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血雾阴手
楚玉娘听苏卿那说话声如在耳边,偷偷四下看去,却又不见人影,心里奇怪,咐道:“听声音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怎却见不到呢?” 正自想着,忽又听苏卿的声音笑道:“我现在不便现身与你相见,你也莫要再偷偷寻我,以免给人发觉,多生枝节。” 楚玉娘早就将苏卿敬若神明,听了之后,心里一凛,暗想:“是了,仙人姊姊既然这样做,必有用意,我还是莫要违了她的意旨才是。”当下收敛心神,重将精神贯注到擂台之上。 此时擂台之上,陈良与丁奔已然斗了百十回合,旁观双方众人先还能分得清空中的剑光和青白二道光华的影子,后随着两人越斗越紧,剑光已然与那青白二色满空飞掣,浑为一体,化成一团耀眼光华,渐渐布展开去,竟将整个擂台都包没其中,就连两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陈继风和楚元见状,越发得为陈良担起心来,屏气凝神,双眼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前面那团光华,便手心里都浸满了汗水。 日头西斜,已然过了午时,阳光依旧洒在湖面上,泛起片片潋滟。 陈良乍逢强敌,精神大震,凝神澄虑,将剑法施展得淋漓尽致,端得精妙无比。 丁奔久战不下陈良,心里不免焦急,暗想:“我莫连华山派的一个末代弟子都取胜不了,今后还有何脸面在教里立足?说不得只有兵行险招了!”想罢,将舌尖咬破,随着一声大喝,一口血雾喷出,间杂着千万道血箭,向陈良喷出。 陈良终是临敌经验少,见事出突然,顿时心里一慌,忙不迭飞起空中,那蓬血雾堪堪从脚下飞过,慢得一慢便难幸免。 陈良虽避过血雾,兀自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正自暗自庆幸,突地回头一看,顿又吓得心胆俱裂,原来陈良的身后便是已方大船,那蓬血雾没能击中自已,却径直飞向了己方大船。 那蓬血雾去势又快又疾,且越往前飞,布展越阔,前端已达亩许,眼见便将整条大船笼罩其中,船上众人俱是r体凡胎,若给血雾喷中,不仅是人,便连大船都得化得血水,无一能够幸免,陈良乍见之下岂能不惊? 血雾眼看便要s到大船之上,离船头尚还有丈许远,忽见那蓬血雾竟自凌空停住,前端好似有道无形之墙挡住,而后进血雾仍自后继飞到,顿时在船头前形成一道阔达亩许,厚有尺许的血色光墙,光墙内血光乱闪,异声作响,再经日头一照,齐泛异彩,慰为奇观。 陈良见状,大出意外,透过血色光墙,再仔细一看,却见楚玉娘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船头,双手连挥,嘴里念念有词,好似甚是吃力的样子,又惊又喜,心想:“玉娘甚时学得了这高的法力,我怎不知?” 原来大船上众人眼看那大蓬血雾向着己方飞来,其疾如箭,都不禁惊慌失措,想要闪避,已是不及,就在众人闭目待死之时,楚玉娘耳边重又闻起苏卿急遽的声音说道:“该到你出手的时候了,快些上前将血雾阻住!” 楚玉娘闻言一怔,心想:“凭我这点微末伎俩,又如何能挡得住那血雾呢?”正自踌躇之际,又听苏卿急道:“休得犹豫,有我助你,怕它何来?”同时又觉得自身好似给一股大力抛出,轻飘飘地落在船头上后,便不由自主地施出了夜里苏卿所传授的浮光掠影来,双手连挥,身前泛起一幢光幕,竟将疾飞而来的那蓬血雾阻住。 楚玉娘虽将血雾阻住,却感到如山巨力迎面冲来,*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双手前伸,似欲将那股巨力撑开,但那片血色光墙仍向船头缓缓*来,楚玉娘双臂渐渐弯回,几欲折断,心里惶急,暗自祈祷道:“仙人姊姊快来助我!” 突然间,楚玉娘觉得手上一松,正自心喜,却见面前那幢血色光墙倏地化成一张血色巨口,并还发出啾啾怪吼,向着大船吞噬过来。 楚玉娘猝不及防,吓得肝胆俱裂,暗叫一声“啊呀!”就听耳边响起苏卿一声轻叱,说道:“大胆妖孽,竟敢暗中作祟,找死!”随着话音,便见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如闪电般闪了几闪,便听得一声凄厉怪叫,那血色巨口顿时消失不见,依旧变回原样,化成一幢血色光墙向船头缓缓缓*来。 这一切倏出意外,变化神速,楚玉娘依自心惊胆战之时,重觉那股巨力又从双臂上传来,心里惊慌,不知如何是好。 忽又听耳边传来苏卿“噗”地一笑,说道:“莫慌,我来助你!”话音未落,楚玉娘忽见胸前发出一片祥光,迅速布展开来,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反将前面那幢血色光墙包裹住,随见四下往里一缩,听得里面传出一连串的爆响过后,祥光连同那蓬血雾一晃消失不见。 船上众人俱都看得目瞪口呆,亲眼目睹楚玉娘挺身而出,先将血雾挡住,然后又发出祥光将血雾消灭,又是惊叹,又是骇异。 楚玉娘自见胸前祥光发出之后,便如释重负,晃眼间血雾便给祥光消灭,解了众人之厄,心里为之一宽。待她回过身去时,却见大家都用又惊又佩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也甚觉沾沾自喜,但她却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之力绝难办得倒,都是暗中有苏卿相助,才能成功,如此一想,心里反倒坦然了。 楚元抢上两步,到了楚玉娘身前,满脸喜色地道:“你救了大家的命,爹爹在这要谢谢你了!”随即又问道:“你这么高强的法力又是甚时学得?爹爹竟怎不知?” 楚玉娘平时虽然任性刁蛮,但对父母却极为孝顺,此时听楚元问及此,不敢隐瞒,当下便要将夜里苏卿授艺之事说出,忽听耳边苏卿传音道:“这事此时先不要说,待过后再与明说就是了。” 楚玉娘虽有心欲对爹爹明说,可是苏卿却又不许当下说出,心里为难道:“我也并非有意隐瞒爹爹,还是依仙人姊姊所说,事后再向爹爹明言也是一样。”想及此,嘴巴张了张,遂改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事后我再与爹爹细说罢。” 楚元听了,也未作他想,知此时擂台上比斗正紧,却不是细说的时候,遂点头道:“也好!过后再说就是了。”随即注目擂台之上。 楚玉娘见爹爹未再追问,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当下也转过身去,却见只这瞬间工夫,此时擂台之上,陈良与丁奔的比斗已然分出胜负。 原来陈良先见血雾给楚玉娘挡住之后,心里稍稍一宽,心想:“玉娘妹子又甚时学得这般高明的法力,我竟也自愧不如,已方船上有她作阵,当可无虑了!”就在这稍一分神的工夫,心头受到剑光的感应,忽地一震,忙即“啊”地一声,再回顾空中剑光,竟给丁奔趁机发力,给那青白两个道光华紧紧裹住,眼见便要落败,不由得大惊失色。 若凭法力,陈良本就不如丁奔,就值他分心之际,剑光不免缓了下来,丁奔看出便宜,加紧施为,空中那青白两道光华威力大长,神龙剪尾,顿将剑光裹在中间。 这前后同时发生,原本只在瞬息之间,当楚玉娘消灭血雾之后,回顾擂台,恰看到双方胜负已分,陈良落了下风,不禁吓得花容失色。 这时,却见擂台之上风云突变,听得陈良一声大喝,剑光光芒大盛,随之暴长开来,竟达数十上百丈,如经天长虹,顿时冲破青白二色光华的封锁,空中略一盘掣,又化成一片巨大光网,反将青白二色光华裹挟其中。 丁奔先前趁机发力,眼看胜局已定,正自心喜,万不料事变突然,形势急转直下,反胜为败,既惊且怒,为挽败局,忙不迭冲着空中那青白二色光华连喷数口血气,仍自无用,随见对方剑光往里回缩,连同里面的二色光华一同缩成亩许大小的一团光球,心知剑光再一回缩,自己必败无疑,而此时空中那二色光华已给剑光隔断,想要收回也都不能,不由得万念俱灰,暗道:“罢了!舍了法宝不要,先保住性命再说。”想及此同,将身一纵,便欲遁回本方船上。 万不料丁奔刚刚飞起空中,竟觉浑身给一股无形的巨力裹住,悬停空中,如被粘住一般,不能再飞,顿时吓得心胆皆裂,嘴里急呼饶命。 陈良早就防到丁奔要逃,但此时剑光仍未将对方那青白二色光华消灭,无睱顾及,眼看对方已然飞起空中,便要逃掉,心里一急,忽觉空中剑光威力大长,猛地往回一收,随着一声爆响,星飞四s,光雨乱测中,那青白二色光华已然剑光绞灭,随之剑光毫不停怠,径直又向身悬空中的丁奔飞去,剑光绕身而过,丁奔只惨呼一声,便即给剑光拦腰斩断,残尸跌落到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