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从此别过是路人
当看到了眼前少女的瞬间，千月眼中有着恍惚、怔然、回忆、失落，也有着失神，一下子闪过了许多情感神色，很是复杂。 只是最终，还是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淡然，仿若再也不能生起一丝波澜。 而今的他，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千月，尽管这个差点成为自己最为亲密的少女，风采依旧，且似是洗尽了铅华，更显温婉气质，在这些料理药田的美人之中，也是显得惹人瞩目，更胜往昔。 只是再度面对少女，昔日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早就是消失了，或是正是当初那一刀，将这种心动彻底地抹除了，不再存在。 一旁的老府主将千月的表情看在眼里，轻叹一声，道：“千月，其实当日也怪不得晓晓这样做。这样的结果没人愿意看到的，事实上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而已。” “可怜之人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千月轻笑，似是在自嘲，也仿佛在冷笑，笑容意味很复杂，让人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老府主道：“当初，因为你的缘故，早就是你带着她四处逃亡之前，在天门门主出事之后，神域就开始着计，将她的家人来要挟她，引你出来，更是要将你引蛇出Ｄ，要连带天门一锅端。” “晓晓的确很喜欢你，她宁死不愿，就算神域控制了她的心神，要对你设计陷害，她也发自心底地万般不愿。只不过，神域无耻，竟然控制了最为疼爱她的爷爷李岩来诱惑她，更是千百般折磨李岩，最后抵挡不住亲情的冲击，也被神域迷惑，故而晓晓最后被迫杀了你……” 老府主言称，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如此。 只是，千月神色不变，淡淡道：“非是我无情，亲情诚可贵，我可以理解。她被迫这样做，于情于礼来说也看似没错，但错就错在她对于我的不坦白。若是说出来，我愿意以自己的命来交换李岩，换她一生幸福。但她最后却无情刺向了我，我实在看不出她眼中的半点犹豫，我就知道，这一世，我与她的缘分，已然就此中断了。” “该做的我都做了，若非我阻止，四年前她就会被天门的人愤怒杀死，断不会还活到现在，也算是我偿还给她的以后一份恩情。现在缘分已断，从此别过是路人，今生今世不相识。” 从此别过是路人，今生今世不相识—— 千月说得淡然，但也冷漠决断。 缘分已断，再说无用。 四年前那一刀的刺入心中的开始，他们就注定了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是注定的事情，不可更改。 老府主轻叹一声，明白了千月的决断，最终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因为知道都是没用之举，说了也是白说。 突然，正在料理灵药的李晓晓竟有着一丝颤然在心中浮现，心有所感看向了千月离开的方向。 那是一道干瘦得像是皮包骨的孱弱身影，披散的满头灰发迎风飘扬，削瘦的脸庞苍白得像是一名病人，唯有一双眼眸黑白分明，纯净无暇，这一刻与她相望。 李晓晓看着正站在老府主旁边的神秘男子，不知为何，有种心颤的感觉。在看到了那一双眼眸，熟悉而陌生，静静与自己对望着，静静相对着。 这一刻，仿佛是永恒！ 突然间，李晓晓像是明白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柔弱的娇躯忍不住颤抖起来，明眸蕴泪，落泪点点，竟是在嘤嘤哭泣起来了。 “晓晓姐，你怎么了？” 药田其他美丽女子见到若jiejie般温婉呵护她们的李晓晓不知因何啼哭起来，梨花带雨，好不伤心，都吃惊地急忙围了上来，关怀倍切询问。 晓晓没有说话，也不敢与那个几乎会成为另一半的男子相望，只是在柔弱地哭泣着，落泪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儿落入泥土中，留下清晰的泪痕。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她不断地泣声自语道，泪落滚滚，充满了自责歉然。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非昔日的那一刀，怎会如此。可惜，错已然犯下来了，不可逆转这个事实。 仿佛间，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再也没有了声息了。 待得李晓晓再看过去的时候，早就是空无一人，那个男子离开了，一句话都不曾落下，就这样静静地离开，如云一般轻轻地来了，也轻轻地走了。 “走了么……”她喃喃自语，双眸顿时失神，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显得很失落，像是连灵魂都丢失了。 她心里明白，这一切，终究是离她而去，再也回不来了，永远也不会。 …… 告别了创始者、老府主两人，千月无心再逛天漠学府，随后离开了学府，来到了天漠城中另一处占地广阔的楼宇宫殿，雕栏玉砌，殿宇成群，不比那些大国皇宫差上多少。 这是另一个华漠大陆的超级势力，万华门！ 万元的回归，一位圣者的临尘，让万华门这个本来三流小势力立马翻身，一夜间成就了超级势力之名。 因为万元的坐镇，尽管昔日万华门内顶尖强者并不算多，但有着许多强者先后投靠，也在近几年中彻底成为了超级势力。 纵然底蕴比不上其他超级势力，但将会慢慢地积累强大。 万华门总部高手如云，强者林立，但千月何许人也，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进入其中，来到了一座偏殿前。 一位英姿雄伟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黑发如瀑，头戴五彩玉冠，血气内敛，但予人一种强盛的压迫感，来自于境界的自然压迫。 但这一刻，尽是被收敛起来，显得平凡。 中年男子笑容慈和，不像是正值壮年的巅峰强者，更像是一位沧桑的老者面对后辈般，笑道：“千月小友，你这是前来向老夫我告别，要登临古路么？” 千月抱拳：“万元前辈果然料事如神，小子正有此意。” 万元道：“既然小友已有此意，老夫自然不能干涉。希望在古路上多加小心一些，毕竟古路威胁太多了，王者都有可能遇难。” “小子明白。”千月道，“其实这一次小子还有一个疑惑，一直想要亲自问前辈。” “是否关于老夫为何能在短短几年中不但没死，还成为了圣者呢？”万元眯起双眼笑道。 千月一怔，抱拳道：“前辈您果然料事如神，也是小子一向想要得知的事情。” 昔年的万元就算再如何惊艳，驻足在半神境界再久，但对于大道的感悟也不过是化神境界层次，再高也难以达到圣藏境的层次。 因为想要在半神境中参悟到圣藏境层次的大道，太难了，相差了何止一个大境界。 且相差两个大境界，除非是神灵的子嗣，否则万元再如何惊艳，千月也难以置信他能够在短短六七年的时间里面，跨越了过去，一举超越入圣，成为一尊无上圣者。 事实上，不仅仅只是千月一个人，满天下的各大势力，甚至连神域都想要知道。 六年时间跨越大境界，且成为圣者了，更是猎杀了一尊圣者，修为惊世。这种经历，让无数人震惊与难以置信，近乎不可能。 就算是千月，若是在化神境中，也自问六年时间想要立地成圣，希望太少了，根本上是不可能。 许多人都在眼热，认为万元必然是得到了什么惊世的仙缘，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为圣者。 万元道：“虽是有些夸张，但并非不可能。须知道，当年老夫的境界修为，其实与大宗祖也相差不多，一旦成功尘世化神，必然是等若大宗祖。而且这些年来，大宗祖都能够成圣了，老夫又为何不能够。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小友你的那一滴大道血Ｙ。” 千月回想起，化神劫最后一劫，天劫遮蔽天地，轰杀妖祖，当初世人都以为万元就此灰飞烟灭，也为他手中掌控的大道血Ｙ也随之湮灭而感到可惜。 但千月比起任何人都要明白，这是他师尊古云通的斗战圣血，真正的弥足珍贵，蕴含着古云通生前的部分大道感悟，根本就是不可能被就此寂灭溃散的。 只是万元就此消失了，连他也以为的确如此，怎料得万元会在七年后就突然出现。 这七年时间中，他到底是去了哪里，最终才会立地成圣呢？ 千月带着疑惑，道：“还请前辈明解。纵使是这一滴大道血Ｙ，但小子自问也不可能一下子让前辈六年时间跃升足足一个大境界的地步。” 大道血Ｙ并非是万能的，不可能让人跨越一个大境界，只是在蜕变己身，增添上内蕴的诸多大道感悟，并非使人突破大境界的那一类至宝。 他相信，万元能够成圣，必然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罢了罢了，告诉你也罢了。”万元突然轻叹一声，脸上闪过了许多缅怀与复杂的神色，最后才道：“千月小友，不怕告诉，其实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