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联婚
城堡图书馆距离城堡餐厅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艾伦走了十余分钟，穿过一条铺着鲜红色地毯的走廊，这才到了城堡餐厅。城堡餐厅的面积很大，根据艾伦的目测，就算容纳上百人也是绰绰有余。 此时此刻正式阳光明媚的中午，艾伦传过走廊，走入了城堡餐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席上一位谈吐间带着优雅贵族风气的年轻人。 这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个子却足足比艾伦高出了一个头。他有着强壮的身躯以及一头淬金色的头发，穿着蓝底白条的贵族礼服纤尘不染，最为醒目的就是他宛若星辰白明媚的双眸，坐在午餐餐厅中就仿若这个世界的焦点般。 是维克托！ 艾伦的记忆力极好，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却几乎不会忘记。在看见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年轻人。 维克托似乎正在和三位叔叔谈论着什么，四人不时发出一阵爽快的笑意，只有穿着蓝色裙子的艾琳坐在座椅上，紧蹙着可爱的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艾伦的到来，维克托忽然转过了头，对艾伦笑着打了个招呼：“您就是艾伦少爷吧，初次……哦，不，不是初次见面了。两年半前我们还在我meimei的生日会上见过一面。您应该还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维克托少爷。”艾伦下意识的以标准的贵族微笑着回了一句。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前身下意识的反应。 前身虽然是一个傻子，在父母近乎苛刻的贵族礼仪要求下，只要不是相处一段时间或者本就知晓，几乎看不出来前身傻子的身份。 艾伦到来后，午餐才算正式开始。 维克托与艾伦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不在理会艾伦。而是与三位舅舅攀谈起来。艾伦也乐得如此，他的目光在看到满桌的大餐后就已经移不开目光，开始了飞快的消食。 这是在三天中艾伦发现的这具身体的奇特之处。只要有足够的食物，身体的伤势就能够飞快的恢复。而在最近的时间里，自从察觉出拥有充足的食物甚至能够让自己的力量得到极大的增加后，艾伦对于食物的执念就愈来愈深了。 在餐桌上的午餐极为精致，并且有着贵族午餐最显著的特点——昂贵、精致，但量却极少。 艾伦一动手，就展现出了他对食物消灭的奇特天赋。属于艾伦的一份在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被全部消灭，还是已经没有了食欲的meimei将自己的一份让给了方恒，才让方恒将消灭食物的时间拖到了整整五分钟。 但……还是饿啊！ 艾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无奈的想到。 一旁的小女仆眼尖，看了一眼艾伦面前已经空缺的餐盘，在看了看艾伦有些无奈的表情，立刻下去为艾伦换了新的一桌菜。 艾伦又一次开始了与食物的斗争。 这一次艾伦的速度更快，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就将两人份的食物完全消灭。就连一旁攀谈的正高兴的维克托与三位舅舅也不得不为之侧目。 三位舅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想要开口呵斥些什么，可艾伦的动作却相当符合贵族礼仪的标准，父母近乎苛刻的要求已经让他将这些贵族的礼仪完全融入到了骨子里。让三位苛刻的舅舅也根本跳不出一点刺来。 三位舅舅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攀谈。 当第三次食物也被送上了餐桌时，就连送餐的女仆长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起来，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对此，艾伦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开始了新一轮的与食物斗争的路途。 不过这一次，艾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虽然饿，但肚子毕竟不是一个无底洞，尽管这里的食物相当精致，可四人份的食物落度后，艾伦已经不再感到明显的饥饿了，于是他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了维克托与三维舅舅聊天的内容上，以图听出几人谈判的内容 维克托笑着开口：“我们的领地上出现了一位新的魔法学徒，根据菲尔男爵的亲口预定，这是一位有潜力到达正式学徒级别的魔法学徒，魔法天赋方面已经能够称之为不错了。” “哦？”三位舅舅眼睛一亮，连忙笑着开口：“哪位有潜力的魔法学徒是谁，若是有空，还请维克托少爷为我们介绍介绍。” 维克托微笑点头，开口：“可以……听说再过不久，菲尔丁大师将再次公开售卖药剂，不知道三位叔叔准不准备参加，据说这一次是菲尔丁大师准备进军魔动学徒而准备的药剂，已经邀请了许多人了。我这里就有几个名额，如果三位叔叔想去的话，可以让三位叔叔一起去……” 三位舅舅一喜，连连开口：“菲尔丁大师？就是那个距离魔动学徒最接近的药剂大师吗？” “是的……” …… 当艾伦手下的食物几乎再次被消灭，维克托与三位舅舅神色才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话题也越来越沉重，最终，到了某一个关键点时，维克多终于话题一转，说起了这一次维克多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维克托沉吟了一下，正色开口：“我这次来到这里……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对我们两家都有巨大益处的事情！” “什么事情？”三位舅舅似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虽然震惊，艾伦却能够看得出来他们隐藏在眼底深处的那一丝……窃喜？ “我的年纪也不小了，父亲一直希望我能定下一门婚姻。只要三位叔叔能够答应，那名作为订金，我们将会保证雷论男爵领在未来十年内的安全与几张参加菲尔丁大师进军魔动学徒的名额。这里还有点小礼物，还请三位叔叔能够笑纳！” 不用看里面的内容，只需要看外面华贵的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必然不菲。三位舅舅眼中的窃喜更甚，几乎快要溢于言表，当即收下了礼盒，笑着开口：“可以，这件事情可以答应。至于具体婚礼的时间，就要维克托少爷做出决定了。” “那么，就在艾琳小姐的成年礼上吧。”维克托轻笑着，为这件事情下了最终的定论。 艾伦手中的动作忽然顿了顿，抬头看了艾琳一眼。艾琳小巧的眉毛紧紧蹙着，却什么都没说，拿起一块小羊排狠狠的啃吃了起来。 艾伦于是抬起头来咧了咧嘴，对维克托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同意！” 维克托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三位舅舅面色大变，大舅舅诺埃尔狠狠的瞪了艾伦一眼，开口呵斥：“住嘴，艾伦，这里的事情没有你说话的份！” 然后一转头，满脸赔笑的对维克多开口“维克多少爷不必在意艾伦少爷的话语……他的情况想必您也知道。” 艾伦笑了，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容中带上了冷冽的寒意，开口：“与我没有关系？我是艾琳的亲哥哥，并且还是男爵的第一序列继承人，按照帝国的法律在这块领地上，除了男爵之外一切的事物我都有权过问，并有最终决定权！若是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安德森大管家。 三位舅舅的目光落到了安德森大管家的身上。他们对于贵族的法律的了解相当的稀少且模糊，能够询问的也只有城堡中最为公正的中立派，或者说安德森大管家了。 艾伦的目光同样落到了他身上。 大管家是艾伦现在唯一的靠山，正式骑士级别的实力已经能够守得住一个男爵领了。艾伦将话题引到大管家身上，也有靠着大管家来震慑三位舅舅与维克多的意思。 安德森大管家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艾伦，点了点头，开口：“是的，诺埃尔爵士，确如艾伦少爷所说。帝国的法律有明确的规定，领主爵位的第一序列继承人中的排名最靠前的人，将拥有仅次于领主的权利，在领主不再的时候，若非领主亲自命令与特殊情况，领地中他的命令就将凌驾于一切之上！” “你……”诺埃尔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艾伦。 维克托脸色阴沉下来，阴测测的开口：“说得好，按照帝国法律，领主爵位的第一序列继承人中的第一人将拥有仅次于领主的权利，可不代表就拥有了领主的权利。若是我的父亲因为艾伦少爷的这个命令而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我也无法阻止。不知道艾伦少爷有没有接受我父亲怒火的实力！“ 方恒笑容不变，开口：“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维克托少爷，这里是雷伦男爵领，我有没有实力并不是那么重要。其次我就算没有实力，可我拥有年轻，拥有时间！可以不断崛起，直到羔羊变雄狮！不断奋斗，直到苍鹰傲苍穹！不要小瞧任何年轻人！” 维克托身为波利特男爵长子，也是第一序列继承人，但带来的最强者也不过两名学徒巅峰强者，在安德森大管家正式骑士的实力面前还是显得软弱无力。 “好一个直到羔羊变雄狮，就是不知道艾伦少爷有没有变为雄狮与苍鹰的潜力！”维克托忌惮的看了大管家一眼后，脸上的表情渐渐稳定下来，再次挂上了迷人的笑容，他缓缓站了起来，对身旁的老管家开口：“我们走！” 求婚被当面拒绝，即使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因为喜欢艾琳，他的自尊心绝不会允许他第二次的尝试了。 维克托深吸口气，缓缓离去。 城堡餐厅内霎时间一片沉默，偌大的餐厅只剩下了艾伦悉悉索索吃着午餐的声音。尽管已经不再饥饿，可是身体告诉艾伦，想要更好的恢复，想要更强的力量，就需要不断的吃。 平时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三位舅舅目光恨恨的看着方恒，片刻之后，诺埃尔开口：“艾伦，你太不成熟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决定为我们家族乃至整个男爵领带来了多大的威胁？我提议，七天之后召开领地贵族大会，商讨男爵的第一序列继承人艾伦的过失，并按照男爵的遗嘱，实行对艾伦的检察权。对艾伦做出惩罚！” “我复议！” “复议！” 二舅舅凯佩尔与三舅舅克赖斯特同时叫了起来。对于打击艾伦，他们三个一项是不予余力的。而只需他们三个一致通过，那么领地的贵族大会就会被强制召开！ 艾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安德森大管家也不免眉头微皱。只有当事人艾伦依旧专心吃着自己的食物，仿佛没有听见三位舅舅的话一般。 中午的时间在艾伦狂野的吞吃中度过，艾琳与诺埃尔、凯佩尔、克莱斯特、安德森都是一片沉默。 艾伦最终吞吃了十二人份的午餐，宛若无底洞般的胃才终于被填饱。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收到午餐账单后的三位舅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这一顿饭，光是艾伦一个人的食物，就耗费了一千多金币！ 艾伦吃完午饭，跟meimei打了声招呼，甚至没有给三位舅舅打招呼的意思，就径直越过了三位舅舅前往城堡图书馆。 三位舅舅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克赖斯特恨恨猜测：“这小子最近的表现有些不对，似乎，冷静的有些过分了，难道他之前在装？” 他的猜测不是没有缘由，在偌大的圣斯诺帝国，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到伪装的继承人开始露出破绽时，往往都是他们的准备即将完毕，将要露出獠牙的时候。 凯佩尔则要冷静的多，他只是目光闪动了一下，缓缓开口：“不论他是否是伪装的，七天后的领地贵族大会，都足以给他一次狠狠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