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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离开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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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叔,先借一步说话。”方天宇向陈有才使了个颜色,转身走到房屋之外。

    “大夫,怎么了?是不是需要大笔的费用?”陈有才内心惴惴不安,他穷的只剩下这套房屋了,如果这样都换不回妻子的健康,那么他就真的要绝望了。

    这些年来陈有才曾经带着妻子到过好些地方求医,钱财花光了,病情却没有任何的好转,并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

    病痛将吴水英折磨的死去活来,也让陈有才奔波忙碌疲惫不堪,甚至于有与妻子同赴黄泉的念头,现在正是他最为灰心低落的时候。

    “不是费用问题,而是关于才婶病情的问题。她在发病之前,是不是有什么忧虑的事情?”方天宇从才婶的脉搏诊断到,才婶是因为过度忧虑导致精神紧张而损伤才会头痛的,忧虑的事情得不到解决,这个病就无法根治。

    治病就得治本,不能只治标,否则以后病情一样会反复出现。

    “发病之前?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成亲几年,生活还算过得去,能让她忧虑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她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却始终没能要到,她认为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所以一直都很自责。”

    陈有才皱着眉头回忆着,两人是青梅竹马,自成亲之后生活无忧无虑、非常恩爱,唯一的缺陷就是缺少了一男半女。

    如果一个女人不能为丈夫生下儿女,为夫家传宗接代,那是会被人骂的,严重的甚至于会被丈夫休掉,所以吴水英的精神压力很大,想早点为夫家生个儿子,只是无论怎样折腾,都没有如愿。

    虽然陈有才没有因为不能生育而有任何的怨恨和不满,反而对她关爱有加,这让她内心更加的愧疚,长时间的精神绷紧和悒郁,就形成了今天的头痛病。

    “这可能就是她头痛的根源所在,这是心病,只有你才能帮她解除,今天我先为她运几针,舒缓一下她绷紧的神经,让她的精神放松下来,等明天我搬过来之后再慢慢调理。”

    方天宇虽然没有医治过这样的病,但却知道病理和医治方法,想要彻底治愈,还得解开吴水英的心结。

    “好的,好的,大夫,谢谢您了。”陈有才的头点个不停,方天宇让他看到了治愈妻子的希望,现在对于方天宇的话是言听计从。

    方天宇再次走入屋内,从腰间拿出包裹银针的布包,打开平摊在床边的桌子上,“才婶,我为你运几针,让你可以睡个好觉,以后少想事情,病就可以好快一些。”

    吴水英受尽头痛的折磨,平时根本就无法入睡,即使在极度疲累之后睡着,也是恶梦连连,常常会被吓醒。

    “谢谢大夫,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吴水英捂着脑袋,眼中泪水忍不住流淌了下来。

    连睡一个安稳觉都是一种奢侈,可想而知她被折磨的多么的痛苦啊。

    手起针落,方天宇在吴水英的风池、太阳、合谷、外关、太冲和阳陵等xue道各落一针,在运针几次之后,吴水英的头痛症状明显减弱了,已经可以安静地躺着,并且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片刻之后,方天宇再次落针,在神门、三阴交、安眠、足三里、太渊等xue道各刺一针,之前的针是为了舒缓吴水英的脑部神经,让气血通行无阻,减少她的痛楚,而这次的针则是为了让她更容易入睡。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吴水英就进入到睡梦中,让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陈有才喜得老泪纵横。

    方天宇收起银针,轻步走出屋外,对陈有才说道:“这段时间要让她心情愉悦一些,把她的心结解开,身子好了以后,孩子自然就会有的。”

    “谢谢大夫,我们下午就会搬走,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了,我妻子以后的病还得请您多费心。”陈有才抹去眼泪,感激地说道。

    “我要你的房屋干什么,这里还是你的,我也会按月付给你租金,不过诊金和药钱我会在租金里面扣除,另外你们也不用搬走,反正这里还有多余的房间,我和爷爷两人也住不完。”

    “还有我医馆开起来以后,需要有人帮忙,而你又刚好懂得草药,所以可以留在这里帮忙,不用到外面去找生计了。”

    方天宇没有打算在集市住太长的时间,他来这里的原因一是为了锻炼医术,再看看这里的郎中有没有好的方子能够为爷爷治病,二是为了积累一笔钱,然后再去洛城,所以要这套房屋也没有用处。

    再说了,为人治病就夺了人家的祖业,这会被人骂为剥皮郎中的。

    “真、真的?”

    虽然妻子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让他欣喜若狂,不过狂喜之后还要面对很多的问题,以后住哪里?以什么为生计?还有妻子后续的医治费用等等,都让他一筹莫展,现在却全部都被方天宇解决了,这让他对方天宇更加的感激。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我会给你付工钱的。好了,天时不早了,我要赶回家里去,明天一早就搬过来,你先照顾好才婶吧。”方天宇微微一笑,说道。

    陈有才将方天宇送出门外,一直目送他离开,身影消失在远处才回身关上大门,缠绕了他多年的恶魔终于要离开了,让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直到看到熟睡中露出一丝笑容的妻子,才真正放下心来。

    房屋找到了,虽然在集市中的位置不算很好,但总算是一个不错的位置,租金也便宜,并且里面还有好多现成的草药可以使用,再加上还多了一个帮手,真是一举多得啊。

    方天宇心情很好,虽然天时尚早,也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赶去。

    ……

    ……

    第二天,方天宇一早就将需要带走的东西搬出庭院外。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年纪太大,那个木箱有些沉重,还有几包大而轻的草药,方天宇还真想背着走路去集市,不过考虑到路途有些远,爷爷行走不太方便,最后还是请村里的李叔驾来一辆牛车,帮忙运送到集市去。

    村里的人都知道这爷孙俩要离开,全部都过来送行了,这些年多得有方家在,他们的病痛才能得到解决,少受了很多折磨痛苦。

    “方老,当年多得有你的救治,我家二楞才能活到今天啊。”三婶将一篮子鸡蛋放到牛车上,她一家一直对老人都非常的感激,当年她唯一的儿子二楞发病,幸亏老人医治及时才救回一命。

    “方老,你这一走,以后我们一旦有个病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六叔将三只山鸡塞进牛车。

    “小宇啊,过两年记得回来娶我家闺女啊!”

    “有空记得多回来走走。”

    ……

    村民们与方家爷孙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陈年旧事,带着感激和不舍,互相说着各种道别和珍重的话语,而牛车上早已经被村民塞满了各种物品。

    因为大家都不富裕,所以方家这么多年来,为村里以及邻村的人医诊都很少收取诊金,基本上都是免费医治,维持生活只能靠出售平时采的草药。

    不过大家都不是只占便宜、知恩不报的人,时常会送些粮食和果rou过来,所以即使方家是外来客,但与邻居村民等都相处得非常的融洽,大家都把他们当作是自己村里的人了。

    “各位乡亲父老,我们只是搬去集市而已,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大家如果有空了,可以到我们那里去坐坐的嘛。”

    方天宇看到大家拉着爷爷在一旁唠叨不断,将牛车围了一个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于是站到箱子上面向大家喊道。

    “小宇这孩子身体虽然瘦弱了些,不过医术也是了得,方老,不如先让他跟我们家大妞定个亲,等他十五岁后再来迎娶。”五大三粗的王婶上前捏了捏方天宇的小脸蛋,笑嘻嘻地说道。

    王婶的大妞长得与她极其相象,就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自小就具有向五大三粗发展的趋势,甚至于有超越她母亲的迹象。

    方天宇被她的话吓得头一缩,蹲在箱子上不敢作声,虽然在山村中娶妻以五大三粗为标准,以屁股大为最佳,但这种审美观却不适合方天宇。

    牛车最终还是缓缓地启动往前行驶了,驶出村口驶上通往集市的道路,方天宇挥动着小手与站在村口的众多乡亲告别。

    望着在远处变成了一道黑线的送别人群,方天宇不禁感觉一阵不舍,虽然村子与集市相隔不远,但毕竟是离开了一直居住的地方,离开了相处了十年的人,终究还是有些难舍的。

    牛车渐行渐远,直到村子和村口的人群变得模糊不清的景象后,方天宇才收回目光,坐在颠簸的牛车上,听着‘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心头上的不舍尽数消退,换而之是对新生活和新环境的向往。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颠簸,马车终于来到了集市的东面,停在陈有才房屋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