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教拳
“不错，这种毒很少见。侵入人体之后便会潜伏起来，直到修者运用灵力或者真气，才会毒发。而且消耗越大，毒效就会越大。”张凌看着玖棣吃惊的表情，继续道：“可惜，他耗光体内所有灵气与真气，元气大伤。毒发之后，更是蔓延到肺腑骨髓与丹田。所以，神仙难救。” “什么毒？竟然然这么厉害？看来事先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否则也不会用那种歹毒的方法来透支生机激发潜能。”玖棣愣愣的说道。 “其实，花康的死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为了战胜你，服下了爆灵丹。又在体内虚空之时强行激发生命潜能。所以才令自身失去了抵抗毒药的能力。”张凌无奈的补充道。 “爆灵丹？也会留下隐患？那他又是怎么中了这么厉害的毒呢？”玖棣还是个刚入修行的菜鸟，阅历更是极为有限，于是问道。 “爆灵丹是强行提升实力的丹药。但是后丹田会沉寂三个月。连常人都不如。至于中了什么毒。就连长老也只是猜测到，其中一种无色无味，是叫做‘三仙水‘的毒。而另一种却不得而知。至于怎么中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张凌神情颇为遗憾的道。似乎也不忍心玖棣就此无辜受罚，但却也是无奈的很。毕竟以他低微的身份，不足以影响执法长老的裁决。 “那宗门准备怎么处置我？”玖棣听到花康死的消息，心情颇为沉重。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心底还是为自己的无辜而更加怨恨起来。 “宗门会向花家说明事情原委，妥善处理的。无论花康真正死因如何，你毕竟在比试之中，令其重伤。尽管有生死文书在。可并不能抹去你的过失。所有宗门准备将你关进后山禁地之中三年。名为惩罚，实则这也是对你的一种庇护。”张凌淡淡地看着玖棣道。 “庇护！这么说即便宗门出面也不会抵消花家的怨恨了？囚禁我也只是为了我不被花家私下追杀？”玖棣看着张凌，面无表情的问道。 “不错，没想到师弟这么快就能理解执法长老的意思。这样也好省去我不少口舌。如果师弟没什么事情的话，现在就可以启程了。” 如此被囚禁，玖棣心里虽然不甘，但却无力抗争。原因只有一个，花家势强，堪比宗门。玖棣第一次感觉到实力的重要性。如果自己足够的实力，即便花家不顾宗门实力，追杀自己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可惜，自己实力太弱，更没有强大的家族做背景。所以，不得不听从宗门的安排。更重要的是，自己在玄心宗还有没有办完的事，否则，大可一走了之。 后山禁地，其实就是玖棣去内门弟子试炼之地时，经过的那道山崖对面的崖壁。崖壁不高，仅有百余丈高，数十里长，其上有着数百个涯洞。不知是人工开凿还是天然形成的，每个涯洞都有唯一一条通道。 坐在涯洞边缘，玖棣可以俯瞰整个墨绿崖底。对面高高的崖壁上，阵阵散发的微弱红光。那是钟灵长老在炼丹。看来，来这里也不是一无是处啊。不但每天都有人送来三餐。还可以准确的知道钟灵长老何时练完丹药。倒是随了我的愿。 可是，整日呆在崖壁上，就无法到处寻找重水湖。无法找到那光影老人，就无法解开自己身上的灵魂封印。不过，就算找不到，自己现在也能修炼武技了。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但是至少目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借此自己也有了融入这片大陆的资本。想到这里，玖棣心态平和了些。 “谁？”就当玖棣转身准备将张凌派人送来的那些硅晶瓶和药材，整理一番时，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如一缕清风般出现在身后。暮然回身，竟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邋遢老头儿出现在涯洞边缘，正微笑的看向自己。 “咦？老邋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来人正是自称酒疯子的老邋遢。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来？天下之大还真没有几个地方是我去不得的。”酒疯子一手提着玉质花雕酒壶，凌空倒进嘴里，口气张狂的道。 “这里是我玄心宗禁地。你来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玖棣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余。凭借几句口诀就教会自己一步神奇步法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凡俗之辈。 “哈哈！放心。只要我不想，就没有人会知道。就算上面那个小丫头也不行。”酒疯子大摇大摆的走到石桌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酒杯，自斟自饮起来。就像到了自己家一般随意。 “咦？酒老，你来找我，不会就是来请我喝你的碧灵琼浆的吧？哎！真不知道你的酒到底好在哪里。我说喝过一缸，人家竟然还不信。啧啧！”在玖棣心里总觉得酒疯子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糟老头，完全和什么拥有至高境界的绝世高手挨不上边。别说气概风范，就连行为举止都差上十万八千里。但就是这种随性，让玖棣更加感觉这老头的可亲可近和可爱。虽然改了称呼，还就是可敬不起来。 “哼！也就你这臭小子对我的酒敢做如此评价。别人想喝，求都不一定求的到。可进了你的嘴，却怎么就这么马马虎虎？”酒疯子嗔怒道，但还是又拿出一个酒杯，示意玖棣想喝自己倒。 玖棣拎起酒壶，看着莹润透明，闪着柔亮晶光的雪白玉壶，良久道：“花雕流玉瓶！极致精品！”说着便斟上一杯。浓烈的醇香，随着酒水击打玉质杯壁泛起的酒花，瞬间弥漫整个涯洞。 “臭小子，还算识货。不过不是流玉瓶。而是流玉清灵瓶。不但可以蕴酒中之灵。还可以时刻洗涤酒中之精。你懂吗？”酒疯子洋洋得意的炫耀道。好似在酒之领域上，终于找到一处自己所长之处。 “可惜，我这里除了硅晶瓶。就连喝水的碗也没有有一个。”玖棣神情一顿，随即摇摇头极为惋惜的道。 “喜欢吗？可以送你。再加四个流玉杯，凑成一套。”酒疯子捋了捋凌乱一团的胡须白发，笑盈盈的看着玖棣道。眼神中异样的神光，就像怀春少女见到了久违的偶像般急切。 “这个，无恩不受禄。小子怎好夺您老所爱。使不得，使不得。”玖棣连忙摇头推辞道。 “那再加上那步法的第二层呢？”酒疯子顿时瞪起一对牛眼，似是弥留之际的老人，突见一颗救命仙丹般渴求，死死的盯着玖棣，好象在说：不咽气决不放弃。 “满桌山珍海味，还不和一碟青豆一般。不过一尽果腹之能。” “好，好你个臭小子。老子认栽，就加上一大缸碧灵琼酿。”酒疯子突然从石凳上蹦起来，嚷嚷道。 玖棣惊讶的看着酒疯子，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您老下这么大血本，难道就不怕在我身上赔得血本无归？”玖棣一直知道酒疯子，不会无来由的出现。但是唯一能吸引他的酿酒之法，上次已经毫无保留的尽数说出来，而且系统的很。极有心得的酒疯子完全看得出来。难道是他在酿制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可也不至于这样无底线的加大筹码啊？ “臭小子，只要你答应好处绝少不了你的。我要你每天早上修炼的第一套古怪拳法。”酒疯子急不可耐的凑到玖棣面前。狰狞的老脸吓得玖棣连忙后仰。蓬乱的长须蹭到玖棣的脸上犹如针刺，似乎传递着一股恐吓信息：你不给，我就自己拿！ “呃？想学太极拳？”玖棣怎么也想不到，酒疯子竟然想学自己的太极拳。 “怎么？难道还要我拜你为师吗？你可别忘了，我曾经教过你身法的。我们顶多算是交换。这种买卖你可是只赚不赔。”酒疯子似乎失去了耐心，气的须发乱颤。 “这个，如果我爷爷在的话，你到时可以拜他老人家为师。我嘛，就算了。您老可别开小子的玩笑。不过，传我身法可是您老自己许下欠我我的人情。这个时候旧事重提，可就显得您老太不够厚道了。当然，不管怎么说，您老救我一命的恩情，小子自当涌泉相报。”玖棣看着那张老脸的表情变了又变，简直可笑之极。 “哎呀！你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是想急死我呀！痛快点，教是不教？不教，告诉我你爷爷在哪儿，我找他去。”酒疯子真的急了，绕着石桌团团转。猛然转身一挥衣袖，一尊比玖棣还高的玉直质大酒缸“咣当”一声砸在石桌旁，震的整个崖洞都一阵震颤。 “这个算是给你的定金。快说！”看着酒疯子真的急了，玖棣却越觉得好笑。不掉足你的胃口，怎么得到更多好处？ “那个，我爷爷并不再这个世界里。” “嗯？臭小子你耍我？”酒疯子一高蹦起来冲向玖棣。 玖棣也没想道这老家伙会突然暴走，看着他那要吃人的凶煞模样，顿时吓得心惊rou跳。刚才内心得意一扫而空，僵硬的身体坐的笔直。竟然都忘记了逃跑。 “师父！你若不答应传我拳法。小老儿，今天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哪怕天之地灭，海枯石烂也在所不惜。”酒疯子带着哭腔，似受到极大的委屈似的。 玖棣被酒疯子这一句“师父”吓了一大跳，撑着两腿直接退身到了洞壁前。看着酒疯子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吓得赶忙又冲上来，欲将酒疯子扶起。 “糟老头子，你这是要我折寿啊。我怎么受得起你这大礼呢？快！快点起来。”玖棣情急双臂一擎，少说也用了近万斤之力。却发现酒疯子纹丝没动。双臂再次加力，仍然纹丝不动。 “老家伙。没想到你还会用这招？也罢。只要你再答应我个要求，我就教你太极拳。”玖棣不好站在酒疯子对面，便绕过石桌道。 “哦？别说一个是十个都行。” “三个月后帮我去见道上面的钟灵长老。然后带我离开这个玄心宗。” “不用等三个月，我现在就去将那个小丫头捉下来，给你做丫鬟。呵呵，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我想，就算踏平玄心宗，也是小菜一碟啊。”酒疯子说着就要跳下涯洞。 “别别别！”玖棣连忙冲上前去拦下酒疯子。笑话，现在身在玄心宗，若真的将钟灵长老带了来，那还不引起整个宗门的高手群起而攻之。到时，任你武功在高，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就算你酒疯子境界高绝逃得掉，那我怎么办？恐怕死都死无全尸。 “酒老，你急什么呀？三个月，足够你学会太极拳了，到时候我也将第二层身法修炼完了。那时，再见过钟灵长老，我也算是忠人之事。那时再走也不迟。再说，我出去之后那哪里找这么清静，灵气又这么充裕的修炼之地啊。” 酒老想了下问道：“也好。那你什么时候教我太极拳？” “明天。” …… 清晨，缕缕阳光透过色彩变幻的云层，投下条条光柱。阵阵微风吹过，掀起层层天地灵气。谷底贪婪的枝叶簌簌争夺着，每吸一口儿都要泛起一道金光，分享到地面厚厚的腐枝烂叶上。 “太极拳，以阴阳太极之理，融天地六合八荒之气。融日月平衡之精，天人交泰而济万物之灵体。所谓一气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一颗歪脖树上，就地一边品尝着青玉清灵壶里的碧玲琼浆，一边侃侃而谈道。突然被树下的酒疯子打断。 “臭小子，你是在忽悠我老人家。竟然从功法扯到阵法上去。难不成，你当我酒疯子一把年纪是白混的。”酒疯子收起了起手势，只不过一转身，便将玖棣手中的酒壶摄了过去，对着壶嘴一饮而尽。 “切!人生于天地之间，自然秉天地之意而存在。内分阴阳，内腑更分属五行。经脉更是千奇百怪行走无方，说不得就是酒老你所说的阵法。锁阴阳纳五行。存则即丹田之气，运则成真灵之气。日出日落之时是每天中阴阳之气最为平和之时。是修炼太极的最佳时间。您老还是抓紧时间练吧，不然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喽。” “好小子，有见地。灵修修灵，武修修武都是行逆天之路。虽说夺天地万物精华，但上天是公平的，总要收回原本属于我们的生机，容颜，以及最宝贵的时间。你年纪还小，修行时日更短，自然体会不到。”酒疯子将空酒壶扔给玖棣，接着道:“你距离悟生悟死还更是早的很。来!看看我的太极拳。”说着便摆开架势练了开来。 “哎！抱虚，抱虚，是抱怀。不是抱酒缸。太极讲究“用意不用力”，注重心静体松。像你这样势大力沉的做作挥舞，虎虎生风，那里还静的下来？” “哎呀！太极讲究步法圆润，动作轻灵。你这老头儿，时刻力掼全身，四肢僵直。还怎么‘动中求静‘‘借力打力‘？不等你打人，人家早就抢到先机打倒你了。要意察先机，后发而先至。” “我说你这老头儿都一把年纪，还要学什么拳，这都十天了，竟然连个起手势都学的不好。你可是我第一个徒弟，怎么说也要争口气呀。要不然说出去，我还怎么有脸闯荡大陆，扬名立万。”玖棣看到最后，竟然忍不住亲身师范起来。“来来来，跟着我一起练。 “一个大圆球，中间分两瓣。你一半，我一半……每个动作要圆、柔、松、弹。所以就必须做到神清气明。忘掉你所有功法招式。就像浪涌浮萍，风荡杨柳……” “好你个臭小子，有这么好玩的练法不早拿出来，害的我闷头苦练了瞎琢磨。”虽然嘴里骂道，但还是满怀欣喜的随着玖棣一起连起来。 “……野马分鬃倒撵猴，白鹤亮翅翻身捶。抱虎归山十字收。”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二十四路拳法，你每天坚持练，什么时候做到如行云流水，我在教你太极八劲。”玖棣说着从树后扔出十几个大小不一，木藤围成的圆圈。补充道：“从小的开始。不准用力，直道把他们全部磨碎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