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秘银线与气化魔法
雨水正疯狂地向地面倾泻着…… 混沌一片的天空下，波涛汹涌的银泉河比起平日里可谓凶猛了数倍，一个又一个接近一米的乳白色浪头着实让两条船上的人吃够了苦头，若不是两条船都分出了几个人专门使用木桶清除着船上的积水、以及精灵木船那大大超出普通木船的浮力，恐怕阿兰迪斯等人早已沉到河里喂鱼去了。 “再加一把劲！我们距离银泉河的出口已经很近了！”用力吐出口中的的雨水，辛德法拉一个劲地大声吼道。 所幸离开格林莱恩斯湖后，阿兰迪斯便拿出了自己储备的rou干和精灵水果使得众人多多少少地回复了一点体力。 现在两条船上的人谁也顾不得抱怨当初为躲避亡灵而没有上岸的决定，一个个按照船尾指挥人的手势和喊声控制着船两侧的双桨，以便可以尽可能地避开河底危险的礁石。 不知何故，银泉河在流经格林莱恩斯湖后便暗礁丛生，河边湿滑的石块在平日中就很难攀登上岸，更别说现在这种倾盆大雨的情况。因此，漂流过银泉河进入艾瑟琳下游河段再一次成为了越狱者的下一个目标。 “该死的鬼天气！老子到了艾瑟兰城一定要找个XX大的女人好好慰藉一下自己……呸……！” 在阿兰迪斯的身边，一名叫做阿里的壮汉也顾不上早已被汗液、雨水以及河水的浸湿的衣物所带来的不适而破口大骂着些什么。 而对面小舟上的人也不甘落后，句句亵du的词汇也是一个劲地和着雨水从嘴里向外吐。 随着一道粗大的闪电划过昏暗的天空，被闪电苍白色余光所照到的景物无不笼上了一层濒死之人的颜色。 “前方危险！”潜意识很快向术士发出了警告，尽管阿兰迪斯以最快的速度大声喊道，可汹涌的河水还是把两条船狠狠地推向了距离岸边不远，那被青苔覆盖大半，在一个个浪头间显得若隐若现的尖锐礁石。 “该死的！我们……” 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一艘位置较为靠前的小舟首先撞上了那几块隐藏在水线以下的礁石。 饶是精灵小舟材质特殊，那艘小舟和上面乘坐的十一名人类还是在一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他们在大自然的力量下显得如此渺小，连同他们自称带有夏拉尔地区方言发音的求救声一起……甚至才短短一息不到，残留下来的几块零碎木板也在涡流的作用下加入到了满是泡沫和植物破碎的洪水当中。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尽管水手们眼睛通红、咬牙切齿地使出了吃奶的劲头疯狂划桨，可水流的速度还是太快，眼看着阿兰迪斯所乘坐的精灵小舟也即将要步上前面那艘小舟的后尘。 “不！我决不能死在这条阴沟里！只有我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蝼蚁们！”就在众人睁大眼睛的瞬间，一阵惊人的绿色光芒也阿兰迪斯的双眼里爆发出去。 而在眼前，至少是术士的眼中，时间流逝的速度在顷刻间缓慢了许多…… 而这样一来，阿兰迪斯也拥有了足够的“时间”、以便用精神力勾画出莫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些复杂银色线条。 随着银色图案的轮廓愈发清晰，阿兰迪斯感到自己的法力值正以前所未有地速度飞快流失，而自己的精神力也似乎在这一过程中被一起消耗… “终于完成了……”在船身与礁石接触之前的最后一刻，阿兰迪斯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个在潜意识中出现的图案。 随着一股rou眼可见的浑浊空气从术士仿佛已经燃烧起来的肺部被重重呼出，在阿兰迪斯眼中的时间再一次恢复到正常的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也从阿兰迪斯身上爆发出并笼罩了船体。 “大家抓紧身边的木板！”辛德法拉眼下唯一能做的事也只剩下祈祷船上的众人在落水后能够被保持着先前的好运气－－尽管礁石的出现多数意味着他们的好运气已经用到了头。 可就在这一瞬间，令辛德法拉终身难忘的一幕终于出现：只见小舟在与坚硬的石头接触过后，战士料想中自己随着浪花疯狂翻滚、并且在接下来的数息内因窒息和瘀伤陷入昏迷的情形并未出现。 与此相反，甚至不等辛德法拉反应过来，硕大的礁石在“穿透”了船身之后又接连穿透了辛德法拉自己和数位水手的身体…… “众神在上！难道我变成幽灵了吗！” 顾首左右，“幸存”下来的商队成员无不发现：在场众人的身体竟然变成了一团团灰绿色的人形气体。 由于都是第一次进入气化形态中，众人也只能用无比吃惊地表情做出相应的口形。 而对于阿兰迪斯来说，术士发现试着移动一下自己的手指都变成了极度困难的事－－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去年那场冒失的雪山之行中…… 在阿兰迪斯的内心中，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似乎在劝说其闭上眼睛：反正身边的同伴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而意识中另一个听上去十分刻薄、通常只会被的老者所拥有的特有声线则提醒着阿兰迪斯：那一切都不过是亡者的诱惑，坚持下去……假如你希望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话…… 这可是对自己意志的考验！强打起剩余的精神，感到这样还不够的阿兰迪斯又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痛觉和血液的腥咸味终于让术士眼前的景物恢复了片刻的清晰…… 下意识地伸出尚且处在气体状态的袖子抹了抹自己的眼眶，在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后，阿兰迪斯发现船只的吃水深度已经减少到了一个简直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可惜自己的法力值不足，否则再多勾勒出一部分的银线图案，这个强力法术的完整效果应该是术士所乘坐的气体小舟已经在造风术的作用下在岸上成功着陆。 只见整个船体闪耀了一两下后，阿兰迪斯所在的精灵小舟也随之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而且幸运的是，先前积留在船底的雨水也在气态魔法生效的过程中完全落回了河中。 又过了三五秒钟之后，与阿兰迪斯同船的人类也跟着从气体形态中还原到全身湿漉漉狼狈状态之中，而这样的现象也很快吸引了术士的注意力，“难道这其中的差别是和物质中含水量百分比有关……？” 刚想到这里，小舟已经载着众人驶过了银泉河的最后一个河段。在一个四十五度的冲击河滩后，宽阔的艾瑟琳河就像一位中年妇人般张开了自己宽阔的臂弯，将这艘微不足道的精灵小舟收入其中。 尽管附近地区的降雨量巨大，但这些增加的水量对于艾瑟琳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而且韦斯特纳海的入海口就在不远的地方，艾瑟琳并不用担心自己吃得过多而“发胖”。 “艾瑟兰！看！快看！我看到了艾瑟兰港的灯塔……！”美杜莎歌手雷米·埃蒙森，也顾不得很有可能落入水中的危险，这名和阿兰迪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幸运儿也站起身高声喊道。 甚至完全没有考虑城中的人们根本不会在雨幕中发现这艘可怜的小舟，雷米·埃蒙森也还是摘下自己湿漉漉的帽子在头顶疯狂的挥舞起来。 “非常感谢您！法师大人！感谢你救了我们！” “实在太感谢您了！上岸后首先务必请我让您喝上一杯……！”在美杜莎歌手热情的感染下，一起的商队成员和部分佣兵也纷纷回过神来向阿兰迪斯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先别谢那么多……咳咳……有什么我们上了岸再说吧！” 将手背挡在额头前充当起一个临时帽檐，借助自己超出众人的视野，阿兰迪斯发现，远处灯塔的顶部房间内，其铜盆上方已经出现了一团悬浮在半空中的球形黄色火焰……且透过其周围八扇圆形凸透镜的增幅，即使处于雨幕中的数海里范围内，那个象征着灯塔存在地光点也显得十分明显。 而随着一股淡淡地腥咸味借由气管进入到术士的肺部，阿兰迪斯这才注意到，东方的天空已经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看来自己这伙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嘛~竟然能够冒着雨势在一天半内抵达这些人类口中所提到的艾瑟兰港！这也意味着术士等人已经完全将格林莱恩斯的树精灵，连同那些浑身散发恶臭的亡灵法师以及后者不死奴隶都远远抛在了身后。 而对于阿兰迪斯自己来说，毫无疑问，自己的旅程也随之进入到新的一页中去。 再联想到所谓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边望着逐渐向一行人展开面纱的艾瑟兰城，在一阵堪称纠结的眨眼闭眼过后，阿兰迪斯这位“法师大人”终于因体力不止而闭上了眼睛…… 术士的这一觉睡得很沉，不过在这过程中，阿兰迪斯似乎梦见自己在数位美女的陪伴下来到了某个度假胜地并泡起了温泉，顺便在温言细语的包围下享受了一下岛国所特有的按摩手法。 ――――――――――――某项高端服务的分割线―――――――――――― “……不好了！快跑啊……！”在地面一阵颤动的同时，透过从裂缝中喷涌出的大量蒸汽所形成的间隙，阿兰迪斯也一身狼狈的从正在快速干涩下去地温泉池中站起身来。 “好不容易报名参加了这个北海道七日顶级豪华游，没想到竟然碰上了地震，真是郁闷……” 一脸平静地扯过一块浴巾围在自己的腰间，顺着人群逃跑的反方向看过去，出现在阿兰迪斯视野中的则是一幅血红色岩浆、以及大量的硫磺气体正从火山口和相邻区域的地底裂缝向外喷涌而出的骇人景象。 我靠！~在旅游景点的介绍中不是说这是一座处于休眠期的火山吗？阿兰迪斯望着这个形状酷似该国象征的火山无语道，“看来哪里的砖家都不能相信啊……” “也罢……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好了。”摇了摇头，术士也毫不客气地把挡在自己身前、慌忙收拾贵重物品的几位游客一脚踹开，加入到这支肤色各异的逃亡大军之中…… 但不等阿兰迪斯跑出多远，术士郁闷地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然是空无一物－－阿兰迪斯毫无悬念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