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无辜？
夜初叹气，无奈道：“范可同学，难道你不知道你燕叔叔就是一名切切实实的刑警么？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你舅舅我现在就是在帮助刑警侦破案件么？说得好像你没有见过刑警似的，他们又不是大熊猫！ 对了，我让你关注着宋渝的举动，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听到了方强的死讯后，他有说过什么吗？抑或是，有没有联系过什么人？” 闻言，范可立马来了精神，可劲儿地猛点头，小声道：“有有有！你离开之后宋渝就变得心不在焉的，无论我说了什么他都是反映慢半拍的节奏，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吓傻了，心思根本就没在我这儿，连我说起方强的话题他都不以为意。 我看到，他有意背着我悄悄咪咪地打了两通电话，可是好像两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我不知道他是打给谁的，但是隔了一阵之后，他又发送了两条微信出去，之后就再没有反应了。 本来我还在想，照他这个痴痴傻傻的样子，我今天晚上肯定是没得睡了，光是看着他我就已经够了，还要分析他的心理，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夜初看着范可脸上那些夸张的面部表情，再次感慨这小子在高考的时候选错了专业，应该去演艺学校才对，就他的这个才能，当个相声演员或者是小品演员绰绰有余！ “就这些吗？再没有其他的了？就没对方强的死发表些什么想法？” 听见夜初这话，范可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一般，立马把头往后一靠，开口道：“就我说的这些你还嫌不够？拜托啊大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没血没rou吗？听见和自己一个宿舍的同学死了之后还能当没事儿一样谈天说地？ 我是和宋渝说过对方强的死感到好奇，但他没理我呀！再说了，他整个晚上都在发呆，有哪些异常的举动还是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才发现的，你以为我容易吗？” 夜初夸张地瘪瘪嘴，点头道：“好好好，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干得很好，我会在案子结束了之后酌情奖励你一个小红包意思意思的。” 夜初的话让范可俩舒展了眉头，嬉皮笑脸的在原地跳了一圈，过后才突然收敛了神色，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垂着眼开口道：“不过舅舅，方强到底是怎么死的啊？这太突然了！我们还以为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学校上课了呢！” 叹了口气，夜初直言道：“他是自杀的！具体原因目前还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人，在宋渝的面前你就不要提了。 欸，对了，你怎么知道方强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上课的？我也是这几天才从你燕叔叔那儿听说方强恢复得不错，你怎么比我的消息还灵通呢？” 范可得意地摆摆头，开口道：“切！你就只知道关心你的案子，根本就没怎么关注方强好吗？像我们这种充满了同学爱的热心积极分子，自然是要随时关注着心爱同学的动向咯！” 夜初咬牙道：“说人话！你这么充满同学爱，小心今天晚上方强来找你叙旧！” 范可一滞，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说道：“前两天听余助教说的，他说方强的mama来了学校一趟，本来还以为她是来为方强办理休学的，可是没想到方强的恢复还挺不错，说是过不久就能出院回来上课了。” “余书竞？” 不知道怎么地，在听到余书竞的名字之后，夜初的心突然间咯噔了一下，一种莫名的情绪爬上心头，难道，这个案子在现实中的走向也要像自己书中所描写的那样么？麦小超死了、现在方强也死了，而两个人的死都和那个看起来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余书竞有关？方强死后，余书竞的马脚终于也要露出来了吗？ 一时间，夜初的心里翻起了无数个念头，他甚至在猜想，燕青山会不会在知道了这些之后骂自己乌鸦嘴，好端端的案子，明明是可以低调完成调查的，可是在燕青山问完自己的小说故事走向之后，莫名地就失控了。 抠抠脑袋，夜初看见杵在自己面前范可的那张放大了的八卦脸，觉得再多的感想也敌不过此时此刻自己心中的那股无力感，尤其是在面对范可的时候，这种感觉甚为明显。 伸出一根手指，夜初不客气地戳了一下范可的脑门，嫌弃说道：“说真的，有的时候我觉得我根本就不像是你的舅舅，你才是我的舅舅，实在是太磨人了你！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离开我的视线一米之外，不要来打扰我，真是！只要你一在我面前晃悠，我的头壳就会当机。” 范可重重地哼了一下，转头就走了，当真听话地站在距离夜初不远处看着对方，只是脸上那种不屑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此时心中的不满，仿佛在控诉着夜初的行为，明明是自己的头脑不活络，非要怪在他的身上一样。 夜初好笑，但却坚持着己见，顺手拿起面前课桌上的一页A4纸，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句话，而后转身将这页纸递给了正在询问宋渝晚间去向的其中一名刑警。 夜初在A4纸上写的话十分简短，就简简单单地几行字，但却完全表达清楚了他想要说的话：宋渝在方强死后和李婷试图联系，但无果，可要求其提供手机查看微信记录寻找线索，如拒，待补‘调取证据通知书’。 巧合的是，两名刑警此时的问题刚刚好问及了宋渝今天夜间稍早的活动情况，夜初的纸条传递得很是时候。 或许是夜初的这种方式在刑警的审讯过程中经常使用，又或许是接收夜初纸条的那名警察悟性高十分上道，总而言之，当夜初的纸条抵达那名警察的手中之后，并没有多余的交涉，那名警察便立马会意，完全明了了夜初的意思，张口就冲着宋渝提及了此事。 “你说你今晚八点钟左右正在回渝都大学的路上，那你是去哪儿了？有谁可以证明你正在路上呢？” 看见夜初突兀地递了一张纸条给问话的这名警察，而后又听见这样的问题，宋渝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偷偷抬眼看了看在一边玩儿着手机的夜初。 “我……我是在网上叫的车，有记录的，应该，应该可以给我证明吧！” “那稍早的时候呢？你是从哪里出发回学校啊？” “啊？我……我，我是从师范大学那边叫车回来的……” “师范大学？市区里面的院校区么？你去哪儿做什么？” “我送我朋友回学校，她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完晚饭，送她回学校之后，我就回来了。” 宋渝的话与夜初的猜测基本吻合，前后也没有什么矛盾，听起来毫无可疑之处。问话的警察顿了一下，开口道：“你所说的朋友，是叫李婷么？” 直到李婷的名字从警察的嘴里说出来，宋渝才算是真正地慌了，看得出来他十分紧张李婷，或许也在怀疑方强的死与李婷有着联系，否则那种慌乱无措又茫然无助的眼神应该很难从冷静的宋渝眼中看到。 两名问话的警察接下来并没有进一步地追问确认，因为宋渝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应着夜初的提示，他们很顺利地拿到了宋渝的手机，然后翻查出了稍早是宋渝联系李婷的记录，调取之后，他们便再没了继续呆着的理由了，稍作结尾之后就先行离开。 夜初是来协助两名刑警问话的，他们离开了，那么夜初自然也是要一起的。离开之前，夜初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故作沉痛地安慰宋渝道：“宋渝啊，你别太担心，警察的这些问话只是寻常的调查，他们会问好多人呢，你也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方强的死对你们两个而言太过突然，不过人都已经去了，你们也别太过悲痛，该好好上课还是得好好上课，至于案件调查的事情，我这边会跟进的。” 夜初的话模棱两可，映射进宋渝此刻的内心，仿佛就是在说着：方强的死警察之所以会找到你，就是因为你的朋友李婷，你这边没事儿，该干嘛干嘛，但是李婷可就不一定了。 不管宋渝的惊愕眼神、也没理会范可的挤眉弄眼，夜初故作匆忙地调头就走，演技一流。 夜初这么做并非没有原因，他本来也认为李婷和宋渝有着杀死麦小超和方强的重大嫌疑，他俩很有可能就是一伙的。但就在刚才，他忽然听说余书竞居然还和方强的母亲见过面，如此一来，夜初的天平就在不经意之间稍稍倾斜了，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能是在他自己的小说故事里余书竞就是两起凶杀案的凶手，又或许是从现场环境的分析来看只有余书竞符合凶杀标准，反正此时的夜初认为，余书竞的嫌疑最为重大！ 但是，宋渝和李婷呢？他们俩在案件的过程当中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是共犯？串谋？抑或，他们根本就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