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清理与夜访
在金钱诱惑作为支撑下，这批新加入进来的家伙正用大声呼喊、以及手中很快染上血迹的武器向阿兰迪斯等人展现他们的忠诚。 尽管昔日同伴发出的惨叫和温热血液还在他们身边环绕，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伴随着胸膛的不断起伏，更多的人也开始享受起其中的乐趣。 “那儿还有一个！” 舔了舔干涩嘴唇上新沾上不久的鲜血，一名瘦高士兵也将其滴血的刀尖指向了三五个木桶构成的阴影中。 “看在仁慈的份上，请饶过我吧……尊敬的大人！” 不等负责那一块区域的三名士兵上前，或许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令其感到那位身披破烂黑色斗篷地瘦高男子是周围最强大的存在，这名身披锁子甲的前希泰德军士也用身体撞开两三把挥向他的长剑，进而直扑到了阿兰迪斯的三五码的地方。 眼见如此，在一边暗骂的同时，就连暗翼佣兵中也没有人上前将对方的咽喉刺穿……在他们看来，这个家伙已经进入了阿兰迪斯猎物的范畴。 尽管术士平日里似乎相当具有所谓的绅士风度，但佣兵们私下里还是在互相告诫--永远不要同施法者走得太近。 将术士兜帽下露出的一丝玩味表情看在眼中，一名个子不高、但体格看起来相当结实的士兵也向阿兰迪斯敬礼--先让右拳同心口轻轻敲击，再将右臂和五指伸直并指向阿兰迪斯的头顶上方，“报告！大人……我们必须杀了他！军法和命令必须得到贯彻！”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阿兰迪斯面无表情转过脸来的动作，这名有着黑色板寸头的士兵也本能地将他的身体一直，“报告！我叫罗斯福.索伦！来至特里提奥的沃加仑，之前在军法处服役！” 听到这里，阿兰迪斯也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好！罗斯福.索伦下士，你的忠诚将得到应有的奖励……！” “至于你……之前我们已经给过了投降的机会。但侥幸心却使得你注定走上灭亡之路！” 冲着罗斯福点点头，阿兰迪斯也命令下士将对方解决掉。 “如您所愿，大人！” 将阿兰迪斯和罗斯福的对话听在耳中，这名前希泰德军士脸上的哀求神色也随即被绝望与愤怒所取代，“你们这些魔鬼！跟你们拼了……！” 一边说着爬将起身，对方也以熟练的手法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并试图向阿兰迪斯扑过来。 然而只听得一声冷哼响起，突然出现在阿兰迪斯手心的腐蚀术也以极快的速度命中了目标的胫骨位置--伴随着刺鼻气体与往地面滴落的粘稠黑色液体，一声惨呼中，失去了平衡的前希泰德军士也因为惯性的关系向着阿兰迪斯的左侧倒了过来…… 可就算这样，对方竟然还挥动起手中的匕首。希望能够对阿兰迪斯造成一点伤害……对此。术士只是模仿当时哥斯托在墓地中作出的动作--在闪身避开对方匕首的同时。伴随着几缕纤细的电弧和逐渐扩散开来的血迹，出现在阿兰迪斯手中的霜雾震颤之舌也轻易地将后者的颈骨钉在了地上。 “提示：你闪避了来至二等兵皮尔斯的攻击；” “提示：你的反击对二等兵皮尔斯造成了28点物理伤害，14点寒冷伤害，二等兵皮尔斯受到流血、瘫痪状态影响。” “提示：二等兵皮尔斯因为流血损失了9点生命值……” “……” “提示：你的抽取灵魂对二等兵皮尔斯造成了32点暗影伤害。二等兵皮尔斯死亡，你获得经验值……” “提示：你制造了；” 系统提示的冰冷女声再一次在术士的脑海中回荡，在黑色兜帽制造的深色阴影下，保持着俯下身地动作，阿兰迪斯的嘴角也不由得为之一弯。 随着相关熟练度的提高，不光是抽取灵魂速度和法术本身造成伤害方面的提高，阿兰迪斯也发现自己不再像开始那样：因为灵魂线条的断断续续，又或是在二次凝结过程中不慎逸散掉部分灵魂、进而造成灵魂碎片品质的下降。 “大人？” 注意到阿兰迪斯足足过了一息也没有直立起身体，来到术士身边的罗斯福也试探着开口道。 “我没事。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站起身来，将前希泰德补充兵因尸体突然消失而不约而同发出的低呼听在耳中，阿兰迪斯只是挥挥手示意分配在自己这边的小队长曼特斯.阿里带领着队伍继续前进……因为自己的耽误，身侧希尔克等人的阵线已不再是一条直线--为了提高搜索的效率，术士等人必须加快行进速度。 “第二小队注意！加快前进速度！” 在曼特斯.阿里的喊声响过数息后。伴随着燃烧物渐渐减弱的火势，由暗翼佣兵和正在证明他们忠诚的士兵也开始对哨所中尚未清理的最后一块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 ――――――――――――搜索与清理的分割线――――――――――― 夜色之中，注视着军事大厅下方已经恢复了些许秩序的希泰德哨所，阿兰迪斯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又是漫长的一天啊……” 在昨天晚上和今天的一个白天内，暂且成为哨所拥有者的暗翼佣兵也和补充兵……应该是希泰德第一中队官兵合作完成了对于哨所内部的大致清理工作。 在最关键的泉水水源，希尔克和阿兰迪斯也分别派出了两名游荡者和三只虚空行者分别进行明里和暗地的监视。 而在食物供给方面，尽管哨所内的厨房被阿兰迪斯的火球术焚毁，但十分幸运的，距离厨房废墟仅有十来英尺之隔的食物仓库在大火中却是丝毫无损--为此，换上了头盔、锁子甲等制式装备的一中队官兵也再次发出了整齐欢呼。 除此以外，暗翼佣兵团还顺带将铁匠铺、装备仓库和金库一并接管。 虽然阿兰迪斯将对于哨所建筑的所有权同希尔克达成了交换，不过根据之前的约定，这些粮食、金属锭、武器和防具……以及金库财产中的百分之三十五是属于阿兰迪斯的。 为此，考虑到即将扩编的因素，在一边同原先的记录进行比对和补充登记的同时。希尔克也直接用他名下的金币从术士那里购入了一批粮食、装甲和武器，两人还就新人手到来后弩弓的租借使用上达成了意向性协议。 在这期间，阿兰迪斯的物品栏与麾下的恶魔也发挥了不可或缺地作用：一具具原本需要搬运到一块焚化的尸体被就地清理……大量增加的尸体数量甚至让术士担心物品栏无法继续保证足够的临时空间。 至于那些尸体的去向，在听到术士“将那些尸体通过空间法术扔到了星界”的解释后，有关阿兰迪斯地少部分流言也以极快地速度消失不见。 永远不要试图去窥视一位施法者的*，即使你已经债台高筑、走投无路。 “后半夜再补充麾下的骷髅炮灰好了……” 微微打量了遗留在地面的一处处焦黑和手持火把、以四人为一小组进行例行巡逻的士兵；趁着周围只有充当守卫的恶魔，阿兰迪斯也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 利用晚餐的机会，阿兰迪斯和希尔克也分别对那些投降后选择继续服役的士兵进行了“忠诚度”方面的强化--尽管人型生物魅惑的效果仅仅不能持续太长时间，但只要多进行几次…… 阿兰迪斯相信，只要将这样的互动保持下去。在不久后就要到来的战斗中。对方最起码也不会因为占据劣势而做出一些背地里捅刀子的举动。 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了自己的视野尽头。希泰德周围绵延也没有植被的群峰上已经出现了皑皑白雪的身影。 同直属行省和普莱斯顿行省的部分高海拔地区相比，雷森公爵领地的气候要温暖湿润许多--且各地正陆陆续续地庆祝收获节的来临，但冬天的脚步已经悄然逼近。 远望一阵后，阿兰迪斯并没有继续自己平日里的习惯--回到一打蜡烛下继续书写自己的日志、或是研究几名法师留下的笔记。 “……竟然有些想家了。” 无意中观察到因为大气扰动而微微闪动的蓝色恒星。阿兰迪斯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究竟是因为频繁的战斗让内心感到了疲惫……又或是因为此番大规模杀戮后竟然还没有获得足够升级的经验？” “算了……！” 叹了口气，阿兰迪斯也干脆直接将身体靠在了露台石质外墙体的内侧，并伸出手令新换上黑色斗篷的一侧出现了充当宵夜的材料：从某个不知名战死佣兵身上搜出的陈年葡萄酒、少许坚果和一只来至昨晚那场中途结束宴会的烤鸡。 嗅了嗅因为烤鸡余温而散发出来的香料味道，阿兰迪斯也轻轻地摇摇头--一两天前还不得不扮演贫弱法师的自己眼下却坐在对方的老巢中，而且还占据着对方首领原本居住的房间。 值得一说的是，在分配房间时，希尔克却以“不习惯住大房间”为理由将三楼的大队长起居室以及屋顶分给了阿兰迪斯。 “这个家伙……” 刚拔出瓶塞喝了两口，长角恶魔所传来的讯息却出现在了阿兰迪斯的精神层面中。微微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术士也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女牧师这个时候跑来是准备干什么？” 当然，考虑到让一位女士在恶魔和木门面前等待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阿兰迪斯也起身去迎接对方。 “十分抱歉在私人时间打扰到你！阿兰迪斯法师……” 一边说着。苏珊也微笑着将双手间提着的藤制篮子举到了阿兰迪斯跟前，“作为我的歉意，还请收下这个。” “蓝莓？” “是的~在回来的路上碰见的，后来忙着治疗伤员就一直耽误到现在……结果现在都不是非常新鲜了。” “非常感谢你，苏珊牧师……哦~快请进来！” 一边说着，阿兰迪斯也连忙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在房间中最醒目的位置，两张互相垂直拼在一起的办公桌四角正零星点着三四根粗蜡烛，而在垫有两张兽皮的长椅面前，好几本分别属于阿兰迪斯自己和他人的日志。以及一厚叠混杂了中文、英语字母、以及线条和数字符号的草稿纸则占据了桌面相当比例的空间。 将女牧师望向十二根蜡烛时流露出的疑惑神色看在眼中，术士只是笑着向对方解释了自己不习惯在昏暗中阅读。 一边说着，阿兰迪斯也挥了挥手令那些先前被自己弄熄的蜡烛重新燃烧起来--昏暗的房间是相当容易产生暧昧的，尽管面前的这位女士十分迷人，但术士却并不想同对方产生太多的交集。 将手中的蓝莓篮子轻轻放在一旁，沉默片刻后，苏珊也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这个……阿兰迪斯法师，我其实过来是想借两三本有关药剂学方面的书籍回去抄录一下。” “……希尔克这个家伙！” 听到这里，阿兰迪斯也毫无疑问地猜到了苏珊背后的指使者--希尔克.索拉姆。 事情还得从结束清理行动时说起。在希尔克带着斐拉尔等人前往接受希泰德哨所的金库时。阿兰迪斯则选择了相反的方向--炼金法师肯塔斯那基于一座哨塔所改建的住所。 对此。心知肚明的双方都没有说什么--术士需要更多的知识强化自身，而希尔克则需要更多的金钱招兵买马……更重要的是，希尔克根本就没有强大物品栏的支持。 经过一番堪比犯罪现场侦查的搜索后，除了将书架上二十来本关于炼金公式、药剂知识与植物学方面的书籍全部席卷外。阿兰迪斯还将原本属于肯塔斯的大量日志、记录等物统统放入了自己的物品栏中。 与之相反，对于佣兵们比较感热衷的成品药剂以及凝火胶等物，阿兰迪斯只是从中取走了一小部分作为日后研究的参照。当然，类似草药、次等魔棒、玻璃器皿、研磨器和黄铜加热炉一类的原料和工具，术士则硬生生地从中弄走了大半。 在阿兰迪斯看来，只要将最关键的知识掌握在手中，想要培训出一只药剂师队伍……甚至是炼金师也不再是遥远的设想。 发现术士并没有立即答应自己，苏珊也加大了捏住她斗篷一角的力度，“阿兰迪斯法师。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抄录……而且保证不会对书籍造成任何的破损……” “好吧。” 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从桌面上拂过，三五本开头为“药剂”字样的厚皮书也很快让女牧师的俏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嗯~~~、、，我就借这三本好不好？” 看到阿兰迪斯轻轻点点头并报以肯定的微笑，神情变得明显兴奋许多的女牧师也连忙取出一张丝绸质地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三本书包了起来。“谢谢你，阿兰迪斯……” 注意到女牧师同前段时间比起来又消瘦了几分的面庞，阿兰迪斯也以玩笑的口吻开口道，“苏珊牧师，你看起来又瘦了不少；记得照顾好自己，不然等到战斗开始，恐怕你就支持不住了，呵呵~！” “嗯……” 浮现在脸颊的绯红很快让女牧师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在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谢谢！”后，苏珊也慢慢抬起头来，“阿兰迪斯，事实上我还有一个请求……或许这真的有些过分……所以我想还是算了……” 观察到女牧师眼中的窘迫，阿兰迪斯也干脆转过身收拾起两张书桌上的书籍来，“没关系~~~你先说说看好了。” “这个~阿兰迪斯法师，其实我听佣兵说你在当时的宴会上表演了新的火焰魔法，所以我就想……”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吗？可……可是你已经忙了一整天……” 对于女牧师的踌躇，阿兰迪斯只是示意对方跟着自己来到卧室外面的露台上。 在术士看来，与其让女牧师失望而归，倒不如直接就在这里满足对方的愿望。 “阿兰迪斯法师，原来你在吃宵夜啊！” 将后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的表现看在眼里，阿兰迪斯的嘴角也露出了个微笑，“……也算是变相的法术熟练度训练了。” 同宴会上的装模做样决然不同，仅仅是数个音节的吟唱，阿兰迪斯便让手中的火球化作了一只正有意展翅翱翔的战鹰。 在苏珊表现出的欢呼雀跃中，阿兰迪斯又很快将火焰战鹰变成了一位身穿法袍、且留着一头长发的妙龄女子--不仅如此，在术士的cao控下，一部分余下的火焰在术士法力和精神的引导下又化作了一株名副其实的“火树”。 “阿兰迪斯……这真是太美了……！” 对于女牧师因为兴奋而再次忽略自己施法者称谓的表现，术士自然选择了无视--可就在这时，胳膊上传来的触感却使得阿兰迪斯不由自主地分散了心神，而处于自己引导下的火焰也在眨眼间崩溃成大量纷飞的火花。 “对不起……阿兰迪斯法师，我刚才太激动了，所以一忍不住就……” 看了看已经将双手缩回斗篷之中、小脸上满是抱歉神色的苏珊，阿兰迪斯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随风消逝的火星。 “……她是你的未婚妻？” 半响之后，对于女牧师试探的疑问，术士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不，我配不上她。” “那她现在呢？” “她去了亚美利加。” “亚美利加……？” 摇了摇头，阿兰迪斯也将先前遗留在露台上的大半瓶葡萄酒握在手中，“后来我就来这里了，呵呵~” 注意到术士有些低落的情绪，女牧师也很快将话题引向了其它方向，“对了！阿兰迪斯法师，我听他们说你要离开这里，这是真的吗？” “是希尔克告诉你的吧。” 见苏珊轻轻点头，术士一边说着也将手中的软木塞远远地抛了出去，“呵呵~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向希尔克答应会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估计最起码会呆到和你们一起庆祝冬幕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