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塔主加丁及奥法监狱
顾首左右，阿兰迪斯也看清了自己所呆的地方--四根金属圆柱间以紫罗兰色帷幔与寥寥几个方形软垫布置的大床上； 至于稍远一些的地方，看似随意放置的几尊石膏雕塑、两件站立的钢制全身盔甲，一幅水晶象棋以及装有十来根泛黄色古朴卷轴的陶制大瓮则多少反映了房间主人的广泛涉猎。 “如果愿意，你完全可以将这里当做你自己的家。” 像是猜到了阿兰迪斯的内心所想，将身体隐藏在建筑阴影中的加丁提瑞奥德森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术士的跟前，“你面前的我只是一个投影……至于其它方面的事，我想时间将会证明一切。” 一边说着，这位王国法师界名誉首领的淡蓝色幻象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需要一杯红茶吗？要知道这可是我的私藏。” “荣幸之至，加丁大魔导师。” 伸出手打了个响指，令静置于圆桌上的一组瓷器有规律地活动起来，加丁也转过头来，“你相信吗？碰见你才是我的荣幸。” 对于阿兰迪斯的称谓，在一句听起来像是玩笑性质的回答后，这位将一头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简易发束的大魔导师也很快恢复了一幅荣辱不惊的神态，“以后你也算是阿祖斯圣殿的人了……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议长吧。” “如您所愿……议长大人。” 点了点头，从被褥中直立起身体的阿兰迪斯也不由得转过头去--很明显，静静漂浮在圆形大厅某个角落，表面分别被蔚蓝、黄绿与灰白色不规则分割的球体仅仅从第一眼就牢牢地吸引住了术士的注意力，“冒昧的问一句，那个该不会是……” “没错，这正是这处物质位面的投影图。” 快步来到这枚直径足有三英尺有余的球体跟前，加丁也以略带自豪的语气开口道，“这也是数年前四*师塔以人手入股的方式组织成探险队，在大陆东南方靠近莱卡之岛的陨星撞击遗迹的发现之一……注意到那块靠近北极圈、大部分区域被冰雪覆盖的大陆了吗？那正是以暴风雪、恶劣气候以及史前遗迹闻名的伊森加德……” “而通过对坠毁金属飞船中文字的破译与解读。我们也了解到除这颗星球之外的一部分星图，但遗憾的是，由于诸如人手方面的原因，我们……” 正说到这里，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也不得不令大魔导师的幻象从解说员角色里解脱出来，“是杰里夫吗，三更半夜地还有精力来讨论学术问题？” 推开门来，另一位留着淡金色短发、胸前则别有大魔法师徽记的年轻人类也露出了微笑，“塔主大人，我只是报告法力池和能量传输设施在最近四个小时内的修复情况。” 一边说着。对方也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转向了不远处的阿兰迪斯。“因为先前高频能量脉冲冲击的缘故。距离相关设施完全恢复正常运行还需要六至十二小时的时间……而不灭炽焰、梅肯之手与燃烧之刃也纷纷发来了对于此事的询问，您的意思是……？” “告诉他们，这只是阿祖斯圣殿内部的一场普通实验事故。” 听到这里，这位身影看上去有些模糊的大魔导师只是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去忙你的事吧，杰里夫。” “那我这就告退了，大人。” 注视着杰里夫在例行鞠躬后从房间中离开，直到中央镶嵌了菱形魔晶的两扇房门悄无声息地合拢在一起，加丁这才从球体投影仪前转过身来，“我想你应该对浮空城的事有所了解……一周以前，议会恰巧发现了在众神大战中失落的其中一座浮空城的踪迹，所以在最近几天，我们大部分的人手都集中到了伊森哈德。” 顺着大魔导师幻象手指的方向。阿兰迪斯的眼中也不由得多出了一丝问询的神色，“怒潮峡湾……听说那里相当靠近托尔斯堡与阿奈萨拉克的战场。” “一点也没错，怒潮峡湾，野蛮王座与亡灵权杖的碰撞之地……” 似乎因分出心神处理它事，在呆立数秒过后。本体远在数千英里之外的加丁也控制着自己的投影转过身来，“呵呵~日精灵术士，你要明白--虽然已知大部分浮空城的运行轨迹往往延伸至遥远的星界，可是不要忘记，位面与位面间总是存在着相对薄弱的裂隙……” “……加以强力的法器或奇物，且通过诸如与特定星座对应等手段进而获得地脉与星球、甚至来至星界的能量……您说的是在怒潮峡湾的附近进行亚位面跳跃？” 在加丁眼神的鼓励下，阿兰迪斯还是有些不确定地说出了这段来至于中的文字。 “看来你也接触过李瑞奥特王所著的。” 伴随着重新浮现在嘴角、夹杂着一丝狡黠的微笑，将双手靠在身后的大魔导师也控制着他的投影来到了能够将大半个奥斯比斯城尽收眼底的哥特式尖窗前，“据我所了解的情况，除了一些失落于群山与蛮荒中的极少数法师塔收藏，目前流传在市面上的都是清一色的残卷。” 作为阿祖斯圣殿的首领，加丁提瑞奥德森的暗示可谓再明显不过--在奥斯比斯四塔中，阿祖斯圣殿所拥有的藏书与古物不仅在数量上远远超过其余三塔，就连藏物的平均价值也比不灭炽焰、梅肯之手等法师塔高出一个档次。 “其实一直以来，我希望能有机会能够进入阿祖斯圣殿的图书馆……议长大人。” 很明显，阿兰迪斯开门见山的回答也让加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呵呵~作为阿祖斯圣殿钥匙和奥法之眼权杖的保管人，我可以在此保证--至多在一个星期之后，你将作为我们之中的一员、并且能够随意地浏览你所感兴趣的一切馆藏。” 说到这里，加丁也不忘为阿兰迪斯简单说明了浮空城废墟的情况--通过艾伦亚位面间跳跃的方式，参与此行的施法者不仅可以避免与交战双方接触，后者多少也能够靠近那座在星界中游荡的失落遗迹。 外边镶有金属符文地长桌之上，来至大魔导师幻象之手的红茶似乎只剩下了一丝余温，而将注意力从残留于舌尖的浓郁茶香上移开。正暗自查看战斗记录的阿兰迪斯也下意识地望向了自己的右臂…… 宽大的黑色袖袍之下，一行由九个黑色符号组成的神秘文字正如烙铁般提醒着术士--自己之前一番际遇绝对不是所谓的梦境。 想到这里，年长术士那低沉且极富磁性的话音也仿佛在阿兰迪斯的耳边再度响起； “你只是一个影子，来至过去的我。” 尽管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不过希望获得另一个答案版本的阿兰迪斯还是谨慎地组织着他的措辞，“议长大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先前我应该是被几位圣殿*师的复合法术所命中……只是有些疑惑的是，我完全记不起之后所发生的事来？” “那把双手剑我已经命人送回了罗斯大街39号。” 当听到加丁那看似不着边际、且有意将双手符文剑中部分词组自动省略的回答，阿兰迪斯也本能地发出了一声带有几许疑惑的回答。“嗯？” 对此。大魔导师的幻象却无视了术士的反应。“生物的脑部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器官，强大的魔力与精神力之间的碰撞，加之迷惑心智法术的不稳定性，你不记得之后所发生的事也在合乎情理的范畴中。” 合乎情理……这帮该死的圣殿法师。如果我因为你们那不稳定的法术变成了植物人，那么这样的结果也应该在合乎情理的范畴中！ 将意识中仿佛闪电般划过的怒意深藏于脑海中，阿兰迪斯也控制着其微微颤动的脸部肌rou、继而呈现出一个尽可能接近困惑的单纯表情，“这么说的话，塔主大人，我在进入法师塔之前一直都保持着无意识状态，是这样的吗？” “呵呵~诚实地说，你的身体本能还是对法师塔的一些外围设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话锋一转，大魔导师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也令阿兰迪斯从内心底怀疑--是否这种带有东方色彩、亦可说是先甜后苦地叙述方式在王城施法界。甚至在整个直属行省都相当流行。 “而且更糟糕的是，由于期间引发的空间裂隙与能量脉冲，我想其余三塔的老家伙们也不会轻易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眼下，阿祖斯圣殿也无法彻底杜绝谣言的流传。” 摇着头说到这里，加丁的幻象也伸出右手。进而释放出法师之手将横放在不远处书架上一卷成色较新的卷轴抓到手中，“这是你最新版本的通缉令。” “通缉令……还是最新版本的……” “这是由内兹伯伯爵领地和雷森公爵领地的两张行省级通缉令升级成的王国通缉令……至于其中的原因，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 将阿兰迪斯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再到渐渐浮现在前者嘴角的苦笑看在眼里，加丁提瑞奥德森的淡蓝色幻象只是转过身，将手中约有两根手指宽的卷轴递给了阿兰迪斯，“自己先看看吧~” “看来奥斯比斯不同行省间的司法合作还算得上颇有效率；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是否应该抽个时间返回内兹伯行省，在法雷约家族的根据地夏洛瑟堡好好地折腾一阵……” 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之后来到窗台前，再将身体斜靠在墙壁之上的术士也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这张入手颇有分量的通缉令，“还是先看看一段日子过去，自己的身价涨幅好了！” “奥斯比斯王国全境通缉令！通缉：黑暗法师阿兰迪斯！阿兰迪斯，日精灵男性，身高接近六英尺，体型较瘦，年龄600周岁以上，行事低调，且常以黑色斗篷形象出现；其被指控犯有公然袭击王国贵族武装、蓄意煽动、蓄意谋杀、故意杀人、纵火、破坏公会设施、盗窃私人文件及书籍、武装抢劫、窃尸、诈欺、偷窃马匹、使用伪造徽章及文件、阻塞通行、偷逃税款等十三项罪名，现于奥斯比斯王国全境内通缉黑暗法师阿兰迪斯！有任何知其下落，或击杀、生擒黑暗法师阿兰迪斯的佣兵团或个人，其最多可以获得三千枚金克雷的奖励……” 呵呵~一段时间过去。自己的人头可是足足翻了六倍！自己在通缉令中的头衔也从“堕落”升级成了“黑暗”，那个起草通缉令的家伙还算有点眼光！ 想到这里，阿兰迪斯的嘴角也很快露出些许幅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较早期版本的通缉令中，自己的‘年龄’也不过两百周岁……可在大半年过后的这份通缉令中，自己俨然被描写成了一位正值壮年、行事周密且心狠手辣的大反派角色。” 当然，这样描写的后果也使得术士在广大佣兵及冒险者心目中成为了堪比眼镜王蛇般的致命存在--毕竟只要将“黑暗法师”的称号、以及“窃尸”等容易令人联想翩翩的罪名联系起来，再迟钝的家伙也可以嗅得到，这滩水可并不这么好趟…… “我想。现在你对于这份通缉令上的内容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顿了一顿。加丁提瑞奥德森的幻象也冲着阿兰迪斯露出一个微笑。“如此的话，我也先向你说明一下相同或类似情况的处理办法。” “您的意思是……” “审判。” 早已意料到阿兰迪斯在瞬间流露出的惊讶，一边说着，后者也不忘伸出两根手指。“事实上，这是一场相当特殊的审判--一场对于法律层面与世俗王权而言都具有足够说服力的审判。” 听到这里，术士也立即明白了加丁提瑞奥德森口中“特殊审判”的真实面目--由奥法之眼议会着手组建、专门用来审判施法者的特别法庭。 如果从奥斯比斯城上空鸟瞰，这座法庭正坐落于奥法之眼议会的公共建筑群之中……当然，与之配套的建筑还有位于地下的奥法监狱--大量“来至议会内部”的情报表明：奥法监狱中正关押着大量曾经能够对王国的和谐稳定造成威胁地施法者或是极度危险的异界生物。 至于为何在描述中使用了“曾经“一词，因为几乎所有流传在市面上的版本都无一例外地拥有这么一段详细的说明--除了沉重而坚固的粗大金属镣铐，奥法监狱中的每一名囚犯都配置了禁锢其施法能力的禁魔项圈……加上配备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的奥术哨兵、以及结合了无数法师才智的监视魔法，再狡猾的囚犯也只能在黑暗中默默忏悔其犯下的罪行直到痛苦的死去为止。 “……即使是被捕前再强大的囚犯，只要被关进了奥法之眼监狱。恐怕连最普通的月光对前者来说也成了遥不可及地奢求……感谢王国与议会将他们绳之于法！” 与此同时，奥斯比斯城郊某处再平常不过地酒吧内，夹杂了啤酒杯碰撞的掌声背景音中，一边思考着如何在歌谣间隙中加入更多的白话叙事，这位将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嘴边还留着两根漂亮八字胡的吟游诗人也不忘以熟练地动作拾起身旁的灯草色耳帽。微笑着从观众手中接过沾有油渍的零散铜币。 让视线回到王都内为数众多地高耸法师塔中，见阿兰迪斯沉默不语，其主体远在伊森哈德的加丁也以幻象的方式拍了拍阿兰迪斯的肩膀，“放心吧！虽然近些年来军部也陆陆续续在议会中占据了几个席位，但那些跳蚤还远远不足以撼动阿祖斯圣殿作为第一大派系的位置。” “我明白了！” 尽管在表面上点了点头，但在内心深处，阿兰迪斯对此却算得上吐槽不能--要是人品不够，自己将很有可能成为阿祖斯圣殿与其余三塔派系相争的牺牲品，到那时的话…… 像是猜出了阿兰迪斯的心中所想似的，伴随着突然从前者脊椎深处流过的凉意，提瑞奥德森大魔导师接下来的一番话也令术士的瞳孔猛地一缩，“咳咳……其实退一万步说，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让你分出一个幻象来蹲几天监狱……” “……” 该死的！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身怀欺诈宝珠碎片这样的奇物……正当术士心中警铃大作之时，大魔导师的幻象却弯下身从书桌下抽出了一本淡紫色封面、书脊一侧则镶有复杂银色金属花纹的大开本扔给了阿兰迪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想维持两三个幻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提示：你获得了。” 伴随着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冰冷提示音，加丁提瑞奥德森也颇不耐烦地冲着阿兰迪斯挥了挥手。“就这样吧，今天我已经在你身上花去了太多宝贵时间……议会那边我会安排，你先去奥法监狱熟悉一下环境……” 甚至不等大魔导师的话音完全落下，在一阵耀眼的紫色光芒中，加丁那淡蓝色的幻象也随即变得模糊、继而分解转化为一团蕴含着强大精神力的纯粹奥术能量； 没有丝毫停顿，这股能量又在高速旋转中重新组合成一枚枚泛着各种光芒的奥术符文--虽然整个过程还不到一个眨眼地功夫，但不知何故，阿兰迪斯的瞳孔却没有任何遗漏地以慢动作形式将其保存下来。 “法术重组及二次释放……这可是难度极高的施法技巧啊！” 一边是意识海中神秘银线自动弹出的对应知识，而在逐渐模糊而扭曲的法师塔主卧室另一边，加丁幻象的余音似乎还在房间中游荡。“……顺便认识一下那里的典狱官衣卒尔。再会。” 传送术的白色光芒很快将术士环绕其中…… 不过凭借传送方面的丰富经验。阿兰迪斯也很快从法术所造成的轻微晕眩中摆脱出来，进而得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起被扭曲过后的奥斯比斯城。 ――――――――――传送符文与奥术光芒的分割线――――――――― 数分钟后，奥法监狱内部，在愉快且轻松地气氛下。阿兰迪斯正同典狱官衣卒尔并排走在一起，而在后者的额头部位，除去一圈似乎用以彰显佩戴者地位与财力的黄金头环，阿兰迪斯还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那是一团直径接近一英寸的乌青色印记； “……呵呵~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事实上，有许多议员都在私下表示：奥法之眼应该在监狱之下兴建一处实验室，以便能够满足法师们对于……这些隐藏在阴暗面知识的渴求……” 顺着一串由深渊语组成的咆哮方向伸出手，这位连特别加宽过的紫色法袍也难以遮蔽其壮硕体型，左手则拄着一根超大号铁木法杖、远远看上去仿佛双头食人魔法师的典狱官也将头转向其身旁的瘦削施法者，“阿兰迪斯阁下。这是恶魔守卫的变异之一，其异变硬化的皮肤能够豁免大部分中低级的闪电与冰冻魔法……” “能够豁免大部分中低级闪电与冰冻魔法……” 下意识将衣卒尔的叙述轻轻阐述一遍，伴随着浮现在术士眼中两点不易察觉的光芒，好几秒钟之后，阿兰迪斯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假如……仅仅是假设的情况，如果能够大量繁殖并且将其驯服，我想仅仅是一小队变异恶魔守卫便具有改写一场中型战斗结局的能力。” “你真是太过奖了，这些低等级恶魔还只是我们收藏的一小部分而已，呵呵……” 似乎因为阿兰迪斯“中肯”的赞扬，这位在监狱内部有着“第一魔鬼”称号的典狱长也随即发出一阵畅快地大笑，“其实我可以私下告诉你--仅仅在奥斯比斯境内，圣殿便拥有两位数的秘密实验室……” “嗯……但是考虑到你尚未完全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我目前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对于衣卒尔突然间的欲言又止，阿兰迪斯只是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没关系，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您不惜花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听到这里，衣卒尔也连忙摆了摆手，“不……不！阿兰迪斯阁下，请务必收回您的谢意，我只是在履行加丁大人的意愿……而且我也完全可以向您保证：导游的工作实在要比面对一大堆卷宗要好上太多了！” “也不知道刚才和典狱长走在一起的家伙是不是议会的新成员……真搞不清楚上头在想些什么，没事总把这里当成博物馆一样参观。” 望着阿兰迪斯与衣卒尔的身影消失在阴暗幽深的走廊拐角处，这位身着褐色长袍的奥法之眼狱卒也轻轻摇了摇其因长期工作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脖子，“该死的！这个月的薪水应该快发下来了吧……？” 一路参观各种异位面生物之余，衣卒尔也顺便向术士说明了奥法监狱犯人的几大来源：正被阿兰迪斯参观的中低阶恶魔、魔鬼，以及一些常见的异位面跃迁生物。当然，一些但敢于奥法之眼议会作对的流浪法师以及敌对势力成员也在此列； 而在极少数特定时段，这座地下监狱也会选择性地向少部分王室成员或显赫贵族开放，毕竟在张牙舞爪的异界生物面前，那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也可以更加深刻的理解议会对于王国、乃至整个人类种族的作用，从而能够更加慷慨地为议会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 临行之前，衣卒尔也不忘告诫阿兰迪斯：七天后将是术士洗脱罪名、正式加入阿祖斯圣殿之日。 对此，阿兰迪斯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令身体所投下的阴影同遍布监狱的幽紫色光芒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