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哀怜悲叹 二
二 连着刮了三天的大风，气温降低了不少。徐春秋怕那个女儿缺少防寒的衣物，走过来见她。 “叔叔好！”在这个还不是那么熟悉的长辈面前，徐秀秀没有觉得生分，在那里张着嘴笑。 “看到了我，是不是有些意外？” “没有哇。你是知道的，丽丽姑姑有过交待。她说，她的空闲时间不多，由你来照顾我。” “想不想让我们常过来看你？” “当然了！” “为什么？” “你们来了，能够让我得到一种充实。同学们都说我有福气，这边有一个当着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姑姑，那边有一个当着市委书记的姑姑。” “对这些，他们真的是很在意？” “当然了，不光同学们在意，学校里的领导们也关注。在你和丽丽姑姑到这里看过我之后，校长把我喊到了办公室，问了问我的家庭情况。” “哟呵，居然引起了学校领导的重视。他问了些什么？” “问我爸爸和mama的情况。” “你是怎么回答的？” “如实说呗。我说，mama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同样是农民的爸爸犯了罪，天天在外面躲着。” 徐秀秀所指的是耿庆双，可徐春秋的心里不好受了。当看到这个女儿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他的心里更加难受，变着法子劝她说：“秀秀，不要难过。人哪，得相信命运。既然老天让你出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就放平心态去面对。不要埋怨他们贫穷，不可记恨着他的犯罪。” “叔叔说得对。”徐秀秀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的能力虽然是不够，可都很爱我，应该让人满足。” 时间宝贵，不可再谈这些让人不快的事，徐春秋要去逛商店：“你的那位丽丽姑姑给了我一部分钱，叫我带着你去买衣服。” 听了这话，正在走着的徐秀秀站住了，瞪着两个大眼审视着徐春秋，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说假。 一时没有猜出徐秀秀所指的是什么，徐春秋只好在那里强装镇静，笑了笑说，他所讲的是实情。 徐秀秀带着一种不满努起了嘴，说在前两天，她的那位丽丽姑姑已经领着她去了商店，不可能会重复。 见徐秀秀严肃了起来，徐春秋赶紧承认了，说他确实是说了假，这么做，是因为考虑到程丽丽忙，没有顾得。 “这就对了！”徐秀秀的脸上露出了灿烂地笑，“哈，你这位叔叔挺勇敢，竟然在一个小孩子的面前低了低头。” 见这个女儿挺可爱，徐春秋开心地笑了，问她缺什么。她说，什么也不缺，近期里，她的那位耿玉梅姑姑连着来过两次，把她的那个小衣橱填满了。 耿玉梅是一个挺认真的人，肯定是为女儿置办齐了。可不为她买上点什么，心里老是觉得不得劲，徐春秋好说歹说地把她领进了一家商店。徐秀秀理解了他，精心选出来了一个比较好的钢笔。 往回走的时候，徐春秋向这个女儿问起了耿玉梅的情况，问她干得是不是顺心，心情好不好。 “哎哟，她的感情可丰富了。在我的面前，有的时候笑，有的时候哭。叔，凡是当官的人都这样吗？这种人的性格都很特别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出现了这种情况，是有特殊原因的。忆起这个女儿的成长过程，徐春秋控制不住了，眼泪成串地冲出了眼眶。 徐春秋显现出来的这个变化，让徐秀秀更加纳闷了，问他为什么也哭了，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件旧事。”徐春秋扭过头去，把挂在脸上的泪珠抹下来甩出去。 徐秀秀想到了什么，问：“你认识我的那个耿玉梅姑姑？” “不认识。” “不对头吧。你们如果不熟悉，你就没有必要问她的情况。再说，她也问起了你这边的情况。” “问过我的什么？” “好多。你的身体状况，你的情绪，就是连你有没有抽烟的习惯和迹象，她都问了。” 生怕说漏了什么，徐春秋不想再顺着这个方向谈下去，假装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改变了话题。 快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到耿庆双站在那里，徐春秋立刻停住了步子，找了一个理由朝后退了退。 耿庆双也是来看徐秀秀的。现在，徐春生叫他带队去杀那个女演员。杀人是有危险的，是容易掉脑袋的。他带着一种特样的心情，走到了这里。 有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位“父亲”了，徐秀秀很激动，想同他一起去吃一顿饭：“你见过我mama了吗？最好是到那边给她打一个电话。” 耿庆双不敢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想走。他拿出来了五百块钱，叫徐秀秀留下：“以后，咱们爷俩见面的机会少了。遇到了什么事，得靠自己去解决。” 这种钱来得不地道，mama常说，穷死也不能花。徐秀秀把那只手推回去，坚决不收：“我mama特别想见你，一定得给她个电话。” “行，行行行。”耿庆双斜着身子走去，“要与你mama多联系，常常向她问个好，别让她挂牵着。” 听到这些嘱咐，徐秀秀哭了，朝走远了的耿庆双摇了摇手，喊着说：“得走正道啊，别再让俺娘俩担心了。” 徐春秋走过来，对她进行安慰。她哭着说，从他流露出来的表情上看出了不好，他多半是遇上了什么不好解决的困难。 这表明，徐春生他们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危险的选择，就是想远远离开这里。徐春秋给赵向京打过去了电话，叫他靠上去仔细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