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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接受了新命令

      张敬民下班回到家就给车向前打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车先前说:“我一听就心里有数了。你的感觉呢?”

      张敬民说:“肯定和你的一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这种阴谋诡计,一定要揭露他,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无地自容。”

      “没有明确的证据,我们还不好揭露,要让他自我暴露。”

      “办坏事的人,会把自己隐藏很深。”

      “总有一天他会路出马脚的。”

      “嗯,我去看简存余。小贺那里怎么办?”

      “不用担心,相信他还是有这点抵抗力的。”

      “我们要告诉他,要能够多接受这样的摔打。”

      车向前马不停蹄去了医院。简存余已经缓和过来,车向前坐在床边,简明拿了温瓶去打开水。

      简存余拉着车向前的手,红着眼又将委屈述说了一遍。

      车向前说:“张局长从你这里出去,马上就给我通气了,我们两个人的看法高度统一,没说的,有人设了陷阱,离间你和小贺的关系,阻挡小贺担任办公室主任。”

      简存余眼眶潮热,忙问那怎么办?车向前说:“该做的事情还得做,只是我们几个还得学会演戏,要装出对你的怀疑,做出对小贺那些所谓问题的重视,摆出一副认真调查核实的样子。”

      “那就是说,贺国荣……”

      “可能暂时要委屈他一下了。不过这样也好,照张局长的话说,小伙子又迎来了一次战斗洗礼。”

      听车向前这么说,简存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简存余在医院住了三天,第四天感觉好了一点,能下床走几步了。

      简明给学校请了假,每天赶早就要来,医生查房时他要在场,听医生的吩咐,送化验单,划价,取药,楼上楼下跑。他见父亲稍好一点,就回家半天,整理一下家务,这才看到省书画院来的邀请函。是他的画作得了大奖,书画院一定要他出席颁奖典礼,邀请函已经送来三天了,明天就是颁奖日。他心里干着急,父亲的病稍有起色,但还很虚弱,身边不能没有人呀。他决定不去参加领奖典礼。

      简明从小喜欢画画,16岁就考取省美术专科,19岁毕业分到贵山师范学校教美术。去年长江中下游一带发生特大洪灾,简明从电视上看到了国家领导人现场指挥抗灾的报道,有感而发,几个好友相约,到现场考察一番,即兴创作了大型国画《心系民安》,同行几位对这幅画赞赏不已,自知不及。他们得知今年五省一市搞抗洪救灾专题联展,怂恿他送去参展。他鼓足勇气送去,没想到得到评委一致好评,被评选为一等奖。

      大会是五省一市联合召开,临到开幕,还不见简明报到,省书画院长着急起来,电话一个劲地催。简明没办法,只好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照料父亲最要紧,请求院长谅解,就不到场了。

      那院长内心震动不小,评奖过程中,不乏找人送礼拉关系的行为,就是为了出名。而这个年轻人对名利看得如此菲薄,光是这种孝道精神,都值得大讲特讲,可是这时候他不能来参加颁奖,典礼上缺少了他,是多么大遗憾。院长心里说,省委主要领导要到场祝贺,这是多好的机会,那幅画为本省争了光,作者却不能到会,这怎么办?不如得去把他接来,参加完以后我们马上派车送他回去,离开医院的时间就不会超过一天。可是计算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从省里派车下去,去到贵山五个小时,再回来又要五个小时,哪里还赶得上?正无计可施,副院长提醒道:“你不是跟他们贵山的县长很熟吗?”院长猛然醒悟:是呀,是很熟,是我独一无二的县长朋友,三个月前才画了一幅画送他,他高兴得跑到省城来,出钱包下金星饭店一间餐厅,请了一桌呢。当时还互换了名片。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

      院长翻出名片,要通了龚祥兴县长的电话,报上名姓。龚祥兴连说不容易呀,院长你这么忙还记得我,给我打电话。院长抓紧时间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龚祥兴心里变化一下,原来不是找我,一个小青年得了奖,那他为了这份荣誉,跑得不快才怪。因为父亲生病耽搁了,那……院长再问,他说了:“院长你放心,你打招呼算数。这还是我们县的荣耀呢,我马上派车送他来开会,他父亲的事我会亲自安排人去照护。”又说等有机会还来省城看完院长。

      放了电话,龚祥兴想了想,政府的车是县长专用,派出去给外人领奖很不恰当,怎么办?过了一会,想起来他的单位,可是师范学校哪来的车,水利局倒是有一台。就给车向前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向前局长呀,你好啊,我是祥兴啊。对,是我呀。是有件事啊,你们单位不是有个简存余嘛。对呀,他是病了,我知道。我不是说他,是说他儿子。他儿子在省里拿了大奖,省里通知他去参加颁奖典礼,就明天的事。省里那个书画院长给我打电话了,这个大奖不能没有他,省委主要领导要亲自给他颁奖呢。我答应了,我说这是我们县的荣耀,一定要支持,明天一大早派车送他过去,负责准时到会。好在时间不长,就一天,早去晚回。是呀,好事嘛,一定要做好才是,可是我这头遇到麻烦了,车都派出去了,只好求你了。用你们车送一趟吧,好不好?”

      车向前马上就答应安排,心里直为简存余一家高兴,年轻人有好成绩,为人之父值得自豪。简存余还有个女儿叫简洁,在省里读书。

      车向前也是两个孩子,大儿子车正财经大学毕业,回来分在县经委,因为埋头肯干,学习勤奋,被组织选派,去长坡当了挂职副乡长,快一年了。还谈起了恋爱,他妈催着带来家看看,要车向前抽点时间准备。车向前说:“家事你cao心就行了,我单位上的事忙不过来呢。”

      “就算儿子的事你不管,女儿呢?马上就毕业了,怎么安排,你得有准备啊。”爱人说道。

      “毕业了再说。”车向前知道爱人的心思,嘴是这样说,可心里也有点担忧。女儿车灵在省上校读工商行政管理大专班,就要毕业了。车向前什么都不想,就担心女儿的成绩,好像不太理想,已经补考一科了,还有一科没有过。现在竞争这么激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样的成绩难度就大了。你说是个儿子,还可以忽略,由他自己发展,可她一个单薄女儿,父母要是一点忙也帮不上,让她自己闯,天晓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简存余也有个女儿,好像也在省里读书,与车灵年龄大致差不多,简存余怎么思考这件事的?要找机会和他聊聊。

      一边想,一边就给秘书长打电话,把情况说了,解释道:“简存余是水利局办公室的老主任,本来应该通知水利局,由他们派车去恰当一点,可是又一想,水利局的同志基本是天天下乡,保不准那台车现在还在乡下,要是这样就耽搁时间了。我知道今天我们的车没有派出去,就算在我的身上,回头我来办公室付汽油钱。”

      秘书长说:“车主任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我马上就安排,什么油钱不油钱的,就不要考虑了,你又不是天天用车。”

      车向前说:“那就十分感谢了。”

      才放下话筒,铃声又响了。一接听是龚祥兴:“哎哟向前主任呀,你看我,忙糊涂了不是?你都当了人大副主任,我还照旧喊你局长,并且还这么那么安排起工作来。官僚主义呀,你不见怪吧,意识到错了我马上就给你挂电话,就是老占线,挂不过去。我都想要亲自过来一趟了。好好,不计较这些,不责怪就好,再见,我看你们分工调整的文件了,你管的范围是农业系统,怎么还挂了民政和武装工作,你们这是交叉进行呀。”

      车向前说:“我刚到,还不懂,大家都说这是惯例,分管的范围宽一点,便于增加学习的机会。”

      龚祥兴说:“你这是谦虚了。既是这样,我们也没有意见,政府这边这样干就不恰当了,归口管理比较方便,统筹协调也容易。我打这个电话,是要告诉你有个安排,明天武装部那边有重要事项,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哟。”

      车向前说:“听从安排。”

      “那就再见。”龚祥兴呵呵笑一下,挂了。

      第二天早起,秘书长就来了电话,说武装部那边有个会,按分工范围,请车主任你去参加。车向前说知道了,直接步行去了武装部。会议很短,就军分区参谋长宣布了一道省军区的命令:任命罗大放同志为武装部长。同时宣布原任部长调省军区另有任用。

      龚祥兴代表县里说了话,对这项命令表示坚决服从和执行。对即将离任的老部长对贵山的贡献表示感谢,希望他无论到哪里,都要记住贵山,有机会回来贵山看看。对罗大放同志来贵山一年多时间的工作,给以高度赞扬,特别是民兵训练,军民共建,以劳养武方面,亲率民兵,身先士卒,不畏艰难险阻,样样任务堪称完成圆满。任命为部长后,相信他会更加关心支持县里的各项工作,一定会在已经取得巨大成绩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离任部长也讲了话,表示服从调动,到新岗位加倍学习,早日适应新岗位,对罗大放同志表示热烈祝贺,希望保持优良作风,团结带领大家一起奋力工作,取得更大的成就。

      大家鼓掌祝贺,罗大放脸颊红红的站起来说话,转动身子给在座的敬了一个环绕军礼,并不坐下,说:“我坚决服从省军区的命令,服从军分区、贵山县委和武装部党委的领导,支持政委的工作,搞好团结。完了。”坐下以后又起立:“还有补充一点,感谢老部长的帮助和指点。感谢县里面几个领导的关心,这回真完了。”

      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来宣布命令的参谋长则暗暗皱了下眉头。

      命令宣布后部里面安排就餐。车向前找罗大放告饶说他先走了。龚祥兴一旁说:“这样不好哦,扫了新部长的兴呢。”

      罗大放说:“我知道车主任胃不舒服。”

      龚祥兴说:“不喝酒嘛。”

      车向前说:“好,我不走。”坐了下来。

      一共摆了四桌,部里面上下三十来人全都参加了。喝门面杯时车向前用嘴皮抿了一下。捉对喝时,龚祥兴转到车向前跟前,一定要碰一杯,说:“人大欢迎你的宴会时我不在,今天补上。”

      车向前说:“县长还是饶了我吧,真的是胃不好。”

      龚祥兴不依,两杯酒端在手里,说:“由你挑一杯,不喝就要从头上淋下。”

      车向前无可奈何,接过杯子来。旁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把杯子接了过去,一看是罗大放,说:“我替我老车哥来喝。”仰脖子倒下。又说,“老车哥,不要怕,但凡是来敬你的酒,不管他是谁,统统都由我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