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出谋划策
不对头！ 完全不对头！ 这么配合我们演出的高卓，似乎拿错剧本了吧。 陆烁有一瞬间的愣怔。 随即他便明白过来。 高卓最近一直在忙周良甫的事情，怕是自顾不暇，更不会在这个关头上惹麻烦。 陆昀治蝗成功，虽会引得惠崇帝称赞，让老百姓们对轩德太子更为崇敬，毕竟陆家可一直被视为太子党，但跟周良甫的事情比起来，这就显得无足轻重多了。 周良甫的案子乃是杀招，阻挠陆昀则不过是小打小闹，舍鱼而取熊掌也，高卓想来也是怕打草惊蛇。 陆烁心里这样想着，便彻底放心下来，复又跟罗氏袁氏闲聊起来。 殊不知，高卓早已通过种种迹象明了了陆家尤其是陆昀对轩德太子的态度，自然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在一个不是威胁的威胁上头。 御街夸官之后，接下来便要为庶吉士考试做准备了。 不过陆烁却丝毫不必为此事担忧。 他中的乃是一甲，无须参加庶吉士考试便能直接授官，进入翰林院当值。 其中，状元周茂点为从六品翰林修撰，榜眼何青云和探花陆烁则被点为正七品翰林编修。 此乃京官，虽只是从六品和正七品官职，但要知道，这可是翰林院中的官职。 翰林院一向清贵，即便一个六七品的小官，在其他京官面前也是可以硬起腰杆说话的。 只因太祖皇帝在世时曾经规定过：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 因此，庶吉士又被称作是“储相”，能够成为庶吉士的进士都有资格进入内阁拜为宰相。 太祖皇帝将明朝的内阁制度照搬过来，不过，他大大放宽了阁老们的权力，使得内阁在一定程度上话语权极大，对皇帝的决策都有很大的影响。 因此，但凡有些雄心壮志的进士，俱都削尖了脑袋想往翰林院挤，只可惜庶吉士考试相较于科举来说，更是难上加难，要过岂是那么容易的？ 这样一来，一甲三人不经考试便能直接被录取，便极为吸引眼球和招人嫉妒了。 当然，陆烁三人也可以选择不进翰林，外放为官。 不过，只要脑袋不糊涂的，都会选择留在京师，尤其在三人家庭状况都不错、没有经济压力的前提下，更是如此。 但陆烁却总觉得，留在京师未必是个好主意。 哪怕入翰林是日后入内阁的必要途径。 几日后，陆烁、周茂、孙哲、袁文林四人闲来无事，相约着出来踏青。 时值四月，阳春刚刚过去，郊外绿意盎然，姹紫嫣红，一路上，陆烁见到许多出来踏青的人家，一个个俱都兴致高昂。 不过陆烁却高兴不起来，想着昨晚四所汇报来的情况，心里存着事情，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烁弟今日这是怎么了？蔫头耷脑的，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为人……” 周茂第一个发现他的异状，不由关切的问了起来。 陆烁垂眉没说话。 孙哲笑笑，看了陆烁一眼，又瞧了袁文林一眼，笑着打趣道：“想是婚期将近，心中激动，开始思念佳人了吧！” 谁料陆烁听了他这玩笑，却没怎么笑，也没有害羞，反倒仍旧皱着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见他如此，孙哲也不开他玩笑了，也跟着问道：‘烁弟，你这是怎么了？究竟为何烦恼？’ “我在想翰林院的事情！” 陆烁想了想，将四所探听到的消息暂时按下没说，只将心里的纠结说了出来。 “如今周伯父的事情一出，整个朝堂都跟着震动起来，我担心事情不止如此，后头说不定会有更加严峻的事情发生……太子和四皇子，无论哪边，都不是我等可以惹的，更何况我陆家位置十分的尴尬，一直被视作太子党，可是偏偏……” 偏偏我们根本不是！ 不偏不倚的中立派哪是那么好当的？ 京师实在是个是非之地，留在翰林院，固然清贵、前途辉煌。 可是一来，相较于前途来说，他更加看重家人的安危。 二来，于他本人而言，志向从不只是奋斗于庙堂，辽阔的、精彩的地方才是他最终的追求。 与其困在京师里与同僚斗，与上司斗，倒不如多干些实事。 听了陆烁的话，身旁三人却是反应各异。 袁文林耸耸鼻子，说道：“烁哥儿，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哎呀——我虽然是你小舅子，可一来你们二人的婚事两家都赞同，二来你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兄弟，我心疼妹子，也心疼你啊……你实在不需要这么讨好我……” 说着，竟还摆了摆手，那眼神分明说着“算了吧”！ 袁文林本身位列三甲，是没有资格参加庶吉士考试的，加之他本身就没想着继续考，而是等着吏部下了任职过来，即刻过去赴任。 这样一来，他就讲陆烁这番话当成了变相的“安慰”，以及对小舅子的“讨好”。 陆烁嘴角抽搐。 孙哲就更为直接了。 他直接拍住陆烁的肩膀，阴森森说道：“烁弟啊！你这样说话真的会被打的，我跟你讲……” 不拉不拉一通。 将庶吉士考试的艰辛说了出来。 陆烁欲哭无泪。 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啊！ 虽然他知道孙哲也是调侃居多。 唯有周茂比较理解他的心情。 毕竟周良甫的案子一出，周家人人自危，时如惊弓之鸟，虽然四皇子和太子还未开斗，但他们已经体会到了夺嫡的严酷性。 不过，虽然亲身经历了这些，周茂却十分乐观，对于陆烁的担忧也抱着反对态度。 “烁弟！防患于未然虽好，可机会稍纵即逝，若是这次放过去了，日后再想回头就没有退路了……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要想清楚。留在翰林院，日后危险是一半一半，但你若是直接选择外放出去，不说你家里人同意不同意，单单你自己，日后若是人到中年了，到老年了，看到阁老们、宰辅们分光无两时，心里不会后悔吗？到时你又该如何？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确如他所言，庶吉士机会只有一次。 若是这次放弃了，日后再想回头，就再也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