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忙了

    时间，看不到，摸不着，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逝着。

    转眼又是十天过去。

    石头整天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连真正休息的时间都很少，但是在白亦凡一如既往的帮助下，石头保证了每天都能把药田浇灌两遍，虽然几乎没有时间与精力去修炼，但是他的浇灌速度却大大的提升了，如今，他十个时辰可以把五块药田全部浇灌一遍。

    期间，白亦凡的药田又成功成熟了十七块，换了十九盆药基。但是，他们两个人也开始要进入到半疲劳、半饥饿状态。

    之前有十九盆药基，白亦凡又换了十九盆，加上两人十天免费领取的二十盆，一共是五十八盆。

    十天下来，白亦凡只吃了十五盆，而石头一个人就吃了四十盆，一天忙碌近十个时辰，不吃就饿，没有力气，石头很无奈。白亦凡因为每天都要帮石头，劳动量一下大增，而且为了能多换药基，还要适当把自己的一些药田多浇灌一遍，不吃饱更是没有体力与精力。

    黄昏。

    屋中。

    “老白，你恢复正常，别再管我。今天开始，我每天就吃一盆，我那五块药田也只浇灌一遍，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所缓解，只要我坚持三、五天，咱们就能缓和过来。”石头心头沉重，推开白亦凡递来的一盆药基，认真说道。他不得不这样，两人偶尔去领取、兑换药基，炼丹堂那边异样的目光，完全可以证明，敏戍要针对他们两人，估计整个外门都知道，他自己受苦也就算了，实在不能把白亦凡拖累的太深。

    “没事，吃吧，好兄弟有难同当，不是还有三盆么，哥还是有朋友的，等会儿去其他三堂活动活动，借百十盆药基回来先撑一阵，等你的药田成熟了，等你浇灌的药田多了，咱们会好起来的。”白亦凡硬是把一盆药基递给石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石头的眼睛里一下有了雾气，他努力控制把这雾气驱散，没有越汇越浓，没有最后化作晶莹流下，他决定把这份感动记在心里，永远的记在心里。

    ******

    三日后的黎明时分。

    石头有些摇晃地走出药田，一屁股坐在地头。

    人与人之间，只要没有特殊的，或者是过命的交情，往往都是很现实的。三日前，白凡亦从其它三堂转了一大圈后回来，垂头丧气的只说了一句话：“这帮孙子！”

    一句话，足以证明一切。

    白亦凡入谷较早，曾经药园也有珍奇药草，他也辉煌过一小段时日，与另外三堂人之间，必然互相帮衬有过一些朋友，可如今那些朋友为了不得罪上头，白亦凡转了大一圈只带回来‘一帮孙子’。

    石头饿得两眼发花，忙碌一个晚上下来，眼看就要天亮了，他只浇灌了三块药田，而且是只浇灌了一遍。

    不是石头不努力，只是没有办法，三天下来，他每天只吃两盆药基，实在是太饿。虽然他现在血脉筋骨强健，可他没有实体心神，也没有多少时间去修炼，纳入体内的那点儿天地灵气若有若无，保证他能进行浇灌药田都十分勉强，怎么能维持生机让他去秕谷，他的身体完全需要依靠药基来维持动力，可是他现在却吃不饱。

    白亦凡已经很努力了，他几乎已经放弃了修炼，但是他的体力与精力毕竟也是有限的，连续十几天忙碌下来，他也坚持不住了。

    如今……

    石头每天吃两盆药基；白亦凡每天吃一盆半。

    石头坚持要把自己的五块药田都浇灌一遍；白亦凡不再帮石头了，维持把他自己的药田只浇灌一遍。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白亦凡每天吃一盆半药基，完全够了，只要不再帮石头，不再努力多浇灌多成熟他自己的药田，用不了几天他就能从疲劳中恢复过来，他是主力，这很重要。

    石头每天吃两盆药基虽然饿，但只要他坚持五、七、八天，保证他自己的药田每天浇灌一遍，完全能保证不枯萎并多少生长一些。等白亦凡恢复到最佳状态，就能多成熟更多的药草，他们就会慢慢好起来。只要坚持到他的五块药田成熟，一下就有了四块高品质药田的劳资，会有四十个贡献，能换四十盆药基，到那时，估计他也已经能浇灌更多的药田了，他们会真的好起来，不但不会再饿，可能还会有所剩余。

    只是眼下却是度日如年。

    “兄弟，还撑得住吗？不然我们放弃这个计划，那样你每天还能多吃一点儿。”白亦凡过来，边说边递给石头半盆药基。

    “能，一定要坚持计划，你是主力，必须要保证你尽快恢复最佳状态。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咱俩就一起完蛋拉。我就这样了，没有多大的发展了，只要你没事就行，如果我真的饿死也算是解脱了，这些天的苦，你就当是磨练自身吧。”石头说道，他心里苦涩，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绝对不会找白亦凡，如今两人凑在一起已经多天，就算他现在想让白亦凡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最初只是以为敏戍会让他们多干活儿而已，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饥饿报复，连他心中的最底线都突破了。

    “别婆婆mama的，振作，就算没有你在，哥也一样不会好过，从哥来的第一天，他就向哥下手了，你以为那老梆子能放过哥么？能让哥过得舒服么？他心里明白，一旦哥发展起来进入内门，能轻易放过他？你以为他傻啊？疲劳战术、饥饿战术，无非就是这两种，咱们坚持就是了。”白亦凡边说边给自己也取了小半盆。

    “哎？你说他就好好的对咱们，咱们还能不干活儿么？难道会不感激他么？非要这样啊？”石头心中纳闷，刚吃一口就停住。

    “人和人能一样么？还有些事你不知道呢，咱们每成熟一块最普通药田的劳资其实是两个贡献，以此类推……而被惩罚的界限是百中损二……”白亦凡也停住不吃，突然说道。

    “啊？”石头惊讶。

    “其实咱们每成熟一块药田，他就会得到相应贡献的，因他是药园的管理者，但是，咱们忙碌一场无论成熟何中药草，他却仍旧暗中扣掉一半贡献中饱私囊。

    咱们不小心百中损二株，就会被惩罚，实际他却即领了全部的贡献，又惩罚了咱们十个贡献。

    而他又把品质最高、最好侍弄的药田全都占据，同时，许多十分有用的药草，他也会在规定范围内偷偷采摘、精炼，据为己有。”白亦凡接着说道。

    “他就不担心被上头知道？”石头问道。

    “上头？上头自然是得到孝敬默许的，不然哥之前去三堂转了一大圈怎么会空手而回？早就应该想到，景师兄他们现在也并不好过！走出这里也一样被打压的厉害，不敢出头。”白亦凡说道。

    “难怪啊？韩师兄带我来时，一伸手，他们就拿出三个纳袋！”石头恍然。

    “估计三个只是一部分罢了！你知道纳袋的价值吗？除了每人免费一个之外，想要再得，就要拿出两千个贡献到炼器堂去换，而装满的纳袋里，不知会价值几何呢！”白亦凡解释。

    “如今看来，韩师兄必然是明白的，怎么感觉这绝尘谷的风气已经腐朽不堪了呢！”石头感叹。

    “那你以为呢？哥之所以愿意跟你一起挨饿，就是哥看重你的纯洁。”白亦凡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石头。

    “咳咳！老白，请你注意用词，纯洁是用来形容漂亮妞的好不好！”石头险些被药基噎着。

    就在他们两个聊着正热乎时，远处的一个房子里，敏戍与黎天华正在悄悄观察着他们。

    “师叔，看来他们还没怎么样，还有很大的空间，不然我们……”黎天华在一旁说道。

    “蠢！做的太过明显，万一哪天韩师兄来了，我们如何解释？再说，时间长着呢，急什么，钝刀子割rou才更痛，更能让他们刻骨铭心，如果他们忙到最后，发现一切都是白忙一场，那才叫绝望呢，明白吗？”敏戍冷笑道。

    “还是师叔考虑的周全，嗯，适当时候我就……”黎天华说道，他本是个面相不错的少年，可神色间却多阴冷与阿谀之色。

    “嗯，好好协助我打理这好人不愿意问津的药园子吧，别看它一片贫瘠，但只要经营好了还是可以给你换出个前途的。”敏戍说道。

    “是，我的灵窍已经冲开七百多个，一定不会让师叔失望的。”黎天华连忙说道。

    ******

    转眼过去两个月。

    石头与白亦凡苦上几日，安逸几日，总算是熬了过来。

    如今……

    石头一个晚上勉强已经能浇灌药田十块。虽然每吃饱两天就要再饿上三、五天，但是他的浇灌速度却仍旧增长了很多。

    白亦凡还是老样子，不过他资质很好，这两个月里，他利用闲暇时间修炼，又冲开了七个灵窍，此时他全身已经通窍过百，整个人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黄昏。

    “兄弟，今天你可以敞开肚子随便吃了，如果哥计算没错的话，你的药田今天晚上浇灌两次，我们不休息，明天上午再浇灌一次，用不到中午必然成熟。”白亦凡难得的神采奕奕。

    “老白，我有点儿想哭。”石头也是神色激动，挨了两个多月，终于可以接近他自己的底线了，终于可以不用再挨饿了。

    “别这样好吗兄弟，你这表情让人心里发毛啊，哥觉得，如果今天允许你吃五盆药基，你可能会疯狂的爱上哥，可哥是正经人，不喜欢小弟弟。”白亦凡说道。

    “别怕，我又不摸你，呵呵！我们去找敏戍，每人再要五块药田，那时你就完全不会再心里发毛了，哈哈哈！”石头说道，说完兴奋的哈哈大笑。

    “就怕他不给啊！不过你去要他是不能不给的，你才五块药田。其实给不给哥也没什么，差别不是很大，只要哥努力浇灌，多成熟现有的药田就好了。”白亦凡说道。

    结果，两个人的高兴劲只维持了一个多时辰。

    当石头与白亦凡去到各自的药田里浇灌时，他们两个都傻眼了。

    石头的五块药田，其中枯萎了一百八十五株。

    白亦凡的也一样，他的五十五块药田，其中枯萎了一千九百八十一株。

    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药园现在虽然没有珍奇药草，但毕竟都不是俗物，灵泉浇灌，几乎都是生机旺盛，只生不死，哪会轻易枯萎？

    两人会合到一起，一计算，平均下来，石头的五块药田，刚好损坏了五个百中有二，而白亦凡的药田，也损坏了一个百中损二。也就是说，石头这批成熟的五块药田，不但得不到四十个劳资贡献，还要被惩罚十个贡献，白亦凡好些，虽然只有一块药田成熟会没有劳资可得，但也要被扣罚十个贡献。

    晴天霹雳。

    两个多月，白忙了。

    白亦凡还好些，毕竟药田多，努力浇灌，两天就能补欠上。

    石头就郁闷了，他一共只有五块药田，虽然药田品质高，成熟一块药田就有十个贡献，但两个月才能成熟一次，才有四十个贡献，可如今却要生生欠下十个贡献，怎么办？要再等两个月了，可欠着十个贡献不能领每天一盆的免费药基，他要怎么撑下去啊？

    “这老梆子太阴拉！这摆明了是整我们啊！”白亦凡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