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两难

    郑素娥差点一头栽倒在炕下，连鞋子都忘提了，就这么趿拉着跑出去，铁蛋一听说姥姥病了，他在炕上也躺不住，趴在窗台上透过窗户往外瞧，希望能听点有用的消息。

    “娘，我娘生病了，我得赶紧的回去一趟，铁蛋你多费心一些——”

    多了郑素娥也没时间躲解释，老娘情况危急，她得回去看看，幸好两家离得不太远。

    李钱氏白眼一翻，哼了一声“添什么乱啊，女婿都让人给抓起来，她倒好——”

    老爷子咳嗽了一声“行了，素娥，你快回去看看，孩子有我们呢，唉，人老了，身体就是不中用了——”

    其实郑素娥想开口跟婆婆要点钱带回去，人都晕到了怎么也得去找郎中过去看看啊，每次都麻烦人家杜郎中她都不好意思了，不过看李钱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快速离去。

    班巧凤趁着个机会拉着闺女到厨房去做饭，这个时候还是躲开点好。

    “娘——，娘，你干嘛呢？”

    水瑶跟芽儿还有江子俊从山上下来，就看到郑素娥风风火火的往南边跑。

    “丫头，你姥姥病了，我得回娘家去看一下——”

    水瑶这心里咯噔了一下，记得前世好像老太太摔跤了，郑素娥在家里照顾几天，李钱氏不乐意了，非让李叔春接媳妇回来，老太太第二次摔跤没人及时发现，等看到的时候人已经死在地上了为这事养母内疚了了许久。

    “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芽儿姐，你帮我把东西送回去，我得去找郎中去——”

    江子俊把手里的东西也放了下来“芽儿，你帮我一起带回去，水瑶，我陪你一起，天快黑了，你这么过去我不放心——”

    水瑶也不跟他废话了，现在情况紧急，当初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得的什么病，依照李钱氏对养母这刻薄法，肯定是没给她钱的。

    “行，一起，芽儿姐，你跟我们家里人都说一声——”

    俩个人飞快的跑了出去，芽儿叹口气，在后面自言自语道“这俩个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地方就要去，还不如带上我呢，好歹我知道啊——“

    水瑶当然不能说自己本来就知道，不过她清楚杜郎中肯定是知道具体位置的，这个人走乡亲串邻的，肯定是知道郑素娥娘家在哪里的，再不济鼻子下面不还有张嘴吗，所以她不会担心这个问题。

    “啊，素娥她娘病了？行行行，你等我一会儿，我带上药箱——”

    杜郎中也不含糊，拎上东西就跟了出来，临走的时候，乌梅还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块地瓜，就怕路上饿了。

    不出水瑶的所料，郑素娥果然没带钱回家，这会儿让人帮着照顾老娘，她则出去借银子，想带老太太去看大夫。

    “杜伯伯，你先给我姥姥看看，到底是啥毛病？”

    杜郎中把脉了半天才叹口气“风邪入体，经脉不通——”

    水瑶皱着眉头看向杜郎中“你的意思是说我姥姥中风了？”

    杜郎中点点头“初期，好好诊治，应该没大问题，也幸好你拽我来了，再耽搁可就不好说了，我先施针，你去找你娘回来，这个病得有人照顾才行，不然的话，很容易再次发作，唉——”

    下一句话他没说，水瑶也懂，郑素娥是郑家的闺女不假，可是她也是李家的儿媳妇，就李钱氏那样的，怎么可能放任郑素娥长期待在家里照顾老太太，再说没银子，老太太补养也不行。

    问题是李叔春现在还被关押着呢，她是担心这一浪接一浪的事情会把养母给击倒了。

    水瑶身上所剩的银子也不多，虽然她有后续的打算，可是面对老太太的病情她不能坐视不理，前世这个姥姥对她就挺好的，既然她回来了，那就好好的让老人家安度晚年。

    找到郑素娥的时候，养母正一脸愁容的在街头踟蹰，想必应该也没借到多少。

    “娘，你快回去吧，我把杜郎中给请过来了，姥姥的病你别担心，不还有我嘛——”

    郑素娥绝望的心好像突然又复活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孩，这个便宜闺女给她太多的惊喜与感动。

    “丫头，你让娘该说啥好啊——”

    水瑶拉着她的手道“娘，那是我姥姥，不是别人，别人家的人我也懒得管，不管咋样，先救姥姥要紧，别担心郎中的银子，我来给他，我身上还剩点，付药费还是可以的，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姥姥以后怎么安排……”

    郑素娥不言语了，怎么安排？她也想把老娘接过去，可是婆婆肯定不让，如果留在家里照顾老人，时间肯定不会长，要不然家里那头还是不肯，那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回头我们姐妹商量一下，总不能让老人这样——”

    心里也暗自感叹了一番，如果有兄弟在，她也不至于这么难，这就是命啊，娘的命，她的命都不好。

    水瑶当然知道郑素娥姐妹的情况，一个个过的紧卡紧，哪一家都不富裕，跟婆婆在一起，都不太方便，并不是长久之计。

    “娘，你跟姨她们商量一下，你们可以轮流来，你这边暂时分不开身子，我过来…照顾姥姥，姨那边也可以让哥哥jiejie他们来……”

    这也仅仅是水瑶的提议，她也是担心郑素娥关心则乱，现在这情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人老了，身边缺人，老太太目前还能照顾自己，有人在至少有个情况可以照顾到。

    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清醒了，看到闺女，眼泪首先落下来，不过别的可没说，她不想给孩子添心思。

    看到闺女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神明显就是好奇，闺女家那边的事情她有听说过，她一个孤老太太也没法插手李家的事情。

    看到这俊俏的小姑娘，老太太都替闺女高兴，同时也对那个李钱氏生出了更多的怨恨。

    嘴角蠕动了一下，水瑶赶紧的上前“姥姥，我是水瑶，我娘才认的闺女，你老别着急，有啥话慢慢说——”

    老太太拉着水瑶的手拍拍“好孩子，谢谢你了，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

    杜郎中笑着说道“大娘，别担心，你这病啊得需要慢慢的养，以后我每天都过来给你扎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