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楚枫力斩二将
青峰谷外,两军对垒,旌旗猎猎,大燾招飏。 楚枫挺枪纵马,来回在两军阵前驰骋,目光睥睨地扫向敌军阵脚,随后一挥长枪:“擂鼓,挑战!” 随着楚枫一声令下,青峰谷内,募然响起一阵令人心跳漏半拍的激越鼓声。 战鼓过后,此起彼伏的兴奋呼声从汉军阵脚拔地而起。 一时间,青峰谷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催天塌地,岳撼山奔,众胡将见后无不大惊失色。 汉军阵前,楚枫傲然而立,一人一马,如烈日骄阳,分外夺人眼目。 只见他银甲虎鍪,盔上白色翎羽迎风招展,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双目开合如电。 一身银光闪闪的的战甲,反射刺目的阳光,令人难以睁开双目,鞍后龙蛇宝弓,腰挂青锋宝剑,手中丈二铁枪,再加上近九尺开外的身躯,给人一种如泰山一般的压力。 胯下一匹踏雪宝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质,鲜亮夺目,提绺间四蹄高高跃起,似有腾空化龙之壮。 远远望去,白袍银驹,人如猛虎,马如蛟龙,尽管有数万敌军列于阵前,一人一马依旧面不改色。 羌族联军一阵sao乱,虽然他们没有临阵斗将的习俗,但看到汉将一人一马就敢前来挑战,当下纷纷勒住战马,等待主将的决策。 联军中军处,一员胡帅绰刀而立,只见他身高八尺,生得膀阔腰圆,腿长臂粗,墨发随意披洒,身着左衽裘铠,身背一张画雀大弓、鹿皮箭囊。 面观此人三十出头,面色黝黑,方面大口,鹰勾鼻子,卧蚕阔目,大耳朝怀,一张海口紧闭,嘴角自负地往下垂着。 此人正是湟中义从胡首领北宫伯玉,他的身侧立着副将李文侯和韩遂的五员大将,见到楚枫单骑杀来,回顾左右:“此人便是楚枫?” 李文侯点头道:“正是!” 北宫伯玉抿嘴一笑:“原来如此” 本来整个西凉都将被他们控制,没曾想半路突然杀出来个楚枫,半个月攻克武功,把赀胡大将檀拓杀得丢盔弃甲,两万大军只有他一人逃脱。 汉阳讨伐战,硬是用两万人将俄何烧戈的五万大军杀得落荒而逃,就连俄何烧戈及其烧当羌几员大将都埋骨冀城。 陇西争夺战,一战生擒西羌王雅丹,两战大败西羌滇吾,同样是五万大军,最后逃出来的不过区区五千人。 楚枫俨然成为西凉炙手可热的人物,有他在,他们企图控制西凉的霸图就不能实现。 所以为了挫败楚枫,他们可谓殚心竭虑,不惜将决战之地选在了牧苑小城,恐怕连楚枫自己也没有想到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事情的发展顺序正如他们所谋划那样,唯一出现差池的地方就是李文侯没有将楚枫堵在湟水北岸。 不过这并不伤大雅,如今楚枫被他们围在绝谷,插翅南飞,胜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北宫伯玉见楚枫单骑搦战,冷笑一声,心道:既然你找死,那就怪我不得。 想罢扭头用羌语喊了一声:“滇吾何在,去为你们的大王报仇吧!” “遵令!”手提大刀的滇吾高声领命,随后绰马扬刀,驰骋出阵。 在一声声助威声中,只见联军左翼一名羌将越众而出,他披发左衽,马鞍两侧辔钩上各挂有一张骑弓,这正是左右驰射手的标志。 虽然没有任何耀武扬威的举动,沙场却顿时寂静下来,许多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名在阵前勒马慢行的羌将。 楚枫冷冷注视飞纵而来滇吾,单手提绺,轻喝一声,挺枪纵马,直取滇吾。 两马相近,楚枫双目微闭,挺枪便刺,滇吾立即挥刀拦截,伴随着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滇吾的大刀险些被震得脱手而出,只是一合,他便知自己不是楚枫的对手。 “村野匹夫,安敢临阵?”楚枫随手挽了一朵枪花,单手向前一点,目光斜视滇吾。 滇吾勃然大怒,他可是西羌第一勇士,怎会经得起楚枫如此轻视,当下双腿轻夹马腹,舞刀拍马再次杀来。 “吃我一枪!” 楚枫暴喝一声,一记杀招“风催雨急”,枪尖在他全力催逼下,破空之声连绵不绝,在阳光的照耀下,枪影似乎被演变成千万条真实存在的长枪,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地齐射滇吾。 滇吾大惊失色,他只感觉全身上下被千万条长枪笼罩,每一枪都犹如真实存在,手忙脚乱之下猝不及防,被楚枫一枪搠进胸膛,再一枪被戳穿咽喉,瞬间就被挑落马下,当场毙命。 敌我将士尽皆哗然,这滇吾可是号称西羌的第一勇士,居然只在楚枫手上走了两个回合。 楚枫斩将,汉军将士齐齐大吼,呐喊声犹如雷霆过苍天,震开了漫天乌云,少出烈火般的明亮光芒。 临阵斗将就是这样,两军阵前的斗将,不是随便一个武将都敢这么做的,因为要在万军阵前耀阵搦战,就要有决死的觉悟。 没有强大的自信,没有你死我活的决心,谁敢做这样的事,所谓将为兵之胆,只有时刻准备战死的武将,才是真正的兵之胆。 临阵斗将,能令骄兵悍将膺服,才能成为一军坚石,以勇猛之姿,摧敌锋刃。 这,就是临阵斗将及单挑的真正意义所在。
北宫伯玉的脸仿佛吃了秤砣般铁青,看到三军将士尽皆惊恐的看着楚枫,不禁低骂一声:废物。 李文侯早就领略过楚枫的武艺,湟水之战,要不是月氏将士援救及时,恐怕此时他已成为楚枫的枪下之鬼。 所以滇吾的死他并不觉得意外! 他扭头看向北宫伯玉:“楚枫不仅智谋超绝,他的武艺也颇为不俗,非一人能敌!” 北宫伯玉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三万大军还挡不住两万人疲马乏的残兵败将,如果你将楚枫堵在湟水南岸,哪还有今日的诸多麻烦?” 李文侯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怒气平息下去,不咸不淡的说:“既然北宫将军不听劝阻,尽管试试便是,我保证,只要单骑斗将,去多少死多少!” “我就偏不信这个邪,”北宫伯玉讥诮一笑,扭头大喝:“蛾遮塞,你去!” 被点名的蛾遮塞一阵惊愕:他去?连滇吾都被楚枫杀了,他去岂不是送死? “怎么?不愿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如果迷当还在,如果西羌的大军还在,或许他还忌惮蛾遮塞几分。 可如今迷当、滇吾相继阵亡,蛾遮塞顺其自然成为白马羌的最大一股势力。 如果他侥幸胜了楚枫,敌方主将阵亡,士气必定受挫,只要他令旗一挥,数万大军顷刻间便可将汉军踏为齑粉。 如果他不幸战死,那么白马羌的数千将士将收为己有,这可谓是一箭双雕之计。 “好吧,我去!”蛾遮塞咬咬牙,挺槊策马,杀出阵脚。 楚枫见蛾遮塞策马出阵,也不答话,挺枪策马,直取蛾遮塞。 两马相交,楚枫全力催动铁枪,枪身连连抖动之下,枪尖带着一条条银色丝带萦绕战场。 辽原阔野,枪影重重,银光乍现,金铁交鸣,楚枫枪随人走,人随枪动,数朵枪花不分先后点向蛾遮塞。 蛾遮塞大惊失色,急忙低头闪避。 但却因为战马向前冲的太急,再加上楚枫出手太快,使他毫无防备,当下只觉得咽喉一凉,后脖颈里顿时嗖嗖进风,而自己整个人却已经被从马上挑了下来,整个身体悬在了空中。 “我....不....不甘心” 这是蛾遮塞临死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瞪着的双眼之中,写满了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