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心通、喜窍动
湖中阁亭中，王是站在一边，详细地将发生的事情，重新说给卫国公林半山，其中自然没有什么海棠半路找他之事。 林半山听罢，心中已是烦乱之极。 以前诸女最多不过是争拌几句，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事情，两边哄哄也就过去了。 但今天此举竟然有污人名节的做法，如果不是紫若和王是反应快，想到了应对之策，虽不完美，但对方也是错漏百出，被自己看出了破绽。 这一旦要被三夫人得逞，二人最好结果也是要被赶出府去，王是好说，这五夫人他可万万舍不得。 不过，林半山并不想将此事再追究下去，终究是自家府上的丑事。 自己已经位居国公之位，那颜凤儿嫁给他本就是一桩政治婚姻，也是有背景的。既然这事已经明了，也没出更大的乱子，就这么过去吧。 林半山沉思片刻，缓缓问道：“王统领今年已经二十出头了吧！” “禀国公爷，王是今年二十有一。” “可有家室？” “一直漂泊四方，居无定所，并无家室！” “那老夫欲将海棠许配给你，如何？” 此话让一旁紫若与海棠发出低低的呼声，却是不敢多言。 林半山之所以如此，自是为了将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的影响降到最低，以保五夫人紫若的名节。 “国公爷，此事王是却是不能答应！” 听到王是的话，紫若与海棠心中顿时放下心来，这王是普普通通，并无什么让她们中意之处，自然不愿答应。 “嗯，能说一下理由吗？” 王是思虑片刻，终是说道：“国公爷，若非王是一心问道，又有何本事看出假国公脸上的那张人皮面具呢！” “你是修仙之人？”林半山眼睛顿时一亮。 别看他身居高位，在万人之上，但身边并无什么修仙之人可用。 修仙者，多躲在深山峻岭中，忙于自身的修行，不看重世俗之物，他虽有千万金，也难让一修仙之人甘为已用。 “曾经是！”王是的目光与思绪倏忽间，已经回到几年前在翠羽宗修行的日子，顿时忘却身在何处，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身上，不知不觉中，将那种修仙者才有的飘逸避世的气息散发了出来。 “若无大恒心大毅力，将无缘享受天地之大气运，成为高高在上的仙神……” 这是王是入翠羽宗后，听得最多的一句，也是让他记得最牢的一句，此刻间是不知不觉中吟了出来。 王是身上散出的修仙者才有的气息虽弱，但林半山却也能感受到，心知王是所说不假。 毕竟他也见过修仙之人，这种气息只有那些一天不问世欲之事，只知一心修成仙神的人身上才有。 只是林半山不太明白‘曾经是’三字何意，难道这位是打落凡尘的神仙？ 但从王是嘴中说出的那句话，却是让他一震。 回想当年，还是少年的他，曾欲拜一位高人为师，修行仙道，却被那人指出，他虽有绝佳资质，但并无恒心毅力，无缘享天地气运，成为仙神一流。 最终还不肯传他仙术，只教了他一些凡俗之事，却也成就他今日之地位。 每每回想起，心中虽有缺憾，但也确实明白自己过于贪恋红尘权势美色。正如那高人所说，自己并无恒心毅力，吃不了那修仙路上的清苦，遂断了修仙之心。 林半山心中已然确定王是确实是修仙之人，虽还不太明白‘曾经是’的含意，但这也足够了。既然王是曾为仙人，虽然此时不是，但只要肯小小点拨他一番，能长寿无病，身强体健，那也是极好的。 “看来海棠命薄，不能与王统领修成神仙伴侣，也是命中注定！”林半山慨然而叹。 这神仙伴侣四字却是触动了二女心扉，竟然心中同进升起了异样感觉。 “国公爷此言谬也，非是海棠姑娘命薄，而是修道之人讲究一个缘字，这只能说我与海棠姑娘并无姻缘。而世间人，若无缘，近在咫尺也是无命相识；若有缘，纵是万里之外，也有相见一日！”王是缓缓说道：“今日之事，却是与国公爷、五夫人与海棠姑娘结了一段善缘，异日必有回报；而与那欲加害我之人，则是结了恶缘，日后也必有个因果！” 三人闻言后却是心中各有感怀。 姻缘、善缘、恶缘、有缘、无缘、因果相报，天地间的事果然奇妙，联想自己一番的遭遇，俱都沉醉于王是的这翻说词中。 过了良久，林半山这才从沉醉中清醒过来，向王是说道：“王统领既然与海棠无缘，那是否有缘与紫若结成义兄妹呢？” 却是林半山已经意识到，这五夫人家世平常，若无可信之人帮扶，终归会要吃亏，竖日难保不再出今日之事，那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眼前这个王是，却是一心向道之人，虽然不知为何被打落凡尘，但修道之人心志坚定，多不为美色所惑。 有此人相助，一是不用担心两人之间出问题，二是也可借此拉近关系，保不定哪天此人恢复神通，自己又多了个可倚仗之人。 王是闻言自然有些为难，但看到林半山极具诚意的态度，五夫人双眼之中的渴求之意，再联想到今日之事，想到不能借助这卫国公的力量，静待破碎的经脉修复，以后也是麻烦。 “今日若不是夫人急中生智，逃过这场算计，对在下来说，又将是一场小劫。此事看来，与夫人也算是结下善缘。既然卫国公诚心，五夫人也不反对，那此事我就答应了下来，只是此时只我们四人知道，却是不能对外人透露，如何！” 听到王是如此说法，这卫国公自然大为满意，这事多少容易引人非议，他也不想让人知道王是曾是修仙之人，这样做最是合适不过。 “紫若今年十九，家中只有一妹，并无长兄。此后私下间就称您为兄长了！”，说完婷婷一拜，王是也是急忙还礼 “好，好，正当如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林半山微一思索，随后说道：“我随后会宣布，由王是兄弟负责安平苑的安全一事，此后你们兄妹也能方便见面说话。紫若身边并无相扶之人，老夫也不能总是亲自出手，若是以后再有人对紫若不利，王是兄弟尽管斟酌出手便是！” “多谢国公信任，王是必不负所托！” 此事过后，终于衣食起居再无忧，虽日后难少关碍，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看人眼色，只待静候经脉修复后，便可重上修仙之路。 王是两年多来的抑郁尽去，不觉间尽然道心通达，心境大畅。 随后只觉丹田之处，似乎有了生命般，传来欢欣之意，一缩一涨间，一股澎湃的热力由中而生，席卷全身，本是缓慢修复的经脉，竟然在刹那间尽皆修复一尽。 王是自是不知这七窍玲珑关元xue的妙处。 这七窍玲珑丹不仅是改善资质，成就无上修仙之体那么简单。其中七窍还分别对应人的七情六欲中的七情，分别是喜、怒、哀、惧、爱、恶、欲。 每次道心因心境变化而通达一次，与之相对应的窍位便会施展神通一回，大幅提高修士的修为。 不阅世间七情，不得七窍之助，就不能成就无上修仙之体，直达大罗金仙巅峰。 两年多来，王是虽修为俱废，但却始终保持一颗道心不变，认为只有像以前那种苦修方式，才可成为仙神。 因此这七情却是被他压制的死死，却不知斩断红尘三千，看破世间万般，也是修行路上的莫大机缘。 正是自感苍天有眼，不绝他修仙之路，心境欢快，对世间又有一番看法，不知不觉得到一次道心通达的机会，更是对应上七情中的‘喜’字，这才引得七窍玲珑丹的喜窍自发施展神通，一举修复他全身经脉。 不过此时他的资质仍如两年前一般无二。 这七窍玲珑丹的药力前面只是恢复经脉，只有在经脉恢复后，才能按照王是的修行心法，不断将丹内的药力随心法运行路线向全身发散，真正改善资质。 这却与龙魂一号的方式不同，不过经脉已经恢复，龙魂一号以后却是会从王是的体质与异能着手，不断为王是带来变化。 此时王是已经狂喜万分，流云诀已在意念之间转动起来，瞬间由头顶百汇处开始吸收外界灵力，虽然只是少许，在那七窍玲珑关元xue中，已是聚集成如针尖般大小的灵力之源。 这灵力之源是每一个修仙者都要经历的一步，如果不是王是曾经便是炼气三层的修士，对凝聚灵力形成灵力之源本就得心应手，换一个新手，也要很久才能形成。 人人体内都有丹田，其中多少也有些灵力，但资质条件不足者，却是无法将其凝结，不能凝结便似散沙一般，不能冲破体内各大灵xue，也就不能施展各般法术神通。 灵力之源生成后，接着就是将它凝练的越凝实越好。 这灵力之源不仅要为各种法术提供灵力，更是未来修成仙神的关键所在。 炼气阶段，共分九层，每层实力视修行者的资质与恒心毅力而定。 资质高的，有恒心毅力的，每提升一层所需要的灵力就多，同样的层次，灵力之源就比资质低的要更加凝实。 而筑基能否顺利成功，自然与灵力之源的凝实程度有关。 筑基，一是全凭练气九层时凝练而成的灵力之源的灵力，无法借用外界灵力；二是要靠炼气第九层的灵力之源瞬间产生的爆发力，几个呼吸间完成筑基的全过程 灵力之源凝实程度不足，灵力不够，这灵力之源与丹田筑基时的契合度就低，融合就困难，就难筑基成功。 而成功筑基者，也是有区别的。灵力之源越凝实，所含灵力越多，暴发力越大，这筑基的品质就越高，一般最高可达九品，更有上古传说中的无上灵基、天基、神基。 反之就要差了很多，一、二品的筑基品质，难有晋升金丹可能，实力比起炼气九层的顶阶修士，也不见得就强多少。 这就是为什么每个阶段的修仙者，总有高低不同修为的原因。 一个修仙者，一生中最多不过五回筑基的机会，每失败一回，再筑基成功的品质就会差了一些，五回都失败，那就回家卖红薯吧。 王是虽已再次踏上修仙之路，道行认识已有炼气三层的水准，但这灵力之源仍然是一层水平，不过只要找个灵力充沛之地，安心修炼几日很快就会恢复到三层。 上面叙述多说，但对王是来说，只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完全恢复了，瞬间的事。 此处灵力稀薄，不是上好修炼之处。 见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也不便久呆，碍了人家好事，便拱礼出了安平苑。 离开国公府时门房递上自己的统领衣甲，王是笑笑接过，返身走向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