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存在之城2.交易与苟且
“很高兴认识你，祖败之先生。本次快速梦境，您总计从剧本中带出了五支自动步枪，一支自动手枪，通用陶瓷弹夹15个，手枪陶瓷弹夹3个，一柄陶瓷手刀，一把通用列车钥匙，以及，一个防毒面具，一对远程通话器，一个未来世界手腕通讯设备，以及……一个中年男性眼球。你看，是这些么？” 赛琳娜嘴里每说一件，她的右手就朝身边虚比一下，然后对应的物品就悬浮在她右侧的镜子里。 祖败之快速回忆了一下，除了那把【紧急制动阀门钥匙】在使用之后就消失了之外，以及带出来的，也就是这些了，所以他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就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赛琳娜盯着祖败之的眼睛注视了几秒钟，突然粲然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用一种“反正也这样了”的口气对祖败之说:“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那就是，这些装备不能给你。” 祖败之听到这个回答后，竟然没有任何意外或者愤怒的神色，依旧是一副没精打采的劲头，口气平淡地回应:“哦。” 赛琳娜一愣，下意识地就问:“然后呢？” “是啊，然后呢？”祖败之摊摊手说:“请问，我作弊了吗？还是违反了哪一条游戏规则？” “那倒是……没有。”赛琳娜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既然如此，以寐界公司一贯秉承的契约精神，不可能会突然就把我九死一生、出生入死、费尽心血、耗费青春、投入情感、冒着枪林弹雨、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人性与罪恶的挣扎中所获取的装备给无端黑掉的。我想，既然说这些装备不能给我，那么，贵公司肯定会给予我远高于这些装备价值的补偿。所以我问你，然后呢？” “你什么九死一生枪林弹雨啊！哪来那么多四个字的词儿啊？还顶着巨大心理压力，你压力个毛啊！我从录像里看你解剖尸体挖人眼球拿死尸当盾牌的时候分明是云淡风轻乐在其中好不好呀！！” 赛琳娜在心里疯狂地对祖败之吐着槽，不过表面上依旧是保持着一个客服人员的素质，微笑着顿了一会儿，才回答说: “祖败之先生，在梦境游戏的初期，大部分玩家可能获得的装备不过是棒球棍、平底锅之类的道具，尽管你是在完全合乎游戏规则的前提下获取的这些装备，可是，为了游戏的公平性，我们准备将其中的一部分装备，换成其他奖励给你。” “说来听听。”祖败之依旧是那副没精打采的睡不醒的表情，用极为欠揍的语气说。 赛琳娜深呼吸了一下，胸前的峰峦剧烈地起伏几秒钟，而后才用尽可能正常的语气说:“我们先说可以带出剧本的物品吧。完美通关绝望快速梦境，你可以获得经验值1500点，这些能让你升一级还有富裕；游戏币1500点；按照一般快速梦境的几率，玩家可以带出一件装备或者技能。所以，我们让你在手枪和陶瓷刀之间选择一个。至于扣掉的部分，我们会给你如下的补偿……” 说到这里，赛琳娜明显有些不安地看了祖败之一眼，结果发现对方表情毫无反应。于是在更加不安的情绪中，她继续说到: “一，在公测结束后，会在商城销售物品栏，那时候玩家就不用随时把道具拿在手里了。我将立即给你开通五格物品栏，并在公测结束后，与届时的物品栏叠加。二，每个玩家经历大约十个梦境之后，会获得一项叫做【观察术】的技能。通过这个技能，你可以在游戏中看到道具的具体属性以及是否可带出梦境等信息。我将马上给你开通这项能力。三，我将给你开通【通用解锁】技能，这远比那把只能开一个特定时期的列车门的钥匙要有用的多。” 说完，赛琳娜用她那火热的眼神，看着祖败之，等待着他的反应。 可是，祖败之依旧是那副欠打的嘴脸，等了一会才说:“然后呢？继续说。” 赛琳娜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地说:“既然你还不满意，那我可以私自做主答应你，如果你选择要手枪，我额外给你增加三个弹夹……” 她看了看祖败之，见这家伙依旧面无表情，只得继续不情愿地开出条件:“额外的，我再给你一张冲锋枪道具卡，一次性使用，可以打出30发子弹，自动默认伤害值800，使用后消失。我的权限就这么多了。” …… “完了？”祖败之等了一会儿，翻了翻眼皮问。 赛琳娜明显在压抑着怒火，勉强维持着微笑回答:“完了。” “我九死一生、出生入死、费尽心血、耗费青春、投入情感、冒着枪林弹雨、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人性与罪恶的挣扎中所获取的装备，被你们给黑了，只给我这么点补偿肯定是不公平的。” 祖败之口若悬河地把刚才的贯口又说了一遍。 “那……你说你觉得怎么才算公平？”赛琳娜眼睛里已经开始冒火了。 “这样吧，我也不是贪心的人。本着尽量体谅你客服也不容易的人道主义精神，我说说我的条件。”祖败之搓了搓手，不假思索地说:“我获得的陶瓷刀必须给我，手枪也要给我，弹夹我要100个，那个自动机枪，我可以只保留一把，物品栏你给我开通二十个，观察术要满级的，通用开锁也要满级，嗯，冲锋枪道具卡么，给我来十张就好了。我也不是贪婪的人，只要这些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一死？！”赛琳娜在心里咆哮着，不过表面上还是尽量克制着情绪: “祖败之先生，这些条件我实在是没法答应你。这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权限，如果这样，会比之前更加影响游戏的平衡。” “那就没得谈了。”祖败之耸了耸肩说:“我什么都不要了，贵公司等着我公布录像记录和律师信吧。让大家知道寐界公司所声称的契约精神是个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候，赛琳娜突然表情凝固了，仿佛有什么人在她脑子里说话，片刻之后，她非常不情愿地开口了: “祖败之先生，梦之巢居然直接对你的条件发出了指令，特别答应你，陶瓷刀与手枪都给你，弹夹给你十个，省着点用够你用到商城开启，那时候你就能购买弹夹了。观察术给你直接升级到3段，通用解锁给你直接升级到2段，物品栏给你增加到十格，冲锋枪道具卡可以给你三张。还有……” 赛琳娜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脑子里接受指令，而后才继续说:“梦之巢让我对你说，这些条件实际上远高于你所有道具的价值，你心里其实早就算出来了。刚才你不过去漫天要价而已。你现在在协议书上签字，这些条款马上生效。” 一边说着，赛琳娜在镜子上显示了一页免责协议，同时告诉他只要用手指就可以签字。 祖败之眯着眼睛，用自己超常的阅读速度飞快地看了一遍条款，几乎没用十秒钟，就伸出手指在那协议书上签了字。一边签，一边长吁短叹着: “哎，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玩个游戏，还要被迫接受这苟且的交易……” 此刻，赛琳娜的眼中都快要冒出火来了，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祖败之签字的最后一笔结束的0.1秒之后，她就瞬间消失了，同时，“哗啦”一声，一堆东西掉到了祖败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