个完全的，悄悄把徐春秋送到阴间里去。 这一天，耿玉强极其热情地出现在了徐春秋的面前，表露出来了关心：“兄弟，脑袋上的伤好了吗？” 徐春秋点点头，问：“到这里来干什么？生产队里放了假？” “对我来说，放假与不放假是一个样。咱是一个自由兵，想干了，就去摸摸镢头抡抡锨；不想干了，就四处逛逛。”说到这里，耿玉强严肃地板起脸来，“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玩，是完全为了保护你。” “你会有这种好心？”徐春秋盯住了耿玉强的眼睛，“都说你无情无义，心狠手辣。”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一个人，得用两种眼光，不能这么一竿子插到底。” “说说看，为什么想保护我？” “这个原因很简单，那个耿玉梅是我的meimei，我不想让她受到了什么伤害，去哭。” “打算用什么办法保护我？” 耿玉强贴近徐春秋，放低声音说：“朝你伸出黑手的这个人，肯定是夏立，我想按照徐春生的意见，把他宰了。” “能行吗？” “兄弟，给你来一句世界级的至理名言。”耿玉强仰起头，拿出洋人的那种表情，撇着洋腔说，“反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这个想法是正确的，可做起来难呀。为了杀夏立，你已经用上了那么多的力气，却都没有成功。” “未成功的原因，是没有把那个贼子引出来。因而，我得用计，得改变方式。为了能够顺利完成这个重大任务，我决定，把你视为一个引蛇出洞的‘诱饵’。” “需要我做什么？” “对你来说，没有什么难的，只要多多地靠近我就行了。咱们可以一起去赶赶集，还可以一起上山捉捉鸟下河捕捕鱼。” “行。只要能成功，就是随着你跳油锅子也可以。” 在以后的几天里，倒是把徐春秋约出来了好多次，可他不是带着防身的家伙，就是带着几个人，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就在耿玉强躺在家里犯愁时，徐春秋托人送过信来，说有要事，需要商量，想单独见见他。耿玉强想了想，把时间定在了晚上，把地点选在了圆头崮山上的那个二门洞。 耿玉强看到了希望，为了增强自己的体力，瞒着母亲，杀了一只老母鸡，煮着吃了。 徐春秋的身体高大、粗壮。为了能够占据有力地形，耿玉强提前二十分钟来到了这个有着两个口的洞。 有智有谋的耿玉强，曾经朝坏处想过，考虑到，可能是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徐春秋要报复，正在下套。尽管是有了这个思想准备，可当他突然看到徐春生提着一把放光的大刀，领着七八个人从一个暗处闪出来时，惊得魂不附体了。 “兄弟，咱们真有缘分，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徐春生冷笑着，拉着那把大刀往前靠。 徐春生是一个敢吃人心的人，如果败在他的手里，连尸首也保不全。啊，与这种人论战下去肯定是无益，逃是根本哪，耿玉强鼓了鼓力气，撒腿跑向另一个洞口。 傻了，既然已经设了埋伏，就不会给你留下逃走的希望。就在耿玉强快要冲出洞口时，被徐春秋挥过来的木棍子拦腰击倒。这时，身体上的伤痛，并没有让耿玉强感到难以忍受，让他万分伤感的是，不明白败在了哪个地方。 耿玉强的这个失败，是败在了徐春兰的身上。当她决定要嫁给耿庆双之后，经常躲在暗处观察他。这一天，她偶然发现了夏立。她虽没有搞到夏立和耿玉强的谈话内容，可从他们那诡秘的行踪中意识到了什么。 对于耿玉强的背叛，徐春生是特别气愤。他把他捆在了一个大石头上，骂：“娘那个疤，叫你去杀夏立，不给我上心。夏立用上了你，你却为他这么卖力。我办你奶奶，今天不宰了你，咽不下这口气。” 还有好几个漂亮女人没有得到呀，实在是不想死。耿玉强哭着求，说他不是不讲义气，是因为被夏立逼着。 “要想放人，得给我说出详细经过。” “我……我……”耿玉强不想说，在那里支吾着。 徐春生掏出来了一把小刀，扎在了他的左肩上，狠狠地说：“再不说，我就调转方向扎在你的胸口上。” 被刀子穿透了胸口是会死人的，耿玉强这个恶魔屈服了，发了誓，赌了咒，表示愿意听从徐春生的一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