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事与愿违
小龙女突然跳出来攻击，超出了李莫愁师徒预料，让二人颇为吃惊，不过李莫愁自持功力极高，倒是并不在乎小龙女的攻击，见她挥绸带攻来，喝斥一声，拂尘挥出，挡开了她绸带。 “来得正好，这次你逃不脱了！” 拂尘与绸带都是至柔之物，以柔敌柔，在空中交锋，但李莫愁功力远胜，又毫发未伤，两件兵器一交，小龙女的绸带登时被克制，倒卷回去。 “谁要逃了？” 小龙女脸色苍白，原本伤势颇重，此时咬紧牙关，催动全身之力发功，不计后果，左带回转，右带继出，刹时间连进数招，此起彼伏，两条绸带夭矫灵动。 李莫愁见了这等飘渺俊逸的招数，又惊又怒：“师父果然好生偏心，她几时传过我这门功夫？” 但她自忖在先天中期，步入识藏境界，尽可抵敌得住，出手有分寸，也不必便下杀手。 一来玉女真经未得，若是杀了她，无人再知，在这偌大石墓中实难寻找，二来也要瞧瞧师父究竟传了她什么厉害武功，可偷师一些本事。 叶子晨在墙根角落，看着两人激斗，以他的眼光，也看出了小龙女内息不畅，伤势颇重，不比他好到哪去，现在恶战，拼命一搏，并非要真正败敌，而是在拖延时间。 “难道她在杨过做掩护，要让少年逃走？”叶子晨心中暗想，多少有些惊喜，一旦杨过跳出来，势必要开启密室内的机关，到时候，自己就可以突然行动，趁机跟随杨过闯出去。 叶子晨暗暗关注着战局，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先逃出古墓再说，至于是不是穿越到南宋，还是来到终南山崖底的古武隐门，出去就能验证了。 就在他盘算的时候，杨过的身影果然出现了，背着一个包裹，手中提着一把宝剑，站在墙下，眼珠转动，一来是在观察某一个逃走的方位，二来也着实担忧小龙女的安危。 叶子晨看到杨过后背的行囊，暗叫果然如此，他瞧瞧运转功力，准备杨过一发动机关，他就要抓住时机，飞奔而去。 不是他此刻不想帮助小龙女，因为叶子晨自身受伤极重，被李莫愁又折磨了大半日，根本没有什么战力了，而且刚冲破xue位不久，身子还有些酸麻，即便出手，也于事无补，战不了十几回合，就要再度被制住，那他将陷入危局了。 见义勇为，行侠仗义虽然值得称赞，但也要保住自己的命为前提，他虽然欣赏小龙女的美艳，但还没用到痴迷的程度，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不划算。 武者要有坚韧之心，即便她美如天仙，与自己何干，数十年后，也为红粉骷髅，自己的小蝶已死，叶子晨已经伤心难过，一时没有其它想法，只想保命，不为女色所动。 一旁观战的洪凌波，看到杨过出来，顿时柳眉竖起，脸色沉了下来。 她向来自负精明强干，年纪轻轻，已行走江湖数载，不意今日折在一个少年手里，给他装傻乔呆的作弄了半天，居然没瞧出半点破绽，还被对方制住，一直便在羞恼气愤。 “傻蛋，你竟敢欺骗我，臭小子心眼儿可坏得到了家。” 她一边说着，双手持剑，踏出半步，气息锁住了杨过，喝斥道：“瞧我削不削下你的鼻子来。” 洪凌波已经出手，双剑左刺右击，嗤嗤嗤连进数招，攻势犀利，剑光在墓室内闪烁，寒光涌动。 杨过见她来势凌厉，只得举剑相挡，若是在平时，他定要出言讥嘲几句，占点嘴上便宜，但此时想起与小龙女生死离别在即，眼眶中不禁满蕴热泪，模糊一片，只是顺手招架，左支右拙，殊无还击之意。 洪凌波递了数剑，虽然一时间伤他不得，但见他出手无力，武功平平，比她功力弱一些，更是自恨先前大意，给他欺骗，竟不提防的被他点xue制住。 叶子晨在一旁观战，心中暗自焦急：杨过，还不快逃？ 此时，李莫愁与小龙女已对拆了十多招，掌风呼啸，攻势凌冽，先天武者出手，身法移动很快，还能牵扯出一些‘势’来，隐隐之间，先天罡气绕体，每一次交击，都发出破空之响。 李莫愁拂尘一翻，卷住了她左手绸带，冷笑道：“师妹，你还是太弱了，瞧瞧你师姐的本事！” 她手劲到处，真气凝聚为刃，绸带登时被真气割到，断为两截。 若是寻常便兵刃激斗，以刀剑震断对方的刀剑已属难能，何况拂尘和绸带均是极柔软之物，她居然能以真气刚劲震断绸带，比之震断刀剑可就更难上十倍。 李莫愁显了这一手，脸上大有得色：“师妹，这一手如何？” 小龙女脸色平静，如冰山雪莲般，高洁素雅，不动声色，哼道：“你本事好便怎样？” 她半截断带扬出，已裹住了她拂尘的丝线，右手绸带倏地飞去，卷住了拂尘木柄，一力向左，一力向右，真气迸发传递过去，拍的一声，拂尘断为两截。 这一手论功力雄厚程度，远比李莫愁适才震断绸带为浅，但出手奇快，运劲巧妙，却也使李莫愁措手不及，回敬了对方。 “饶你不得！” 李莫愁微微吃惊，下手更重了，沟动了先天罡气，身体隐隐传出虎豹雷音，脏腑共鸣，凌冽的杀气外放，似乎动真格的了，要将小龙女击败，抛下拂尘柄，空手夹夺绸带，直逼得小龙女连连倒退。 此际，小龙女又抵挡了十多招，呼吸困难，身形踉跄不稳，已退到了东边石壁之前，眼见身得已无退路。 忽然，她反手在石壁上一抹，叫道：“过儿，快走！” “咔嚓！” 石壁发生转动声响，西北角露出一个幽暗的出口，正是伤门位置。 八门在奇门遁甲天、地、人格局中代表人事，所以在奇门应用中极为重要，它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 李莫愁大吃一惊，不知机关是否为陷阱，急忙转身，要拦住杨过。 小龙女咬紧牙关，抛下绸带，扑上去双掌连下杀手，掌风呼啸，显然也拼上了最后的内功和体力，攻势凌厉，掌影飘飞，已经动用了古墓派的上乘绝学。 李莫愁闻风识劲，见到师妹开始拼命了，在黯淡的石室内，空间有限，大意不得，只得回身抵挡。 小龙女蓦然喝道：“过儿，还不快走？” 杨过望著小龙女，知道此事已无可挽回，在一个时辰前，二人就早有商量，小龙女让他逃出去，趁机搬开墓左的大石，拔出里面的机括，就有两块万斤巨石落下，永远封住了墓门，这样除他之外，其余人都要葬于古墓，再也出不去了。 “姑姑，我要去啦！”杨过一咬牙，猛然发力，刷刷刷突进三剑，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剑尖直指洪凌波面前。 洪凌波一直见他剑招软弱，那知蓦地里剑势陡强，而且是两败俱伤的杀招，不愿陪他丧命，危急中只得向后跃开。 “就在此时！”叶子晨终于抓住了时机，适才几分钟里，他已经暗自运功，恢复了一些气力，此刻看到了时机已到，骤然发功，整个人一窜而起，朝着那个伤门的洞口飞奔而去，速度极快。 这个人影一闪，附近的李莫愁大吃一惊，以为那男子要来攻她，顺手摸出了几枚冰魄银针，唰的一下，甩射出去，宁滥杀，不放过！ 叶子晨也是先天初期，听到暗器破空的声音，大骂对方歹毒，无奈只得一个旋身躲避，而此刻，杨过已经冲到石门口，正回过头来，要向小龙女再瞧最后一眼。 “噗通！” 叶子晨在躲避暗器的时候，身子在空中不稳，落地更是踉跄前扑，不偏不稳，正好撞到了石门口杨过的身子，结果把杨过一下子撞得出去了，而叶子晨却被反撞后退，就在此刻，那石门机关时间已到，又转了回来，彻底关闭了。 “哦靠！”叶子晨破口大骂，他想逃脱，却被阻拦了，杨过恋恋不舍，却被他撞了出去，只此一个动作，引起了蝴蝶效应，足以改变几人的命运。 他更想不到，这一小小失误，却会促成了他和小龙女日后的感情纠葛，一生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