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工作重心与短期计划
“诸位！首先简单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高级法师阿兰迪斯，来至奥法之眼议会下辖的阿祖斯圣殿，此行是为了清剿诺维森自治领的异端信仰而来！在此，我谨代表议会、以及军部方面对个位此前的遭遇表示深切同情及诚挚慰问！” 对于人群中发出的不少嘘声，阿兰迪斯只是保持着大度的微笑，接着用他祖母绿颜色的瞳孔扫视全场--看上去自己搬出的军旗和拼凑出的几套板甲装备已经成功地唬住了这群乡巴佬--直呼国王的名讳、向税务官扔皮靴、指责正规军为懦夫基本算得上普莱斯顿人的三大秉性。 “我们英勇的士兵已经在数天前歼灭了诺斯安吉亚斯的异端！今天，我们又夺回了昆卡镇，让在场的各位重新获得自由……” “什么狗屁法师……你别胡扯什么恢复自由类的鬼话，有种快把你爷爷的这副镣铐给摘了……一帮总是在事后才姗姗而来的懦夫！快点释放我们……！” 话音未毕，部分刺头便挥动着他们手中的铁链，试图引起身边人的共鸣；但摄于古怪生物们所表现出的战斗力，多数难民选择了沉默、有的则本能地远离了这些刺头。 “主人……” 见一旁约翰伸手握住手中的剑柄，阿兰迪斯很快用眼神制止了前者可能做出的无意义举动。 “我们无法确定小镇里是否还潜伏着异端残余，也不能确定是否有末日信徒混入你们之中，希望各位能够理解这不得已的预防措施~” 阿兰迪斯再次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地、似乎具有让人无法反驳的魔力，“在逐一进行甄别后，证明和异端没有瓜葛的无辜者将得到释放；但考虑到周边地区的异端信仰尚未被完全肃清，你们的活动范围暂被限制在镇内，期间将实行宵禁及戒严令，任何未经许可的逃离行为将视作通敌罪立即处死！希望各位能够好自为之……作为补偿，我们会在保护你们人身安全的基础上免费提供每日两餐的食物、一定的御寒衣物。以及简单的住宿场所；待到形势缓和时，我自会安排返乡及安置的相关事宜。” 长期处于劫持状态下的人质与囚犯的心理容易衍生出数个极端--一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二是对他人冷漠敌意，对事则表现为不闻不问、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再次则为常见的报复心理或精神失常。 或许缘自术士表现出的强势，难民们很快收起从小白脸法师那儿讨些便宜的不切实想法，转而默认了阿兰迪斯的这番说辞。在后者眼里，虽然这只被法师统帅的军队看上去十分古怪、甚至混杂着大量从未见过的外族生物，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苍白之手”表现出的军纪还算马马虎虎……退一万步说，后者最起码没有威胁着要把他们送上火刑架。 没过多久，在打扫战场工作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难民们的身份记录工作也紧跟着开展起来。 在阿兰迪斯的设想中。刻有身份代码的金属铭牌算是短期内可以接受的选项。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他方势力潜入的可能性，但至少能够明显提高辖区内的治安度。至于身份牌的仿冒与伪造则可以通过技术升级等手段进行应对。 可事实上，阿兰迪斯眼下甚至连足够数量的木牌都拿不出--注视着下方不少“恢复自由”的难民在接过几件破旧衣物时竟不由得喜极而泣，感叹之余。术士也在一边微微点头--不行就先在俘虏身上涂个数字作为辨识好了！ “下一个！” 将手中写着“trsapnk00023”的木牌递至前方，柯维金山代也抬起头、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模样喊道。源自四军团糟糕的后勤，多和皮甲为伴的柯维金还不太适应这身板甲的重量，所幸阿兰迪斯早早想到了这点，在前者露出疲态以前，柯维金便被安排到议会广场前设置临时甄别点，和飘扬在那儿的第四军团军旗一起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广告牌。 总的而言，甄别的流程同阿兰迪斯在达文松监狱所作的比较相似，只是之中省略了提供药汤的环节。问询和纪录人手也被换成几名类似柯维金这样有着职业背景、且能够进行简单文字书写的原狱卒。 和约翰一样，海崔杰恩也接到了属于他的杂活：举着手中的沃尔古水晶对进行问询的原囚犯进行拍照记录，频频闪光中，诸如“勾魂水晶”、“摄魂水晶”一类的称呼倒很快在难民间流传开来。 作为术士的诸多命令之一，七八位辅助兵也在魔婴的帮助下升着营火、继而开始提供热水。这也进一步浇灭了难民们的怨言。 但阿兰迪斯并没有时间去留意现场秩序逐渐转好的过程。回到镇议会处，两名手持铁锤的辅助兵正忙着用铁钉与木条对受损的议会大门进行修补。显眼的染血地毯也被人搬走，留下一位长着稀疏黑色胡渣的年轻人，后者弯着腰，一边用拖布清洗着地板上残留的血迹与污垢。 而在阿兰迪斯身侧，一名十三四岁的清秀童子军小心翼翼地避开呆在原地的一众虚空行者，一边将盛有炭块的铜盆安置在议会大厅的中央位置。 “这些都是从那栋三层建筑里搜出来的？” 打量着堆放在长桌周围的十来个大大小小且材质各异的箱子，阿兰迪斯也不由得暗吸了一口气，“乖乖~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些神棍的敛财能力……” “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在被阴影充斥的地下储藏室也找到了不少。”耐加迪法恭恭敬敬地答道，一边用它仿佛树干般壮实地胳膊指了指长桌中央的黄铜箱子，“那个就是您要找的东西，主人。” “提示：你对释放了敲击术；” 伴随着阿兰迪斯手中闪耀的奥术能量光芒，熟悉的女音提示也一并出现~ “提示：你打开了；” “提示：你拾取了紫金币*12，金条*4；” “提示：你拾取了； “提示：你拾取了无暇的钻石*1，无暇的红宝石*1，完整的紫石英*2，完整的黄水晶*3，有瑕疵的绿玛瑙*3。裂开的蓝宝石*1，泛着幽光的珍珠*3；” “……” “提示：你拾取了；” “……高尔森林间小屋：金币一箱，银币一箱，银质餐具一箱；法蒂玛农场枯井：金币两小箱，金烛台两对，铸金神像一尊，镀金黄铜神像两尊……沃德莫德山庄：香料两袋，珠宝一箱，丝绸皮毛衣物各两箱；汉莫顿马厩：紫金币十枚，金币五十枚。银币五十枚。钻石两粒已放妥……” 轻轻摩挲着新入手的纸张。端详片刻，阿兰迪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从嘴角浮现的笑意，“我勒个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支线任务附赠！！” 仔细浏览一遍，上面除了近十条地名及对应的财物记录。其后还附有许多潦草的字迹、横勾记号与涂抹痕迹，虽然部分地名被“曙光女神”、“湿鞋地”、“卡尔雷船长”之类的代号或暗语所取代，但阿兰迪斯却并不着急--自己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将这些转移出去的财物尽数追回。 实在不行的话，把摩根尼格特的灵魂从冥界召来折磨一番也算一个方案…… “所谓兵贵神速讲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将皱巴巴的计划书与长桌周围的箱子统统扫入物品空间，阿兰迪斯也从怀里掏出一枚橘子，接着盘坐在镇议会外的石质阶梯前，略有兴致地注视着下方的人群--植物芳香烃所特有的清爽很快中和了周围空气中弥漫的腥瑟和焦臭。 昆卡镇迎来了久违的阳光--饶是天气依旧寒冷，但从云层间隙中洒下的金黄色光线却多多少少给人一种温暖的观感。 与此同时，约翰维吉尼亚正以矛盾的神色观察着沐浴在光芒中的阿兰迪斯--术士正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橘子剥去外皮。柔和的光线从黑色兜帽的侧檐经过，映亮了从另一侧坠下的金色发丝，淡淡的微笑洋溢在嘴角间，眼神中则透露出一股超然物外的特质……亦如天上的诸神用他们不带感情的眸子注视凡间。 约翰很快埋下了头，将手中的便条用双手呈上。他不敢确定一旦四目相交。自己恐怕会不由自主地拜倒在这位神祗的脚下，“主人，这是截止到目前整理出的特长与职业名单。” “会计、裁缝、厨子、面包师、泥灰匠，连做棺材的人都有--虽然我们现在不需要这个~” 半开玩笑到这里，阿兰迪斯也正色道，“待会先找个屋子把这些人暂时安顿下来，你先提供少量面包安抚一下，我暂时派给你两名恶魔守卫维护秩序；待会我有话要告诉他们。” “我明白！主人！” 正要转身离去，阿兰迪斯却叫住了约翰。 “主人？” 回答他的却是迎面飞来的橘红色水果，“摄入维生素c可以有效预防坏血病。” 虽然不知道阿兰迪斯口中的“维生素c”为何物，但约翰还是点了点头…… 目送着约翰离开，一边解决了三四瓣橘子，术士也慢悠悠地开了口：“那边的小鬼，你准备在那里呆多久？” 议会建筑的阴影下很快跃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其微微发红的手里还捏着一串大小有如成年人半个指头的雪浆果，“我不是小鬼！” 扶了扶同他个头不大相称的皮盔，后者也以渴望地神情直盯着阿兰迪斯手中所剩的大半个橘子，“我觉得你倒不像是个坏人。” 这是要发好人卡的节奏吗？话说正太与好人卡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有些无语地想到这里，后者却向着阿兰迪斯露出顽皮的笑容，“我用这个和你换怎么样？” “你是埃文辛尼特？在达文松入伙的两名童子军之一？” “是的！头儿！t-lpha0i0097cf是我的身份代码……” 挥挥手止住童子军急于报出的识别码，术士又将话题引向了埃文辛尼特手中的雪浆果； “你是说在哪里能够找到这个？呃……这种果子在这地方很常见吧~~我是在那边的私人院落里摘的，味道还蛮不错的，不信你试试？” 一边老练地说着，少年也笑嘻嘻地扯下一粒雪浆果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成交。” 伸手接过阿兰迪斯扔来的完整橘子，埃文竟十分干脆地在阿兰迪斯的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那些大人的胆子都很小，可是我可不怕你！” “呵呵~” 轮到阿兰迪斯露出了微笑--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中二之气？要知道自己可是当着那百十号人的面将那些尸体转化成了行尸。莫说是这个星球上的原住民，换到那个世界，那场景也足以吓晕大部分接受过正常科学教育的现代人。 干笑片刻，阿兰迪斯也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这么说你对暗影之道感兴趣咯？” “就是让那些死人重新站立起来的法术吧？我觉得那个简直酷毙了！我要像那个叫海崔杰恩的家伙一样--驱赶着成百上千的行尸……” 不等中二少年完成他的宣言，前者却被人一把抱至半空--侧过头去，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向阿兰迪斯慌忙致歉，“万分抱歉！指挥官大人，都怪我没看住这个混小子，打扰了您的雅兴！” “没什么大不了的。下去吧~” 见术士没有深究的意思。后者也匆匆地向着阿兰迪斯鞠上一躬。接着扛着肩上呈死猪模样的埃文快步离开。 低头端详着雪浆果的属性，与之相称的想法也随之浮现在阿兰迪斯的脑海：不如将这些闲散人员组织成一支采摘队，说不定还能从镇外的田野与荒地上弄到少许食物。 在术士的脑海中，将物品空间的储备物资随意发放本身就是个无法持久的命题：源源不断的食物供给只会助长人力资源的惰性，以及养精蓄锐后叛变或逃走的可能。 换句话说，唯有繁重劳动与规律作息相结合，予以一定的利益驱使，搭配适当的宣传手段，同时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敢于触碰高压线的目标在第一时间处理……这些经过“改造”的人才能真正成为自己计划中的基石。 另一方面。假设科波菲勒的密信所诉内容为真：在攻陷冷杉堡后，神教老巢被端的信息借由前线末日术士之口在十字军中快速流传，继而引发了雇佣兵队伍的哗变--如此的结局不外有三： 其一，末日信徒在混战中占据优势，进而击溃了试图分一杯羹的山贼团体。但攻坚中人员与物质的双重消耗令后者不得不选择在冷杉堡进行休整； 其次，雇佣兵占据优势，冷杉堡将暂时变为一座强盗营地，而大部分山贼与雇佣兵则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四散而去，阿兰迪斯将要面对的则是类似当日希泰德哨所的状况--当然~清剿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的行动可以等到开春之后； 第三，也是最糟糕的情况，贝恩泰伯利亚抛出足够的价码，同各部达成了谅解进而阻止了哗变，虽然这一几率小的可怜，可一旦成真的话--根据先前从俘虏口中获得的情报可以判断出末日十字军的数量至少还保持在5000人以上，自己必须做好恶战的准备，包括在不得已时快速闪人。 如此一来，除了必须的侦查与传送阵刻画外，至少在短期内，昆卡镇的工作重心就先放在修补防御设施、整训队伍、收集粮草这三个方面，其它诸如开春复耕，重建市场，代征税金，道路修筑和开矿等事宜都可以稳步推进…… 看见阿兰迪斯注视远方不语，自问来的不是时候，但碍于术士分配的职责，这名传令兵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报告！指挥官大人！麦雷德克队长让我给您传话说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告诉他我这就过去！” 阿兰迪斯很快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