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日更新第一章,求票!***************************************************** 菅沼定村凝目一看,只见,从殿外冲进来一支百人小队。 当先一人,样貌粗豪,脸上还有数道交错的刀疤,背后靠旗上书有“战鬼”二字,其余士兵皆身着黑铠,后背三河武田家龙纹八千贯靠旗。先前将人头扔进大殿的,正是这支队伍的统领,宫本无二斋宗胜。 宫本无二斋宗胜在被信清揽于麾下之后,便恢复了其祖上宫本的姓氏,又正巧赶上了藤吉郎执行这次任务。 信清考虑到这支御马回众,没有一个善战的人统领,也难以发挥大用,而新左卫门、勘十郎等又脱身不得,便叫宗胜跟着藤吉郎一起来了。 宗胜没想到,自己刚刚加入三河武田家,就有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代,原本他还以为,经过了刺杀信清这件事情之后,将会被信清雪藏呢? 有任务,自然也就代表着有武勋,武人的舞台就应该是在战场,如今此举,正中宗胜下怀。因此,对于这个安排,他在信清面前,那表现得,可是相当积极的。 “你是何人?”菅沼定村对着宗胜喝问道,眼珠子不停的打转,似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吾乃三河武田家配下,当主信清大殿直属,御马回众组头,宫本无二斋宗胜是也!”宗胜沉声道。 “你......你们......“定景看着陆陆续续冲进来的御马回众,不由得惊的说不出话来。 菅沼定村早有反心,且预谋已久,在这种关键时刻,对于藤吉郎突然带来的这样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自是不可能不提防。 宗胜等人的出现,如今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看地上的那几个人头,分明是替宗胜等人引路的旗令。 思索,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感情藤吉郎此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检地而来,这是明摆着的挑衅啊! “藤吉郎!你这是何意?为何纵容属下无故杀我菅沼家之人?”菅沼定村对着藤吉兰厉声问道。 “定村殿下莫不是被浆糊糊了脑袋,这可是主公直属的御马回众,可不是我藤吉郎所指挥得动的,更不用谈是我的下属了,那杀你手下一事,自然是主公的意思啦。” “倒是你,这等贼喊抓贼的无耻之言,也就你这等卑劣小人才能说得出口?难道就只许你菅沼定村对我们下黑手,就不许我们反抗?若不是我主早已洞悉了你的反心,恐怕此刻被砍下人头的,就是我们了吧?”宗胜等人的到来,使得藤吉郎的底气高了不少,说起话来也顺溜多了。 “哼!你以为,凭借这区区百名士兵,就能置我菅沼家于死地吗?未免太天真了!”年轻的菅沼定盈拔出了腰间的太刀,冷声道。 “哦?不好意思,你的命还轮不到我们来取,我等此来,仅仅只是为了看戏的。啧啧!定村殿下和两位公子的演技不错啊,不去表演能剧实在是太可惜了!”宗胜扛着自己的佩刀,走到藤吉郎身边,冲着菅沼定村一脸玩味的道。 “大胆!来人,给我将这些狂徒给我拿下!”菅沼定村闻言大怒,与定景同时拔出到来。 “叛贼菅沼定村,你敢公然攻击上官!”藤吉郎怒道。 “是你们先动手的,既然武田信清不义,我等也勿需向此等反复之徒效力,反就反了,你又能怎么着!”定村冷喝道。 “无耻小人!”藤吉郎骂道。 随着定村的这一声大喝,一群长枪足轻从后殿鱼贯而出,将藤吉郎、宗胜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来,菅沼定村果然早就打定主意翻脸了,所安排的伏兵还真是不少啊! “杀了他们!”定景一声令下,菅沼家的士兵得令,随之对宗胜他们展开了攻击。 “藤吉郎大人,小心!到我身后来!”宗胜一把将藤吉郎拉到自己身后,藤吉郎方一站稳,原本所呆的位置上,立刻被十数杆长枪捅了个大窟窿。 一时间,横须贺城城主府的正殿内战成一团,宗胜一边要竭力抵挡着菅沼家士兵的攻击,另一边又要护着藤吉郎,压力颇大。 宗胜见士兵有些分散,恐伤亡过大,而自己所面对的防守面,由于己方的不断减员,压力变得更加大了,急忙大喊:“结圆形阵!收缩回防!向殿外突围!” 士兵们得令,急忙收缩防守,连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密集的圆圈,开始有意识的向着外殿的方向突围。 信清手下的战鬼御马回众何其精锐,装备也是目前三河武田全军中最好的,如今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依然毫不退缩,越战越勇。也许,这就是职业军人和杂兵的区别吧,也是信清坚决要推行军人职业制的原因! “拦住他们!不得让他们脱逃!”眼看己方隐隐有被宗胜等人反压制的迹象,定村大急,冲着菅沼家的士兵们大喊道。 “父亲,我去外城调集军队!”定盈向定村请示道。 “好!即刻调集军队守住本丸,今日,务必不令其一人脱走,我军现在粮草不济,不与其余各家联手的话,根本无法抵抗武田信清的军队,一旦让他们突围,将置本家于万劫不复之地!”定村沉吟了一下,点头道。 “定景!你也随我一加入同攻击,以我看,那名名叫宫本无二斋宗胜的组头才是他们真正的头领,我们父子二人合力将他斩杀,只要大将一死,其余小卒也就不成气候了。”定村扭头对自己的儿子定景说道。 “父亲!我观此人武勇非常人所及,但凭你我二人,恐怕难有胜算吧。况且,这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他们这回是插翅也难逃,又何须你我亲自犯险!”定景有些犹豫,归根结底,还是怕死! “混账!此事关乎我菅沼家的生死存亡,岂能马虎应对,像你这般贪生怕死,我菅沼家又怎能长久!”定村的一声大喝,令定景顿时清醒了不少,一想到以后与三河武田家的战斗,只怕是比这还要凶险百倍,也就顾不得其他了,与定村一起,加入战团,开始着力攻击宗胜一人。 随着定村、定景二人的加入,令宗胜所面对的压力又是猛的一增,已然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一时间险象环生,伤口频添,就连一直躲在他身后的藤吉郎,也不得不拔出刀来乱砍一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宗胜如今防守已经有些不济,好几次定村、定景二人都突破了宗胜的防守,攻击到了藤吉郎,如果藤吉郎这种时候再不出手自卫,非死在宗胜牵头不可。 “父亲!大殿内太过狭窄,不利围攻,我方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反而是他们的密集阵型对我们造成的伤亡更大,这些可都是本家的精锐啊,不能在这里折损太多了!还是撤往外殿吧!”战斗中,定景发现己方还有很多人,因为环境的制约被根本无法攻击到圈内的宗胜等人,顾虑到以后的战斗,于是出声对定村说道。 定村闻言左右扫视了一番,发现己方的伤亡果然要更高于对方,于是冲着军队大喊:“后阵的士兵撤往殿外,把住门口,其余士兵往殿外开阔处移动。” 宗胜听见定村的叫喊心下一喜,也不点破,这是命令手下士兵紧贴着菅沼家士兵的步伐往殿外撤退。大殿外,是一段广场似地开阔地,是整军所用,因此,面积比较大,而那里,正有着千余菅沼家足轻等待着,其中不乏弓箭手。 “藤吉郎大人,给!”由于菅沼家士兵的转移,两军暂时停止了交战,各自对峙着往殿外移动,宗胜也有了时间将自己怀里的东西掏出来交给藤吉郎。 藤吉郎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枚圆筒形的信号弹,心下对信清的计策又明白了几分,冲着宗胜点了点头,将之藏在了宽大的袖子中。 “攻击!”殿外的定盈一声令下,千余士兵如潮水一般的向着宗胜这一百人涌了过来。 “藤吉郎,快放信号!其余御马回众,为了我三河武士的气概,死战!”宗胜一声大吼,一刀劈中一名菅沼家足轻的肩头,差点将这名士兵劈成两端。 随着这一声大吼,数十名战鬼御马回众,纷纷用太刀上的红绳缠上手腕,三河武田家一方气势暴起,士兵大喊:“死战!”,向围攻的菅沼家士兵发起了最猛烈的反攻。
面对这样紧张的局面,藤吉郎的手都有些发抖了,他颤抖着拿出信号弹,将其一头对准天空,拉开了外绳。 随之,一阵火花飞溅而起,被拉出来的绳子一头上绑着的,是一小块打火石,与信号弹内部的另一块打火石摩擦,产生的火花点燃了信号弹内部的引线,紧接着一枚火球带着呼啸的声音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爆炸开来,散落无数的光点。 “不好!这是三河武田家特制的信号弹!定盈!快!谨守城门!”定村见此晴景,大骇!赶紧命令定盈带领着手下士兵去守城,不成想,定盈带领的士兵还没出本丸,就已经看到外城一片火光,冲天而起。 “完了!”定村和定景呆住了。 只见身披黑甲的士兵,有如蝗群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本丸扑将过来,本丸的防守不过片刻就告崩毁,武田家士卒之勇猛,非菅沼家所能抵抗,仅数百人,就硬生生的突进了菅沼定盈所率领的千余守军当中。 “怎么会?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为何我军前线未曾传来半点消息?”眼看着大好的局面顿时攻守易异,定景感到无法置信,一张嘴成了O型。 “看来前线的诹访原城一定早已失守,以武田信清手下忍军的力量,要想完全封锁消息当然办得到,哎!大势已去,投降吧!”定村看着眼前的战局,一时间仿佛老了数十岁,曾经的豪情壮志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可是,父亲,以本家对武田信清的态度,就是此刻投降,也难免一死的啊!”定盈说道。 “我菅沼定村所犯下的错,难道要让这些忠心于菅沼家的士兵一起承受吗?顽抗到底只是徒增伤亡而已,最终仍然不免一死。是我错了,是我小视了武田信清的器量,也是!呵呵!一个能够在数年的时间内将强豪今川连根拔起的人,又岂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呢?罢了罢了......”定村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里一片落寞。 看见父亲失去了斗志,而弟弟定盈所带领的军队也给三河武田家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定景心怯了,丢下了自己的刀,向着内殿跑去。 定村的儿子如此怯懦,也自觉败得不冤,即便是能够击倒武田信清又如何,这样的继承人,能够将菅沼家继续延续下去吗。 “菅沼定盈,被我春日源五郎虎纲讨取!”一声大喝,自前阵响起,犹如一把尖锥狠狠的刺中了菅沼定村的心房。 “住手!”菅沼定村眼里噙着泪光,起身大喊道。 “我......”菅沼定村将手上的武士刀掷在地上,跪下道,小儿子的死,彻底击垮了这个老人的信心。 三河武田一方阵中,身着全甲的武田信清和一身儒装的竹中重治一齐走出,无论是三河武田家的士兵,亦或是菅沼家的士兵,面对这个执掌四国,从第一场战斗起,就从未尝过败绩的男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颅,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信清走到菅沼定村的面前,拔出自己腰间的太刀,架在菅沼定村的脖子上,对着菅沼定村道:“你可知你为何会败?” 菅沼定村闻言抬起头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信清神色一凛,右手手腕一抖,几缕白发随着这一动作飘落空中。 “哼!不-自-知!不-自-足!”信清収刀回鞘,冷哼道,转身离去,竹中重治在惋惜的看了定村一眼后,也紧随信清其后离去。 “菅沼家几次三番反叛主家三河武田家,罪无可恕,家族直系血亲全部赐死,藤吉郎继承菅沼家家名,改名菅沼佐吉,接任菅沼家家督之位!三河武田家当主信清公,御批!”信清走后,左军师长野业正走上前来,拿出一张羊皮卷,对着菅沼定村宣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