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知识结构调查
那华翔这两天正为找不到人手而抓头搔耳，办公室承包的偏坡乡计划生育工作没进展，乡里报告说，主要原因是承包单位一直没有人去。分管副县长着了急，约谈了华翔，说再不派人下去，下个月督查工作会上就要公开通报批评。政府的大会通报政府办公室，这成什么话？！华翔说他要给县长汇报。分管副县长说：“好啊，我就等你去汇报，县长是计划生育工作第一责任人，责任书上是他的名字。乡政府的通报也要经过他审查签名，就看他怎样自己只解决自己的问题。” 华翔干着急没办法，看见烟办两人好像都闲着，就求救于卫佳鸿，说：“你烟办的工作季节性强，现在正是淡季，好钢就用在刀刃上，帮帮忙，拨一个人下去应付半个月，差旅费我提前拨给你，生活补助双份给你拿。” 卫佳鸿说：“办公室的事，凭什么让我们烟办来管？” 华翔说：“烟办挂靠政府办，工资都和我在一张单上，怎么一有工作就分得这样清？” 卫佳鸿说：“不是我要分清，是政府要分清。你去问一下常务副县长，他点名批评我们烟办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把我们当成一家人没有？” 华翔明白卫佳鸿对卢跃进有意见，不会轻易答应。怎么办？正焦头烂额时，听到县长交代先借调一个人来，眉头一下子舒展，可以解燃眉之急了。拿了借调手续就亲自去水利局。 他走半路又回头，在抽屉里拿出两张汽油票揣了。找到李志权，说了县长的指示精神，补充自己的意思，拿出汽油票来：“办公室借调了你的人，不能空手是不是，这是点小意思，你先拿着，下步，你写个条来，我找县长说，给你批一两万块钱，你也好方便不是？” 那李志权也面临难题，处在火口之上，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几分钟之前接到李义的电话，说卢部长安排，大后天几个一起去小河口，那里的雪雁下蛋了，老板来信通知，要尝鲜的话，就抓紧。卢跃进安排了，叫他出车，加满油。还要通知李红专。 他道：“干嘛还要我通知他呀。” 李义道：“刚才我去了，找不到他，我要出门一天到黑不回来，交给你了。” 打完电话，赶紧就打开钱包，数了几下，才有三百块钱。这要出去一天，没有千儿八百的哪成？一时心急上火，嘴皮上起了两个燎泡。对着桌面上的镜子看着嘴皮子，华翔就来了，送来了一百升油票，这不是钱是什么？真有财运，早来两分钟，嘴皮就不会遭罪了。 他接了油票，卷舌在嘴边打一圈说：“我要油票干啥？我又不会开车。” “你家里人要用车出远门，半路上油不够了可以加嘛。”交代清楚了明天人就要来报到，就要打考勤。说完掉头跑了。 李志权叫来赵老二，将油票给他：“你嫂子给人家帮忙得来的，有限期的，现在又不用，家里又不敢搁，你拿去换了吧。”赵老二去了一趟，回来递给他五百块。说找了好几处，都说现在库存油多，销路不畅，多一块都不出。 “好多就是好多吧。谢你了。”他点下钞票，看找找老二，心想没回都要吃掉一百块，长此以往，你要吃多少？不知道饱足？ 李志权去通知李红专，说去吃雪雁蛋。李红专说：“那雪雁蛋粗糙，腥味很重，不好吃。” 李志权道：“你吃过啦？” 李红专道：“比鸡蛋大不了多少，有白的和花的。” 李志权推他一下：“你可不能说你不去的话。” 李红专道：“你以为我傻呀。” 喝了半杯茶，李志权想起来贺国荣的事，就给李红专说了。 李红专晃着脑袋说：“随便借调人是不行的。” 李志权挤弄眼睛：“政府家调人，你敢说不行？” 李红专说：“这要看怎么个调法，为什么就不直截了当调动，搞什么借调？华翔那老滑头搞什么动作哟。” 李志权如梦方醒：“是呀，大大的政府办，搞什么借调？” 他就在人事局打电话找华翔。华翔硬邦邦一句话：“怎么不行？县长交代办的，你问县长呀。” 李志权朝李红专翻大白眼：“你的馊主意，这电话打得，让我受气呀。” 李红专说：“我不是说事情不能办，是说不能这样简单。” “那要怎么办？” “你个死脑筋，要他拨款啊。你发工资，人却是他在用。工资怎么发？拨款抵扣，一个月三百元，一年就要三千六，随他借调几年，无限期都行，随便找个名目要他拨款。” “怎么我就没想到这个？你当这个副局长一年，就出了这样的好经验，向你学习。”举手与李红专拜拜，回单位写拨款报告去了。 贺国荣刚到办公室，华翔让他先等一下，马上就给卢跃进汇报，要偏坡乡告急，必须立马派人下去顶住。卢跃进也没有问仔细就表态说那就马上安排呀。华翔回头见贺国荣，说你不要憨坐在办公室，马上行动起来。这里就有一个突击任务，算是你来新单位给你的一次严峻考验。贺国荣接了这个新任务，也没有多想赶紧回去准备。等他扛着行囊到院子里来搭车，却告诉他任务变了，不用去了。 因他上楼的时候，与管工业的副县长李俊擦肩而过，引起李俊的注意，一问是刚从下面调上来的，李俊径直就去找马运昌，要把新来的人派给他当秘书。 李俊从省科技厅下来挂职，他的职务是信息处副处长。一个多月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很不是滋味，华主任玩滑头，说不上两句话，就溜开了，从不正面见他。这使他很气愤，堵住正要出门的马运昌，一定要解决这个事。马运昌说：“你不要着急，再忍耐几天，我另外从工交口给你物色一个秘书，这个不恰当。” 李俊说：“不不，我不管他工业口农业口。我就看上这一个了，他很恰当。” 马运昌问：“这么说，是他主动和你打招呼了？” 李俊说：“没有打招呼，他不认识我。我问了办公室，他们告诉我是新调来的。” “不，他不是我们调来的，他是张敬民借调来的。” “那好，我去找张敬民说说，求他让给我。” 马运昌还想说什么，华翔在门口发声了：“马县长，李县长，先来的这个人我已经派他下乡去了。我们承包的偏坡乡计划生育拖了后腿，我没有办法，就抢你们的先。对不起了。” 李俊说：“不行不行，你不要让他下乡去，你快把他叫回来。” 马运昌说：“你没有别的人啦？怎么就安排他下乡了呢？” 华翔说：“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要不，我只有自己下去了，可是我这腰杆……”华翔双手抵住后腰，脸上现出痛苦状。 李俊说：“我不管这么多了，我也快要急疯了，我对这里的情况不熟，看见一个就是一个，现在我就要这个了。华主任请你看在省委派我下来挂职的份上，安排他跟我，马上叫他回来。我这就去找张县长，叫他一定要让给我。” 华翔说：“什么叫让啊，是货品啊？” 李俊来真的，三步两步下楼，在大院里找到张敬民，就说贺国荣的事。张敬民说：“不对呀，贺国荣是借调到信息科的呀？” 李俊说：“求你了张县长，帮帮忙吧，你看，我在县里面差不多像个瞎子聋子，你们什么地方说去就去，我呢……” 张敬民见他脸上冒汗，心里也替他难受，再一想，如果再有他的支持，贺国荣的正式调动就更有把握了，说不定还能加快速度呢。张敬民就点了头说：“我这里没问题了，不过，应该找小贺本人谈谈，相信他本人会很乐意的。” 李俊说：“你知道，我多想有个人作伴，遇到急难事的有个人好商量，我们还一起多跑点路，多为县里面办点事。你放心，他也不是天天跟我在一起，每星期也就一两天，我不会耽搁他的，当信息科长的事，我一定鼎力相助。” 贺国荣就这样跟了李俊副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