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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暂且狗血一用

    威胁,令人憋屈不敢发作的威胁。

    平日里,身为吕府公子的吕蒙,被这捏住自己把柄的恶仆李狗儿,或明或暗地屡屡威胁。

    因此故,吕蒙压抑已久,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子邪火儿,奈何却寻不到发泄之时机。

    想着那李狗儿攥着那把柄之厉害,想着那足以令父亲震怒的难言把柄,吕蒙只能暂且选择隐忍,等待时机。

    然则,吕蒙是绝不甘心被这么一个恶仆骑在脖子上的,他早就盼望着能痛扁李狗儿一通。只是时机未到,自己不方便出手而已。

    吕蒙没想今日竟是机缘巧合,自己新结拜的义弟替着自己出了一肚子的邪火。

    原本瞧着彬彬有礼的崔硕出乎意料地出手了,这一出手还打得如此痛快,打得李狗儿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真真令他彻底地发xiele一通。

    心头畅快的吕蒙,只如同三伏天里喝了一通冰凉的雪水,全身毛孔都悄然张开,心底的邪火呼呼喷出一般。

    “兄长,切莫莫忧,俺这可没打他致命之要害。再说瞧着这破落户一身赖皮rou,平日里想来是练得些拳脚,结实着呢!打死他,哼——还不至于!”

    崔硕轻松地抹了一把鼻头,紧接着对吕蒙言道,“兄长切记,秘方之事万万不可泄露!这破落户李狗儿的嘴吧,须得牢牢地封住才是!”

    “李狗儿,你方才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崔硕踩了踩李狗儿的手臂,厌恶地瞧着崔硕那满是血污的一张马脸,沉声问道。

    “听到......啥么……秘方......”

    李狗儿答话声嘶哑得近不可闻,此时的他吓得全身直打颤,心底害怕得要命,然则在他看来凶神恶煞一般的崔硕如此问话,他又不敢不答,生怕崔硕那愤怒的拳脚,再次劈头盖脸地袭来。

    不过,李狗儿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话音说道一半,只见崔硕猛地一拳又捣在了他小腹之上,打得李狗儿身子本能地一缩,弓得如同虾米一般。

    “小......的......”李狗儿声音嘶哑着,嗬嗬地喘着气。

    他想要改口,然则那破了的嗓子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句子来,更有一层便是他心头的慌乱太过剧烈所致。

    崔硕望着李狗儿那无耻的模样,蹲下身来,一把捏住了他那尖长的耳朵。

    崔硕阴沉着嗓音,一字一句地念道:“李狗儿,你给小爷听好喽!方才你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若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小爷下次就一把捏死你!”

    崔硕阴涔涔地说着,右手三指紧紧地扣住了李狗儿喉骨。

    李狗儿倒是想硬气一番,但崔硕稍稍发力,便将李狗儿吓得面如土色,因为李狗儿只觉自己的喉咙如同上了一道铁箍一般,已是呼吸困难了起来,甚至那喉骨咯咯作响的声音已是清晰可闻。

    眼前这位出手无情的活阎王,确实把他给吓怕了,恐惧让李狗儿失去了平日的理智,此时他竟是毫不怀疑自己再敢不屈从,那喉骨真的要被捏碎了。

    望着崔硕那森寒的目光,李狗儿情不自禁地颤抖着,竟是连点头应声也忘记了。

    闻听崔硕如此郑重地“交代”李狗儿,如此严肃地一番言辞威吓,吕蒙这才明白崔硕为何今日发飙若斯,为何一出手便对李狗儿这厮毫不留情。

    这是要打服他,这是要打怕他,打得他自心底里惊惧、畏服,让他自此以后想起今日之事便心底发颤,变得乖乖地收紧了嘴巴。

    吕蒙现在心下稍稍镇定了些,已是下了定论:崔硕这个颇为义气的二弟绝对是交对了,不仅仅是在关键时刻替自己出头,出了一口恶气;更为紧要的是有勇有谋,遇事不慌不乱,此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言,着实难得。

    心下想着,吕蒙满是感激地望了崔硕一眼,只觉心底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徐徐升起。

    待转过头来,瞧着地面上蜷缩着的李狗儿那满脸的血污,他心下居然腾起一种许久未曾体会过的快意来。

    痛快!真是痛快!

    既然崔硕已经果断地出手,既然已将这狐假虎威的李狗儿打成了这般模样,吕蒙心头反而不怕了。

    李狗儿告状?三夫人发难?被那狐媚迷住的父亲发飙?

    不论事情下一步会发展到何等地步,吕蒙已是铁定了心,要和崔硕这新结拜的义弟同舟共济了。

    吕蒙皱着眉头,望了望那干张着嘴、偶尔挤出一两声惨呼的的李狗儿,先是“吧唧!”一声向其面上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

    随后竟猛地冲上前来,学着崔硕的模样,朝着李狗儿的肚腹狠狠地一脚踢去。

    “嘭!”地一声闷响,吕蒙这一脚几乎是使出了全力,将那李狗儿踢得再次张大了嘴巴,“嗬嗬——”地喘息着,痛苦得目光近乎散乱,瘫软的身子再次蜷缩在一起。

    此时,崔硕已是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他默默注视着吕蒙那满是怒意的一脚,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面上现出了赞许之色。

    因了,在崔硕看来,所谓之韬光养晦可能是义兄不得已而为之策,但是身为吕府的公子,竟被一个恶仆这么欺负,窝囊,着实太过窝囊了。

    吕蒙这一脚踢出之后,崔硕对其印象已是大为改观,这才是豪爽的义兄,这才是男儿应有之血性。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以手还手、以脚换脚,教训这么一个恶仆,就应该拿出男子汉的勇气,拿出大家公子的范儿来!

    然则,崔硕从义兄吕蒙那出脚的姿势、速度和腿形,已是看出了这位义兄脚下虚浮得近乎全无根基,对武功一道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这一脚虽然看似威猛,实则因为并未掌握出脚的技巧,并未发挥出应有的威力,和崔硕方才那一阵踢打相比,其效果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崔硕心想待来日若是有了闲暇,不妨教授这义兄一些拳脚功夫以备防身也好。

    就在崔硕暗想之时,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恐慌的呼喊声。

    方才这李狗儿这厮被崔硕打得连声惨叫,在这僻静的后花园中传得甚远,想来已是惊动了吕府的仆人。

    吕府虽然日渐败落,但这些年来却是安宁得很,这大白天的竟然有人府中行凶着实少见。

    于是乎,被惨呼声惊动的众人,都心头惴惴不安朝着这后花园木屋的方向奔了过来,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甚至还有些隐隐地渴望,渴望着看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何等热闹的事情。

    望着李狗儿那满头面血迹斑斑的模样,吕蒙猛地皱紧了眉头。

    李狗儿这厮虽说是可恶至极,但他却是有着硬实的靠山,手中还握着自己那要命的把柄,眼下这局面到底如何收场才是。

    饶是吕蒙平日里粗豪的外表下满藏着精细的心思,但面对这副烂摊子,他仍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隐隐地担忧着。

    听着远处的动静,崔硕依旧笑容未改,笑得如同一个胜券在握的大将军一般。

    如何善后,崔硕心底自有计较。

    只见他他伸出拳头,轻轻一拳捣在吕蒙的胸前,用沉稳镇定的目光鼓励着吕蒙,沉声道:“义兄先把心放进腔子里,今日有俺在此,管保兄长无事,而且,日后这李狗儿,再也不敢在兄长面前抖威风了!”

    一怒冲冠,便不计后果地挥拳相向,此等作为乃匹夫之行也,崔硕自不屑为之。

    曾被阴倒至死后再次重生的崔硕,今世考虑事情已是成熟了许多。可以说:方才出手前,他早已将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思虑成熟。

    试想,若非如此,崔硕岂会冒冒失地惩匹夫之勇乎?

    便在这时,崔硕竟是转过身来弯下腰去,伸出双手在那李狗儿的面庞上胡乱地摸了一通,直将双手蘸满了鲜血这才作罢。

    那李狗儿吓得身子筛糠一般地颤抖着,他是担心崔硕再使出什么狠招来对付他。

    崔硕瞧着李狗儿那肮脏的一副马脸,再看看他那差点就要被吓得屎尿齐流的模样,便不屑地一愣冷笑:“哼!瞧你那熊样,也配做什么欺主恶仆?我呸!”

    待直起身来,崔硕便高举着鲜血淋漓的双手,伸向义兄吕蒙面前,夸张地晃了晃。

    “二弟,这是何意?”吕蒙嗅着腥臭的鲜血味道,厌恶地往后躲了躲。

    崔硕笑言道:“兄长,看俺过会儿好好演一出戏!不过这演戏也要演得像些,兄长可是要好生帮衬才!

    “来,来,来,俺暂借狗血一用,这就为兄长来稍稍装扮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