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探望方强
听到夜初的问题，回答的人并不是燕青山，而是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余书竞，“隔壁，就是我和教授的办公室，当然也是个小型的实验室。除了我和教授经常在里面做实验之外，也有其他人会来借用。不过案发当天，我并没有看到人从窗户外进来啊！” 余书竞的回答让夜初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慌，但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余书竞的办公室竟然就在实验室的拐角隔壁，如果凶手是通过窗户逃逸的话，那么最近的距离也就是隔壁同样拥有能够容纳人进出窗户的房间，而恰好余书竞就在那里，并且还是第一个发现尸体和报警的人！ 这……会是巧合吗？ 但如果凶手是余书竞又或者是与余书竞相关的人，那么怎么会在警方抵达现场了之后完全找不到踪迹呢？ 窗沿上并没有摩擦的痕迹，一点儿也没有！就算是要通过这扇窗户逃脱，那也总不至于凶手会飞吧！况且燕青山说过，余书竞是在听到方强的呼喊声之后就从办公室立马出来的，前后不到一分钟，而方强又是在见到凶杀的时候就开始大声呼喊。 如果余书竞是凶手，他不可能在几十秒的时间内就从案发的实验室到隔壁的办公室，除非是有分身术！ 夜初甩甩头自嘲的笑了笑，从隐身术到分身术，这个案子当真是绝了！ 燕青山清楚夜初此刻的表现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原本也没指望夜初在乍一了解这个案子后就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如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显得他们警方太无能了？ 但同时，燕青山又隐隐地期望着夜初会发现什么隐匿其中的线索，毕竟，案子发生了近一个月了，他们现在仍旧是一无所获，实在是让人很是焦灼！ 叹了口气，夜初张望着实验室内的这些昂贵的器材和设备，开口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为什么实验室内的这些装置都要成排地摆放呢？这会不会是与做实验的步骤有关？不止这里，我见过好多的实验室都是这样的，就像是图书馆里的陈列一样，一定是这种成排的格式。” 夜初的这个问题太过跳脱，让燕青山一阵恍惚，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的这个问题应该是问向余书竞的。 燕青山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会和案子有关，但也下意识地也看向余书竞会这样回答，不料被问及的余书竞一阵语塞，支吾了半天也给不出来什么答案。或许，在他的观念里，根本就没有追溯过这个问题的由来，毕竟恰如夜初所讲，大多数实验室都是这样的布置，以至于他们都早已习惯。 见余书竞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夜初耸耸肩大赦，开口道：“算了！当我没问！实验室我看过了，余助教我也认识了，以后在这件案件的侦破中，我或许会常常麻烦到你，希望你见谅。今天就这样了，我们走吧！” 说断就断，夜初的提议很是清脆坚决，没有拖沓。燕青山相当配合，拿走了实验室的门锁钥匙，也不管门上是否还需要补充封条，直接就和夜初转身离开。 除了实验楼之后，燕青山才开口发问，他总觉得夜初其实是有些发现的，但只是一直憋着没说。 “你刚刚在实验室里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听见燕青山的发问，夜初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口道：“啧！现在还不好说，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没有理论依据更没有实在的证据，只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燕青山摇头，“这件事当然不简单咯，凶手以隐身术的传说杀人消失，监控都拍不到，还能简单吗？” 夜初失笑，叹道：“我说的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指的是现场的环境不那么简单！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案发的实验室是一个比较大的实验室，除开两边靠墙摆的重型设备之外，光是中间的实验台都有三个，而麦小超则是死在了第一个和第二个实验台的中间。 进入实验室的门有两道，我们今天进去的那道门对面墙上是没有镜子的，而是一面窗户。也就是说，在案发的时候，方强是从另外一边进入到实验室的，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从墙对面的镜子里看到了凶案的发生。 我在想，事情是不是有那么巧，凶手选择了一个刚好可以利用夜间光线折射的角度位置杀死麦小超，而且还能准确地把控住方强回到实验室的时间，这中间要是差了一丁点儿，那么这起案子的效果都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燕青山沉思，呢喃道：“夜间的光线折射角度？听起来好高深啊！这……或许这就是巧合呢？” 甩甩头，夜初也不太确定，只能表示他自己如今还不知道，毕竟他才抵达渝都一天的时间，说到对于案子的了解，他也只能表示不知道了。 离开渝都大学之后，夜初感觉自己瞬间创作的灵感爆棚，立马甩掉了热情的燕青山，直直地回到宾馆内创作，不知不觉间就将此案的描述加入进了自己的小说里。 只是夜初虽不曾刻意，但是在他的小说故事里，却直接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了余书竞的身上。 灵感一上身，夜初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直到凌晨四点多钟，疲倦感才渐渐袭上心头，想到天亮了之后自己还要随着燕青山去医院探望方强，不得已，夜初只有暂时忘却已经涌上指尖的故事下文，强制自己爬上宾馆的床头，蒙头大睡起来。 可是夜初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直到门外传来了重重的拍门声，夜初才缓缓清醒，发现燕青山居然不请自来亲自到了宾馆请他。 “哎哟喂！我的大作家！你到底是怎么啦？电话给你打爆了你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在宾馆里暴毙身亡了呢！” 一进门，燕青山就没好气儿地诅咒起夜初来，也直接道明了他之所以到这里来的原因。 夜初恍恍惚惚地拿起自己放在床头的电话，打开一看居然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其中燕青山就打了十个，范可打了几个。想来自己应该是前一天忙得太晚，以至于睡得太死，居然连近在咫尺的电话铃声都没有将自己从睡梦中叫醒。 “呃……呵呵，昨天晚上灵感大爆发，我一时刹不了车，凌晨四五点才睡下。这不，呵呵，睡过头了，还劳烦你燕大警官亲自来宾馆见我！” “少来！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原本约好了今天去见方强的，可是距离约定的时间都过了你都没有出现，电话也不接，害得我以为因为你的加入而引发了凶手的恐慌，想要对你下手了呢！ 本来我是想着这个案子对你应该没啥危险系数和影响，所以才申请让你加入协助调查的，但如果这中间涉及到了你的安危，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你继续了！没想到！哼！过来一看，结果是你这个大作家睡过了头！” 燕青山哼哼地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这床沿，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夜初耸耸肩，跳着跑进了厕所洗漱，嚷道：“你稍微等我分分钟，我洗漱完立马就出发，坚决不再托你的后腿，今天是一定要去见方强的！” 燕青山好心地去给夜初买了包子，两人足足到了十一点过才抵达方强所在的医院，在和医生交流了十多分钟之后，整点上午十一点半钟，夜初才见到了传说中的方强本人，再过半小时，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了。 方强住在四周都相对密封和颜色单一的精神病房里，夜初这还是第一次到精神病房，原本还夹带着一丝丝小激动，可没曾想这间病房一眼便能打量出全貌，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惊喜之处。 坐在病床上的方强留着小平头，看身材大概在一米七五以上，神情显得很平静，听见门口有人进来的动静也没有多少慌乱，这可跟夜初观念里的精神病人很不一样！ 见着进来的人是燕青山，方强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用浓烈的方言说道：“你们咋个又来了嘛？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嘛，我的的确确是亲眼看到那个女的把麦小超捅死的，然后她突然豆消失不见了！我都是楞个遭黑倒了的！你们还要问啥子嘛？” 夜初暗暗庆幸，还好他和燕青山这个正宗的渝都人认识的时间够长，这种类似的放言听得多，方强的话他好歹听懂了个七七八八，否则，还当真一时反应不过来呢！ 不过，听着方强此言，想必燕青山这段时间应该是没少派人往这里跑，一心想要从方强的嘴里再探听点儿什么。方强是这起案件的唯一目击证人，而事后又一直胡言乱语，夜初刚刚注意到楼道里写着特殊病房，想来方强自从住进了这儿，恐怕是连自己的家人都咋见到过。 燕青山作为这里的常客代表，来这里探望，方强原本理应是觉得开心才对，估计燕青山每次带人来都询问差不多相同的问题，搞得方强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智都快错乱了，以至于才会像现在这样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