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余书竞

    宋渝一开口，夜初立马回想起昨天他才听范可说宋渝与麦小超、方强，曾经是同一所中学的同班，只不过只是在初中同班了两年，宋渝就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转学了。

    照此看来，在宋渝的印象中，麦小超和方强两人的个性并不是像如今大家所见到的这样沉默寡言。

    结束了简短的午饭时间之后，白教授因为还有事就先行离开，夜初不想现在听范可和宋渝两人瞎叨叨，也将两人给打发离开，自己和燕青山两人结伴朝着实验楼走去。

    直到路上只剩下了夜初和燕青山两个人时，夜初才将刚刚在午饭时发现的一些问题症结拿出来和燕青山商讨。这个案件已经发生有一段时日了，他不知道燕青山他们是否在这些问题上做过深入调查，如果有的话，干脆就直接知晓答案，以免后期走冤枉路。

    “青山，你注意到没有？刚刚在吃饭的时候白教授说他不是很清楚麦小超和方强两个人的日常，只是能够挂上面认识二人，其他的有不详尽的地方，还都是余书竞提醒他的。”

    燕青山点点头，开口道：“这和我们之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一致。余书竞是白教授的助教，只负责白教授的学生，而白教授除了负责在校内教学之外，还在从事着物理学方面的研究，所以学生的很多真实情况白教授其实是并不太清楚的，相反，身为助教的余书竞则是要明白得多。”

    “那麦小超和方强呢？宋渝曾是他俩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据宋渝自己说，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错。要知道，小孩子之间的这些友情是很纯真无暇的，即便是宋渝因为家庭的关系被迫与他们分离了几年，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生疏吧？

    最为关键的是，宋渝觉得麦小超和方强两个人如今的性格与以前差距太大！要知道，三岁定终身，一个人就算是经历了生活之后性格有所改变，但也不会产生那么巨大的转变啊！更何况，麦小超和方强还只是学生，他们所能经历些什么？”

    燕青山转过头看着夜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事情？”

    夜初点点头，“一个人性格大变，这里面可能存在一种偶然性；但是两个人性格都大变，那这里面所蕴含的，就是一种必然性了。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两个十几岁的青少年性格大变呢？我觉得你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看看，看麦小超和方强两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所改变的，我总觉得麦小超的死不是偶然。”

    燕青山沉默凝神，点头认同夜初的观念，但嘴上却忍不住笑道：“或许这就是你身为案件推理小说作家的职业病，凡事总喜欢朝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典型的被害妄想症！”

    夜初不以为意，承认道：“你还别说，我呀，就是有这毛病，就连我自己都意识到了。可是怎么办？没撤！我想就是我现在提出来不吃这碗饭，估计也逃离不开这被害妄想症的侵害了！

    不过话说回来，方强如今不是在你们的监控之下吗？我觉得倒不如直接去问问看方强好了，他是经历这起案件的直接者，又是和麦小超已经改变性格的唯一人，问他最合适！”

    “那成吧！等今天我陪你看过实验楼和现场环境之后，明天就再抽调一天时间出来陪你去看看方强。手上积压的事情太多了，估计过几天就得你一个人先待会儿了，如果你有需求，我可以派一名刑警跟着你。”

    夜初挑眉，“哟哟哟！这才答应你要协助调查的，你这么快就撂挑子啦？算了，还是就我一个人吧！派个刑警跟着我，让我有一种随时被监视着的错觉，还是不要了，就让我一个人独自作jian犯科多爽！”

    “哈哈哈……你小子！”

    两人晃晃悠悠地说笑着就到了实验楼。之前就听白教授说过，学校里的这栋实验楼是共有的，除了包含他们物理系的教学实验室之外，另外还有建筑系的立体教学室，机械工程、热能与动力工程、测控技术等等学系的实验教师都分布在这栋楼里，是以这栋楼才会修得这么宏伟。

    夜初仰头张望着这栋实验楼，或许是因为这栋楼的用途的关系，好像每一层的层高都比一般的楼宇要高一些，本来只有二十层的大楼，看上去和外面的那些三十层的大楼差不多。

    对于建筑的设计理念夜初不是太了解，但是从外观上看，实验楼通体黑色镶镜面深色玻璃，给人十分厚重的感觉，科技感也很强。

    燕青山掏出电话给白教授事先就通知好的余书竞通了话，确认了对方如今正在实验楼里等待他们之后，才拉着正望着实验楼发呆的夜初进了这栋案发的建筑物里。

    刚一进实验楼的大门，夜初就看见一个身材不高的清瘦男子从电梯口里出来，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眼镜后的目光明显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夜初想，或许这就是大家口中的余书竞，也是夜初在首次听到了案件发生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果不其然，燕青山随后的声音恰好印证了夜初的想法，来人的确就是余书竞，而余书竞的出现也适逢缓解了燕青山与夜初被保安拦在门口的尴尬。

    瞧着余书竞的个子，应该不过在一米七零左右，夜初记得麦小超的验尸报告上面记录着，其净身高就有一米八零。想来如此瘦小的余书竞想要正面杀死身材高大的麦小超，应该会花费一番功夫的吧！

    思及此，夜初赶紧甩甩脑袋，趁人不注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想怎么自己的臭毛病又犯了，见着人就老觉得对方是凶手，也太没有原则性了！

    经燕青山介绍，余书竞就算是和夜初认识了，夜初也表示，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恐怕都会到这里来麻烦对方，先将拜访的基础第一时间就打下。余书竞腼腆地笑笑，伸出干净白皙的右手和夜初握了握，而左手则是习惯性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下方。

    这时夜初才注意到，余书竞的胸口处挂着助教的工作牌，正面朝上摆放在衣服纽扣的正中央；而余书竞的白色衬衣则是只留了一颗纽扣是解开的，其余全都扣得严严实实。余书竞此人竟然有着一定的强迫症！

    夜初挑眉，心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多数搞学术及科学研究的人，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强迫症，否则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有效的科技成果出来呢？要是没有一定的强迫自己的意志和能力，那还搞什么研究！

    进入到电梯之后，余书竞才小声地对燕青山和夜初介绍起了这栋实验楼，或许是早前白教授在电话里的交代，夜初总觉得余书竞的那些介绍听起来有些像是在背课文，显然并非他的强项。

    “我们这栋实验楼总共高二十层，一至四层是专门给教学用的大实验教室，五楼是休息室和娱乐室，再往上就全都是实验室了。

    渝都大学所有学系的实验室几乎都囊括在了这里，当然有的学系也在他们的教学楼里有着自己小的实验室，但都没有这里的实验室设备精良。

    建筑系、机械工程、电力工程、热能与动力工程、测控技术与仪器、材料科学与工程、生物工程、化学系以及我们物理系的实验室，都是集中在这栋楼里。呃……，我们物理系的实验室是在九楼，和材料工程系是在同一楼层，有的时候实验室还可以共用，都是相同的。”

    夜初悄悄地和燕青山窜了个眼神，见着余书竞平铺直叙地介绍完了之后还轻轻地点了点脑袋，仿佛是确认他自己并没有说遗漏，也当真是为难他了。

    下电梯之后，余书竞和燕青山轻车熟路地往案发的实验室走去，而夜初只是静静地跟在二人身后，双眼仔细地打量着分布在楼道各处的监控设备。

    不得不承认，渝都大学在这栋大楼里所设置的监控设备当真是花了本钱的，或许是因为这栋楼里存放着的各式实验设备价格昂贵，总之，从一出电梯开始，夜初就在楼道里发现了十几个摄像头，简直是三百六十度环视无死角啊！

    不过有一点夜初觉得很神奇，既然学校都肯花大价钱在过道内安装这么大面积的监控了，为什么单单会漏掉实验室呢？按道理来说，在实验室里安装摄像头不是要更加安全么？

    怎么想的，夜初就怎么发问了，可是没想到耿直的余书竞的回答会让人啼笑皆非：学校之所以不再实验室内安装摄像头，是因为许多研究成果都是在实验室里出来的，而为了保证研究成果的私密性，所以特地没有在实验室内安装。如果是有需要录像记录实验的必要，那么会单独准备摄像机。

    夜初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也搞不明白这些理工人类的大脑。好好的实验室不装监控设备，这下出事了吧！要是早早地就将监控安装在实验室里，那还有自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