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墨玉镯子 草原之夜
一大早，我便见识了浩浩荡荡的马车阵仗，那真是比火车还长啊，我不禁感叹。皇上带的嫔妃包括皇上每人只携带一名宫女，另外就只有皇上还有几位公公了，一些大臣基本就是孤身前去了，送别时，我看到了那传说中的云贵嫔云雪，还有那位灵俏的洁儿，灵秀公主，看着她紧紧贴在君子羽身上，赖着不肯下来，君子羽眼中满满的宠溺。云想衣裳花想容，云贵嫔一身淡紫纱衣，柳眉俏鼻，可谓天生美人胚子，脸上露出温婉笑容：“洁儿，别粘父皇了，等你大了就可以陪父皇去狩猎了。” “我不嘛不嘛，就要父皇。”洁儿真的好可爱。 “洁儿乖，去母妃那儿。”君子羽拉着云雪的手，“雪儿，这几天好好照顾洁儿也好好照顾自己。”这一刻的君子羽可以说是温情无限啊，心怎么酸溜溜的。 “皇上放心，这儿有臣妾呢。”身后一位橙色华服的女子为皇上披上披风，一身金银华贵，应该是皇后周婉韵。 “嗯，有你在，我放心。”君子羽应道。 “皇上，那我们出发吧。”光鲜艳丽的淑妃娇声催促。 “启程。”安公公拉长了声音喊道。 “皇上，臣妾要跟你同坐一辆马车。” “好。”君子羽带头拥着淑妃，下面就是一大群妃子和宫女跟随着，踏下高高的台阶，感觉心潮澎湃。 可是我要上哪辆马车，君子羽和淑妃上了第一辆，看着那宫女扶着淑妃上去，对了跟着那人就可以了。嘻嘻，我还是挺聪明的，上了马车，“是你？” 我回头：“我认识你？” “谢谢你那晚你给了我披风。” “哦。”一番交谈，原来她叫莺儿，是淑妃的贴身宫女。从她的话语中，我听到的是满满的骄傲，淑妃娘家是汨罗朝赫赫家族慕容氏，淑妃的父亲是大将军，所以她的风头直逼皇后。皇后周婉韵是太傅之女，跟当朝太后有亲戚关系，都是政治联姻啊。 “那这次狩猎之行，陪同的妃子还有哪些啊？”我问道。 “淑妃娘娘、采莲娘子、叶才人，玉更衣还有宛青衣。除了我们娘娘，其余的都是皇上一时兴起，分位都很低。”她说的兴起。 敏月和小环也来了，那小环的宫女会不会，嗯，找机会我要看看。 那马车走得倒挺稳，不愧是皇家马车。走了一会，我无聊地掀帘子看看风景，睡了一觉，竟已是天黑，肚子好饿。 “到了吗？”我问她。 “应该快了，刚才叫你叫不醒，你的饭我帮你留着。”她说着递过来两个馒头和一壶水。 “谢谢。”我刚喝了口水，马竟停了下来，“到了”外面一片吵闹。 “快，我们得马上下去。”皇上和淑妃娘娘可等着我们服侍呢。 匆忙间我咬了一口馒头就下车，肚子还是饿，真的好饿。 “干嘛去了，这么慢？”先下来的是淑妃。莺儿小心地扶着淑妃从车上下来，“你，不知道行礼的吗？” 刚准备下跪，她一巴掌直接就过来了，这速度，那还不及下咽的馒头就这么喷出来了，人本来就饿，整个人就摔倒在地。 “爱妃何必动怒，仔细打疼了手。”君子羽下车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遭罪的总是我，“皇上，这宫女这么不识相，臣妾只是教教她规矩，你瞧，我手都疼了，皇上帮我揉揉啦。”你手疼，我的脸更疼，感觉半边脸已经麻掉。 “手疼就回去好好休息，来人送淑妃。”安公公上来，淑妃悻悻离开，君子羽伸手过来，“起来吧。”我拉住他的手站起身，眼泪在离地的一刻盈满了眼眶，好委屈。一个巴掌比起以往在辛者库挨鞭子真的不算什么，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 “小福子，带她回寝帐，。” “叶姑娘，这边请。”楠蒙山下好所好多的帐篷，各处冒着火光，我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君子羽的帐篷是华丽丽的黄，“叶姑娘，你好好休息。” “嗯。”各处亮着蜡烛灯，亮堂堂的，我刚打算好好打量一下。 “怎么，又受伤了。”声音带着调侃，居然是王行之。 “王太医，你怎么在这？”我喜出望外，现在我只要能碰到熟人都会好开心。 “我跟我父亲随你们来狩猎，出行怎么可能没有太医。”他放下药箱，“坐下。” 他扳过我的脸：“都肿了，哎，你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吗？”他拿出药瓶，帮我细细上了药，“记得这药早晚上一次，过两天就好了，好好休息，我走了，皇上设宴，我可不能迟到了。” “嗯。谢谢，再见。”我习惯性道谢，挥手。 “我可不想和你再见到，那就意味着你又受伤了。”他笑笑离开，见的次数多了，他跟我倒是熟悉了。 “叶姑娘，皇上吩咐你好好休息，不用去伺候了，饭菜搁着了。”小福子提着食盒过来，烤鸭、笋干汤、白米饭，哈哈我吃得可乐呵了，只是脸有点微微疼痛，那女人力气可真大。吃完饭，好无聊啊，帐篷里装饰虽华丽，可是却空寂得很，嗯，我应该出去透透气。外面一片热闹，周边的守卫一看我这服饰，习惯性地问道：“有何事” “那个我去给皇上送东西。” “嗯。”蒙混过关，这也太容易了些。 楠蒙山，这儿还真不像是山，因为它并不陡，而是大片大片的林子，我们所在的营地却是大面积的一大片草原，一眼，望不到尽头。营地上到处亮着火把，点点星火，有它独特的美丽。我找了一块地儿，情不自禁躺了下来，仰头而望，星星闪闪眨眼，点缀在夜幕上，弯弯月亮朦胧，斜挂一边。不知为什么，这儿的星星如此大而璀璨。此情此景，如斯美好，如果能够天天这样看星星，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趣。我沉醉于这一刻，更迷恋这一刻。 咦，这星空好像我穿越过来的那个夜晚。那一天，我们在沙漠景区听老婆婆讲故事。愿用一生的眼泪换你一笑，愿用一生的时间等你一个拥抱，愿抛开所有的尊严，只求你看我一眼。这样的女子普通平凡，没有倾国倾城，却引起两个国度的战争。“好了好了，别听了，婆婆你想让我们买纪念品就直说，不用跟我们编故事这么麻烦。”我，洛叶，一个爱偷懒喜欢简单生活的工作女性，就因为被一群闺蜜好磨歹磨才来到这个被沙漠环绕的所谓不上星级的不知名旅游区。断壁残垣，黄沙掩埋，坚守的当地人靠着兜售小物品为营生，自然也就会编一些情情爱爱的故事。 “你还没听怎么就知道是假的？真是，就是这么较真。”同伴砸砸嘴鄙夷她坏了兴致。 “为了一个女子开战，那是古希腊神话，特洛伊战争，真是，有没有文化？”我扁扁嘴，虽说自己是爱偷懒，这常识还是有的。更何况，神话而已，现实哪有这种事，为了女人可以开战。 “好了好了，走了，婆婆，这些我们买了，明天早些我们来听故事。”同伴依旧是兴致满满。 “姑娘，这个墨玉镯子送你。”一阵风吹过，黄沙铺面而来，慌得我急忙闭眼，待到睁眼，刚想拒绝，墨玉镯已然被戴在手上，挣脱不得，看着墨玉镯竟有些呆愣，“姑娘，世事循环，别太执着。”看着老婆婆远去，心情莫名。对了，墨玉镯子，一定是那个镯子，我得找到它。 “这么好的兴致，一个人赏月。”我在寂静中，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皇上。”我忙着起身，哎，宫廷规矩，我得行礼。 “别动。” 既然你不要我行礼，那我就继续躺着。他竟也躺到了我的身侧，我连忙往旁边挪点，他一脸不在意，把手枕在头下：“这儿的夜色真美，我真的好久都没见到这么美的夜晚了。”他竟然用“我”，我真怀疑这是幻听。 “皇上，你躺这儿这不好吧？”我小心问道。 “什么不好？”他说着，脸却一直望着星空。 “我，不，奴婢是指皇上和奴婢躺在这不好吧？这不合适吧？”天啊，他的侧脸轮廓如此俊逸，哎，我又犯花痴了。 “脸不疼了？”他依然看着夜色，关心我也这么没诚意，“陪我聊聊。”我听清了，他说的是“我”，可是我干嘛这么在意，心一直在砰砰跳，这又不代表他与我拉近距离。我与他始终隔那么远，不是吗？ “是，可是皇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他是皇上。 “没想到你给我送东西送到这里了。”他回头，对我一笑，这是第一次他对我露出笑容，如此温暖，我的心也是暖暖的，“这么美的夜色，你肯定待不住。” “是啊，这么美的夜色在营帐多闷。” “落艳，你觉得当帝王好吗？” “好啊。”看着他脸色漠然，我脱口而出，“帝王多好，权利多大，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世人俯首称臣。”帝王好却是世间最孤寂之人，这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怕平添他伤心，宁可让他认为我是世俗肤浅之人。 “是吗？”看到他不屑地一笑，心里似乎轻松了，“给你当帝王可好？” “帝王可不是相当就当，那份责任那份担当能者居之。” “你觉得朕可是能者？”他问得分外认真。 “当然。” “天下和自己之间，能者应该如何选？” “你是天下的帝王，你是天下的能者。” “哦。”他的脸上惊现一丝波澜，片刻恢复常态。 “阿嚏。”入冬的夜晚，在草坪上躺久了，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 “是。”第一次我可以和他并肩而行，哪怕是一路无语。 回到寝帐一气喝下暖暖的微辣姜汤，心里好舒坦。 各自安眠，他的床在里侧，而我的小塌就在外侧，两床之间就隔了一层薄纱，不过这可比在金圣宫守夜值班的条件好多了，安然睡下，一觉睡到天亮，睡得好满足，这一夜，我梦到了璀璨的星星，也梦到了他，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草原之夜啊！还有我要找到墨玉镯子，墨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