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25章 至诚之道
明珠山，千叶武藏一个人站在早已破败了很多年的一个道观外。 这个道观以前香火鼎盛，但毁于战火，而明珠政府觉得这里没什么资源可以开发利用，便一直没有修缮。 不过，这里也经常会有一些喜欢爬山野营的年轻人来居住。 唐妃蓉和千心慧是一起前来的，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而千心慧则是一身东瀛忍者穿的服装。 千叶武藏身穿一身黑色的武道服，看着缓缓走上山来的两个女人。 唐妃蓉还是第一次见到千叶武藏，这个实际上五六十岁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出头的男人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一头壮年雄鹰，但站在那里，却又好像与天地融为一体，立身于虚无之中。 “果然是至诚之道。”唐妃蓉看到这一幕，不由脸色凝重了起来，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可以跟紫禁城里的那个老太监一比。 千心慧的心不由一沉，如果千叶武藏还没彻底成就“至诚之道”的话，那她就有很大的把握，但听到唐妃蓉这话后，她心中的把握自然是越来越小。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这恩恩怨怨延续了这么多年，不管自己是死是活，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千叶武藏沉默地看着两个女人，片刻后，这才开口，华夏语说得字正腔圆，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叫唐妃蓉。” 唐妃蓉笑了笑，道：“看来我很出名，在东瀛那边都有名声？” 千叶武藏说道：“当年你在燕京国术馆挫败了前来挑战的东瀛高手，所以还算有些名气。” “我还以为我的名气会让人觉得如雷贯耳呢，没想到只是还算有些名气而已呀！”唐妃蓉很随意地说道。 千叶武藏面容冷漠，淡淡道：“你要来掺合我跟熏子的恩怨，会死！” 唐妃蓉说道：“还从没人跟我这么说过呢，那我倒想知道你让我怎么死。” 千叶武藏说道：“我并不想得罪唐家的人，但并不代表我不敢得罪，打死你或许会有麻烦，可我不怕麻烦。” 唐妃蓉冷笑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有几斤几两，东瀛武道第一人，有这么牛逼吗？！” 千叶武藏道：“武道第一人只不过是人家抬举而已，东瀛的高手如云，我称不上第一。” 唐妃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千叶武藏，今天不管是死是活，我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了！”千心慧沉声说道，脸色有些难看，面对这个自己最为仇恨却又是血缘最亲的人，让她心情很是复杂。 千叶武藏说道：“如果你跟在我身边，成就不止于此，但是你却只想着为那个华夏贱货报仇，太让我失望了。” 千心慧的脸色不由一白，然后面露狰狞与仇恨之色，道：“她是我的母亲，请你放尊重点！” 千叶武藏淡漠地扫了她一眼，道：“只不过是个仆人罢了，低贱的女人而已。” “你这么侮辱女人，让我很不开心呀！”唐妃蓉笑道，轻轻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了一旁去，里面是一件紧身短袖t恤。 她现在才搞明白为什么千心慧和千叶武藏这对父女会相杀了，原来是千叶武藏杀了千心慧的母亲，而千心慧执意要为自己的母亲报仇，难怪这两人的关系会搞到这种让人觉得无比诧异的地步来。 千心慧的双眼通红，沉声道：“你居然说她是低贱的女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从她死之后就一直想杀我，前前后后共有八次，每一次，我都会抽你一鞭，让你记住。但你显然记不住，还是要跟我做对。”千叶武藏道，“你的天赋并不弱于我，很难想像那个低贱的女人能生出拥有这样天赋的孩子来，这倒是让我很惊讶。我本想好好栽培你，让你将来执掌千叶一族，可惜，你太让我失望了！” 千心慧怒道：“我从小到大就都在被族人欺负，在你杀了我母亲之后，我的处境就更是艰难。我可从不承认你是我的父亲，你只是我的仇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千叶武藏道：“这只不过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给你的环境罢了，玉不琢，不成器。可惜了，你不是块玉。” 千心慧连连冷笑，咬牙说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这段恩怨，应该了结了！” “让我失望的女儿，我会亲手杀了你，就像杀了你母亲那样。”千叶武藏缓缓地说道，将背负在背后的双手缓缓垂了下来，衣袖鼓起一股气来，无风自动。 唐妃蓉站在前面，淡然道：“他是故意在激怒你，你不要上当，千万不要让愤怒控制了头脑。” 千叶武藏不由笑道：“还是唐小姐你的觉悟较高，我这个女儿太不成器，稍微说上两句话便被激怒了。武者，最重要的就是制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身实力也就发挥不出全部来。” 千心慧连连呼吸，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的确如唐妃蓉和千叶武藏所说，自己被激怒了，已经让愤怒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和头脑，如果这个时候动手，一身实力，恐怕发挥不出来。 “千叶武藏师傅是东瀛武道第一人，对付自己的女儿，还需要用这些小伎俩吗？”唐妃蓉淡淡地说道。 “这是战场，可不是过家家，自然兵不厌诈，能赢得更轻松，自然要赢得更轻松了！”千叶武藏说道。 唐妃蓉却是淡然摇头，道：“无怪你不敢承认自己是武道第一人，就你这种心态，也担当不起这第一人的责任来。真正的第一人，哪个不是舍我其谁的霸气？” 千叶武藏却笑道：“唐小姐，你不用对我说这些，我早就已经心如止水，哪怕你就是在我面前杀光我的亲人，我也不会有任何愤怒或者悲伤。” 唐妃蓉暗暗点头，这个千叶武藏的心灵境界果然可怕，巍然不动，如同磐石，恐怕可比佛家罗汉，道家真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 菩萨有十地，地八地为不动地，心灵永不退转。 千叶武藏显然是不可能将心灵境界修到不动地的，他的心当然也会受到外物影响，不过几率很小，而且还要抓得准他的弱点一针见血才行，不然，凭这些三言两语，还真是没办法撼动他的心灵。 “这种人如果去佛门，那就是金身罗汉，是菩萨！如果到道家来，就是真人，是人中之仙……不过，我今天倒要看看，这种人到底厉害在哪里！”唐妃蓉心中暗忖，忽然一抖身子，浑身骨头都在发出噼啪脆响，整个人的精神仿佛一瞬间凝聚了十多倍一样。 千叶武藏淡淡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凭你，不是我的对手，加上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或许还有些希望。” 千心慧冷冷道：“我可不是你的女儿，我也没有你这样像畜牲一样的父亲！” 唐妃蓉却是转头对千心慧说道：“你不要插手，让我来跟他打！” 千心慧顿时就有些愕然，然后觉得唐妃蓉太过托大。 忽然又看到唐妃蓉对自己轻轻一挑眉，她顿时明白，两人之间没什么默契，合击千叶武藏这样的高手，很可能还会出现纰漏，到时候反而败得更快。唐妃蓉的意思她一瞬间就领悟了，意思是让她在一旁伺机而动，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立刻出手，给予千叶武藏致命一击。 “好，那就让你先来。”千心慧说道，就算千叶武藏再厉害，要打败唐妃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会损耗不少的体能，这样一来，她的优势就更大。 唐妃蓉往前走了两步，缓缓摆开架子，道：“请吧，千叶师傅！” “请！”千叶武藏往前走来，双手摊开，放在胸前，护住了中膛，不过姿势却显得比较怪异，看不出是哪门的拳法。 千叶武藏笑道：“想不到唐小姐练的居然还是以霸道著称的八极拳。” 唐妃蓉沉默不语，而是缓缓趟起了步子来。 千叶武藏也缓缓迈步，两人以对方为参照，开始绕圈，然后观察。 真正的高手过招，是必然要小心谨慎的，唐妃蓉也不是弱鸡，如果千叶武藏疏忽，还是会翻船在这里。 高手过招都要相互观察，这叫“走盘子”，就跟电影里营造出来的气氛一样，两个高手对视，摆开架子，然后开始绕圈，绕得观众们的心都紧张起来的时候，他们这才动手。 武学高手们在这个时候都会观察对方的步伐、呼吸、节奏等等，等到打起来的时候，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如果一个人的左腿有毛病，那他走路时的重心肯定会有变化，这样一来，就可以疯狂抢攻左路，占到便宜。 不过，两圈走下来，两人都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毛病。 尤其是千叶武藏，整个人仿佛就像一座山，巍峨无比，想要攀登上去，都无从入手。 “这个女人不简单，难怪当年在燕京国术馆能够打败我们国家前去做武学交流的高手。”千叶武藏心中暗忖，他虽然自负实力高于唐妃蓉，但是却也不敢大意。 以弱凌强这种事情，在武学界发生得可不少。 民国时候，此类案例多不胜数，被乱拳打死的老师傅，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