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轻骑突袭
突袭敌营的计划没能成功，修罗军的反应快得惊人。 离对方大营还有一公里左右，修罗军就已经列队出迎了，尽管看起来有些仓促，但混乱很快便平息下来。 韩文悦摆手止住队伍前进，已距离修罗军一百多米远近。 在修罗界呆了一段时间，却是第一次得觑修罗军全貌。 萨尔菲诺第一次的侦查结果很接近实情，照本方的人数对比，这支修罗军大概有两千多人，一色的彪悍猛士，就有几个女性面孔，也是粗犷健壮，整齐的皮质轻甲武装，武器也是一色的长戟。 他身后的梵蒂冈骑士团也在好奇地打量这支来自异界的军队，就装备而言，他们的轻质合金盔甲和武器要全面凌驾于对方，但对方似乎毫不为装备上的劣势所动，感觉上就像是视而不见，这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才能拥有的冷静和沉着。 队伍开始有了小小的sao动。 韩文悦心跳开始加速，对峙的时间越久，于己方这帮新兵来说越不利。 他正要下令，便见对方队伍中一人骑着马越众而出，将脸上狰狞的面具取掉，cao着一口生涩地汉语道：“韩老师，我们终于还是在战场见面了。” “横疆。”韩文悦心里一沉，竟然派修罗界三大诸侯其中的一位王子打前站，看来赵知秋果然已经全盘掌握了修罗界的军力“我们非要打这一仗么？” 横疆笑道：“我实在不愿和韩老师为敌，我也万万不是韩老师的对手，不过，这是斗神所命，我只能勉为其难。”他顿了顿，又道：“韩老师，斗神命我带话给你，他劝你尽早离开。” 韩文悦道：“你是职责在身，我也是身不由己，既然说不通，那就打吧。”他已经知道明攻无效，只能寄希望于萨尔菲诺那边，便抢着下令，高声道：“云帆！” 开拔前，韩文悦就曾嘱咐过云帆，修罗界的战争规则跟中国古代战法几乎毫无二致，两军交战阵前斩将对士气有很大影响，因此云帆立时挺枪而出，大声回应“在！” 韩文悦低声道：“第一阵随意，第二阵拖一拖时候，第三阵拖久点。”说罢一努嘴，云帆会意纵马上前，高声叫道：“谁跟我先打一场？” 横疆见他只穿一身布衣挺着长枪，咧嘴一笑，还没等开口，身侧一将拍马而出，执着一柄似斧似矛的怪异兵器，话也不说直奔云帆！ 自富士山一役，道真子九曜尽皆战死，云帆胸中憋着一口气始终无法倾泻，这一仗别人怎么想他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正遂心愿，借对方奔来之势抡枪就扫！ 枪刚扫出一半，便觉胯下马身一斜，无端端变了方向！ 那将也非等闲，急忙勒马站住，恰好躲过。 云帆这才明白过来，马战和步战全然不同，古代将领没了马，战斗力要缩减一倍还多，而步战毕竟靠得自己双腿，控制起来当然随心所欲。 中国古代名将辈出，说到阵前厮杀，靠得便是这马战技术，而且马上功夫和寻常武艺各成一派，也足见马战的重要性。 但马战武艺早已失传，据闻近代只有新四军将领许世友将军精通马战武艺，可其之后，随着战争的进步，马战技术终于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到了今日，找匹像样的军马都颇为不易，更何况需要传承的武艺。 云帆武艺之高，已经直追道真子众人，可马上功夫不懂半点，凭着自幼草原上习得的骑术，比起普通人虽要好一些，一打起来马便不受控制，这点却是无可奈何。 那将瞧了几眼，已然明白过来，高笑几声，挥斧便扫！ 云帆狼狈躲过，一手提枪一手握缰摆正马头，对方已是又一斧头砸来，接二连三毫不止歇，修罗军阵营见本方占了上风，立时欢声如雷。 自艺成以来，被人挤兑到如此窘困当真不多见，云帆咬牙连闪几斧，见对方高举斧头似要将自己和马一起剁为两半，也是真的急了，甩脱缰绳伸手在马背上一按，人已经从马上跃起，半空中一个转身，长枪电闪刺出，正中对方咽喉，那将吭都没吭一声，倒撞下马。 欢呼声戛然而止，少顷，却是梵蒂冈骑士们齐声喝起彩来。 云帆翻身落在马上，信心立时倍增，一刹那间，对于驾驭马匹又有了些心得。 横疆眉头一皱，他只知韩文悦武艺高绝，没想到随意派出一人来，竟然也如此强悍，见云帆挺枪叫阵，一摆手，又是一将奔出。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云帆第一次马战，刚一上阵难免手足无措，胜了一阵信心倍增，cao控马匹也比刚才自如不少。 他武艺毕竟不凡，就是不懂马战，修罗军这种粗糙功夫也断然赢不过他，总算记得韩文悦要他拖延时间，于是第二阵便放慢了节奏，一边躲闪一边细心观察对方动作。 那将只以为他怯阵，催动马匹紧跟，放开手脚强攻。 要说这马战技术，本也是极高深一门武艺，光靠看断然学不来，但一来修罗界武艺和中国武术相比未免太过粗糙，二来云帆武艺骑术都很扎实，还真被他看出些门道来，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反击，便听得身后韩文悦叫道：“云帆，抓个活的！” 云帆咧嘴一笑，骤然一枪刺出，偏过那将的脑袋，紧跟着枪杆一抖，在那将头上狠狠一磕，那将立时倒撞下马！ 亚历克斯颇有默契地一扬手，两名骑士立即越众而出，上前将那将拖回本阵。 云帆抬枪大笑，继续叫阵，横疆已是面目严峻，扬刀正要出阵，身后两将不言声催马奔出，直取云帆！ 此时云帆还真有些古代大将的感觉，抖擞精神迎战二将。 这二将比起方才两人要强出一些，再加上两人夹攻，倒是不太容易应付，不过云帆也乐得拖时间，再者，时间越久，他对马战的适应自然也越强。 三人翻翻滚滚打了有一刻钟时间，修罗军阵中又奔出两人。 若是在平地，这种水平的对手再多一倍自己也不怕，可是马战毕竟不同，云帆临敌经验极其丰富，枪式忽变，枪尖扫出个半圆逼退一人，枪柄闪电般往外一撞，正砸在另一人胸口上，那人闷哼一声退开一步，先前那人却又攻了上来，云帆双手闪电般一撤一送，枪尖已刺入那将胸口！ 修罗界崇尚武力，他如此神乎其技的枪术，竟引得敌人也叫起好来，但战场归战场，那三人招式立即谨慎很多，倒是不容易应付了。 云帆连杀两人生擒一人，已是迅速跨越初始的不适应期，一杆长枪更加得心应手，在马上以一敌三，仍旧丝毫不落下风。 这场马战直打得昏天黑地，和平素步战自然大异其趣，把双方兵士全都看呆了，梵蒂冈骑士团虽说在欧洲名气不小，论起马战技术，反倒是最差，众所周知，欧洲重骑兵依靠的是坚硬的铠甲和团战时强大的冲击力，单以技术而论，别说中国武术，就是修罗军粗糙的马战技术都颇为不及，早就看傻了眼，内心深处都有些跃跃欲试。 横疆在一边心急如焚，自己被斗神钦命为先锋，若是第一仗就打输了，这脸可真不知道往哪儿搁，正要拍马上前，忽然间背后一个兵士快步过来，急促地说着什么，横疆脸色立时大变。 韩文悦压根就没留意云帆打成什么样，在他看来，修罗军中根本没有云帆的对手，因此只留意着横疆，一见他有紧张反应，再一眺望，修罗大营中已隐隐腾起烟雾，知道萨尔菲诺等人已经得手，心中大喜，拔剑一挥，大声道：“全军进攻！” 他话音刚落，云帆枪式立变，直刺一枪手腕一震，那枪尖急速闪动两下，身侧两将已是咽喉中枪落马毙命，紧跟着又是一记电闪般直刺，当中那将不及反应，竟被这枪穿胸而过，还没等歪倒，云帆纵马自他身边掠过，从他身后拔枪就走！ 这变故实在太快，连横疆都不及反应，云帆当先，身后梵蒂冈骑士已然杀到！ 要说骑兵冲击力，历史上及得上欧洲铁骑的可当真不多，一众轻甲修罗军立时被冲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堪！ 但修罗军毕竟是能征惯战的劲旅，且战且退间被打乱的建制已然重建起来，再加上落马的修罗士兵抱着马腿仍旧酣战不休，梵蒂冈骑士的攻势很快就放缓下来。 梵蒂冈骑士人数众多，其实一万八千人当中，也只有三分之一时常被派驻欧洲各地和黑暗势力对抗，谈到实战和杀人，和修罗军比已是差得远了，一被修罗军缠住立时慌了神儿，只知道拿着手中长矛乱捅乱刺，哪里还想的起来自己该做什么，这么一来，反倒是他们先混乱起来。 云帆只盯着横疆厮杀，他和韩文悦不同，深知这一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丝毫不留手，横疆身边护卫的副将已被他挑翻十多人。 但横疆也不是庸手，在武力至上的修罗界，皇家成员可不是光有头衔血统就管用，必须有过人的实力才能被人所承认，再加上横疆曾学艺自韩文悦，武功在修罗界已达一流水平，虽说比不过云帆，可仓促之间也不致落败。 云帆已是杀红了眼，面前根本没有一合之将，不过横疆周围护卫甚多，四处战局已经打乱，想脱困尚且不易，更何况还追着人打，反倒离着横疆越来越远。 韩文悦也身陷重围，虽说使剑在马战当中处于劣势，但他一身武艺已直追道真子诸人，再加上身边有文曲和亚历克斯留意保护，根本毫无危险，此时，他正留意着战场上的局面。 原本本方优势极其明显，片刻工夫转了个个，三千梵蒂冈骑士各自为战乱成一团，修罗军反而迅速汇拢，退却之间队伍已经重新聚集起来。 文曲在一旁大声道：“教主，撤军吧，再打下去可占不到便宜了！” 韩文悦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原定的攻占敌方大营计划，就这么放弃了怎么说都心有不甘，犹豫着咬着嘴唇不言语。 但方才建立的优势确实在迅速流失，这么多人的战阵，蝴蝶效应非常明显，整个战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崩溃！ 韩文悦望向亚历克斯，恰好亚历克斯的目光也扫了过来，目光会意地一闪，咬了咬牙，朝后挥了挥手。 亚历克斯立时朝身边的一个骑士打了个手势，那骑士掏出小号吹了起来，刺耳却带着些旋律的声音立时响彻战场！ 这是预先便议定的撤军号令，所有没头苍蝇一样的骑士很快便清醒过来，开始向后退却。 幸运的是，修罗军此时也组织不起反攻来，再加上云帆拖在队伍最后，横枪立马，全身都是淋淋洒洒的敌人鲜血，犹如战神一般，今天死在他枪下的修罗军连将带兵快有近百，自是谁也不敢上前。 韩文悦远远眺望，见修罗大营内已是火光冲天，远远的几道人影已经奔的远了，心中稍安，挥了挥手，领军退回。 横疆左臂被云帆枪刃划了一下，伤口颇深，也属实不敢再率队紧追，只好眼睁睁瞧着敌人从容退兵，自收拢队伍回营救火。 一路上清点伤亡，结果竟大出韩文悦意料，死亡的一个没有，受伤的也不到一百名，这显然是托了重甲的福，马匹损失倒是不少，不过梵蒂冈这帮骑士脑子转得倒快，顺手牵回不少修罗军马，这么一来一去，损失也谈不上大。 如果对比的话，这阵己方还是占了不少优势，但韩文悦总觉得心中憋着口闷气，不得劲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