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存在吗？
“酒，给我酒！” 袁不破的声音突然传来，潘古眼前的一切骤然消失了！还没等潘古反应过来，手中的酒杯就被抢走了！ 袁不破抢到酒杯，仰头就往嘴里倒，但被毛优连酒带杯打落了！下一刻，毛优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杯乳白色的鸡尾酒，推到了袁不破身边，并对他说： “这杯才是你的。” 袁不破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毛忧在一旁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些潘古看不懂的情绪。 袁不破喝完了第一杯，毛忧又递给他第二杯，同时，也开口对她说： “你讨厌你自己吗？总是在错误的时间爱上错误的人。你会问你自己，为什么别人的爱情是甜美幸福的，而你的爱情却那么感伤？你有没有想过，甜美的爱情其实并不如看起来那么美好，只有真正经历过风雨的爱情，才是忠贞不变的。其实我和你一样，我爱的人也不止一次的离我而去，我也消沉过，哭泣过，还试图用还阳禁咒让他们复活。现在想想，感觉自己那时候真的好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即使再执着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好好的活着，用自己的眼，用自己的心。代替那些死去的人去看看，这个每天都在变化的世界，去感悟每天都不同的喜怒哀乐。” 毛忧的话像一道重锤敲在了袁不破的胸口，他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 潘古看到袁不破的变化，知道他已经醒酒了。原来马小玲说的能让袁不破清醒的酒吧，是因为有毛优这个与他同病相怜的老板娘的存在啊！ 原来这个酒吧，真的能让他清醒的不是酒，而是卖酒的人。 毛忧说完后，视线又落到袁不破手中的书上，皱了皱眉再度开口问道： “这本书…能让我看看吗？” 袁不破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书递给了毛忧。 “都皱了------” 毛忧拿着书呢喃了一句，袁不破心疼的看着褶皱泛黄的书页，记得这本书刚刚到他手中的时候，那么崭新干净，没想到，才过了十几年而已，这书就古旧成这副样子。 毛优小心的翻动书页，生怕碰掉了酥脆的书角。随着嚓嚓嚓的翻书声，酒吧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的沉静。 “你看过这本书吗？” 毛优问袁不破，袁不破摇了摇头。 他没有勇气看，因为这本书是一个他爱上了的女人写给他的-------关于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 “我想…你应该看看。” 毛忧一边说，一边将书推还给袁不破。袁不破垂眸，看到泛黄的书页上竟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袁不破，当你看到这些字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死了！有些事我没办法亲口告诉你，但是我相信你会明白的，其实人的感情很复杂，让我这个神很头痛。我以为我很爱人王，但自从知道了你和岳银瓶的故事后，我才发现我对人王的那不是爱，而是占有，嫉妒与害怕，人王对于我就像是小女孩儿的洋娃娃，因为一直抱着所以怕失去，直到遇到了你，我才知道洋娃娃原来不是我的最爱，可是我并无是人，每个神的存在都是带着使命的，我虽然发现了我对你的感情，但我却必须去履行我的任务，也许这就是宿命。如果神还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我能做一回人，这样或许能再遇到你，再与你借一场缘分，如何！” 袁不破沉默着，自看完那段话后就沉默着。这时候没有人说话，谁都不会做那个惹人烦的讨厌鬼。潘古也看到了书上的字，可是他却不知道那是谁写的。那人自称是神，可是神真的存在吗？ 直到许久之后，毛优才伸手拍了拍袁不破的肩膀。 “袁不破，她是爱你的，你一届凡人，能令一个女神爱上，你还不知足吗？而且你已经看到了，你并不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她是神，她有她的万不得已，她有她必须要做的事！你今天这个样子是在跟她闹脾气还是自我放弃？要是闹脾气，十几年也该够了，若是自暴自弃，你觉得对得起她们吗？岳银瓶宁肯死也要你活着，可不是想看你这样糟蹋自己。还有圣母，当年灭世之战后，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复活，圣母是神！不死不灭的神啊，如果她复活了，却看到这样的你，你觉得她会再爱你吗？” 袁不破沉默，这回的沉默却不同之前，而是一个人从绝望到有了希望，从死到生的沉默。 毛优就好像一个开导者，逐渐解开袁不破的心结。 “其实你是幸运的，至少那两个女人都是爱你的，所以你还没到活不起的地步，或许你也可以学一学我！” 袁不破不解，看向毛优问她：“你？” 毛优仰头喝了一口，双眸迷蒙似乎在思念什么，薄唇微启对袁不破说： “有些人你忘不了，那就不要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去忘了她。像我一样，把她放在心里，当做最美好的回忆难道不好吗？人生就是这样，总会有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可能你遇到的事情要比一般人更加波折传奇，但即便这样，也不是你消沉的理由。虽然结果是令人哀伤的，但至少其中的快乐是真实存在过的。你说不是吗？” 袁不破低下头，也许他在思考，也许他在哀伤。但是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因为他清醒的抬起了头，潘古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光彩。 “谢谢你们，谢谢你，毛忧。” 马小玲没有说什么，只是举了举酒杯，毛忧则微笑着拍了拍袁不破的肩膀说道： “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 袁不破则回以微笑。 然后，就是大家坐在一起静静的喝酒，酒吧里轻缓的音乐让每个人都放松下来，工作生活的烦恼也都抛之脑后，这时候只要说说笑笑，聊聊风趣幽默的事情就好。 然而袁不破还是有一些问题没有想明白，他没有问毛优，而是直接向马小玲询问： “马小玲，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吗？” “神啊……” 马小玲摇了摇头。 “神？你信就有，不信就没有。就像人王、圣母、女娲，她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可是神又怎样？还不是逃不开命运的捉弄？若说命运是神，可他又被自己玩死了！” 马小玲如是回答，袁不破也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信有神。即使我亲眼见过不止一个神。”说完，他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人们总是会求神拜佛，祈求他指点迷津，让我一度对神是否存在产生过质疑。圣母死了之后，我竟然傻到去求神。结果呢？不但圣母没有回来，我原有的信念也消失殆尽了，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即使有神，神也是不可靠的。但我发现的太晚了，我已经把袁不破的气力磨尽了，袁不破已经成为了一个行尸走rou。今天幸亏有你们，让我有了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气，但是袁不破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袁不破哀伤的说着这些话，马小玲却淡漠的喝着杯中的酒。 “那现在的你，是谁？” 放下酒杯，马小玲问袁不破，袁不破自嘲的笑了笑，说到： “一个无情之人，一个再也不想被感情摆布的可怜人。其实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们根本就不用神来指点迷津，人生的道路本来就在我们面前，无论答案是什么，路只有那么一条。问题只有一个，就是，我不知道这条路对于我来说是情路还是死路” 潘古心中感叹，虽然袁不破说自己是无情人，但谁又能否认，他不是被感情折磨的痛不欲生后才变成这样的吗？ 毛优又拍了拍袁不破的肩膀，似乎这样的动作能让人安心。马小玲却注视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绮丽色泽的酒杯，然后淡淡开口。 “是情路，是死路又如何你已经选择了无情，无论是情路还是死路，都是困不住你的路。” “是啊，800年前我爱上了岳飞的女儿岳银瓶，那时我选择了一条情路，却让她走上了死路。800年后我恋上了圣母，她走了死路，而我迷失于情路。所以，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袁不破，再也不是那个不老不死的僵尸，而是一个无情人，一个不想被情所困的人。” 袁不破的眼中放出精光，那种睥睨的气度席卷他全身。马小玲提杯向袁不破表示祝贺。 “看来你已经完全清醒了，袁不破，不！应该叫你袁无情才对。” 袁不破开怀大笑。 “袁无情？哈哈哈！好！从此没有袁不破，只有袁无情！” 但说完，眼底却闪过一丝忧伤，至于原因是什么，潘古不知道。 “袁无情，既然是我们让你醒了，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们啊？” 马小玲如果不做天师，绝对会是个精明的商人。这种时候也只有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袁无情失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马小玲，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烂酒鬼。这样的我又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呢？” 自从圣母死了之后，袁无情体内的那滴圣母心血也消失无踪。他其实庆幸，在八百年后他能再次成为人，但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永远都不要变回人。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只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马小玲挑眉看着袁无情，他笑了笑并没有问是什么事情，而是向马小玲点了点头，对她说： “能帮得上马天师是我的荣幸！” 马小玲站起来，示意潘古也站起来，然后对着袁无情说： “袁无情！你只要将自己留住，不要再无缘无故的消失就好了。” 说完后马小玲潇洒的走出了酒吧。潘古同毛忧和袁无情话别之后，也紧随着马小玲离开。 马小玲这个女人真是奇怪，虽然满嘴都挂着‘钱钱钱’的，但做事却总是那么有人情味。 但…让潘古纠结的是，为什么马小玲要对袁无情那个醉猫笑，而且还笑了不止一次。她从可来都没对自己笑过。这时的潘古完全自动忽略掉八卦阵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味的醋意翻天。不断用眼神剜袁无情。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毛优的表情怪怪的，嘴角撮着笑意看着潘古，可是潘古不知道，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