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圣域会议（续）
狄克看到阿特一点不在意自己的表态，分明是在轻视自己，怒火上涌不再掩饰直接道：“我原本只是怀疑阿特，虽然他是列夫死亡前最后接触的一个陌生人，但我并不觉得他有能力在我的眼皮底下杀害列夫。但现在不同，既然阿特是圣魔导，那他完全有办法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杀害列夫，诸位认为我说的对吗？” 众圣议论纷纷，有的觉得狄克说得有一定道理，有的觉得阿特没那么无聊会去弄死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普通人，但不管他们如何议论，除了拉德斯基外没有一人直接表示支持狄克。 毕竟在众圣眼里，一个十几岁就成圣的妖孽比狄克这个几百岁了还原地踏步的家伙更难惹。即便他们自己不怕阿特，但等到他们百年之后呢？ 自己家族的后辈子弟毕竟还要在冰兰帝国混饭吃，可以想见几百年后的冰兰帝国说不定就是阿特一手遮天的时代了，现在得罪他就等于是给自家子孙后代树了一尊大敌啊。 卡诺没有在意众圣的议论，直接问阿特：“对于狄克的指控，你不想辩解两句吗？” 阿特无所谓道：“有什么好辩解的？难道他说我杀了他孙子就一定是我杀的？先让他把我杀人的证据拿出来再说，否则我会认为他是在挑衅我！对于有胆子挑衅我的人，我也从来不会手软！” “狄克，你听到了吧？”卡诺转向狄克问道：“你有阿特杀了你孙子的证据吗？” “没有！”狄克十分光棍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阿特绝对是杀人凶手！” “好笑！直觉有用的话还要法官做什么？”掌管帝都律法的一位亲王实在看不过眼狄克的无赖，插嘴说道：“如果光凭直觉就能定罪，那我的直觉告诉我，埃利奥特家族每个人都是罪犯，是不是我就可以派人把埃利奥特家族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了？” 面对这辛辣的嘲讽，饶是狄克几百年来把脸皮练得极老，还是气的涨红了脸，却无法反驳。 在座的圣域都知道这位称号“裁决剑圣”的亲王向以铁面无私著称，做任何事都讲究公平正义，最讨厌的就是像现在的狄克这样没有证据却乱泼污水，所以才会毫不留情开口讽刺，倒不是故意在针对狄克。 裁决剑圣不愧铁面无私的称号，在讽刺完狄克后，又开始盘问起阿特来：“阿特·蒂姆斯，请问你在列夫被害的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列夫什么时候死的？”阿特反问了一句。 “根据法医判定，死亡时间在午夜三刻。” “午夜嘛，当然是在家里睡觉咯！” “谁能证明？”裁决剑圣问完后，又看着哈斯顿道：“哈斯顿，你是阿特的爷爷，证词无效！” 一句话就让原本准备为阿特作证的哈斯顿没话说了。 阿特看着这裁决剑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下不爽，撇嘴道：“这么说来我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咯？” “如果你找不到和你没有亲密关系的人证明你在列夫身亡的时刻不在现场，那你就依然有嫌疑。”裁决剑圣平静道。 刚被裁决剑圣讽刺的面红耳燥的狄克听到这句话，又得意笑了起来：“我说他是凶手吧！你看他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 “阿特现在只是有嫌疑而已，在找到证据证明是他杀人之前，你还不能直接认定他就是凶手。”裁决剑圣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又噎了狄克一句。 虽然阿特很想大吼一声“就算是我杀的人你们又能奈我何”，但是他在得到哈斯顿承诺给他弄一把圣级魔法杖后心情不错，决定陪这个喜欢当侦探的裁决剑圣继续玩下去。 “裁决剑圣是吧？”阿特用神念联系上所以圣域吸引他们的注意，“刚才你问了我，现在我也问你几个问题，列夫死的时候，你又在哪？在做什么？有人证明吗？” 裁决剑圣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从午夜一直到太阳升起，我都一直在家里修炼，参悟剑道，这点我的家人都可以……没人证明！” 说到最后一句，裁决剑圣发现自己好像被阿特绕进去了，但谁让自己刚才说了亲近之人证词无效，只能改口。 “呵呵，这么说来，你也有嫌疑咯？”阿特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裁决剑圣略感烦躁。 “就算我没有不在场证明，我也没有杀害列夫的动机啊！”裁决剑圣的语气不再平静，微微有点波动。 “那我就有杀人动机了？”阿特冷笑。 “你是列夫死前最后一个接触的……”裁决剑圣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自己也开始觉得狄克给出的怀疑推论太牵强了。 “我真的是最后一个接触列夫的人吗？”阿特话里的嘲讽之意是个人就能听出来：“我怎么听说列夫死前还在和人快活呢？而且好像法医判断死因是脱阳致死吧？为什么你不怀疑那个和列夫快活的家伙呢？说不定正是他把列夫吸干了，他才是杀人凶手！” “你胡说！列夫经我多年给他调节气血，阳精稳固，怎么可能脱阳而死！分明是有人暗害他！”狄克忍不住反驳道。 “你说你给列夫调节气血，这点谁能证明？我还能说我怀疑你在给列夫调节气血的时候动手脚，害他身体越来越差，最后导致脱阳而死！”阿特各种活用裁决剑圣“谁能证明”和狄克自己的怀疑论观点，辩得狄克的脸色越来越差。 “你、你血口喷人！列夫是我的最疼爱的一个五世孙，我怎么会害他？！”狄克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这可不好说，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害他？说不定是爱之深、恨之切呢？”阿特悠哉说道，反正一口咬定是狄克在暗害列夫，不知不觉引导众人从“狄克有没有暗害列夫”的疑问上转移到“狄克为什么要暗害列夫”的疑问上。 这就是偷换概念了，阿特前世宅在家里没少和网络水军参与所谓的“圣战”，对于嘴炮辩论什么的，一人扛一个帝国的圣域也表示无压力。 一众看热闹的圣域强者在阿特掌控了辩论的节奏后，不知不觉开始和他一起猜测狄克和列夫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起来。 这些圣域本身也是大贵族，对于贵族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些龌龊事都是门清，越猜测就越把狄克和列夫两人想得更加不堪。 他们见多了家庭伦理混乱的事情，一家人同性或异性之间的相爱相杀在他们眼里只是很普通的事情，以至于在被阿特引导后，纷纷联想到狄克和列夫这爷俩之间是否有什么超出爷孙情的关系。 这其中以哈斯顿最恶毒，他直接爆料列夫是死在自己豢养的**床上，然后以此推论列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也就是狄克大公，致使狄克由爱生恨，暗下毒手害死了自己的爱孙。 这个推论一出，所有的圣域都拿见了鬼般的目光看狄克，都在以行动表明耻与他为伍。 狄克被众圣用看秽物的眼光看到差点吐血，羞愤无比大吼道：“阿特！哈斯顿！你们对我的羞辱，只有靠鲜血才能洗雪！我要和你们生死斗！不死不休！！” 随着狄克宣誓般的吼声响起，他四周的空气一阵扭曲模糊，无数无形有质的透明剑气环绕在他身边，在其身后，一把不断散发着无形波动的细剑凸显出来，细窄的剑身上还有一道黑红的血槽，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 众圣听到“生死斗”，又看到狄克把斗气领域实质化，威能展开随时能够一战，心中凛然，突然明悟这次有点玩脱了，只为了一个普通人的死，居然闹到帝国的圣域要进行生死斗的地步。 “生死斗？你吓唬谁呢？”阿特嗤笑一声：“同时向两个圣魔导提出生死斗，你以为你是赫伯特啊？” 在座圣域强者刚才被多年未见的圣级生死斗震惊了一下，听到阿特的话语才意识到，狄克这次发起生死斗的行为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无比！ 无论哈斯顿还是阿特，都是手段繁多诡异难缠的圣魔导，哪怕他们成圣都不足二十年，但对付狄克这种最常见的剑圣，一个打两个都轻松加愉快。 特别是阿特，曾经化名卡特莱特，在亚瑟王城独对十二圣域，还正面干掉一个剑圣，间接害死一个圣魔导！这等狠人，几乎算是大陆三强之下最强者了，普通圣域如果没有神器或是杀伐属性的神之纹章，谁敢惹他？ 现在狄克居然敢正面向两名可怕的圣魔导发起生死斗，众圣只有一个想法：狄克疯了！ 面对阿特的嘲笑，狄克也回以冷笑，说道：“赫伯特算什么？我成圣的时候他还在喝奶呢！” 天啊！狄克真的疯了！居然辱骂大陆三强之一的赫伯特！众圣更加震惊了，要知道到了大陆三强这个境界，不仅可以感应到有人对自己产生恶意，还能隔着遥远距离锁定这人！ 曾经比尔亲王就在数万里外感应到一名战败在自己手下的圣域和别人吹牛打赢了自己，并把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于是他万里追杀这名嘴欠的圣域，吓得大陆众圣从此即使相隔遥远也不敢表达出对大陆三强的不敬。 座位靠近狄克的几名圣域强者在他话音还未落下之时就纷纷逃离他的身边，否则在赫伯特锁定狄克的时候把他们当成同党就糟了。 果然，狄克的话刚说完，议事厅内众圣就感到从遥远处有一道锋利如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最后锁定在狄克身上。 十位圣域，大部分在被赫伯特的目光扫视的时候只能勉强保持镇定，只有阿特和比尔浑不在意。阿特在被赫伯特扫视的时候，就感觉其目光中蕴含的剑意被自己身上的嗜血之吻的血腥之气给淹没殆尽了。 至于比尔，则是真的对赫伯特的目光毫无感觉，甚至他还骂了一句：“看什么看？又不是我骂你！” 狄克在被赫伯特目光锁定的时候，连灵魂都有种刺痛的感觉，似乎冥冥中有一柄神剑将剑尖指着自己，随时可能刺杀自己。 然而他却依旧冷笑不止，丝毫不在乎赫伯特的威胁，只是冷冷看着阿特和哈斯顿：“怎么样，你们敢接受生死斗吗？” “既然你想死，我没理由拦着你！”阿特抢在卡诺打圆场之前说道：“会议结束后，城外的千里雪原，正适合做你的埋骨之地！” “好！会议之后，城外千里雪原，你我一战决生死！”狄克看着阿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等我解决你，再去杀哈斯顿！” “你同时向我和阿特提出生死斗就是个笑话！我们任何一人都能轻易解决你，第二场生死斗根本没机会进行！”哈斯顿开口嘲笑狄克，打击他的自信。 卡诺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知道这次的生死斗已经无法阻止了，叹息道：“你们都是帝国的栋梁，何苦如此呢？”他只希望这次损失一个狄克就够了，不说阿特是他的外孙，两个圣魔导确实比一个剑圣价值大多了，除非这个剑圣是大陆三强级别的。 狄克和阿特哈斯顿都不接话，只是互相盯着对方冷笑个不停。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一下有关探索奥德里奇神国的事宜。”卡诺缓缓开口道，把阿特带来的消息详细告知了诸位圣域，末了道：“关于普林斯顿手上那个唤醒神国守卫的魔法阵，我们是将消息告知其他帝国，还是独自吞下，诸位一起说说看法吧。” “能唤醒神国守卫，这个魔法阵堪称杀手锏啊！怎么能轻易告知其他帝国！”一名公爵略显激动说道。 “可是又没有控制神国守卫的方法，而且我们不知道普林斯顿那能够避免被神国守卫攻击的手段是什么，是否可以庇护我们全部人……”裁决剑圣反驳道： “我认为还是通知其他五大帝国，一起威逼普林斯顿，让他把魔法阵毁了，必要情况下杀死他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不能让他唤醒神国守卫！” “我们可以先问一下普林斯顿，到底可以让几个人不受神国守卫的攻击，再决定如何处置那魔法阵。”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欺骗你？” “我认为可以这样……” 众圣细致讨论着如何安排那可能为神国之行带来巨大收获，也可能让所有进入神国之人死于非命的魔法阵。 一个个想法被提出，接着被推翻，然后新的想法提出……在圣域强者可怕的思索能力以及飞速的念头交流下，一个完善的方案很快出炉了。