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囚禁
当云帆打电话把经过告诉张鳞，张鳞差点没气死。 千叮咛万嘱咐，最终还是这家伙大意把事情搞砸了，最郁闷的是，查到现在，也没有一丁点线索。 云帆一天好几个电话打给黛娜，黛娜快被他烦的发疯，但本的来头确实太大，就算云帆不说，警方早已经投入大量警力侦办此案，黛娜也只是把最新的进展告诉云帆而已。 事实上，嫌疑人虽然有不少，但最有嫌疑的也很容易就能够确定，只可惜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包括劫走本的那辆车，前天刚从海底打捞上来，车牌号是伪号，车是走私车，剩下的一切指纹等等被海水腐蚀的一塌糊涂，无从查起。 根据云帆提供的嫌疑人的形象，倒是略微有些进展，相似的有一个日本人，在日本警视厅有案底，但是已经失踪多年了，况且当年犯的虽然是重伤害罪，可要是说像云帆描述的那样，似乎又够不上。 相片云帆也见过，可以说是形似神不似，再说要查也没那么容易，据日本警方说，这人根本就是人间蒸发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根本没法查。 这一来侦破陷入僵局，英国警方调查，国际刑警介入，连同从中情局调资料等等，忙成一锅粥，可惜实质性的进展几乎没有。倒是凯文他们通过一些地下渠道得到消息，说前段时间有批亚洲人在本地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些什么。 如此一来，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无疑日本方面的嫌疑最大，有人提出大举到日本营救本，但凯文认为，这么做打草惊蛇，很可能会对本的安全不利，于是派遣精英团队赴日，见机行动。 自从本出事以后，虽然凯文等人没有责备过云帆，但是云帆真的感觉度日如年，因此在得到凯文的分析结论之后，第一时间联系黛娜，想要请假前往日本。 黛娜自然是训斥了他一通，但看出他决心已定，竟然答应下来，还为他申请了前去东京公干的差使，这么一来，他在东京所做的一切，除了享受些许的豁免权外，还可以报销花费。 这冷美人竟然肯这么为人着想，只怕是破天荒头一遭，不过云帆立时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自然是千恩万谢，他一向是寅吃卯粮的主儿，这次去东京，可以说已经做好了露宿街头的准备了，跟凯文他们要钱，他还真厚不起这个脸皮。 本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是一间大屋，装饰的富丽堂皇，完全是欧式风格，可以看得出，每一件家具都是价格不菲。 本下床踱了一圈，发现这屋子竟比自己家的卧室还要豪华的多。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观察四周并没有窗户，当下走到门边，犹豫了下，伸手拧动门把，出乎他的意料，竟然很轻易就打开了门。 本一愣，急忙拉开门冲了出去，谁知只迈出一步，便看到门旁立着的两个女佣，见他出来，齐声道：“奥莫尔斯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本呆了呆，苦笑了下“我口渴。” 两个女佣齐齐鞠了一躬，道：“请稍等。”当中一个转身离开，另一个仍然立在门口。本暗暗叹了口气，返回房中。 不多时候，敲门声响起，本拉开门，没好气的道：“这是你们的地方，还敲什么门。” 两个女佣丝毫不以为意，微笑着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上面各种饮料酒品应有尽有。 本也不客气，指了指其中一瓶酒，女佣立时倒了一杯呈上，本举起杯一饮而尽。 这样足足喝了三杯，本脸色已经微微泛红了，淡然道：“找你们的主人来吧，有什么事，当面谈。” 两个女佣躬身道：“我们不知道，请问您还有其它吩咐吗？” 本一阵无奈，想要大发雷霆，但长期良好的教养阻止了他这么做，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两个女佣退了出去。 打开电视机，发现各国的频道都有，显然是卫星电视，这么一来连自己在哪里也搞不清楚。本心里烦乱，找了个频道心不在焉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本醒了过来，猛然发现桌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微笑的望着他。 本只慌乱了很短的时间，就镇定下来，坐起身，打量那人。 这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亚裔，油光满面，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乱，穿一套格子西装，看起来平时养尊处优，应该很有地位。 男子微笑着迎视本的目光，少待了一会，才道：“奥莫尔斯先生，用这种方法把你请来，实在是无奈之举，希望你不要介意。” 本一笑“我现在还有权利介意么？” 男子笑道：“我们请您来，是想要和您商量一些事。” 本回答“好啊，那你直说吧，不必绕圈子了。” 男子道：“好，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您在欧洲拥有六家矿场，四家冶炼厂，十三家锻造厂，七个农场，九个食品厂，以及您在中亚、非洲、东亚的油田，希望能够转让给我们，这是我们开出的价格。” 说着，一个女佣呈上一叠文件，本接了过来，翻看着。 “我没法答应你。”本合起文件“首先，就算我愿意，董事会也不会同意，其次，我并不是核定价格的专家，你所给出的价格合适不合适，我并不清楚。” 本顿了顿，又道：“不要以为挟持我就会让事情好办，你想必也是商人，应该知道，这么多家企业，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在当今这个社会，不可能因为我一个人的意志转移。” 男子笑了笑“价格比标准略低，但绝对合理，请您留意，我们是谈交易，绝对不是胁迫。” 本耸耸肩，淡淡道：“我看了你的报价，多少我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价格不是普通的集团公司或者融资机构能够给的起的，你应该属于世界几大财团之一。” 男子笑而不答。 本继续道：“这段时间以来，大肆并购欧洲企业，只有日本的井上财团，所以，你一定是井上财团的人。” 男子仍然不说话，不置可否。 本仍旧自顾自道：“一下子收购这么多家企业，而且有着明确的目标，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男子这才答话“本先生，这是我们的事，似乎并不需要您来cao心，您只要答应下来就可以，据我所知，我所提到的您的产业，有接近三分之一的效益并不太好，能够以这个价格卖掉，可以说您还是有的赚的。” 本笑了笑“这是我的事，似乎不需要别人来cao心。还有，你好像很健忘，我说过，董事会不会同意，你现在跟我所说的，不过都是废话罢了。” 男子转动着手指上的一个戒指“这么说，您是不肯答应了？” “不错。”本摆了摆手“我不会答应，你请便吧。” 男子笑着起身“好吧，您再多考虑一下，我先告辞了。” 本再也懒得理他，斜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之后的一段时间，本困了就睡，无聊了就看电视，两个女佣竟然还陆续带来不少古董和书籍，虽然说本并不是专职的古董鉴赏家，但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 这地方不见天日，本也只能依靠手表来算时间，三天后，那男子又来找他，倒没有提收购的事，只是闲话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本随口敷衍，但心中也是越来越焦虑，虽然说他明白这是对方的一种心理战术，人在压力过大的时候，尤其是危及到自己的生命时，思绪往往不很清晰，很容易做错决定，因此他一直在强自忍耐，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处于生命受到威胁的境地，人都说，未知是最恐怖的，尤其是过了今天，很可能明天自己就要丧命，这种煎熬，当然不是人人都受的了的。 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之中早折腾翻了天，只感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男子聊了一会，就起身告辞，本很想叫住他，问一问究竟要怎样，最终还是忍住了。 奥莫尔斯财团主席被绑架的消息，很快经传媒传遍了整个世界，但很快就被各国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所淹没，没办法，在这个浮躁的年代，甚至于一国领导人的新闻，也未必及得上一个当红明星的演唱会消息来的轰动。 整个世界的情报机构都调动起来，寻找本的下落，虽说不实的情报也有不少，可毕竟世界范围内的实力机构也有不少，很快确定了本最有可能被劫持到的地方，日本。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日本的警察非常忙碌，盘查森严。 伊藤收到命令，暂停一切行动。 这正随了伊藤的心愿，他自然不是一个笨人，自己一直以来所做的事，如果串联起来想，很明显有一个阴谋，但最可怖的，是根本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他也清楚，赵之秋在这个计划当中，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而且也只有自己，能够暗中控制赵之秋的行动，当然，假如说自己做的一切适得其反，那可能也是天意弄人吧，虽然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开完总结会议，伊藤又发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奥莫尔斯财团主席，很显然是被吉他手劫持的，从时间、目击者描述等方面都很容易猜的出来。 赵之秋没有来开会，这也是伊藤预料中的事，似乎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场面。 赵之秋离开了他的住宅，暂时在郊区的一栋公寓居住。伊藤虽然隐隐觉得这样不妥，很可能会加剧赵之秋杀意的增长，可惜他无法进行干涉。 会议结束后，伊藤拿着赵之秋的奖金，驱车前往赵之秋的住所。根据主人的授意，赵之秋的一切行动要严密监控，因此这间屋子中，装有好几个摄像头以及窃听装置，24小时监视赵之秋的一举一动，但就目前而言，他没有任何异动。 临行前，伊藤看到监视器中赵之秋在看电视新闻，这似乎是他每天的消遣，除了这，就是固定的拔刀练习。 看新闻应该是他收集信息的一种方式，伊藤约略明白他的想法。 敲开门，赵之秋沉着脸。 伊藤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也只有在面对赵之秋时有这种感觉，或许那是一种恐怖感。 赵之秋随手把钱袋扔到一边“奥莫尔斯财团主席被劫持的事，你们做的吧？” 伊藤点了点头“我也是刚知道，命令不是我下达的。” 赵之秋道：“你会不知道？” 伊藤一脸诚恳“赵先生，有些命令是主人亲自下达的，我无权过问，更何况，我有必要隐瞒么？” 赵之秋想了想“看来，让你们放过他，也不大可能了？” 伊藤苦笑道：“说实话，他现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赵之秋道：“我这段时间挣的钱大概有几千万日元，全部给你，我想你帮我办件事。” 伊藤笑道：“赵先生，我不是个贪财的人，而且我也并不缺钱，假如你愿意当我是朋友，有什么事，你不妨直说，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尽力。” 赵之秋凝视伊藤好一阵子也没有说话。 伊藤补充道：“我知道，你嫌我肮脏卑鄙，是个血腥的屠夫。” 赵之秋摇了摇头“不，我也是双手沾满了血腥，只是我的朋友很少，所以，对这个词有些敏感。” 伊藤笑了笑“有什么事，请尽管说吧。” 赵之秋道：“我要你保证奥莫尔斯先生的安全，我知道这件事上，你做不了主，如果我猜的不错，目前他还活着，你们还需要他，假如有一天你的主人下令要杀他，在这之前，你要及时通知我。” 伊藤沉吟了下“我答应你，但目前这件事并不是我负责的，假如主人不把这件差使交给我，我就无能为力了。” 赵之秋点头“我知道，你肯答应，我很感激你。” 这是伊藤第一次听到赵之秋说出感激的话来，不知怎的，心里竟也有些波动“好吧，一言为定，最近警方盘查很严，如果你要外出，请注意安全，我先告辞了。” 赵之秋起身送他离开，这也是伊藤第一次发现赵之秋也会客气，反倒觉得不太适应。 送走伊藤，赵之秋坐在沙发上，想起撒哈拉之行本对他的照顾，不由得紧紧握了握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