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绝地反击!!!
(这章是窥人预留的章节,因为太多给漏掉了,现在补上,以后都是“番外——春之章”的了) 信清这边的战事,进行得热火朝天,甲斐武田家也有了新的动作。 与信清发兵伊势的同月初,武田信玄颁布了新的“甲州法令”,重新定制法令三十三条,其中,参考前今川家的法令,追加了“武家不得穿太过华丽的衣服”,等抑制武士阶层腐败之风的法令。 这一法令的颁行,在信浓国遭到了当地国人众势力的强烈反对,怎奈信玄改革之心已决,在双方无法就此事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南信浓国人众揭竿而起,在松尾小笠原家当主信贵的带领下,占伊那郡自立,信玄在得知此事后,率领精兵6000,前往讨伐。 松尾小笠原本是府中小笠原的分家,在主家被驱逐出境之后,为了保存领地投降了甲斐武田,此次造反也确是逼不得已,新“甲州法令”中大部分的条令头触及到了信浓众的底线,特别是其中亦有追加转封条令,最是令人无法接受。从信浓转封到甲斐,那可不仅仅是领地的变动了。 小笠原信贵自知正面对抗不是武田家之敌手,于是决定奇袭! 自高远城以南,便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陵地貌,其间地势之复杂,非久居此地之人不可尽知,因此,信玄带上了木曾城主义康以为向导。 自信玄驱逐其父信虎成为甲斐武田家家督以来,所历大小战役不下数十次,除在上杉辉虎手上略有损伤外,几乎无有一次败绩,这也使得信玄逐渐开始自满起来。 板桓信方作为信玄的近臣,又是信玄幼时的监护,有义务时时督促信玄,就为此事,也曾多次向信玄进言,希望信玄能够收敛些,像此番这等“官逼民反”之举,便是在这种情势下所衍生出来的产物,信玄做事,越来越不计后果了,这种态度,令板桓信方等一众老臣忧心不已。 当日,信玄率领甲斐武田的讨逆大军急行百余里,这等行军速度,负责引导大军的木曾部自然不得空闲仔细搜查山道,自然也就不知,小笠原信贵带领的伏兵,也正在一路向着此处急行。 信玄虽然完全没有想过会有伏兵,但是出于常年来征战所养成的习惯,他还是没有强制命令大军夜行,而是依山结营,并且命令板桓信方部脱离本队另行结一小营,与本营互为犄角,遥相呼应。布置完这一切,信玄认为防备偷袭足以,加之考虑到明日可能的战斗,于是并未增加人手守营,而是命令士兵好生休息,明日黎明时分拔营奔袭。 夜,静的可怕,似乎在昭示着什么,而此时,板桓信方的营中还在闪烁着摇曳的灯光,显然,板桓信方尚未入睡。 信玄没有入睡,叫了甘利虎泰去了他的本阵,而自己这位昔日的监护,已经被信玄逐渐淡出了眼线。板桓信方自己心里知道,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经常犯颜直谏所造成的,信玄与他的摩擦由来已久,自从登上家督之位以后,板桓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把握到信玄的心意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以信玄的观点来说,之所以逐父篡位,就是因为父亲信虎在他的身上加诸了诸多的束缚,轮到自己来话事的时候,自然特别讨厌反对的声音。板桓信方仗着自己曾经是信玄监护的身份,在众家臣的面前曾多次公然顶撞信玄,信玄早就生出将他外放的念头,最终念在他两代宿老的身份而不了了之,但是君臣之间的羁绊也已经渐渐淡薄了。 “观此身之似明月,幽暗之影落烛台,一生征战五十载,临到头来化尘埃。”板桓信方落寞的看着飘忽的烛影,情不自禁的吟出了这一首名传后世的《叹》,这便是板桓信方最后留给后人瞻仰的词句了,因为,就在不久后,他的生命将在这伊那郡划上句点。 信玄正与甘利虎泰在大帐中研究明日的攻略,突然,一名物见急匆匆的掀开帐帘跑了进来,急声道:“馆主大人,板桓信方部遭到不明敌人的袭击,现在营内一片火光,不知战况如何!” “混蛋,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你们是怎么守的营?”信玄大怒,将手上的兵书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副神情仿佛要择人而噬。 甘利虎泰起身挡在信玄面前,对那名物见使了个眼色,物见对他感激的点了点头,飞也似的跑了。 “主公,我看并非是守卫失职,由于您的吩咐,大部分的士兵此刻都在休息,本营的守卫不足,这种事情也难分对错,况且,战况紧急,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机,还是快些发兵救援吧,板桓信方大人手下才三百人,恐怕不能久战啊!”甘利虎泰对信玄说道。 信玄闻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也不多言,抓起佩剑就往营外走去,神色紧张。虽然这段时间他开始可以疏远板桓信方,但是二人之间毕竟还有着那么一层特殊的关系在,较之其他家臣,板桓信方在他心里的位置,依然是最重的那一个。 外放,在信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种保护板桓信方的手段而已,以板桓信方每战必参的性格,迟早得战死在沙场上信玄不希望看到这呀把那个的结局,至少不希望板桓信方以这种方式离开。 然而,世事终注定,该来的始终逃不掉,原本信玄准备在这一战之后将板桓信方外放养老的,没想到,等他率领援军赶到板桓所部大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板桓信方的死讯,虽然进攻的部队也全军覆没,但是比起这结果,他们已经赚到了。 板桓信方死了!没错,这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前来袭击的,是小笠原信贵手下的家臣沟口信则,所帅前部200人,全部都是事先签下了“生死状”的死士,小笠原信贵此举,原本只是为了为本部真正的奇袭部队争取时间,同时混淆视听,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给他碰上了板桓信方这条大鱼。 小笠原信贵的1500奇袭部队此刻尚在奔袭当中,原本在他的计划里,武田家受到攻击,为了稳妥起见,定会拔营后撤,等待天亮了再动身,这样,他也便能从容的休整部队,并埋伏停当,没想到,这次意外的斩获,却加速了他的败亡。 战场失利!又加上重臣板桓信方的惨死,武田军上下的士气都显得异常的低迷,信玄更是跪在板桓信方的尸体面前久久不语。 “观此身之似明月,幽暗之光落烛台,此生征战五十载,临到头来化尘埃!板桓,你早就预见到了自己的宿命吗?是我...是我害了你啊!”信玄用不停颤抖的手抚mo着板桓信方的脸,手上握着从板桓信方书案上找到的一纸辞世诗,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甘利虎泰!”信玄忽然站起来对身边的甘利虎泰怒喝到,胸部不定的起伏着,脸上阴晴不定。 “在!”甘利虎泰也还沉浸在板桓信方的死讯之中没有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悲伤。 “大军拔营,急速前进!”信玄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悲伤中透漏着深邃。 “这.....我军上下士气低迷,我看为求稳妥,是否应该后撤,等待明日天亮再行进攻方妥?”甘利虎泰小心翼翼的问道。 信玄两眼一瞪,沉声道:“胆敢违逆者,死!” “是!”没有迟疑,甘利虎泰看出了信玄的改变,在这种时候,不宜再与其唱反调。 “即便是败也好,希望主公能够成长起来吧,否则板桓你此时赴死,又有何价值呢?”甘利虎泰心中暗道。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永远的长眠,信玄化悲愤为力量,从板桓的营帐中出来之后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那狼性的眼神中多了一种名叫“冷静”“沉着”的东西,凡是与武田家为敌的人都将被他无情的吞噬。 也许月亮也感觉到了今晚的不寻常,那肃杀的月光洒在伊那郡的每一个角落,也洒在了小笠原军中的每一个人身上,像是要提醒这些对于自己的命运毫不自知的人,可惜的是,没有人读懂月亮的好意,小笠原军依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没有任何防备,长时间的奔袭,已经消耗了他们太多的体力,现在的他们是急需要休息的时候。 有了前车之鉴,信玄不再大意,命令一部后撤十里结营,自己带领3000军队埋伏在原结营地附近的山上,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沟口信则的部队没有回来,这说明这支部队多半已经遭遇不测。小笠原信贵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是也知道自己这千把人的状态,不可能经得起大战,对于行军还是保持着相当的警惕性,所以尽管时间十分紧急,他还是采取了稳扎稳打的行军方式,比起先前,行军的速度缓了不少,这一慢下来可让在埋伏地点苦苦等待的武田军吃了大苦头。
信玄却好似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好不担心,他在这样的环境下,都还能怡然自得的闭目养神,实则心里则不像表面那样平静,在这里伏击,也不知是对是错,如果自己所料失误,那么,又能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板桓信方的死呢? 信玄身边的甘利虎泰,似乎也清楚的察觉到了信玄的变化,看着黑漆漆的山道口,叹了一口气。 “主公他,似乎变得成熟了许多,板桓他泉下有知的话,看见这番光景,也会因此感到欣慰的吧!”甘利虎泰有些感触,与板桓信方共同效力武田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板桓的突然离去让他对人生又多了一些感悟,他也是将近古稀的年纪了,到自己离开这世界时候,会不会带着遗憾呢? “西边!西边有军队出现了!”一个武田旗本兴奋的叫道,所有人的神经都瞬间紧绷了起来,能否洗刷上一场战斗的屈辱,就看这次奇袭能否漂亮的完成了。 假寐的信玄也睁开了眼睛,眼里那不断闪烁的寒光,带着冷冽的肃杀之气,今天,这一战是祭奠板桓之战,让这些村上士兵的亡灵,去代替自己补偿对板桓的亏欠吧,为了板桓,今晚,所有敌军,一个不留,杀! 小笠原信贵一路小心谨慎的走来,直到已经临近预定的埋伏地点了,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的状况,也得到了武田军后撤的消息,一直紧绷的精神不由有些放松,眼前这一片树林就是武田军最先结营之地了。 “在此地伏击,定能打武田军一个措手不及!”小笠原信贵想到这里,不由得为自己能够想到这样周密的计划感到有些自满。 小笠原军的士兵奔袭许久,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赶的又是山路,此时已经临近目的地了,大伙儿心里一直强自提起的那股气一放下,所有的疲劳和无力都一股脑用了上来,个个顿时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有如霜打的茄子般。 “就是现在!武田家的儿郎们,为了洗刷耻辱,送小笠原下地狱吧!”信玄振臂一呼,大批的武田士兵有如饿虎扑食般冲向山道上的小笠原军,面对突然到来的奇袭,小笠原信贵毫无防备,士兵的体力和精神也实在是严重的限制了战斗力的发挥,一些士兵甚至连举起手中的武器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一时间,小笠原军的士兵有如割麦子般不断倒下,而武田军受到鲜血的刺激,却是越战越勇,年迈的老将甘利虎泰都不知道自己杀死了多少地方士兵,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一种痛,急需要发泄,而这些敌军的士兵飞溅出来的鲜血就是催发剂,让他忍不住发狂似的杀戮,人生能有几回狂,也许像今天这样的战斗以后就永远离自己远去了。 “板桓这家伙做英雄,我甘利虎泰死后也要有可以炫耀的资本才行,该死的乱贼,受死吧!”甘利虎泰一边收割着小笠原军的性命一边大声呼喝着。 小笠原信贵简直傻眼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勇猛的军队,小笠原军的反抗越激烈,他们的反扑就越猛烈,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当小笠原信贵最后倒在武田军的重重包围之中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败,败得如此莫名其妙,为什么精心设计的策略会被看破,真是不甘心啊! 此战,武田3000军队伏击村上1500军势,完胜!武田军也受到了很大的损伤,最后存活下来的只剩不到2000人,由于信玄不要俘虏的命令,投降无望的小笠原军反扑异常猛烈,虽然因为体力不支最终落败了,但是靠着绝望中爆发的潜力,还是拼掉了武田家大多数的军力。 “我,武田信玄,此刻发誓要让这乱世看见我武田家的崛起,要让我武田家的八幡大旗成为令众诸侯望而仰止的大山,飞鸟难渡,这誓言,就请板桓你在天上好好睁开眼睛看着吧!”信玄战后脱力的躺倒在了血泊中,此战中他一人就杀了数百人,现在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看着空中稀薄的云层,他希望,板桓能够在天上看见这场胜利,这迟来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