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卷: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嫣罗靠在兰花明蓝软靠上,闭上了眼。这些自诩无比高贵的人,自已从小是见得多了。不过,王妃的这一招的确够绝够狠,是啊,自已那一刻的的确确是犹豫了,退却了。王妃,外人都传言你有病在身,不理俗务。可是,您那苍白的脸色和您精明的头脑可真是很不搭配啊。 “你想要留在王府,想必仪儿是第一个不同意的。我听说,仪儿已经有几个月没去过你的软玉阁了。”其实,你们真应该就这样结束,不是吗?永康王,这不就是您的言下之意吗? 可我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嫣罗攒紧了手,玉指上的金镶珍珠戒指深深地掐进了rou里,不过,这些都没有自已的心疼。 薛仪,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难倒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李秋宁的丫头吗? “姑娘,你别心疼生气了。”小红看着嫣罗脸上由伤感到恼怒的神情,小心翼翼道“其实,心疼姑娘的人多了去了。对了,我看啊,园子里这会子也没什么紧急的事,不如去岚风楼看看青杨公子,说不定公子最近编了些新的曲子呢。” 嫣罗将粉红罗帕罩在脸上,摇晃的马车和车轮下颠簸的石板路,难道就如同自已的命运,从小到大,永远无法平顺吗?她不为人所闻地轻轻吁了口气,“不,好久没回软玉阁了,虽然有彩云和书画照看着,毕竟是自已的地方。” 不,不管怎样,自已绝不会对命运束手就擒的,前面那光明璀璨的大道明明离自已已经越来越近了啊。嫣罗的眼前一一浮现出王妃,王爷,薛仪的脸,最后,是李秋宁和薛仪对视的脸庞,心中那不平不安的感觉就像湖面投入了石子,涟漪越来越大。 从昨天起,小谷子心里有了一个秘密,这弄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到底要不要和嫣罗姑娘说呢?小谷子在床上翻了个身。说的话,爷知道一定会宰了自个,不说,又对不起嫣罗姑娘。人家可没给自已好处,收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不都这么说吗? 小谷子又在床上翻了个身。爷啊,你怎么会喜欢上李秋宁的呢?虽说吧,嫣罗姑娘想进王府做奶奶,那的确是痴心妄想。不过,李秋宁的身份地位相貌也差太远了吧。 “李秋宁虽然是有女官的身份,可是,我听说司空曙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他中意的人?” 这是小谷子无意中在门口听到的第一句话,光是这句话就够让他震惊的了。 难道,爷真的对那个姑娘上心了?比嫣罗姑娘还要上心? “她是儿子在宫中的心腹,贾义的事,她也介入了。”薛仪站得笔直道 “你宫中的心腹只有她一个?”王爷看着儿子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道 “我不同意。李秋宁不是咱们府中的人,她不适合。”王妃听了半天,截断了两父子的对话。 薛仪没有出声,看着将眼神投向别处的母亲,从许嬷嬷那里,他已经知道了母亲为什么会对秋宁格外注意的原因。小姨的自裁就像是一把刀子在母亲心中划上了一辈子的伤痕。她用自已的死抗诉命运和jiejie的自私。从此,也改变了母亲的内心世界。 “秋宁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我也不会害她。我,是真心喜欢她。” “仪儿,你还年轻,以后你必须要娶贵族女子做正室。何必还要去耽误李姑娘的一生呢?你这样,不是喜欢她,而是在害她。别忘了,你还有个名倾东都的嫣罗。” “父母亲的意思儿子明的。可是,我现在只知道,不能眼睁睁放李秋宁走。她和儿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了。所以,她不能嫁给别的男人。”这是薛仪走出门口时,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说什么?什么肌肤之亲。”王妃看着儿子又犯了一年必来一次的叛逆行为,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越是拦他只怕越是要宁着来。你别生气。只怕不用我们出手,他呀,就得死心了。”永康王起身拍着王妃的肩膀安抚道。 另一面,在齐国大使回到天宗宫的那晚,皇宫举行了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宴会,不同于永康王府的寿宴,皇宫的宴会请的都是朝中的大员,所以更像一个半公半私的宴会。 秋宁因为刚回皇宫,所以并没有参加这次宴会的演奏。站在空无一人的宫乐坊门口,看不到此时静安殿里的热闹情形。想必,司空曙一定会在宴会中吧?回想到之前寿宴上两人对立而站说话时的表情,总觉得齐国使者朱公子,对司空曙关注有种来者不善的味道。 可是,自已除了担心还能做些什么呢?秋宁自嘲地笑了笑,不过,齐国使者只在东都呆这么几天,想必怎么也弄不出什么花样来吧。 秋天的夜晚,即使是楚国最恢弘盛大的天宗皇宫,也陷入了深深的夜色中。秋雨淅淅沥沥,秋风瑟瑟,树影和残花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中摇摆。 拥挤的马路上是挤着往前跑的车流,车尾一阵阵发着红色的光,就要吃掉人灵魂的怪兽。公车上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反胃。各种对话的声音不断涌入秋宁的耳朵,加重了胃中的负担。头一阵阵发疼,虽然坐在座位上,可全身都好疼好疼。
好难受,好难受,让我出去,我想回家,秋宁想挤下车,可是却迈不动步子。头上的冷汗密密地冒了出来。救命啊,救命。 猛地睁开眼睛,初冬的月光亮堂堂地照着黑暗中隐约可见雕花床棱和绛紫色的床帐。秋宁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背上满是冷冷的汗。穿越前的一切,在秋宁的这几十年里,已经远得就像没有发生过了一样。可是,自已的未来却在在现代一样地迷茫,自已到底就要在这里过完波澜不惊的这一辈子了吗?别说波澜不惊了,宫中日复一日的生活,让秋宁除了等着出宫竟没有了别的方向感了。 第二天,秋宁一整天都有些呆呆的,眼睛里红红的,全是一晚没睡好的痕迹。结果被几个要好的乐女问是不是哭过了,知道原来是失眠闹得,便笑道“姑娘长大了,心事也多了”或者“姑娘发起呆来,还颇有些伤秋悲月的气质。”还伤秋悲月呢,我可没有那个情趣或气质啊。 可是,齐国使者在,宫中少不小大小宴会之类的。排练演奏可不管你昨晚有没有睡好,再说了,可不能再让人笑话,半个月没见演奏水平下降啊。饶是秋宁打醒了十二分精精,不过,还是被吕主簿盯着看了好几次。排演结束后,还特意问了秋宁是不是生病了。 都是红眼睛惹的祸啊。 中午吃过午饭,包括秋宁在内的乐女们便集合了起来,吕主簿站在前头,说是齐国使者提出要搞一个骑术和箭术比赛。让大家拿上乐器去玉镜园内候着。 这个朱服的怪点子还真多,不是,你说要搞骑术比赛箭术比赛咱能理解您是雄性荷尔蒙旺盛,看多了楚国的桃红柳绿,想展示您们马背上民族的风采了。可是,叫我们这些个不懂骑马射箭的女人在初冬天气去候场子,您就有些过份了不是? “吕jiejie,骑术和箭术比赛,为什么要我们拿乐器去侯着啊?”看着大家纷纷回房换衣服,拿乐器,秋宁走到吕玉身边小声问道。 “不知道。也许比完了,要我们演奏助兴。”吕玉一边说着,一边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秋宁的红眼睛“你快去拿乐器,和她们说加多件衣服。小心不要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